书城仙侠奇缘千秋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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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偶遇

暗黑如夜的小阁内,在踏入的刹那,墙上的梵文泛着金黄色,立在正中央的大鼎猛地射出一道冲天的银白色光芒,星星点点的流萤飘渺游荡。

老者捋着胡子,微眯起眼来,“千年了,终于成功了。”

璟南定定的看着那方青铜色的大鼎,一股莫名的情感冲上心头,“师父,这是...?”

“这是问天鼎,”君隐微一笑,眼底闪过一丝骄傲,“我们浮生岛千古流传的鼎,问天出世,一鼎定天。千年前的仙妖魔三界混战,让这个鼎流离失所,好不容易找了回来却破损了,如今,终于修复好了。”

璟南听罢,看向问天鼎的眼神多了一丝敬畏,“师父,这个鼎,有何用?”

“问天鼎,得以知过去,晓未来,此鼎可引群魔,使仙妖匍匐脚下,乃浮生岛内的上古真神所造,却一直是上古界,乃至四界的禁物。”他微微点了点头。

“璟南,无论未来遇到何时,你定要记住,你是我浮生岛内的弟子,而且,不要为****而迷了眼。”君隐的眼中多了一丝期望和隐隐的担忧。

璟南垂首,“弟子定不辜负师父所望。”握着腰带中系着的琉璃铃铛的手却莫名的紧了紧。本要打算问师父的话却已不合时宜说出口了,也只得把到了嘴边的抑或狠狠的压了下去。

师父,你为何执意要抹去我渡劫时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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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雨渺渺,桂花糕的淡淡清香夹杂芙蓉茶的香味,惹人喜。

紫玉看着垂首发呆的慕浅,用手在她面前晃了晃,“都来到凤凰了,就把长安城的事情一并抛了吧,你这次连浣竹柏宏都瞒过了,就放心的玩吧,别想璟....”她自知失言,顿了一顿,“别想那个人了。”

慕浅轻扬起嘴角,一抹竟是看来很天真的笑容浮现在脸上,“柏宏不可能不知道我们在哪儿,只是不忍心打扰我罢了。毕竟,如今长安城可是都在传慕家大小姐慕浅是个贱蹄子狐狸精呢。”她十指芊芊,攀上一株放在木桌中央的,用青花瓷樽子仔细装好的桃花。

“事到如今,浅浅,你已没什么好念想的了。”她抿了一口清茶,换了个话题,“大夫查不出你的病因,你最近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身体的事情总归是可大可小。”

慕浅想了想,“总觉着胸口有什么东西,要冲破我的身体,感觉挺不好。而且我长了一块很奇怪的红斑,也是最近才有,果然,人一倒霉,什么都是不好的。”

“红斑?”紫玉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握着的手抖了一下,茶水竟溅到衣裳上。

“怎么了吗?”她微微抬眼,有些讶于她太过于激烈的反应。“兴许是什么蚊虫咬的罢了。”

“哦哟,两个小妞姿色不一般嘛,要不要陪爷睡一晚啊?爷可是有大把大把的银票!”一个满脸酒气的纨绔公子模样的人,手中一上一下的掂着钱袋子,后面跟着几个小跟班,向慕浅一桌走来。

慕浅淡然的喝完一盏茶,这才懒懒的抬眼,“有何贵干?”

那公子哥忽然大笑起来,“呵哈哈哈哈,这小妞有意思啊,弟兄们,这个归我,那个就归你们!”他满脸酒气靠近慕浅,慕浅微皱了皱鼻子。

“客官,本店拒进酒鬼,喝酒喝糊涂了,可是忘了本店规矩了?”一个慵懒却具威严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一双柔若青葱的手一把抓住了那公子哥的肩膀,硬生生的把他一把扯过去,力气使得过了,那公子哥竟跌倒在地,好不狼狈。

慕浅这才抬起头看到那女子,说不上清丽可人,却略带英气的一张脸,也是艳压群芳。一袭杏黄色外衫随风舞动,浅色的内衫绣着一朵青莲,没有过多的头饰或是首饰,左鬓上带着一朵白莲,温婉的装扮倒与英气的长相格格不入。

“你这女人!”一个手下撩起袖子,说着就要冲上来。女子一把扣住他的手腕,一双眸子里满是清冷,“客官,银兰不过是一个弱女子,何苦为难银兰呢?”她的手加大了力度,扣着那厮的手青筋微微突起,那人竟大声嚎叫起来。

那公子哥愤愤然的拍拍屁股尘土,怒然,“你!你等着!我告我爹!你这破店子就等着关门大吉吧!哼!我们走!”说罢便风尘仆仆的离开,店内的客人也都哄笑着继续吃东西,仿佛对这码子事情已经见怪不怪了。

“谢谢姑娘。”紫玉略略垂首。

“不用叫姑娘如此生分,既然来了便都不是客,叫我银兰即可。”银兰微微一笑,“敢问两位姑娘芳名?”

慕浅也是莞尔,“我是慕浅,她是紫玉。”

“两位想必是初到凤凰,我这店里总会有些纨绔子弟来闹场子,大家也都见怪不怪了,偏生这些初生牛犊不怕虎,一次比一次猖狂。我这店虽不是富丽堂皇,也有几间上房,若是不嫌弃,便住下罢。”她柔柔的笑。

慕浅微一挑眉,“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而后,她才知道,银兰如此客气,是因为她的父亲曾经是慕陵手下的将军,也曾听闻过慕浅的名字,而她的本名,是宫银阑,宫氏的二小姐,善武好斗,却在两年前,宫氏对外称宫银阑‘病逝’,从此,再无听闻她的消息。而她却来到了凤凰,化姓为银,单字一个兰。一双把红缨耍的出神入化的手如今柔柔的做着女红,打着算盘,眼角的戾气也化为疏离的温柔。

而慕浅知道,能让一个女子由巾帼变成这样,只有情伤。

因为,她比谁都了解,那种大悲大喜之后的大彻大悟,大彻大悟后的心,再无波澜起伏,宛如死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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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星辰漫天。

慕浅本想出去散散心,无意抬头,见屋檐上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微眯起眼,一个轻功上檐,轻轻巧巧的落在上头。

银兰莞尔一笑,“浅浅,你这轻功可是连我都比不得了。”她倒了一杯酒给她。

“不敢当,我这点雕虫小技,哪里比得上宫大将军的女儿啊。”慕浅仰头便喝完了。银兰伸脚就给了她一脚。

她们两人,不知是否都因为经历过相似的情伤,所以格外亲,总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而慕浅也愈发欣赏这个奇女子。住了有半月了,起初见到银兰的温婉可人的样子。

全都是假象啊!

谁能告诉我这个伸脚一踹就差点把我踹到屋底的左手一壶小酒坐姿像个大老爷们的女人是一开始那个温柔的柔情老板娘啊?慕浅在内心默默的咆哮,正想开打,却想了想自己的实力和这个驰骋沙场的女战士却是没办法比,就默默的攥紧了水袖下的拳头,抬眼正好对上银兰得意洋洋的神色,又忍不住再次攥紧了拳头在内心更大声的咆哮。

“其实我想象中的慕浅和你差太远了。”银兰啧啧啧的看了她一眼。

“怎么?我想象中江南水乡的老板娘也不是你这副模样的啊。”慕浅白了她一眼,没好气的坐下来。

“不是,”她顿了一下,“原本以为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富家小姐,没想到,”她忽然认真了起来,“你和我从前很相像。”

慕浅看着她清冷的眸色,微扬嘴角,仰头喝下一盅酒,“怎么相像?”

“一样蠢。”银兰说罢吹起小调儿来,慕浅抬起头,板着她的肩膀,认真的说,“相信我,我已经不止一次有想杀你的冲动。”

她耸了耸肩,“好啊如果你这个初生小麻雀有想打败母狮子的勇气你就来吧。”

慕浅扳直了的身板蓦地塌了下去,“我认输。”

也不知道喝到了几更天,只见银兰灌了好多壶女儿红后终于有些脸色绯红。她凝神看了远处很久,“慕浅,你想知道,我的过去吗?”

慕浅微微挑了挑眉,饶有趣味的看着她,竟也有一丝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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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年十一月,腊梅清冷的香气扑鼻,肃杀的气氛环绕整个皇宫。

“陛下,吾等无能,已,已经失去了三座城池。”底下的人颤颤巍巍的说。

“那好,朕御驾亲征。”年少的张狂和不羁展露无余,一脸戾气毫不收敛。

战场之上,硝烟弥漫。

他把她死死护在身后,左臂挡住了敌方的羽箭。

他侧过脸来,微微一笑,“女孩子家,怎的能如此动刀动剑,站在我身后。”

她闭上眼,只记得那日,鼻尖弥漫了好久的梅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