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月舞
然而,预选的结果真是出人意表,他们那出舞台剧《梁祝》却成功地进入了预选。而原因是全校就这么的一出舞台剧。
预选完毕后,评选之一的朱主任扯着生硬的嘴角道——
“到了正式的公演时,我可不希望全校的师生眼睛都要受苦受难。”
得知结果的那一刻开始,明月便无比沮丧,最让她难以接受的是那么一个的烂理由。
月.既望:还没睡吗?
H.K:等着你一起来废话废话嘛,听说你们的舞台剧通过预选了,恭喜恭喜了!(撒花……)
月.既望:还恭喜?我都快闷死了。
H.K:怪胎!人家高兴都还没来得及呢!
月.既望:可是很抱歉,我不是你说的那个“人家”,让那些对白台词见鬼去,烦透死了。
H.K:对,一个人不高兴时是需要发发牢骚的,司空见惯了!(再撒花……)
月.既望:拜托,你别再撒了好不好?呃,对了,子昊,咱们不如这样吧。
H.K:你想怎样?(怎么我有不好的预感……)
月.既望:(翻白眼)你的预感不要那么准好不好?
H.K:我要跟周公聊天去了。
月.既望:不能逃哦,谁先溜谁就是小狗。
H.K:又出这招。(真是没志气)
月.既望:切,出招又不是靠志气。(细细声:靠的是奸诈……)
H.K:听到啦!声音怎么跟喇叭似的。
月.既望:哪有?
H.K:又想到什么馊主意了。
月.既望:第一,注意以下提议并不是K先生你所说的馊主意;第二,本姑娘也只是向K先生提出女扮男装试试看而已。
H.K:然后代替你上台是吧?
月.既望:Good!
H.K:没找到一扇门。
月.既望:有窗就行啦。
H.K:虽然本人乔装起来比起你们女生更漂亮,(恶心死了……)可是还是没门儿。
月.既望:你见……
H.K:我见什么了?
月.既望:你见死不救呀你,今天就谈到这里,我要上厕所。
H.K:谁先溜谁是小狗哦?
月.既望:收回,今天不算。88!
从厕所出来后的明月大字形地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晚饭后喝了两支美年达去了五趟厕所。
门被敲响了三下,她知道是米婶。
“进来吧,米婶。”
推开房门,米婶端着热牛奶走进来,“小姐,喝杯热的牛奶会帮助睡眠。”
“谢谢,米婶。”明月接过温暖的玻璃杯。
“排演很辛苦吧。”
“嗯……就像小时候背诵一样。”
“是吗……小心烫。”
“没事儿,好好喝哦!”
米婶看着明月,就像看着自己的宝贝孙女儿似的,充满了关爱与慈祥。
“想悠,想悠?想悠……”
当明月喊了几声后,对方才有反应。
“怎么啦,月?哦,英语题册……”
捧着一大叠习题册的明月,看着翻找着书的安想悠,她韵酿了一阵子后,终于问道:“想悠不开心了?”
翻找的动作一下子僵硬在那里,可她没有抬起头来,停顿了一下子继续翻找。
“啊,终于找到了,我还以为忘了在家里呢,刚才真是吓了我一跳,现在没事了。月,给。”
想悠微笑着把习题册递给明月,“差点忘了,我有事要去会议厅一趟。”
“想悠?”
“怎么了?放心,没事的,下次我会准时交作业。”
安想悠笑着挥了挥手。看着她的背影,仿佛藏了许多的心事。
明月很想自己能够帮上忙,可是要怎么帮呢?
“书生打扮的祝英台和书童打扮的银心划着一叶小舟顺流而来,在草亭下与同样要去杭州求学的梁山伯相遇——”
“在下祝英台,请问兄台大名?”
“在下是梁山伯,与祝兄弟一样要去杭州的尼山书院。”
……
哇塞!好厉害的演技。
站在一旁扮演丫鬟兼书童的明月感叹不已,而且,各自的对象还是前任的男友和前任的女友。
“怎么推我?”明月不耐烦地瞪了一旁扮演书童四九的傅上弦。
“你是不是应该去阻止你家的公子结拜呢,银心?”
银心?
呀!
“呃,嗯,与我家公子结婚……呀,痛。”
一本剧本册子正中明月的后脑勺。
“当我求你了好不好,小姐,加把劲,把那些台词全背好,咬字发音准一点,好不好呀?OK,先休息一下。”纪姗姬无奈地挥了挥手,众人随后休息去了。
“你是故意的?”傅上弦拉开罐口,喝了几口可乐,笑道。
“我说我不是故意的没人信吧。”可她真的不是特地咬词不准的呀。
“小月,辛苦了!呐,雏菊,花语是天真。”信羽又再四下派花了,听福乐兄弟说信羽家有五个牧场,十个花场,看来真的一点都不假呀。
明月分到的是淡黄的雏菊,而其他的女生手里都有一枝颜色各异的郁金香,最漂亮也是最夸张的当然是黄欣欣怀里的那一大束蓝玫瑰。
高贵而迷人的蓝色玫瑰。
明月吸着装有美年达水壶的吸管,转着头四下张望着,正班长没见人在,而青亭则安静地坐在一张椅子上看剧本。
“所以说嘛,咱们家的小月就是厉害。”
“连最难应付的山鸡都拿你没办法。”
从排演开始一直不见人影,连旁白都是副班长代白的福乐兄弟终于在休息的时候从背后冒出来了。
“明月同学。”李进彦拿着两杯热豆浆一边叫着,一边向明月跑来,结果在三秒钟后被脚下的电线绊了一下,摔了个狗吃食,两杯热豆浆全数落在他一星期才洗一次的头上。
“这样也好,偶尔用一下豆浆洗头也不错。”至少豆浆有营养嘛!
可被明月这么一说,人家的脸不知往哪里搁了,结果福乐兄弟拖着一脸豆浆加眼泪鼻涕的李进彦往后门走了。
“月。”
子昊?
听见声音,明月转过头去,康子昊正站在一扇窗外,微笑着朝里挥了挥手。
“你的绯闻男友来了。”
她没听出傅上弦的语气,径直跑去窗边。
“还没走吗?”
“来看你排戏。”
“是来看我怎样闹笑话吧。”
“别这样说,虽然我知道你的确有这么一样特殊的能耐。”
明月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惹得子昊笑了几声。
“应该不是纯粹来看我笑话的对吧。”
“答对了,我明天家里有点事,要请几天假,特地来跟你说一声,不过,你放心,舞台剧上演的那天我会准时出席的。”
“来看我怎么闹笑话?行了,那天你记住戴口罩,我可不想你毫不修饰的笑声吓坏了其他的观众……咦?想悠?你来了。”
越过子昊的肩,明月看见了站在子昊身后几步以外的安想悠。
“哦,我刚值日完就过来看看,呃,不妨碍你们排练了,我还得去科研社,拜拜!”
明月一个‘拜’字没说出口,安想悠已小跑走远了。
“想悠总是那么匆匆忙忙的……”明月喃喃道。
“那,我也先走了!拜,月!”
“嗯,拜!”
最后排练不得不提前结束了,因为四九人不见了,就是傅上弦人不见了,不知道溜到哪儿转悠去。
不过,这样也好,可以提早回家,对于这,明月乐意至极,尤其是想起她最爱吃米婶做的南瓜饼,她更希望能‘嗖’地一声飞回家,却在这时一向走路习惯用跳的她就这么如无意外地撞到了同样是转角而过的来人。
人家没事儿地在原地好好站着,她却被吓得硬生生地跌坐在冰冷的地板上,痛得她龇牙咧嘴。
“没事吧?”
没事?痛死人了。不过,她还是如同好孩子一样撒了谎——
“没事。”
“来,起来吧,坐在地上容易着凉。”
顺着眼前美丽修长的手指望去,明月看到了那张曾几何时见过的一张漂亮得如同明星的脸。
“星之王子!”嘴巴还是先于大脑的反应脱口而出。
林楠笑了笑,“那是同学们给予的称号罢了。来,起来吧,阳台少女。”然后拉起明月站了起来。
“学长你……你还记得我?”明月仿佛觉得有点难以置信,一般小说漫画里的男女主角相遇的乔段都是差不多了,是不是代表有机会从女主角脱颖而出成为真正的女主角呢?
“当然记得,只是忘了问她的名字。”
“月,明月,我叫明月。”人家话音刚落,明月已迫不及待地报上了自己的大名……不,是芳名才对。
“夜空的月,确实是个好名字。”
“谢谢。”哗!好有文采耶!换作是其他人早就说“名字可真是简单呀”。
直到对方道别走出好远了,明月才回过神来,她记得自己之前好似也报过一次名字的呀。
这时,一张银蓝色的卡片吸引了她的注意。
是谁的呢?她弯腰捡了起来,上面印着几个漂亮的字:
古月图书馆会员卡。
翻过背面,还有几行细小的黑体字:
日落,入黑,三刻雾起。
雾散,月升,悬挂夜空。
重叠,镜面,银柱洞天。
“重排,第二场的草桥结拜,旁白,负责旁白的祝青亭重新开始——”
“三月的江南,草桥结拜,亭语花香。书生打扮的英台和书童打扮的银心划着一叶小舟顺流而来……”
“户外的空气的确让人心旷神怡!”站在船头的黄欣欣摇着扇笑道,头束发,青衣长衫,却漂亮动人。
站在船尾的明月同样是头束发,布衣长衫,俊美漂亮,可不同的是她已大汗淋漓,辛苦得站不直腰。
没办法,做丫鬟的总得撑船的吧。其实,这一切一切都怪那只山鸡想出来的鬼玩意,不就是排练干嘛弄条真船来,不知重拍了多少次的撑船动作她已经受不了了。
眼花缭乱,双腿发软,她真的快受不了了……
“银心,你说呢?”
啊?什么?说什么?
“你觉得这山,这水,这草,这木美吗?”
“呀,美……小姐说什么银心都觉得美的……”完了没呀?明月半死不活的声音被一旁的纪珊姬细声咬牙地警告:“没吃饭呀你。”
她的确是没吃饭呀,快饿死了。
“银心呀,你又来了。”
“来什么?”她都快走不动了,还来什么?
“你应该称我为公子,知道吗?”
“哦,是的是的公仔……不,是公子不是小姐。”
“山伯与英台同窗共读,朝夕相伴。日月如梭,把他俩的情意编织成一幅春、夏、秋、冬美丽多彩的爱的画卷。同窗三载情绵绵,一封家书催人归……”
“银心,你说我该怎么办?”
看着办呗。“小姐打算跟梁公子说吗?”
“我不知道……”
“写情书怎么样——”
迎面就是一把纸扇。
“明大小姐呀,我真是求求你了,按剧本来,剧本呀,懂了没?别再擅自改对白。”纪姗姬一面对明月就抓狂。
“真行呀你。”一旁的傅上弦笑道,“你怎么比人家编剧的还更会编剧呀。”
可明月还是觉得自己什么也没干嘛,她真的什么也没干呀。
……
“第五场殉情化蝶。”
“梁山伯在极度悲哀和绝望中死去,穿着嫁妆的英台呼唤山伯,狂奔在野旷之中,她扑倒在山伯墓前,声声哀叫,毅然头撞墓碑,坟墓轰然裂开……”
“小姐,你回来呀,小姐,我是银心呀,小姐,你回来呀,小姐,小姐……”为增添氛围,明月用上了眼药水,弄得自己伤心流泪似的,大喊个不停。
全剧的排演中说得最畅顺的莫过于“小姐,你回来呀”这句了,感觉像是一招魂似的。
“你到底喊够了没?”
傅上弦一句话砸过来,把她的戏全都打散了,然后,她看到了周围工作人员一张张跟化石似的脸。
她只是多喊了几句“小姐,你回来呀。”而已,干嘛个个跟雕像似的?
……
在表演前一天的最后一次彩排中,明月还是将她的擅自改台词进行到底,不是说山伯怎么比猪还猪呀竟然不知祝英台是个女的,就是一副女侠似的直骂纪姗姬扮演的马文才一句你人呀怎么这么贱,气得纪姗姬差点当场昏厥,却又对她一点办法也没有,因为明天就是上演的时间了。不过,似乎除了那只山鸡同学特爱大呼小叫有事没事就抓狂之外,其他同学也没什么的。
据说,一直躲在角落处偷懒的幅乐兄弟笑到肚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