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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四章 赴宴

“王爷!”一见赵震南和佟喜出来,侍卫武钢急忙恭敬地退后一步。

“咦?你昨晚一直都守在这里吗?”赵震南暗自奇怪,守夜应该是两个月前的事了吧?自从班师回朝之后他已经吩咐武钢不用替自己守夜了。

“是的,王爷。”

“是王天阳的主意?”赵震南的面色突然变得很难看,好个王天阳,原来你早就知道佟喜的底细了,却把我蒙在鼓里。

“军师说王爷说不定有用得着属下的地方,所以吩咐属下在此守候。”武钢据实以告,接着用防备的眼神瞄了佟喜一眼。

“很好。”碍于佟喜在旁,赵震南不好发作,衣袖一甩,拉着佟喜大踏步往前走去,武钢见他面色阴沉,不敢多言,只好亦步亦趋地紧跟在后。

饭厅里,王天阳已经等候他们多时了。

“震南兄,小兄弟,昨晚睡得可好呵?”无视赵震南一脸的愠怒之色,王天阳笑嘻嘻地站起身来。

“我们睡得很好。”赵震南不想佟喜难堪,当下转移话题,“武钢,给李丞相的寿礼准备妥当了吗?”

“启禀王爷,寿礼已经依照王爷的意思备办齐全了。”武钢恭敬地回话。

“嗯。”赵震南满意地点了点头,“喜儿,一会儿你就随我去丞相府祝寿。”

“这个——”经过昨晚这一闹,佟喜不禁有点犹豫,而且万一在寿宴上遇到什么熟人可就不好办了。

“你现在还是本王的书僮吧?”赵震南不悦地蹙眉。

“当然。”佟喜无奈地低头。

“小兄弟,别不开心嘛!丞相府今日热闹非凡,你不但可以尝到山珍海味,还可以听大戏呢!”王天阳在一旁帮腔。

“真的?”佟喜听得双眼发亮。

“不错,听说过京城第一名旦海棠春吗?”王天阳神秘兮兮地问。

“海棠春?”佟喜觉得这名字有点耳熟。

“咳!咳!”这个海棠春是赵震南的心病,所以一听到这个名字,他就不由自主地头疼。

王天阳只当没听见,依旧眉飞色舞地侃侃而谈:“这个海棠春哪,美艳无双,不知迷倒了多少王孙贵胄,就连震南兄也曾经是她的入幕之宾呢!”

“王天阳!你说够了没有?”赵震南见他故意误导佟喜,不由气恼之极。

“我说完了,嘿嘿!震南兄千万别发火,肝火太旺可是会伤身的哟!”王天阳朝佟喜摆了摆手,“小兄弟,王某只好先行一步了。”说罢溜之大吉。

“喜儿,你别听他的,我——”赵震南情急地解释。

“对不起,佟喜对王爷的风流事儿没有兴趣。”早就知道他是个游戏人间的浪子,所以佟喜并不感到意外。

“海棠春不是一般的戏子,他——”赵震南不想让她误会自己是个放浪形骸的纨绔子弟。

“能让王爷喜欢的女子当然非同一般了。”佟喜觉得他实在没必要跟自己解释什么的。

“他不是我……唉!算了,你见了他就知道了。”赵震南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都是王天阳这多嘴公害的,等一下他非得扒了他的皮不可。

丞相府内张灯结彩,喜气洋洋,贺寿的官员络绎不绝,一派热闹景象。

赵震南一行人的车马刚到,李丞相便亲自迎上前来,这位贵客可是丝毫怠慢不得的呀!

宾主一阵寒暄之后,赵震南便随李丞相走进人声鼎沸的宴客大厅。

“参见王爷!”众大臣一见他进来,纷纷过来行礼,眼前这个意气风发的王爷可是皇帝身边的大红人哪!正所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怎不令众人望而生畏呢?

“礼部侍郎佟承瑛见过王爷!”站在赵震南身后的佟喜一听到这个声音不禁吓得脸色发白。

“侍郎大人多礼了!”察觉到佟喜的异样,赵震南谦恭地还了个礼,顺势将身子一侧,让佟喜和佟承瑛打了个照面。

“小菊?”佟承瑛见到佟喜忍不住怔了一下,想再看仔细时佟喜已经转过头去了,他心想一定是自己老眼昏花看走眼了,而且对方明明是个男子,自己怎么把幺女佟喜菊和他扯到一块去了呢?千万别因此贻笑大方呵!

“侍郎大人!侍郎大人!”赵震南见佟承瑛发呆,不由心中一动,莫非佟喜就是他口中呼唤的“小菊”?

“哦……对不起,老朽眼花,认错人了,让王爷见笑了!”佟承瑛总算回神。

“侍郎大人不必在意,今日乃是李丞相的六十寿诞,本王岂能喧宾夺主,诸位大人就不要多礼了!” 赵震南将两人瞬息变化的表情看在眼底,心中明白佟喜和礼部侍郎一定关系匪浅,当下不动声色地示意众人落座,“天阳,武侍卫,你们也找个位子坐下来吧。”

王天阳怎会不知他的用意?分明是嫌他们碍眼嘛!当下一扯佟喜的衣袖,“小兄弟,你跟我们一桌好了。”

“你们自去,喜儿留下。”赵震南瞪了王天阳一眼,后者不敢再在太岁头上动土,只好白眼一翻,拉着武钢走了。

“承蒙王爷和诸位大人眷顾,特地光临寒舍为老夫祝寿,实在令老夫感激不尽。”李丞相满面春风地端起桌上的酒杯,“王爷,老夫先敬你一杯!”

虽然不太喜欢李丞相的行事作风,但终究是同在朝中为官,赵震南客气地端起面前的酒杯,“丞相太抬举本王了,本王却之不恭,只有先干为敬了!”

“吾等恭祝丞相寿比南山、福如东海!”底下的大臣们纷纷起身致贺。

“多谢诸位吉言。”李丞相志得意满地捋了捋山羊须,笑着说,“今日老夫特意准备了丰富的节目以助诸位雅兴。”随即鼓掌三下,一时间丝竹齐鸣,只见正中戏台上帷幕起处,一队身穿异族服装的美女鱼贯而出,腰肢款摆之间露出了可爱的小肚脐眼,看得许多大臣不知今夕何夕!

见赵震南的酒杯见了底,佟喜机灵地拿起酒壶,想要给他斟酒,以尽自己书僮的职责,不料赵震南却于此时转过身来,正好撞上了佟喜手中的酒壶,壶嘴一个倾斜,里面的美酒洒了出来,赵震南身上的金丝蟒袍顿时酒渍斑斑。

在座的王公大臣见此情状,齐刷刷地朝佟喜投去责备的目光。

“你这奴才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王爷的衣服擦干净。”李丞相瞪了佟喜一眼,忙巴结地替赵震南重新将酒杯满上。

“我……”佟喜气咻咻地想要回嘴,但一想到自己扮演的角色,只好忍气吞声地弯下腰来,伸手往赵震南的身上擦去。

“算了,只不过一点酒渍而已,等会儿就干了。”赵震南轻柔地握住佟喜那双白玉般的手,眼中满是怜惜之色。

一股异样的感觉涌上佟喜的心头,让她情急地甩开赵震南的掌握。

“你这奴才好大的胆子!王爷对你宽宏大量,你还不知好歹?”李丞相不明白赵震南为何对一个下人如此包容,要是丞相府里哪个下人敢对主子不敬,他一定赏他二十大板。

“让李丞相见笑了。”赵震南不悦地皱眉,“不过本王的书僮如果做错了什么,回头本王自会教训他,来,喝酒!别让这点小事坏了各位大人的兴致。”

没想到赵震南会如此维护一个小小的书僮,李丞相这一下吃力不讨好,实在无趣。

“王爷说得极是。”李丞相掩饰地干咳两声。

此时戏台上的西域舞蹈已经接近尾声,李丞相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悠然自得的赵震南,唇边泛起一丝算计的笑意。

众人意犹未尽地盯着戏台,期盼着好戏上演。

忽地一阵宛如天籁般的琴声钻入众人的耳膜,幕布缓缓开启,一位妙龄少女端坐在一架焦尾琴前,纤指轻抚琴弦,美妙的音乐便铮铮地流泻出来。

这女子姿色虽不出众,但自有一股娴雅的气质,让人打心底生出亲近之心来。她专注地弹着琴,浑然忘我,仿佛她整个的生命都已经融入了琴音之中。

当她划下最后的音符,盈盈拜倒在台上时,席间响起了如雷般的掌声,佟喜虽然不太精通音律,但也被她的琴声深深地打动了,心想这位姑娘弹琴的技艺,当世只怕无人能及,就是连自己的三姐也只能甘拜下风了。

“小女吟雪献丑了。”李丞相脸露赞许之色,朝台上的少女招了招手,“吟雪,还不快过来拜见王爷和诸位大人。”

“是。”女子顺从地走下台,落落大方地来到赵震南面前,欠身施礼道,“吟雪见过王爷。”

“李小姐不必多礼。”赵震南对她的琴艺很是欣赏,“小姐技艺高超,实在令本王佩服。”

“王爷过奖了。”李吟雪谦虚地说,见这位嘉昱王爷果然如传言所说,风流倜傥,玉树临风,而且眉宇间与自己的意中人出奇的神似,不由暗自心惊!

“李小姐秀外慧中,才情出众,不愧是名门之后啊!”众人乘机溜须拍马,听得李丞相好不得意。

李吟雪被众人七嘴八舌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吟雪不敢打扰王爷及诸位大人雅兴,先行告退了。”说着深深地行了个万福,匆匆忙忙地走了。

“哈……”李丞相开怀大笑,“小女脸皮薄,让王爷及诸位大人见笑了。”

“敢问丞相大人,不知吟雪小姐许了人家没有?”户部侍郎潘云贵心头一动,自己的二儿子年纪与丞相小姐相仿,若能高攀,对自己将来的仕途大有助益。

“唉!”李丞相岂会不解对方的用意,只是他醉翁之意不在酒,所以故意叹息连连,“老夫诸事顺心,唯有吟雪的婚事一直悬而未决,实在令老夫伤透了脑筋。”

“卑职冒昧,想为次子保个媒,不知丞相大人意下如何?”潘云贵小心翼翼地问。

“潘侍郎提议甚好,不过小女一向眼高于顶,非文武全才者不嫁,但不知令郎文采、武艺如何?”李丞相倾身向前,笑嘻嘻地问。

“这个……”潘云贵顿时语塞,自己这个二儿子整日花天酒地,不学无术,哪敢以文武全才自居?“卑职适才妄言了,小儿文采倒是可以,只是他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看来与丞相小姐无缘了。”潘云贵为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可惜!”李丞相言不由衷地说。

“丞相大人,论到文武全才嘛,眼前倒有一个。”佟喜忽地口出惊人之语。

“哦?”李丞相愕然地望着这个胆大包天的小书僮。

“喏!就是我家王爷啦!”佟喜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这个李丞相摆明了想把女儿嫁给赵震南嘛!

“喜儿,不可造次!”赵震南当然也有所觉察,只是他故意一直装糊涂,不想佟喜会跳出来替他惹麻烦,让他一时措手不及,乱了阵脚。

“这位小哥所言极是,只是王爷身份尊贵,老夫怕高攀不起呵!”李丞相以退为进。

赵震南白了佟喜一眼,随即微微一笑。“李小姐色艺双绝,本王甚是仰慕,只是本王已有婚约在身,丞相美意本王只有心领了。”

婚约?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事前没有一点消息?李丞相脸上顿时青白交错,没想到自己一番心血全白费了,真是丢人现眼呵!

“原来王爷早已心有所属,不知道哪家千金有这个福分哪?”姜是老的辣,李丞相即刻恢复了镇定。

赵震南原本想蒙混过关的,没想到他会打破沙锅问到底,一时急中生智,答道:“她是本王在打猎时结识的一位奇女子。”回想与佟喜相遇时的情景,他的眼中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丝笑意。

佟喜哪里知道他已经识破自己的女儿身份,以为他指的是别人,心想仅凭一面之缘就订了终身,他这个常胜将军可真不是浪得虚名!

见赵震南言语神情不像造假,李丞相自知攀龙附凤的希望彻底泡汤了。气氛霎时变得冷凝起来,潘云贵忙咳嗽一声出来打圆场。“丞相,听说今儿个京城第一名旦海棠春也来给您老祝寿,可有此事?”

“呀!老夫糊涂,差点将这事儿给忘了,来人!”李丞相猛拍自己的前额,虽然攀亲不成,可也不能怠慢人家呀!“有请海棠春海老板登台!”

府中家丁应声而去,稍顷,戏台上换了布景,画面上一间雕梁画栋的庭院居中而设,庭院外繁花似锦,一派春色!一阵悠扬的乐声之后,一名俏皮的丫鬟扶着一位风华绝代的女子袅袅婷婷地走出后台。

那女子背对众人,唱道:“篆缕消金鼎,醉沉沉、庭阴转午,画堂人静。芳草王孙知何处?……”

女子嗓音甜美,身段婀娜,台下顿时响起一片叫好之声。

佟喜平素并不热衷听戏,所以对戏台上的场景人物甚是好奇,便低头问赵震南:“王爷,她唱的是哪一出戏呀?”

“《贺新郎》。”赵震南阴郁地盯着戏台,若有所思,当然也无心取笑佟喜的无知了。

“新郎?”佟喜还是云里雾里。

“是词牌名啦!”赵震南简单地解释,此刻他的全部心思都被台上的女子吸引去了。

佟喜暗地里哼了一声,看来王天阳说的一点都不错,他和这戏子的关系的确非同一般呢!前一分钟还说有婚约在身的,转眼间又见异思迁了。

这时女子缓缓转过脸来,佟喜急忙睁大眼睛,想要看一看这京城第一名旦的庐山真面目。

只见这海棠春蛾眉带秀,凤眼含春,自有一股妖娆的气质。柳腰如若无骨,粉脸吹弹得破,举手投足间风情万种,果然是天生尤物、千娇百媚!

“江南旧事休重省,遍天涯寻消问息,断鸿难倩。月满西楼凭栏久,依旧佳期未定。”海棠春已经全然沉浸在词中女子的情感世界中,“又只恐瓶沉金井。嘶骑不来银烛暗,枉教人立尽梧桐影。谁伴我,对鸾镜。”

一曲唱罢,台下掌声如雷。海棠春盛情难却,再度登台,唱的却是《西厢记》第三折。

“景萧萧,风淅淅,雨霏霏,对此景怎忍分离?仆人催促,雨停风息日平西。断肠何处唱阳关?执手临歧。”这一段曲儿到了海棠春的嘴里自有一股离愁别绪的味道,让座下的人禁不住黯然神伤。“蝉声切,蛩声细,角声韵,雁声悲,望去程依约天涯。且休上马,苦无多泪与君垂。此际情绪你争知,更说甚湘妃!”

佟喜虽然不知道海棠春到底唱了些什么,但是见她眼波流转,有意无意地往他们这儿飘来,而赵震南也是凝神静气地看着台上的海棠春,两人目光交会,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不知怎地,看到赵震南和海棠春眉来眼去,佟喜心中就莫名其妙地来气。

“若到帝里,帝里酒酽花秾,万般景媚,休取次共别人,便学连理。少饮酒,省游戏,记取奴言语,必登高弟。”戏中的崔莺莺凄惶地叮咛张生。“专听着伊家,好消好息;专等着伊家,宝冠霞帔。妾守空闺,把门儿紧闭;不拈丝管,罢了就梳洗。你咱是必把音书频寄。”

不知是被崔莺莺的真情所感还是听出了海棠春的言外之意,赵震南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叹。

等到众人掌声响起时,佟喜才从愤懑的情绪中回过神来。

“这海棠春果真是响当当的角色,不但长得漂亮,而且唱得也不差,难怪王爷要刮……呃,看得两眼发直了。”因为说不出“刮目相看”这个成语,佟喜只好直白地加以形容了,话语中不自觉地流露出一股酸溜溜的味道。

“两眼发直?有你这么形容的吗?”赵震南大笑之余不免心中一阵欢喜,看来她对自己并不是无动于衷哦!“不过你前面说的那几句话倒是一点不假,看来我们是英雄所见略同哦!”赵震南故意逗着她。

佟喜心说谁跟你这风流浪子所见略同了!“王爷的眼光果然独到,真是让我开了眼界。”佟喜语带讽刺地说。

“哈!”赵震南忍俊不禁,笑出声来。

正在两人谈笑时,蓦地人群中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佟喜顺着众人的眼光望去,只见从东面的侧门里走出来一位俊美异常的青年男子。

“海棠春!”人群中有人叫道。

什么?他就是海棠春?佟喜愕然地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男子,半天回不过神来。

“震北!”在相府的后花园里赵震南叫住了意欲离去的海棠春。

“王爷叫错人了吧?我是海棠春,不是什么震北。”海棠春镇定地转过脸来,眼神中带着一丝淡淡的讥讽。

“震北,我要怎样才能化解你对父王的仇恨呢?”赵震南紧锁双眉,万般无奈,海棠春原名赵震北,是父王和石榴所生的儿子,自从三年前知晓自己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哥哥之后,赵震南便千方百计地想要迎他回嘉昱王府,可惜赵震北始终不领情。

“父王?”赵震北冷笑,“像我这样卑微的戏子怎么敢和贵为王爷的你攀亲带故呢?”

“你……”赵震南气噎,每次见面他总是对自己冷嘲热讽,自己又没有得罪过他,可是一想到他所承受的磨难和痛苦,便不忍对他多加指责,“你敌视我没关系,但是你总不能否认你身体里流的是和我一样的血吧?”

“那是我的耻辱。”赵震北咬牙切齿地瞪着赵震南,仿佛他就是那个带给他耻辱的罪魁祸首。

“震北,你这样说不觉得太武断了吗?”赵震南忍不住为死去的父亲辩白,“父王至死都没有忘记过你娘,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带你去一个地方证明这一点。”

“以为种几颗石榴树就可以弥补他对我娘和我的伤害了吗?笑话!”赵震北的眼角含着泪光,赵震南震惊莫名,原来这些他都知道。“你知道一个女人最珍贵的是什么吗?是名节!难道你要我去认一个对我娘始乱终弃的薄幸男子做我的父亲吗?”

“震北,上一代的恩恩怨怨我不想多说了,我只是恳求你念在我们是兄弟的情分上别在四处漂泊了,回家吧。”赵震南苦口婆心地劝着执拗的他。

“谢谢你看得起我。”赵震北的语气缓和了些,“我现在过得很好,所以请你以后不要再派人送银票过来了,我虽然身份低微,可也不接受施舍。”

“你为什么要曲解我的心意呢?”赵震南恼了,“既然我知道这世上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哥哥,我怎能坐视不管呢?”

“哥哥?”赵震北冷漠的脸上浮起一丝疑惑,这个陌生的称谓震撼了他仇恨的心。

“对,只要你愿意,我可以禀明皇上,让你认祖归宗。”赵震南热切地望着他,“震北,就让上一代的仇恨在我们兄弟间化解吧。”

可以吗?赵震北的胸口划过一道暖流,赵震南真挚的情意和宽阔的胸襟感化了他。要知道,以赵震南的身份地位、家世声望,要承认他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需要承受多大的压力,况且他这个哥哥还是个上不了台面的戏子!

正在赵震北犹豫之时,远处隐隐地传来佟喜的叫唤。

这丫头反应也太迟钝了吧?现在才来。赵震南的脸上展现出温柔的笑意,“我在这里。”当下拍了拍赵震北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我要走了,你回去好好考虑一下吧,李小姐是个好姑娘,你总不希望李小姐跟着你受苦受难吧。”

赵震北惊愕地看着赵震南离去的背影,苦恼地叹了口气,是呵!李丞相是绝不会同意一个戏子做女婿的,但是要他认祖归宗,那也是他万分不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