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相思
听雨轩内,赵震南不停地喝着闷酒,想要一醉解千愁,王天阳爱莫能助地望着自己的好友,也只有陪他叹息的份了。
“震南兄,你这样喝下去就要醉了。”当赵震南第十次端起酒杯时,王天阳实在看不下去了。
“醉了好,醉了就什么都不会想了。”赵震南醉眼朦胧地望着手中的酒杯,痛苦地说,为什么他的酒量这么好,喝了十大杯酒还是这么清醒?
“震南兄,你为什么非娶李吟雪不可呢?难道她真的值得你放弃佟姑娘吗?还是你另有苦衷?”自从海棠春也就是他哥哥赵震北死后,赵震南的行为就脱了轨,让人无从捉摸。
“我有苦衷,我当然有苦衷。”赵震南打了个饱嗝,一双眼直愣愣地盯着王天阳,仿佛他就是佟喜菊,“喜儿,你为什么不愿意听我解释?你为什么躲着我?”
“震南兄,你醉了,你真的醉了。”王天阳闻着扑面而来的一股酒气,不由皱起了眉头。
“我没醉,我心里苦呵天阳,你帮帮我,好吗?”赵震南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感到这么无助、这么彷徨,以前行军打仗他运筹帷幄,统领三军决胜千里,从不曾吃过败仗,为什么一入情场就碰壁了呢?
“你什么都不告诉我,我拿什么帮你呢?”王天阳虽然是小诸葛,却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你只要想办法让我见她一面就好。”赵震南热切地望着他。
“王爷想见她,去侍郎府不就成了。”王天阳想当然地说。
“如果她在侍郎府,我还求你做什么!”赵震南一想起这事就伤神,“她是存心躲着我,不肯见我了。”
“就算你见了她又如何?你能让她回心转意吗?”王天阳理智地分析,“或者你打算把你的苦衷原原本本地告诉她?”
“我相信喜儿是通情达理的,只要她明白了事情的真相,她会原谅我的。”虽然家丑不可外扬,但佟喜菊早晚是自己的人,他早一点告诉她又何妨?
“既然你已经想通了,我马上替你想办法见她。”王天阳脑中忽然想到了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既可弄清楚佟喜菊的心意,又可借机成全了赵震南,可谓一石二鸟、两全其美!
京城西郊,佟喜菊百感交集地望着周遭熟悉的景物,怅然若失,当初的誓言犹在耳边,可眼前却已经物是人非了,自己实在不应该再来见他的,可是万一他真的有苦衷呢?算了,既然来了,就听听他的解释吧!
“喜儿!”赵震南急切地迎上前来,王天阳果然没有骗他,她真的来见他了,只见她一身男子装扮,越发显得英姿飒爽了,“我四处都找不着你,你到哪里去了?”
“王爷,你不是来跟我叙旧的吧?天阳说你有非常重要的话跟我说,现在你可以说了。”佟喜菊用冷漠的语气掩饰着内心翻腾的情绪,正所谓爱之深、恨之切,越是在乎他,她就越生他的气,原以为躲着他就可以将他整个地从自己脑子里连根拔除,可是现在她终于知道自己的想法是多么幼稚可笑,她的心早就不属于自己了,没了心的人怎么能妄想自主呢?
“来,你先坐下来,让我慢慢地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你。”赵震南指了指身旁一块石头,小心地用衣袖掸了掸灰尘。
“我喜欢站着听,你长话短说就是了。”佟喜菊丝毫不领他的情。
“好吧。”赵震南无奈地看了面无表情的她一眼,知道她还在气头上,“你还记得当日我在石榴园跟你说过的那些话吗?”
“当然记得,可惜我脑袋不好使,没有从中领悟到什么,以致于今日步了当年那个青楼女子的后尘。”佟喜菊愤愤然地说,“有什么样的爹就有什么样的儿子,这句古话用在你身上再是贴切不过。”
“你这话只说对了一半。”听她语气中流露出一股怨愤的味道,赵震南的心情格外地难过起来,“我的确像父王当年爱石榴一样爱着你,但是我不会和他一样懦弱,我要你名正言顺地成为我的准王妃,谁也阻止不了我!包括你自己。”
“谁稀罕做你的王妃!你少一厢情愿了。”佟喜菊气恼地说,事到如今,他还有脸说这种不负责任的话,真是不害臊!“你不怕伤了李小姐的心吗?”
“我只在乎你的心,其余的我已经顾不得了。”赵震南说到动情处,忍不住伸手去抚摸她的脸。
“王爷请自重。”佟喜菊不客气地推开他的手,身子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如果王爷没什么话要说,小女子就不奉陪了。”佟喜菊说完转身就走。
“你就想这么一走了之了吗?你难道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要娶李吟雪吗?”赵震南对着佟喜菊的背影嘶声大喊。
“为什么?”佟喜菊心神一震,回过头来。
“你站那么远,我怎么告诉你?”赵震南倍感无奈,这冲动的小女人哟!
佟喜菊防备地看了他一眼,小心地走近了几步。“好了,你说吧。”
“其实上次在石榴园我只说了故事的一半。”赵震南回忆往事,感慨万千,“我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名叫赵震北。”
“赵震北?莫非他是你父王和石榴的儿子?”佟喜菊忍不住插嘴。
“不错,他先我出世,所以是我的哥哥,可惜我父王临死都不知道自己在人世间还有一个儿子,而我也是三年前才偶然得知这个消息的。”赵震南想起一生多灾多难的哥哥,脸上不由露出一丝悲痛的神色,“震北他恨我父王,因而也恨极了我,无论我怎么示好他都不为所动,他不愿认祖归宗,也不愿认我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直到他爱上了李吟雪——”
“什么?他爱上了李吟雪?”佟喜菊震惊不已。
“是的,震北和吟雪姑娘一见倾心,他们彼此深爱着对方,以致在情不自禁之下有了肌肤之亲。”赵震南说到这里忍不住偷偷地看了看佟喜菊的表情,见她双颊虽然如同抹了胭脂一般,神情间却没有一丝鄙视的意思,便清了清喉咙,接着说,“没过多久,吟雪姑娘就有了身孕,震北自知两人门第悬殊,要李丞相应允婚事难如登天,所以想带着吟雪姑娘私奔,不想被李丞相发现,他一气之下派人痛打了震北一顿,他……”想起震北临死前的惨状,赵震南喉头一酸,说不下去了。
“他怎么样了?”佟喜菊紧张地问。
“因为伤势过于沉重,他溘然长逝了。”赵震南伤心地说。
“什么?他死了?既然闹出了人命,那李丞相为什么至今还没有被送官查办呢?”佟喜菊将信将疑,毕竟这只是他的一面之词,况且他怎么会突然冒出一个同父异母的哥哥来呢?
“我本来是要禀报皇上,请皇上还我哥哥一个公道的,可是震北他念及吟雪今后无人依靠,而且他们实在是犯了天下之大不韪,如若此事传扬开来,往后吟雪母子就没脸见人了,所以他阻止了我,并恳求我给吟雪母子一个名分,让她们母子有个安身立命之所。”赵震南一口气将事情真相说了出来,顿时感觉轻松了不少,“喜儿,我是迫于无奈才娶吟雪的,而吟雪也是迫于情势不得不嫁给我,你现在总应该原谅我了吧?”
“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个什么赵震北我又没见过,你教我怎么相信你呢?”佟喜菊心里虽然已经信了七八分,但还是不放心地问。
“你见过他的,他就是京城第一名旦海棠春呵!”赵震南着急地提醒她。
“海棠春?”佟喜菊的嘴顿时合不拢了。
“他就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赵震北。”赵震南内疚地在心中祷告,哥哥,对不起呵!不过喜儿是你的弟媳,不是外人,你不会怪我吧?
佟喜菊总算明白了,怪不得李丞相甘愿让自己的女儿做妾,原来他是无可奈何呀!他活生生拆散一对鸳鸯,本是罪有应得,可惜苦了李吟雪李小姐,她心里一定很难过吧?
“吟雪小姐真可怜。”佟喜菊满怀同情地说。
“是呵,所以你不要再吃她的醋了。”赵震南轻柔地握住她的手,脸上浮起一丝戏谑的笑容。
佟喜菊又羞又恼,刚想数落他几句,忽地前方的树林里传来一声女子的尖叫。
“喜儿,你呆在这儿别动,我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赵震南立刻飞身冲进树林。
“等一下,我跟你去。”佟喜岂肯错过见义勇为的机会,当下双脚一点地,紧跟着赵震南进了树林。
只见一个面似黑炭的大胡子男人和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纠缠在一起,女子力弱,男子一个饿虎扑羊,将女子搂进怀里,意图轻薄于她,女子誓死不从,但又无力抵抗,只能大喊救命。
“大胆淫贼,青天白日竟敢欺负弱女子,且吃我一掌!”佟喜菊义愤填膺,一个箭步,窜至男子背后,右腕一翻,就是一掌!
男子显然是个练家子,一听背后风声有异,立即放开怀中女子,和佟喜菊厮打在一起。佟喜菊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越战越勇,男子经验老到,先是迂回闪躲,等摸清了佟喜菊的招数,觑准佟喜菊的破绽奋力反击,当下逼得佟喜菊连退三步。
“奶娃儿,这种三脚猫功夫也敢学人家管闲事,你也不打听打听老子的名头。”男子狞笑着上前,对准佟喜菊的面门使出绝技鹰爪功,佟喜菊只觉对方来势汹汹,鹰爪如钩,忙低头闪避,谁料男子这一抓乃是虚招,接着跟进的一掌才是夺命的实招,眼看佟喜菊处境危险,赵震南急忙一个鹞子翻身替她接下这致命的一掌,双掌相交,胜负立判,那男子被震得连连倒退,直到三米开外才勉强稳住身形。
“敢问足下尊姓大名?”男子立时神情戒备,霸气顿敛。
“本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赵震南便是本王的名讳。”赵震南伸手扶住惊魂未定的佟喜菊,敢对他赵震南的女人下手,他是吃了熊心还是豹子胆?
“你是抚远大将军?”男子怪异地朝赵震南打量了一眼,“原来是同道中人,失敬!失敬!”
“什么同道中人?你胡说什么?”赵震南见他突然跟自己套近乎,不觉奇怪。
“英雄莫问出处,所谓人不风流枉少年,将军果然是风流人物,黑豹子久仰得很哪!今日得见,真是三生有幸。”男子嬉皮笑脸地拱手作揖。
“放屁!本王风流却不下流,你这混账岂能与本王同日而语?接招!”赵震南大怒,一记秋风扫落叶,右腿直捣黑豹子心窝。
黑豹子急忙凝神应战,双掌交错,截住赵震南雷霆万钧的攻势,赵震南见一击不中,不由暗暗喝彩,能躲过他的旋风腿,这个采花大盗的确身手不凡!
佟喜菊站在一旁,见他们你来我往,转眼间已拆了二三十招,显然赵震南占了上风,而那个黑豹子被他逼得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想不到他的武功如此出神入化,简直与师父丁无尘不相上下!
“多谢两位英雄出手相救,民女无以为报,但愿来生做牛做马报答两位的恩情。”得救的是个长相清秀的村妇,虎口余生的她感激涕零地对着佟喜菊磕了几个响头。
“匡扶正义是我们侠义中人应该做的事,姑娘不必道谢,还是快些下山去吧,免得家人挂念。”佟喜菊急忙扶起村妇,目送她下山之后才安心地继续观战。
此时黑豹子左支右绌,险像环生,赵震南身法奇快,转得他都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只能拼命地挥舞双拳护住自己的要害,眼见赵震南骈指如戟插向自己的左眼,不由得吓出一身冷汗,急忙低头闪过,赵震南早有预料,当下哈哈一笑改指为掌,黑豹子躲避不及,后背硬生生地挨了一掌,震得他五脏六腑差点移了位。
“打得好!”佟喜菊情不自禁地拍手。
“多谢捧场。”赵震南忙里偷闲,对着她朗笑一声。
黑豹子无心恋战,当下乘赵震南分神说话的空当伸手入怀,取出一件黑乎乎的东西掷了过来,赵震南以为是暗器,急忙伸指一弹,霎时一团红雾漫天飞散,见情状有异,赵震南连忙闭住呼吸,但终究还是迟了一步,鼻端已经吸进了少许怪异的香气。
“臭小子,你已经中了我的酥骨散,再过一刻钟你就会尝到万箭攒心的滋味了,除非你能在半个时辰内与女子交欢,否则你就没救了,这里地处偏僻,连妓女都不会有的,哈……”见自己得了手,黑豹子又耀武扬威起来。
赵震南闻言悚然,江湖上盛传一种迷药,能夺人心智,迷人本性,莫非就是黑豹子口中所说的“酥骨散”?当下不敢大意,急忙盘膝而坐,想要运气将毒逼出来。
“小子,你越是运气,毒就游得越快,我劝你还是省点力气吧。”黑豹子得意洋洋地大笑而去。
“黑豹子,你别走。”佟喜菊不顾一切地举步向前。
“喜儿,别追!”赵震南忙出声制止,他不能看着她为自己涉险,心神一分,毒气立时四下乱窜。
“你怎么样?要不要紧?”见赵震南额头不断冒汗,佟喜菊心慌意乱,“那个人说的是……是真的吗?”
“你快走,离我越远越好。”赵震南只觉一股异样的燥热不受控制地自丹田升腾而起,他知道药性已然发作,尽管从未见识过迷药的厉害,但他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呵,若是因此毁了她的清白,他是不会原谅自己的。
“可是你这个样子,我怎么能丢下你不管呢?”佟喜菊一口回绝,就算上刀山下火海,她也绝不做临阵脱逃的缩头乌龟。
“喜儿!”赵震南一听她至情至性的话语,顿时心旌摇动,胸口排山倒海的欲望令他忍不住呻吟出声。
“王爷,你是不是很难受?我……我这就去找大夫。”见他脸色如荼,神情有异,佟喜菊心急如焚。
“不要!没有用。”远水救不了近火,赵震南虽然浑身燥热难当,神志却依然清醒,他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生不如死的模样,包括眼前的她,尽管他是多么舍不得她,可他还是不客气地推开她帮他擦汗的手,“你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我不走,我要救你。”佟喜菊神情倔强,看着他隐忍的痛苦表情,她下了一个足以改变自己命运的决定,在不明白他为什么娶李吟雪之前她或许会不理会他的死活,可是现在她无论如何都不能袖手旁观了。
“你会后悔的。”赵震南知道她话中的含意,不由心乱如麻,这个磨人的小丫头呵,他现在内力尽失,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了,想要阻止她,谈何容易!
佟喜菊下定决心之后反倒镇定了,看了看两人所处的环境,不由皱起了眉,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该去哪里才好呢?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而她却茫然四顾,找不到安身的地方,突然一道白光引起了她的注意,只见前面有块巨石光滑如镜,如果不是太阳折射,很难发现在草木掩映之下还有这么一块特别的石头,佟喜菊急忙走了过去,小心地拨开及膝的杂草,意外地发现在巨石的下方有一个隐蔽的山洞,因为荒废已久,洞里长满了厚厚的青苔。
“王爷,这里有一个山洞。”佟喜菊兴奋地转过身,却见赵震南已悄无声息地站在了她的背后,忍不住吓了一跳。
“喜儿,你现在走还来得及。”赵震南羞愧难当,眼神迷离,药力已经扩散到他的四肢百骸,胸口似有千万只蚂蚁爬行一般,让他濒临崩溃的边缘,想要她的欲望超越了一切束缚,让他情不自禁地想要接近她。
“如果我的清白可以换回你的命,我……我在所不惜!”佟喜菊坚定地握住他的手。
“喜儿,你不要逼我!”赵震南用力咬破自己的嘴唇,极力克制着自己疯狂的念头,鲜血沿着嘴角缓缓地流了下来,他不想在这样的情形下占有她,她是那么的娇贵,那么的纯洁,仿佛一朵含苞待放的鲜花,他怎么忍心摧残她?他不是禽兽,而是有血有肉的人呵!
“你是不是觉得我配不上你?”佟喜菊失望地垂下眼睑。
“没有,我绝没有这样的意思。”赵震南忘情地拥她入怀,天知道他是多么在乎她,从来没有一个女人可以像她那样撼动他的心弦,“喜儿,是我配不上你。”她是那么的完美无暇,而他却已经过尽千帆。
“嘘!”佟喜菊举起食指按住他的唇瓣,“只要你心里有我,我就心满意足了。”
煽情的话语摧毁了赵震南仅存的理智,他一把抱起身轻如燕的她,大踏步走进阴暗的山洞。
沉睡的男性欲望早已觉醒,奔腾的热浪冲破了心灵的枷锁,他费力地除去阻隔彼此的樊篱,罗衫半褪的她像是不小心掉落凡尘的仙子,雪白的胴体瞬间夺去了他的呼吸。
偷偷地看一眼他古铜色的胸膛,佟喜菊羞涩得无地自容,情难自禁地闭上清澈的大眼睛,用心灵去体验他给予的喜悦,感觉到他火一样的身躯裹住了她的娇小,她的脸上立时布满激情的红潮,一种全然陌生的感受瞬间爆发,让她满怀憧憬又莫名地感到害怕。
“哦,苍天在上,饶恕我!”光滑细腻的触感让他为之沉醉,激越的情感充斥着他的胸臆。
“王爷……”佟喜菊唇干舌燥,仿佛置身在惊涛骇浪中的浮木,本能地寻找着避风的港湾。
感觉到她颤抖的身躯主动地贴近自己,赵震南再也忍受不住这甜蜜的折磨,他虎吼一声,热切地攫取她微张的红唇,将她的呻吟吞没在他粗重的呼吸里。
她的肌肤因为激情而微微泛着醉人的桃红色,而他则如同一匹脱缰的野马纵情地驰骋在大草原上,引领着生涩的她登上快乐的巅峰,汗水交织出美丽的画面,当一切归于沉寂时,她承受不住那突然而来的巨大喜悦,差点昏厥在他的怀里。
“喜儿,喜儿!”赵震南怜惜地呼唤着她的名字。
“王爷!”佟喜菊娇羞无限,不敢仰视目光炽热的他。
“咱们都已经是夫妻了,你怎么还叫得这么生疏?”赵震南刮一下她的粉脸,眼底是化不开的浓情蜜意。
“夫妻?”佟喜菊愕然地回望他。
“不错,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王妃了,小喜儿。”赵震南抱着怀里的软玉温香,刚刚纡解的欲望又开始紧绷起来。
“哎——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做你的王妃了……”佟喜菊话音未落便被他粗暴地夺去了呼吸。
激情再度上演,氤氲的气息驱散了山洞的阴冷,缠绕的身躯贪婪地感受着灵肉一体的和谐,天色迅速地暗了下来,而洞内的两人却浑然不觉。
“怎么样?事情都办妥了?”嘉昱王府的别院内,王天阳悠哉游哉地翘着二郎腿,高深莫测地问着神情狼狈的武钢。
“卑职一切都按照军师的吩咐办妥了。”武钢一开口说话,顿觉背部隐隐生疼,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刚才他怕赵震南发觉,不敢使出真功夫,加上赵震南盛怒之下下手丝毫不留情面,所以他只有挨打的份了。
“你受伤了?”王天阳察觉他的异状,关切地问。
“王爷身手了得,卑职招架不住,背部中了他一掌。”武钢一把扯下唇上的假胡子,心有余悸地说。
“王爷没有怀疑你吧?”王天阳不放心地问。
“看他嫉恶如仇的样子,应该不会知道黑豹子是卑职所扮。”武钢肯定地说,“卑职将脸涂得跟黑炭似的,又装了假胡子,别说是王爷,就是卑职自己也快认不出自己来了。”
“做得好,这下准保万无一失,咱们就等着喝王爷和佟姑娘的喜酒吧,哈……”王天阳得意地笑出声来。
“军师,你给卑职的那包粉到底是什么?会不会伤及王爷?”武钢是个老实人,心里总觉得自己和王天阳合伙算计了主子,对主子实在是大大的不敬。
“我不是早告诉过你了吗?”王天阳奇怪地说。
“真的是酥骨散?”他还以为是一般的迷药呢!武钢听了心中大急。
“当然是真的,不然怎么能让王爷和佟姑娘深信不疑呢?我这用的可是苦肉计。”王天阳耐心地解开武钢心中的疑惑,“你放心,王爷不会有事的。”
“可是一旦王爷知道了真相,卑职可吃罪不起呵!”武钢愁眉苦脸地嘀咕,王爷心智聪明,现在或许不知,可是时间一长,难保他不发现其中的破绽。
“你不说,我不说,他从何得知?而且即使他知道了又如何呢?生米早已煮成了熟饭,他再怪罪也没用了,何况他佳人在抱还有什么好抱怨的?说到底咱们这么做还不都是为了他!”王天阳越说越理直气壮,“对了,你快把身上的黑衣服换下来,免得王爷回来看见。”
“哎呀,幸亏军师提醒,卑职这就去换掉。”武钢一拍自己的前额,赶紧回房换衣服。
山洞内,佟喜菊羞涩地看着赵震南轮廓分明的脸,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醒来后的他。
“喜儿,你在想什么?”赵震南懒洋洋地睁开眼,正好看到她若有所思的样子,忍不住好奇地问。
“没……我没想什么,你呢?现在感觉好些了吗?”佟喜菊一边扣着纽扣,一边关切地问着他的“伤势”。
“应该没什么大碍了。”赵震南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刚才他贪得无厌地索要了她好几次,虽然多半是迷药所致,但却也抹不去他情难自禁的事实。“喜儿,我爱你!”虽然身边的女人多如过江之鲫,但是只有眼前的她才是他唯一想要珍惜的。
“你的爱能天长地久吗?”想起二姐的境遇,佟喜菊心底患得患失,如今她的身子已经给了他,除了嫁给他之外,似乎已经别无选择了。
“我们是缘定三生,不但这世要做夫妻,下一世、下下世,直至生生世世,无论贫穷贵贱,你都会是我的妻。”赵震南含情脉脉地从身后抱着她,信誓旦旦地说。
“你嘴上沾了糖了?”佟喜菊不屑地白了他一眼,心里却是暖洋洋的,“现在说得好听,谁知道你将来会不会三妻四妾?”
“天地为证,我只要你一个就心满意足了。” 赵震南以一种无比认真的语气说着,这可是他掏心窝子的话呢!
“还说呢!你现在已经有了一个千娇百媚的如夫人了。”佟喜菊故意臭他。
“不是跟你说了嘛,我和吟雪只是假夫妻,你再这样冤枉我,我可要生气了。”赵震南一本正经地板起脸,别过头去。
“你一个大男人度量怎么这么小?连玩笑都开不得。”佟喜菊噗哧一笑,说。
“也不知道是谁的度量小呢!唔!哪里飘过来一股酸溜溜的味道?”赵震南夸张地对着佟喜菊的颈部猛吸鼻子。
“讨厌,你走开啦!”佟喜菊忍不住娇嗔,一把推开他的头。
“喜儿,你明天就嫁给我,好不好?”赵震南恨不得时时刻刻跟她粘在一起。
“你发烧啦?”佟喜菊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笑着说,“又不是小孩子过家家,哪能说成亲就成亲的?”
“可我已经离不开你了,怎么办?”赵震南苦恼地皱着眉。
“傻子,我们又不是不见面了。”佟喜菊听了他孩子气的话,不由莞尔一笑。
“那你得让我天天见到你才行。”赵震南说。
“好啦,我答应你就是。”偌大一个男人,跟牛皮糖似的,粘着她就不放,真是服了他。
等赵震南将佟喜菊送回侍郎府再回转王府时,天已经黑了。
望着满天的星辉,赵震南兴高采烈地哼着不成调的小曲,人逢喜事精神爽,今夜他一定会做个好梦的。
“震南兄,你怎么这么迟才回来?”王天阳兴冲冲地迎了上来。
“天阳,你还没睡?”赵震南有点奇怪,他不是在等他吧?
“我不放心你呵,你和佟姑娘谈得怎么样了?”王天阳明知故问,看赵震南脸上的笑容,他就已经知道结果了。
“一切都雨过天晴了。”赵震南感激地拍了下他的肩膀,“都亏你呀天阳。”
“震南兄这话可见外了,我们是好兄弟,为你分忧是我的份内事,不必言谢。”说到这里,王天阳的眼光诧异地停留在赵震南的身上,“咦?你衣服上怎么都是青苔呢?”
“青苔?”赵震南俊脸一红,想起和佟喜菊在山洞中的旖旎情事,忍不住口吃起来,“这个嘛……哦!是我不小心摔了一跤。”
“震南兄这一跤可摔得不轻哪!”王天阳话中有话地说,心里忍不住偷偷地笑开了。
“还好,现在已经没事了。”赵震南讷讷地说。
“既然你已经和佟姑娘冰释前嫌了,我就放心了。”王天阳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来,“等了你半天,我也困了,对了,我已经吩咐田管家给你准备了洗澡水。”好戏散场,他这个忠实的观众也该退场了。
“多谢你了,天阳。”浑身汗涔涔的,赵震南正想好好地沐浴一番呢!
“举手之劳而已。”王天阳摆了摆手,笑嘻嘻地走出了赵震南的视线。
赵震南望着王天阳离去的背影,忽然觉得他怪怪的,虽说自己和佟喜菊言归于好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可是他怎么看上去比自己这个当事人还高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