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少年明星之死
“APPLE——”
白苹在厨房里忙着切菜,忽然听到外面的叫喊声,连忙奔出来,李朝颜与东方荼蘼笑吟吟地上楼来,李朝颜边走边念叨:“我觉得吊脚楼的神奇之处,就在于它的严重的表里不一,外表看起来破旧不堪,摇摇欲坠,让人觉得这家人穷成啥样了,而里面往往干净豪华得让藐视它的人羞愧自杀,我当年差点就为自己的浅薄饮恨自尽过!”
白苹笑盈盈地走过来牵她的手,然后看了东方荼蘼一眼,“我说秃驴一大早到哪里去了,原来是去接你了,怎么,担心你找不到地方吗?”
“担心我找不到地方?他没这么绅士吧?我看他是闲着没事做才来找我!”
东方荼蘼勾嘴一笑。
白苹接过李朝颜的行李,“走路过来的,还是坐车?”
“坐车。”
“慢慢游吧?”
东方荼靡凝眉笑道:“连公交车都没有的小县城,估计也只有我们这里了。”
白苹叹气:“十年后还是这样!”
李朝颜忽然想起一件事,格格地笑了起来,“别小瞧咱们的慢慢游,它还没到该灭绝的时候,你知道我读大学的时候是坐什么样的迎新车进学校的吗?”
“什么车?”
“拖拉机!”
两人齐笑:“不会吧?”
“骗你干嘛,我原先坐的那辆校车在半路上抛锚了,负责人就叫来了一辆拖拉机把我们从火车站拉进大学校园里!”
“那是什么感觉?”
“那是相当的——英姿飒爽!全校瞩目啊!俺也是明星!”
“哈哈!”
白苹跑去厨房里炒菜,李朝颜扫了一眼客厅里的关着的电视机,问东方荼靡:“你喜欢看什么电视?”
东方荼蘼斜倚在沙发上,闭目养神,“我不看电视的。”
李朝颜看着他的贵妃醉酒状,笑道:“为什么?”
东方荼蘼微笑,“没意思。”
“我也觉得看电视没什么意思,我喜欢看黑色影视作品,什么暴力的悬疑的诡异的恐怖的,最唾弃看言情片商战片反腐反黑片,可惜,每次打开电视机,几乎每个台都在演着如火如荼的爱情故事!”
东方荼蘼扑哧一笑,“应该是如火如荼吧?”
李朝颜轻笑:“原来你也知道那是如火如荼啊?”
“荼蘼的荼,我再没文化,自己的名字还是认得的。”
“可惜我身边的太多人喜欢念白字了,这个‘如火如荼’的发生频率相当的高!”
“如果它不是凑巧是我的名字,估计我也会念错。”
“那你要小心哦,我看不起没文化的男人。”
“呵呵。”
“啊,说到念白字,我想起一件很搞笑的事情。”
“什么事情?”
“有一次,我小妹妹暮颜把‘吝啬’两个字念成‘齐墙’,我仰天狂笑,笑得她满脸通红哑口无言,夕颜也满脸鄙夷地看着她,‘什么齐墙,真是白字先生!’暮颜问,‘那应该念什么?’夕颜大声道:‘应该读济西!’”
“哈!”东方荼蘼差点没滚下沙发。
“天哪,我差点没笑疯,自己也是白字先生,居然能那么一本正经地教训别人,还满脸鄙夷的……这是我们三姐妹间最经典的笑话,以后只要我叫一声‘喂,齐墙,过来一下’,暮颜就会冲过来剋我一顿,然后问我什么事,我若问‘你知道济西到哪里去了吗?’我们两个人就会狂笑;暮颜有什么东西不肯给我时,我就会叹气,这个人真齐墙,夕颜有什么东西不肯给我时,我就会说,这个人真济西……”
“真有意思!”东方荼蘼坐起身来,笑得两只眼睛亮晶晶。
“我们家有意思的事情多着呢,以后慢慢地讲给你听。”
东方荼蘼一怔,随后浅浅笑开,“好。”
李朝颜看到了沙发上有一本书,顺手拿起来,“咦?《绿洲》?”
“我刚买的书,还没看呢。”
“你有没有听谁说过,这本书很像是以你为原型来写的?”
“听白苹说过。”
“你不好奇吗?如果是我的话,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内把它读完的!”
东方荼蘼笑了笑,没说什么。
“你没看过正好,我就可以念故事给你听了!”
“你念给我听?”
“公子,有另一个人念书给你听是一件幸福的事,古代去听书还得掏银子呢!”
“那要看你的水平如何了,伺候得好,我照样会打赏。”
“那你就准备掏银子吧!”
“这么自信?不怕我最后嫌你污染了我的耳朵?”
“哼哼!”
李朝颜翻开书,酝酿了一下感情,开始那个悠长而悲伤的故事——
沈夙兰独自走在郊外的马路上。
这个地方叫梨花镇,一个在中国地图上找不到的地方,一个连公交车都没有的小县城,山路十八弯,水路九连环,因交通闭塞营造出了一种世外桃源的气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或许只有这样的乡间大自然才孕育出了纪录片里那样的纯天然美少年吧?
洗尽铅华的美少年,笑容特别干净,带点浑然天成的稚气,宛如一个高中生,遭遇观众疯狂追问私生活问题时,甚至会羞得手足无措,真不知道他在戏中的那一脸阴森是怎么做出来的,那种极具攻击性挑战性及魅惑性的毒药演技,逼得所有人跟他一起入戏,进入他所演绎的那个或富丽堂皇或血腥刺激的呈精神分裂性的世界中无法自拔!
也有人说,纵然纪录片里洗尽铅华,也不一定是最真实的他,上综艺节目不过是另一种表演形式罢了,当今娱乐圈何其发达,包装手段何其高明,让观众知道什么,不知道什么,全在公司的掌握之中,眼见未必为实,耳听未必为虚,真真假假,虚虚实实,雾里看花,水中望月,水银灯下的美丽都是虚无的!
她一步一步地靠近他,想揭开他的神秘面纱,想知道一个最真实的他,想知道他的身上究竟藏着多少东西,想知道他还能给别人带来多少惊讶,可是,已经没有机会了。
因为,他死了。
她费了很大功夫才让公司高层批准由她来全权负责这件事,前往他的家乡通知他的亲人来公司处理他的一些身后事。
在世时,他有着迷一样的神秘来历,现在才知道,原来他是个孤儿,自幼无父,母亲前不久也去世了,世上只剩下一个弟弟,叫闻人花丝,她现在正是要去闻人花丝的学校,闻人花丝今年读高三。
闻人花丝的班主任本说要到车站来接她的,她说不用了,她是经过二十多个小时的长途颠簸才从公司赶到这个偏远的山区,灰头土脸的样子实在不适合让年轻异性看到,她想先到招待所里梳洗休息一番,而且她的方向感超强,可以独自找到梨花中学。
下午时分,学校还在上课,四周安安静静,校门很朴素,有着浓浓的乡间中学的气息,左边花坛里盛开着大片大片紫红色的绣球花,右边是一个小小的荷池,池面点点浮萍,栏杆边,倚着一位少年,穿得朴素无华,身形十分纤秀。
看见她来,便笑着迎了上来,“你好,夙兰小姐。”
温柔含笑的音韵,清灵婉转,好听极了,是风中的铃声,是风中的花香。
他就是那个年仅十七岁的少年班主任?
由于这个班主任相当于闻人花丝的监护人,自从得知出事后,她一直以电话同这个班主任保持联系,在交谈中,感觉他是个品性如兰似桂的少年,声音极其悦耳,杨牡丹便套用她发现的那个定理,说声音好听的人长得都不怎么样,会很破坏你的幻想。
然而,她见到这个少年时,是开辟鸿蒙的震撼!
“你好,你就叫我夙兰吧,请问老师贵姓?”
半个月的电话交谈,乍深还浅,她知道这个少年叫清铃子,一个美丽绝伦的名字,不过,有点怪怪的,有姓清的吗?
“你就叫我清铃子吧。”
少年微笑,长而细的眉浅浅一弯,梨花盛开,清香嫣然。
沈夙兰看得目不转睛——真是造化钟神秀,这个狗不拉屎鸟不生蛋的地方,出现一个闻人花药已经很惊世骇俗了,怎么还会出现这号人物?
“清铃子老师是本地人吗?”
“不是。”
“为什么会在这里教书?”
“这一届的语文老师去年没了,一时找不到老师,我就顶替进来了。”
“清铃子老师是哪里毕业的?”
少年微笑不语,聪明的人便知道不要追问下去了。
“一个月的工资有多少?”
“五百多一点。”
“其他老师呢?”
“教龄越长,工资越高。”
“最多的呢?”
“大概有一千吧。”
国际大都市来的女子有点吃惊,“这些钱……够吗?”
少年微微一笑,“至少,他们认为够了。”
沈夙兰会心一笑,听说这个学校的老师教学经验异常丰富,庙虽小,毕业生却顶呱呱,升学率相当可观,很多名牌中学试图高薪挖人,却从未成功过。
少年肃然起敬,“他们是真正的人民教师,一身正直,两袖清风,只要工资能保证一家人不饿肚子就什么都不计较了,他们不会走的,这里的孩子们需要他们!”
又道:“和这里的老师比起来,外面社会的很多老师都不配称‘人类灵魂的工程师’,把‘当老师’当成一项暂时谋生的职业,而不是自己喜欢得可以不计一切的事业!”
沈夙兰点点头,“外面的社会的确很堕落。”
在物欲横流的世界里坚持精神的高贵,能做到这一点的人的确不一般!
“这里虽然穷,却是一方净土,为了一点点钱而从这里跑出去的人,才是傻。”
心理工作者的天生敏感使沈夙兰迅速悟到了少年的话中似乎意有所指,至于具体所指为何,她虽不十分确定,但她顺势转换的话题能让清铃子为这个女子的敏锐吃惊!
“那件案子到底怎么一回事?有眉目了吗?”
沈夙兰也是一名老师,是金银宫里的心理课老师。
金银宫是一家世界知名的演艺公司,风靡亚洲,几乎垄断了亚裔当红艺人的大半个天下,它也是个特殊的经纪公司,有着自己独特的经营逻辑,当前有的经纪公司像工厂,只是临时把艺人凑出来训练一下,而金银宫更像个高级的宫廷式学园,长期培养顶级艺人,每年从亚洲各地精心挑选好苗子,再经过漫长的岁月将他们培养成日后的超级明星,因此,金银宫里的艺人们相当于学生,有学生,自然要有老师,公司给这些孩子们安排了各种各样的老师,其中包括心理课老师。
小小年纪身处演艺圈,压力之大可想而知,在没有安排心理课老师之前,他们求助的是职业的心理医师;可是,金银宫里的娃娃可不是普通的娃娃,其中不乏鼎鼎有名的国际巨星,他们全心全意依赖的心理医师或许会突然之间变成大灰狼,靠出卖他们的绝密隐私谋取暴利,当年就曾有一颗耀眼新星就这么陨落了,于是,公司痛定思痛,决定开设心理课,用公司自己内部的力量解决问题,就这样,不是艺人的沈夙兰有幸签约金银宫。
她本是全国最高学府心理系的头号才女,主修人格心理学,在校时便颇有名气,今年夏天正式毕业,学校极力留她任教,她却不声不响地在两个月前应聘入了金银宫。
她是为了闻人花药而来的!
然而,她并没有如愿见到闻人花药!
她不遗余力地各方打探,触角深入金银宫的各个阶层,终于让她发现了金银宫高层严密封锁的内幕消息——闻人花药出事了!
三个月前,闻人花药告假回家奔丧,在自己家里遭遇了一桩凶杀案,他和弟弟同时出事,一个腹部中刀,在沈夙兰得知消息时还在医院昏迷中,另一个胸口中刀,当场断气身亡;因为这对同卵孪生子长得一模一样,肖似得近乎诡异,没有意识时谁也分不清他们俩谁是谁,即使平时与弟弟接触相对密切的班主任老师也不敢轻易断定昏迷的是哥哥还是弟弟,直到不久前,少年从昏迷中醒过来,大家才知道,原来,是闻人花药死了……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是什么人同他们过不去?问题出在谁的身上?凶手针对的是哥哥还是弟弟还是二者皆是?目的是什么?
现在那个闻人花丝醒了,这些困扰人的谜团应该差不多能解开了吧?
清铃子却摇摇头。
沈夙兰皱眉,“闻人花丝也不知道凶手是谁吗?”
清铃子望着远方的青山绿水,很久后,慢慢开口,“他非但不知道凶手是谁,甚至,他还不知道他的哥哥已经死了……”
“为什么?”
“他似乎……丧失了那段记忆。”
5点15分。
沈夙兰见到了打饭回来的闻人花丝,那是她生命中的历史性的一刻!
听说这对孪生子长得一模一样,那么,这就是东方美神在现实生活中的样子?
是这样清纯单薄的外表演绎出了那么美艳而残忍的故事吗?
“是老师的姐姐吗?”
声音温软含糊,乍见生人,露出一个礼貌而紧张的笑容。
沈夙兰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他,闻人花丝看人的眼神是软的,有着乡下少年特有的质朴怯生,她很快想起了十六岁的闻人花药出演《七宗罪》时的那个最经典最骇人的眼神——深蓝色的眼影配上直勾勾的眼神,机关算尽又血腥病态,一朵疯狂绽放的美丽毒花,一种无法形容的纯洁的黑暗!
“我再去打一份饭菜……您喜欢吃什么?”
“我随便,没关系的,跟着你们就是了。”
梨花中学的这顿饭,沈夙兰充分享受到了客人的特殊待遇,只有她的碗里有肉,其他两份饭菜全是素的,萝卜白菜,红椒青椒。
“经常这样吃吗?”
清铃子点点头,补充一句,“看起来不怎么样,吃起来味道还不错。”
“营养怎么跟得上?”
两个正在长身体的男孩子怎么能不多补充一点动物蛋白?
“我不吃肉的。”清铃子轻轻笑了笑,“不过,丝丝确实应该吃好一点,不要舍不得花钱,该用的地方还是要用。”
闻人花丝点点头,垂下眼帘。
沈夙兰若有所思地问:“是你哥寄钱给你吗?”
“嗯。”
“是不是不够用?”
也许有人会对沈夙兰的这句问话感到不可思议——闻人花药是金银宫奉献给演艺界的一个百年神话,当前最红的大明星,他会负担不起一个在乡下读书的弟弟的生活费?
会对这句问话感到不可思议的无疑是金银宫以外的人,只有金银宫内部的人才知道,金银宫里的钱有多么的不好赚!
金银宫作为亚洲首席演艺公司,真的非常有钱,绝对让其他的经纪公司望尘莫及,比如说,它掌握了十种以上知名影视杂志以宣传金银宫的艺人为主,它有自己的传播公司制作电视节目,它有自己的唱片公司发行唱片,它有自己的演唱会事务所打点好演唱会的一切,它的偶像用品专卖店几乎遍布整个亚洲,它还拥有数量多到恐怖的会员,光会费一项金银宫每年的进账就达十几个亿!
但是,金银宫公司财雄势大,并不代表旗下艺人很有钱!
金银宫的内部人员才知道,别看艺人们在镜头前风光无限,在生活中却窘迫不堪!
以前,在沈夙兰的观念里,明星的收入等于天文数字,她总是在想,闻人花药一个月能赚多少?他是千变万化的荧幕妖精,大红大紫的超级巨星,金银宫里最大的摇钱树,他的生活肯定是,葡萄美酒夜光杯,血色罗裙翻酒污,香艳奢华,倾倒众生……
后来才知道,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按照金银宫的规矩,孩子们从进入金银宫接受训练开始,他们每个月就可以从公司里领到零用钱,并且食宿都由公司提供,出道成名之后,他们的天文数字一样的所得必须全部交给公司,而他们领到的酬劳依旧是公司发给他们的月薪,不过,这份薪水少得可怜,即使是最红的闻人花药,他的月薪也和一个普通白领差不多,这些钱如果只是维持一般人的身上衣裳口中食,或许是够用的,但他是当红艺人,是镜头前的公众人物,要维持自己的光鲜形象就得有各种各样的额外支出,公司不光是任其台下的自生自灭,甚至在台上时也不闻不问,比如,上台前的化妆、造型要自己完成,演出服装和舞台设计常常是自己搞定,甚至连赶通告也需要自己掏腰包坐车——正因为他是镜头前最风光的明星,所以镜头后他一定是最狼狈的明星!
这是金银宫特有的做法,它先花大把的时间和金钱培养你,然后在出道前与你签署—份时间很长的工作合同,规定在工作年限内,它会拿走你的天文数字一样的所得,发给你仅够维持生存的工资,但它会把那些丰厚的年终分红转化成相应数量的公司股份,合同到期后你就可以成为公司的董事会之一了,但是,—旦你未满年限就与公司解约,那么你半分钱都拿不到!
金银宫就是用这种方法成功地垄断了那些资质最好能带来最多经济效益的顶级艺人,艺人们一旦签约金银宫,生是金银宫的人,死是金银宫的鬼,别的经纪公司休想来挖人!
虽然知道自己将来会风光无限劳有所得,但目前正处于窘迫的工作年限中的艺人们还是满腹牢骚,金银宫的神奇之处在于,本来对钱没什么感觉的人,到了这个有金有银的地方后,也会变得异常敏感起来,满脑子里都是钱啊钱啊钱啊,我怎么这么缺钱啊!
真难得最缺钱的闻人花药非但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找家里人暂时支援,反而还挤出一点钱来养活一个正在读书的弟弟!
“已经够用了。”闻人花丝低声慢慢道:“只是,省惯了,一时也改不过来,总觉得,节省也不是坏事,天有不测风云,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特别需要钱来应急。”
沈夙兰看出闻人花丝是个非常容易有危机感的人,少见的传统型的中国男孩子,意味深长地笑道:“很少看到有存钱应急的人了,现在社会上的流行说法是,不会花钱的人就不懂得赚钱,要以消费来引导生产,如今的年轻人都学西方那样,今天用明天的钱。”
“先要学会赚钱,花起来才心安,我花的不是自己的钱,是哥哥的血汗钱——哥哥只比我大半个小时!”
沈夙兰笑出声来,“果然是个好孩子!真懂事!”
也许从未听过这么露骨的夸赞,闻人花丝不由低头一笑。
这一笑,看得沈夙兰一怔!
闻人花丝笑的时候,右手微微握拳,手背掩在左边的嘴角上,似乎是不好意思让别人看到他笑而露齿,这是一个很女气的动作,带有一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女儿娇态。
可是,沈夙兰并不觉得这个动作让这个少年看起来有多恶心!
虽然男性有男性美的标准,女性有女性美的标准,但“女性比男性美”是人类一个永恒的真命题,所以人们往往觉得长得像女孩的男孩比具有本色的男孩要漂亮可爱,心理学家与社会学家曾经做过大量的测试,发现大部分的男人都不喜欢长得像男孩的女孩,而几乎所有的女人都喜欢长得像女孩的男孩,恐怕也是这个道理。
所以,闻人花丝那个不经意的掩嘴而笑的小小动作非但不让沈夙兰觉得他恶心,反而给过于丽质的他平添了一种珍贵的善良谦卑之美。
因为生性腼腆羞涩,所以才会笑而掩嘴。
羞涩含蓄是道德在审美中的反射,是一个内心纯真善良的人的外在表现。
掩嘴而笑的羞涩腼腆,让沈夙兰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了闻人花药的偶尔的一身充满摇滚金属乐气息的超前卫打扮。
镁光灯中的闻人花药,绝对是人群的中心,所有目光的聚焦点,犹如一团冰冷的烈火,熊熊燃烧着青春与生命,热烈地散发着超级巨星的活力风采。
她也曾看过闻人花药的羞涩神情,那种插柳不让春知道的羞涩神情,那种春山眉黛低的含蓄妩媚,不过,全是在戏里。
永远都不可能知道他的真人是什么样子了,即使面对一个和他有着相同形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