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天生绝配
第二天清晨。
李朝颜起床，正准备去洗漱，看见荼蘼准备出门，忙道：“你去哪里？”
东方荼蘼悠悠举步，“散步。”
“等等，我也去！”
东方荼蘼笑道：“那得等多久？女人不把自己收拾个半个时辰是不会出门的！”
“切！这个规则不适合我，等我五分钟就OK！”
三下五除二，李朝颜便拖着东方荼蘼出门了，边走边扬起白皙光洁的小脸，“现在看见了吧，你老婆我是天生丽质，不需要任何后天修饰便能出门见人，真正的——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刻！”
东方荼蘼含笑低头，掐掐她漂亮的肌肤。
李朝颜蹦蹦跳跳走前几步，然后转过身来，“你信不信，我认识郊外所有的路？”
“那又怎么样？”
“你应该感到我很珍贵才对，因为一个热爱大自然的人肯定是个可爱的人！”
“总喜欢这样自吹自擂！”
“我哪有自吹自擂了，我是实话实说，在你心里，我不就是最好的？”
“我可没这么说过。”
“你嘴上没说，可心里却认同。”
“是吗？”
“水瓶座的自恋是出了名的，既然自己是世界上最好的，那么自己的另一半也应该是世界上最好的，这样才能相配，就像在我心里，你是最好的！”
东方荼蘼一愣，随即一笑。
“我们去哪里散步？”李朝颜问。
“去登山。”
“登哪座山？”
“我们学校附近最高的那座山。”
“能赶回来吃早饭吗？”
李朝颜瞄瞄厨房，白苹留下熬粥的忙碌背影。
“至少我能。”
果然，爬到半山腰时，李朝颜便气喘吁吁了，抬头问前面的东方荼蘼，“喂，秃驴，那句话怎么讲去了？是上山容易下山难，还是下山容易上山难？”
东方荼蘼转过身来，“我也不是很清楚，你可以根据自己的体会去判断啊。”
“我觉得上山下山都很难啊！”
“那就没办法了，”东方荼蘼笑道，“觉得上山下山都很难，还来爬？”
李朝颜扬眉，“我喜欢自讨苦吃。”
“自虐狂。”
“我有自虐倾向，变态吧？”
“自虐没什么不好的，没有苦，哪有甜？”
“哇，你是第一个这么对我说的人，我以前一说自己有自虐倾向，大家都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我。”
“我那句话也只能对你说，对别人说的话，估计也会被当成神经病一样来看了。”
“嘻嘻。”
东方荼蘼伸出手来，李朝颜抓住他的手，奋力登上一个与他一样的高度。
站稳后，她拍拍东方荼蘼的背，笑道：“喂，秃驴，看不出你的体力蛮好的嘛，爬到现在还面不改色心不跳，我记得以前看过关于你的一篇报道，上面说你是，天上掉下个林妹妹，娴静时如娇花照水，行动处如弱柳扶风，吹一口气都担心你像柳絮一样飞了！”
东方荼蘼悠悠回眸，慢条斯理地笑道：“那是在舞台上，要是舞台下还这样，岂不是变态一个？早就被人装进麻袋里打死了。”
“哈哈！”李朝颜开心地狂拍他的背。
“我要是体力不好，你以后会有幸福吗？”
“嗯？”
“没听懂？没听懂就算了。”
太阳升起的时候，这对年轻的夫妻并肩站在了山顶的最高处。
李朝颜衣袂当风，豪情万丈，“再也没有比从高处眺望下去更美的风景了！”
东方荼蘼微微一笑，淡淡地道：“爬得越高，摔得越惨。”
苦恨年年压金线，为他人做嫁衣裳！
——为什么会说这么一句话？
现在的年轻人喜欢乱用诗句，但是，闻人花药应该不会，他一定是有所指……
“白苹姐！”
“夕颜？”
突然出现在这座开放式的吊脚楼里的李夕颜气喘吁吁，劈头就问：“我姐姐真的结婚了是吗？”
“……”白苹完全反应不过来！
“昨天她牵着东方荼蘼的手告诉我，他们俩已经结婚了，她现在要搬去和东方荼蘼一起住，晚上不回来了，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她在开玩笑，开国际玩笑，哪个人的婚是这么结的？后来我越想越不对劲，我姐姐从小思维不正常，是个最不按牌理出牌的人，绝对不能以揣度常人的心思去揣度她，在她身上，不婚是最有可能的，闪婚也是最有可能的！所以我来问，她是不是真的结婚了？”
白苹苍白着一张脸，呆呆地看着冒热气的锅子，宛如木偶。
“白苹姐？”李夕颜倒被她的样子吓住了。
不一会儿，东方荼蘼与李朝颜回来了，看见屋里的这一幕，两人全明白了，李朝颜斜倚着沙发，托腮微笑，很感兴趣地看着事情接下来要怎么发展。
白苹僵硬着身子，看看她，又看看东方荼蘼，转身跑出了吊脚楼。
沉默片刻，东方荼蘼宣布：开饭！
吃完早餐，东方荼蘼一言不发回房去了，姐妹俩收拾好碗筷，出外谈话。
“你怎么知道他家住这里？”
“我们以前散步路过这里时，你总会盯着这座房子看很久，我想，这座房子对你来说，应该有某种特别的意义吧？再加上那天晚上在超市里，你问他们住在哪里，他们说住原来的地方，学校附近那座鬼屋里，我想，可能就是指这里吧？”
“聪明！”李朝颜由衷地赞道：“不愧是一个父母生的！”
李夕颜得意之后又翻了个白眼，“夸来夸去还是夸在了自己头上！”
“哼哼。”李朝颜挑眉。
回到正题，李夕颜皱眉，“姐，你就这样子结婚了？”
“不这样子结，还要哪样子结？”
“你这个样子叫结婚？老天！有哪个女人的婚是像你这样子结的？牛郎嫁织女，不，织女嫁牛郎，还会在破茅草屋里贴个红喜字呢！你和他有哪一点像结婚的样子？聘礼，嫁妆，婚戒，婚照，新房，喜酒，宾客——什么都没有！你就这样子结婚？你开什么玩笑！”
“谁会拿婚姻大事开玩笑？不是他给不起我一个豪华盛大的婚礼，而是我说不要的，毕竟，他是东方荼蘼，他在外面太有名了，我会一嫁天下闻，我不想闹得太大，我讨厌浪费精力去处理那些四面八方源源不断的不必要的是非人情！”
“难道你不知道，对女人来说，婚礼越盛大，代表自己的身价越高！”
“你是说，像我这样什么都不要的女人，会让丈夫觉得很廉价？”
“凤凰，非梧桐不栖也！越来之不易，男人才越会珍惜！”
“哈，那是你们常人的想法，如果东方荼蘼也是这样想的话，那只能说明他也是一介俗品，他配不上我，真正廉价的是他。”
“但是，就算你怕麻烦不想闹大，没有那些做给别人看的东西，但有的东西东方荼蘼至少应该做给你看吧？他私底下至少得给你一个用作纪念的结婚戒指之类的东西吧？求婚的时候他是不是什么东西都没送？甚至连一枝玫瑰花都没有？”
“送戒指？送玫瑰？幸亏他没送，否则只能说明他也是一介俗品！”
“为什么？”
“不是每个女孩子都认为戒指代表婚姻玫瑰代表爱情的，我以前也试着答应和一些男生交往，刚开始相处还好，但不知为什么，他们一送我玫瑰花，我就立刻产生了排斥反应，越看越觉得这个人庸俗滑稽或自以为是——我心里很清楚，按大众习俗，玫瑰花是用来代表爱情的，他们用玫瑰花示爱没有错，但凡事都有例外，我就是一个例外，我不认为那个送我玫瑰花的人就是真正爱我的人，我觉得对我用情至深的男孩子应该会留意到我与别的女孩的不同之处，了解我的个性我的品位我的价值观，会用各种方式把我与其他女孩子区别开来对待，那些捡约定俗成的现成方式来追求女孩子的男人，如果不是心无真情而懒得动脑子，就是怀有真情却不懂得动脑子，这两种人都是我不想要的！”
“……姐，你可真是个怪胎，但听你说话，又总有那么几分道理。”
“我是鬼才嘛！”李朝颜妩媚地笑，手指抚摸眉梢，“秃驴是唯一一个没送我玫瑰花的男人，但他还是送了我一朵花，那朵花对我而言，才是真正代表爱情的。”
“什么花？”
“你应该猜得到的。”
“牵牛花？”
“嗯。”
“他怎么会想到送你牵牛花呢？你有暗示过他吗？”
“完全没有！”
“那他——”
“所以我才说秃驴是我这辈子最想嫁的男人，送我牵牛花，先别说他对我用情是深是浅，至少说明了他是聪明的，在智商上配得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