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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四章 伤情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是八月中秋了,曲行云在佟府也已经住了将近三个月了,虽然古代的生活很单调,却比现代悠闲自在得多,每天天一亮,他就去山上采药,回来之后洗干净晾晒好,等到晚上再把药草捣碎成药末,分类包装好之后,一天的光阴也就溜走了。

这天,曲行云起了个大早,背上箩筐,像往常一样准备到山上去采药,走到门房附近时,突然听到里面两名家丁在窃窃私语。

本来曲行云不甚在意,但是耳边却隐隐约约地听到了“大小姐”三个字,忍不住好奇地停下了脚步。

听声音一个是阿福,另一个则是阿贵,曲行云心想这两个家丁不知道背地里怎么议论自家的大小姐呢!当下竖起两只耳朵凝神细听——

“阿贵,听说老爷夫人要招那个曲大夫做上门女婿,有这回事吗?”阿福神秘兮兮地问着。

“的确是有这么回事,不过大小姐一直没有答应。”阿贵的消息显然比阿福灵通。

曲行云一愣,怎么身为当事人自己的婚姻大事却一点都不知情呢?这也太好笑了吧?不过听这两个家丁说得头头是道,难道真有这么一回事?

只听阿贵叹了口气,说:“大小姐为什么不答应?我看那个曲大夫长得斯斯文文的,脾气又好,对我们下人客客气气,没有一点少爷架子,大小姐还有什么好不满意的?”

曲行云不由自主地点点头,阿贵的问话正是他此刻心中所想知道的。

“不是大小姐不满意,而是她怕自己害了人家曲大夫。”阿福急忙替佟喜梅抱不平。

“唉!大小姐的八字实在是太硬了,定了四次亲,男方没一个有好下场的,死的死,病的病,表少爷迄今仍下落不明,京城里人人在传大小姐是‘红颜祸水’,试问哪个男人敢娶我们家大小姐呵?我看不是大小姐不愿意,而是曲大夫不愿意娶大小姐为妻。”

“你的话的确有几分道理,我看大小姐这辈子只能独守空闺了。”阿福惋惜地说。

曲行云被他们的话震住了心神,原来她不但定过亲,而且已经定过四次亲了,难怪她脸上总有一股化不开的愁云,自白马寺回来后,她每回见了自己,总是不着痕迹地闪避开,莫非她在害怕自己会给他招来什么厄运吗?

想到这里,曲行云心中不由涌过一道暖流,近日来的郁闷立即一扫而空。

背上箩筐,曲行云重新整装,上山采药去了。

偷偷地躲在假山背后,佟喜梅茫然地看着他从自己的视线里消失。曾几何时,他的身影已经深深地烙在了她的心海里?是初见面的时候还是从白马寺回来的时候?每天清早目送他上山采药去,晚上又暗暗地陪着他捣药到三更,这到底是什么样的情愫呵?

佟喜梅在这边患得患失,曲行云却已经来到了京城外的山上。

古代的草药真是多呀,满山遍野都是!什么仙鹤草啦、连翘啦、当归生地啦,应有尽有,还有名贵的灵芝、野山参,采得他不亦乐乎!

太阳已经爬到了山顶,曲行云看了看满满一箩筐的药草,忍不住心满意足地唱起歌来。

“跑马溜溜的山上,一朵溜溜的云哟,端端溜溜的照在,康定溜溜的城哟。月亮弯弯,康定溜溜的城哟……”

欢快的歌声随着风儿在寂静的山谷中回响,受惊的小鸟们离开树梢,冲上了云霄。

站在九百多年前的山上,唱着动听的现代歌谣,曲行云只觉眼前一切仿佛像梦一样不太真实,不过他真的很留恋现在的一切,因为在这片山青水绿的土地上有一朵冷艳的梅花正静静地为他绽放,他必须小心翼翼地呵护它,直到它心甘情愿地为他吐露芬芳。

脑海中不由浮现出那双欲语还休的清冷眼眸,曲行云再也无心采药了,背起箩筐,他步履如飞地走下山来。

正走着,突然从斜刺里跑出一只小松鼠来,飞快地越过他的身边,停留在一米远的前方,然后机灵地东张西望,似是在寻找藏身之处,曲行云玩性大起,朝着这只惊惶失措的小松鼠连追几步,小松鼠一时找不到出路,急得往石头缝里钻了进去。

“喂,你快出来,当心掉到山下去。”这块石头靠近山崖,曲行云忍不住失笑地提醒着那只小松鼠。

小松鼠哪里敢出来?它机警地躲在里面不出声。

曲行云心想只要自己一走开,小松鼠就会离开这块石头自行逃命的,正想转身离开,却见石头的背面有一颗巴掌大的灵芝草!

曲行云心里一阵狂喜,灵芝草不太好找,好的灵芝更是难得一见,想不到会在这儿给自己遇上,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他想也不想地伸手去采灵芝!

灵芝草虽然采到了,可手腕上却传来一阵刺痛,曲行云没有防备,心下一惊,身形一歪,眼看就要摔下悬崖!说时迟那时快,一道白色的人影突然凌空而至,单手抓住曲行云的衣服,在千钧一发之际救起了他!

曲行云惊魂未定,白衣人却手脚麻利地卷起他的衣袖,细心地察看起来。

“你被毒蛇咬伤了。”白衣人不带一丝感情地说。

“什么?”曲行云立时觉察右手腕有一种异样的麻木感,身为医生的直觉告诉他,他必须争分夺秒地阻止毒血上行,他动作飞快地解下腰带,“快,快帮我扎到手臂上。”

白衣人意外地看了他一眼,随即闷声不响地依照他的吩咐替他绑紧手臂。

曲行云低下头,往右手腕的伤口处用力一咬,鲜血立时冒了出来,他也顾不得自己的形象了,张嘴含住伤口处,把毒血一口一口地吸了出来。

过了好一会儿,手臂的麻木感总算减轻了一些。

“请你帮我把这个敷到我伤口上,谢谢你了。”曲行云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瓶子,没等白衣人接住他就昏迷了过去。

黑暗中,曲行云仿佛看见了佟喜梅,她向他敞开了怀抱,脸上是欢喜的笑容。

不知道过了多久,曲行云才慢慢地醒了过来。

“你总算醒了?”白衣人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

“谢谢你。”曲行云感激地说。

“你没事就好,我走了。”白衣人倏地转过身。

“还没请教恩公大名呢!”曲行云见他要走,连忙大喊。

“我们会再见的,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白衣人微微一笑,朝他摆了摆手,一个起落间,他已经如同来时一样凭空不见了。

好矫健的身手!原来电视里的轻功并不多是电脑制作出来的虚幻。不过这个白衣人真的好怪呀,外表看似冷若冰霜,内在却是侠肝义胆呢!

“曲大哥!曲大哥!”忽然山腰处传来佟喜梅焦急的叫声。

“梅姑娘,我在这里。”曲行云想要站起身来,却力不从心。

“曲大哥,你怎么了?”佟喜梅上得山来,见曲行云精神不振地坐在地上,不禁吓得花容失色。

“我没事,你怎么到这儿来了?”曲行云虚弱地朝她一笑,问。

“你平常采药午时就回来了,今天都过了申时了,还不见你回来,我怕你有事,所以急着赶过来看看。”佟喜梅情急地说,“告诉我,你发生什么事了?”

原来她一直在默默地关心着他,他还以为她是铁石心肠,对自己无动于衷呢!

“刚才不小心被毒蛇咬了一口,所幸并无大碍。”曲行云若无其事地举起手中的灵芝,还好他刚才抓得紧,灵芝没有掉下悬崖去,“你看,这支灵芝有巴掌那么大呢,难怪连毒蛇都要来跟我抢了。”

“毒蛇?”佟喜梅惊骇地望着他右手腕上的伤口,这才发现地上还有一大滩血水,真不知道他是如何脱离险境的,要是换作常人的话肯定一命呜呼了,想到此,佟喜梅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她差点就和他天人永隔了呵!情不自禁地紧握住他的手,柔声问,“怎么样?伤口还疼吗?”

“刚刚还疼得厉害,不过一看到你就不疼了。”曲行云半是认真半是玩笑地说,看到她为他着急的模样让他胸口暖烘烘的。

“命都差点丢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佟喜梅心底小鹿乱撞,一朵红云飞上她白皙的面颊,为了掩饰心中的羞涩,她鼓起腮帮子教训他。

“我这绝不是开玩笑,我是百分百认真的,刚才被毒蛇咬伤的那一刹那,我发觉自己在这世上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劫后余生的感触让曲行云决定点破隐藏在他和佟喜梅之间的那层窗户纸,将自己的心事袒露在她的眼皮底下。

“曲大哥?”佟喜梅期期艾艾地望着他溢满柔情的眼睛,震惊得忘了思考。

“梅儿,我是个不善言辞的人,我也知道凭我现在的处境没资格向你示爱,可是我真的很想照顾你一辈子,和你共同经营一个温馨的家,你愿意陪我一起经历风雨吗?”曲行云温柔地握住她的小手,放到自己的唇边轻轻地吻着。

“曲大哥!”佟喜梅感动得不知如何回答才好,心底涌起一股酸酸甜甜的感觉,不能否认自己对他的在意,可是自己是个不祥的人,她怎么可以自私地接受他的爱怜呢?万一因为自己而使他陷入绝境,她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勇气继续活在这个世上?但是他的手是那么温暖,他的眼神是那么温柔,让她狠不下心来拒绝呀!

“梅儿?”曲行云轻抚她柔嫩的脸颊,激动地想要揽她入怀。

“太阳快下山了,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佟喜梅急忙推开他,站起身来,在心慌意乱中她选择了逃避,虽然她知道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但是眼前的情形却容不得她细细思考,只能凭本能应对他的。

“对呵,你不说我差点忘了,我还得回去给你爹推拿呢!”曲行云不想逼她,只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似的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说。

下山的路上,两个人沉默着,空气中流动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微妙感觉。

还没到佟府,佟喜菊已经远远地站在门口迎接他们了。

“曲大哥,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发生什么事了?”佟喜菊觉出曲行云有点异样。

“曲大哥被毒蛇咬伤了。”佟喜梅忧心地说,从山上下来,曲行云的身体就莫名其妙地发起热来。

“什么?曲大哥被蛇咬伤了,我这就去请大夫。”佟喜菊情急地往外走。

“傻丫头,曲大哥自己就是大夫,用得着你多此一举吗?”佟喜梅连忙叫住这个病急乱投医的妹妹。

“哎呀,我怎么没想到,真是的,曲大哥自己就是一个神医嘛!”佟喜菊恍然大悟地停下了脚步。

“对不起,你们能不能先扶我回房间里去?”这两姐妹怎么可以这样,光顾着聊天,却放任他这个东倒西歪的病人在门口吹风。

两姐妹这才注意到他额头上都是豆大的汗珠,急忙七手八脚地把他弄到他的房间里。

等佟喜梅焦急地把他扶上床,他已经昏睡过去了。

佟喜梅连忙吩咐丫鬟端来水盆,一边细心地擦干净曲行云脸上手臂上的污渍,一边着急地摇晃着曲行云的肩膀。“曲大哥,你别吓我,你快醒过来呀!”

“看来曲大哥的蛇毒没有去清呵!”佟喜梅皱着眉,忧心忡忡地说。

佟喜菊坐不住了。“我看我还是去把大夫请来吧。”

“也只有这样了。”佟喜梅已经没了主意。“你可要快去快回呀!”

“知道了。”佟喜菊连忙点头。

“不要……麻烦了!咳……”她前脚还没出门,曲行云就睁开眼来,其实他一直都模模糊糊的,虽然没有听清她们在说什么,但是他猜想佟喜菊一定是赶着去请大夫来为他治病,所以不等她离开,就急忙出声阻止,因为太过着急,忍不住咳了起来。

“曲大哥,你醒了?”佟喜梅用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发觉手下竟是火般的热,“怎么还是那么烫呢?”

“别担心,吃几副清热解毒的药就会没事儿的。”曲行云见她眼圈红红的,显然刚刚哭过,不由心中一热,柔声安慰她道,“我是个幸运儿,阎罗王还不想要我的命呢!”既然他可以躲过车祸而亡的命运,那么这点蛇毒又算得了什么呢?不是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吗?看来他的命顽强得很呢!

“曲大哥怎么尽说胡话呢?这种事儿也能拿来乱开玩笑的?”佟喜梅责怪他道,她的心还在怦怦乱跳呢他就说这种不吉利的话了!

“好好好!我不说总行了吧?”从没见她如此着急过,曲行云识相地乖乖闭嘴。

佟喜菊见大姐和曲行云一副旁若无人的模样,忍不住偷偷地笑了下,随即在两人不注意的时候悄悄地退了出去。

房间内突然安静了下来,静得连彼此的呼吸都清晰可闻,佟喜梅心下惴惴的同时发现妹妹不知何时走掉了,唉!这丫头,平常没事老跟着自己打转,让她头疼不已,这会儿自己正需要她在旁边壮胆的当口她却滑溜得没了踪影。

“曲大哥,你饿了吧?我去给你弄点吃的来。”佟喜梅慌乱地想找借口离开。

“梅儿,不要走。”病中的曲行云显得格外孱弱,在孤苦无依的古代他没有一个亲人,就只有她了,虽然她长得像蓝雅,个性和蓝雅却截然不同,但是在他的心里,一直是把她和蓝雅相提并论的。

“曲大哥。”佟喜梅不忍心地回过头,一种罪恶感深深地攫住了她。

“梅儿,让我告诉你一个真实的故事吧。”曲行云情不自禁地握住她的手,深深地凝望着她清澈的眼睛,思绪万千,“我曾经有个恋人,我们是在飞机上认识的,那时候她二十岁,我二十二岁,我们一见钟情,陷入了爱河,我觉得我很幸福,只要有她在我身边,一切都是那么美好,有了她我就拥有了全世界。”

“飞……飞机?你和她?”听到他满怀激情地谈起他曾经深爱的女子,佟喜梅心里竟然有一丝酸溜溜的感觉。

“是呵,蓝雅是个空姐,活泼可爱,美得就跟你一样。”曲行云意味深长地说。

“空姐?”佟喜梅被他层出不穷的新名词弄得不知所措,他究竟是哪里来的人呵,怎么他的话这么生涩难懂呢?

“哦,我还没告诉你,其实我不是什么金陵人,也不住在钱塘,我是个香港人。”曲行云真诚地向她坦白,既然决定爱她,他觉得应该把自己的来龙去脉原原本本地告诉她。

“香港?香港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佟喜梅又惊又怕地盯着曲行云,他是不是中毒太深了,尽说些耸人听闻的胡话?

“你当然不可能听说过了,因为香港是我们二十一世纪的说法,至于在古代叫什么我不是很清楚。”曲行云都不知该怎么解释自己的来历了。

“二十一世纪?你……是人……还是妖?”佟喜梅惊惧地抽回自己的手。

“我是人,不是妖怪,不过我是九百多年以后的人,因为车祸才掉到这里来的。”曲行云的太阳穴开始隐隐作痛了,再没比这更荒唐的事情了,别说是生在古代的她,就连生在现代文明社会的他都觉得不可思议了,谁会相信这么荒诞的故事呢?

“曲大哥,你……你是不是烧糊涂了?”佟喜梅忍不住伸手去探他的额头。

“我是在发烧,可我的意识绝对是清醒的,你相信我。”曲行云急切地想要表明自己的身份,对呀,自己的钱夹里不是有护照吗?把护照亮出来不就解决问题了吗?钱夹呢?钱夹在哪儿呢?

“曲大哥,你在找什么呢?”佟喜梅见他在身上乱摸一通,随即心急火燎地跳下床,忙碌地翻箱倒柜起来,不由哭笑不得地问。

“找到了,找到了。”曲行云激动地拿着钱夹来到佟喜梅的面前,“你看,这是我的出生年月。”

好奇怪的绿本本呵,像是纸做的,又像是皮做的!佟喜梅看着上面的照片,惊奇地瞪大了眼睛。“这……这是用什么颜料画的,简直画得栩栩如生呵!”

“这是我的相片,当然栩栩如生了。”曲行云笑着说。

“一九七七年十月二十五日。”佟喜梅震撼地看着上面的出生年月,一时间回不过神来,太不可思议了,那么他说的是真的了,天哪!她不是在做梦吧?

“在我的世纪,今年是二零零五年,也就是说我已经二十八岁了。”曲行云感慨地说。

“二十八?你有这么老吗?”他看上去顶多只有二十岁而已,佟喜梅不敢置信地望着他。

“是呵,我已经快届而立之年了,所以梅儿,你一定要相信我,我对你的心意绝不是小孩子玩过家家,我是认真的,知道吗?”曲行云凝视着她的眼睛,轻柔地说。

“曲大哥!”曲行云的话让佟喜梅心潮如涌,虽然很想点头答应他的白头之约,但是又怕自己给他带来厄运,内心一番激烈的天人交战之后她痛苦地别过脸,避开他的注视,往前走了几步,和他保持一段距离,“我知道你是个至诚君子,我也相信你对我的心意,可是我命途多舛,对姻缘二字早已心如止水,所以只怕要辜负曲大哥的错爱了,是梅儿配不上你。”佟喜梅说到这里不由红了眼圈,一直以来她都用冷傲来掩饰自己的自卑,但是又有谁知道在她强烈的自卑后面有着一颗和常人一样火热而善良的心呢?

“梅儿,你真的认为自己是红颜祸水吗?你相信那些和你定亲的男人都是因为你才遭受厄运的吗?为了这个所以你才狠心拒绝我,对不对?”曲行云怜惜地握住佟喜梅的柔荑,一种心痛的感觉深深攫住了他。

既然他已经知晓自己的事情,为什么他还敢向自己提亲?他就不怕自己给他带来厄运吗?佟喜梅只觉胸口窜过一阵热流,泪水瞬间溢满了她的眼眶。

“梅儿,为什么要相信这些无稽之谈呢?依我看,不是你的八字太硬,而是那些男人没有福气,一个人活在世上,只要问心无愧,又何必在意别人的闲言闲语?就算你历经沧海,你依然有爱与被爱的权利,任何人都不能左右你,包括我。”曲行云轻轻地替她拭去眼角的泪,温柔地说,“事实上我和你一样,曾经情路坎坷,要是让算命师排排我的八字,恐怕我也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命吧!”曲行云调侃地笑了笑,随即换了一种表情,回想起那段伤心的过去,“事实上我和蓝雅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程度了,但是当我们见过彼此的长辈,决定在一起生活的时候,她突然生病了……”曲行云说到这里,禁不住哽咽了。

“她……她病得很重吗?”佟喜梅可以体会到他当时的心境。

“是的,她得了一种叫白血病的绝症。”曲行云感伤地说。

“白血病?”佟喜梅从曲行云的神情中已经预感到这是一种可怕的疾病。

“是血癌,医学上至今没有根治的药物和治疗方法,我很痛苦,也很绝望,为了治好她的病,我不惜放弃原来的学业,转读医学系,我不相信凭我的努力治不好她的病,我很用功,尝试了许多方法,甚至还做了骨髓移植,但是命运之神还是夺走了她,而且连最后一面也没让我看到,蓝雅就这样从我的生命里消失了。”曲行云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你还……爱着她吗?”佟喜梅话一出口就反悔了,他的眼神不是已经清清楚楚地告诉她了吗?她为什么还要傻乎乎地问他呢?

“我花了五年的时间来忘记她,但是我没有成功,她依然活生生地印在我的脑海里,直到我遇见了你。”曲行云用一种催眠般的眼神注视着心慌意乱的她,“你长得和她一模一样,见到你的那一刹那,我还以为你是她的魂魄呢?我一直在想,为什么我会掉入你的世纪和你相遇呢?是不是冥冥中有一种力量在指引我?梅儿,我们都是在感情路上受过伤的人,为什么我们不给彼此一个相知相惜的机会呢?说不定老天爷这次会网开一面成全我们了呢?”

“曲大哥?”佟喜梅在他炙热的眼神下渐渐融化了,她被他的痴情感动得不知如何是好了。

“梅儿,答应我,给我一个爱你的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追求幸福的机会,好不好?”曲行云轻轻地把她拥入自己的怀中,语气中满是怜惜和温柔。

“曲大哥,我……”佟喜梅内心天人交战着,她是该拒绝他还是就这样沉沦下去呢?

正在这时,得知消息的佟承瑛和佟夫人急匆匆地走了进来,一看到眼前的情景,两个人顿时傻眼了。

“梅儿!”佟夫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个靠在男人怀里的女子是她的女儿吗?

“哈哈!你小子手脚倒挺快的,我还没提亲呢,你就想捷足先登啦?”佟承瑛的语气明显是高兴多于责怪,他正愁着该如何向固执的大女儿提她的婚姻大事呢?

“爹!”佟喜梅满脸通红,恨不得往地下钻。

“老大人!”曲行云尴尬得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好?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没什么好害臊的!”佟承瑛豁达地摆了摆手,“夫人哪,看来我们该选个黄道吉日给他们办喜事了,哈哈!”

“是呵,既然他们是两情相悦,就无须媒妁之言了,依我看这媒人的钱就省了吧。”佟夫人也笑着打趣。

“爹!娘!你们在说什么呀,我……我是不会嫁人的。”佟喜梅斩钉截铁地说,她不能因为贪图一时的欢愉而毁了曲大哥的幸福,都怪自己刚才一时意乱情迷,把事情弄得不可收拾了。

“啧啧啧,这孩子,还害臊呢!”佟承瑛以为女儿是不好意思,忍不住开怀大笑起来。

“老大人,佟夫人,你们千万别误会。”在佟喜梅还没有准备好接受自己之前曲行云不想为难她,反正他们朝夕相处,他有的是时间改变她那些迂腐的宿命思想,只要她一天未嫁,他就还有娶她为妻的机会,“刚才只是我一厢情愿,不关梅儿……不对,我的意思是梅姑娘还没有做好接纳我的准备。”

“梅儿,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呵?”佟夫人急了,煮熟的鸭子怎么又飞了?

“娘,你就别问了,曲大哥说得不错,我这辈子只想待在爹娘的身边孝顺爹娘,再也不想嫁人了。”佟喜梅凄然地回头看了曲行云一眼,“对不起,曲大哥,我不能违背自己的良心,所以只好请你原谅了。”一颗晶莹的泪水倏地自她脸上滑落,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她已经伤心地掩面而去。

“梅儿!梅儿!”佟夫人不放心,急忙尾随而去。

“唉!冤孽呵!”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