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留情
苏羲恩没有如瑶儿料想的迫不及待去找她，而是在这个府里上走动，听到的是一些在街上绝对听不到的言谈，有些甚至与流言完全呈两极化。
不是他不恨，也不是他大度。经过了与萧承炫的一些探问，他无法肯定是他夺人所爱，毕竟他们的表现就是一对恩爱夫妻。他不禁在想，他真的了解过瑶儿吗？
“大小姐心情怎么样了？”这是翡翠，她正在探问若云。两人是不同主子，倒没有什么恩怨。有时候还能做下来聊聊。
“好多了。前一阵子简直吓坏我们了。要不是命大，大小姐早就不在了。那我也要跟着她走！”好心有余悸，叹着气。
“其实，也不能怪瑶儿小姐。像姑爷那种打着灯笼都难找的男人，哪个精明的女人会放过啊！”
“哦，你的意思就是我家小姐活该喽？未婚夫被妹妹抢走，还得赔笑祝贺？别忘了，人在做，天在看。我就不信像瑶儿小姐一肚子坏水的人能嚣张到哪里去？”想到差点逼死了大小姐她还有气呢！
“呃……我不是那意思。”自家小姐是做得过分了，她无法否认。“瑶儿小姐也知道对不起大小姐，还为此痛苦了好长时间。”瞎话谁都会编，就看编的人眨不眨眼了！
“呵呵呵，真好笑，她要是会痛苦，我家小姐就不会被逼得自杀了！”气死她了。什么人跟什么主子，她真没心思跟她耗了！
“反正又没怎么样。”翡翠气弱的嘟囔。
“发现得早，不然，我就不信瑶儿小姐能睡安稳？不过，也不一定，谁不知道她的快乐就是看我家小姐的痛苦！”人是会变是非的！“别以为外界传出关于我家小姐的编排我不知道是谁传出去的，还不就是你家小姐放出的风声。”
“别你家的我家的，她们不是都是一家子！”分得那么开干嘛？
“哼！错。我家小姐姓林，你家小姐现在姓萧。”这小妮子没跟过去当陪嫁，一定是瑶儿小姐放在这里的小奸细，别以为她真的傻得像狗熊。说了这么半天，还不是想套她的话，没门儿！
“不跟你说了，我回去伺候我那善良的主子去了，你就回去继续做你的狗退吧！”不屑！
“哎哎哎，你怎么走那么快啦！”可恶，一句正题话还没提呢，这她怎么回去交代啊？
站在回廊边，听进了全部话的苏羲恩一哼。
没想到这世界上不止他一个人遭到背叛，还有另一个比他还傻的人！
该说是同病相怜吗？他还真想看看这位小姐。
也许是冥冥之中自有缘分，夜深沉了，苏羲恩心情郁闷，恨让他的心煎熬，每次看到他们的一脸恩爱，都让他的心鼓噪不安，真的恨不得手刃了这对狗男女……不，应该是恩爱夫妻。喝了些酒，他到后花园躺在了那里，让花儿把他包围，也隐藏了他的身影。
沙沙的声音，听脚步是个女子，他没起来，也不想动，只是合着眼睛不声不响。然后是细细的叹气。
“瑶儿和表哥现在过得那么幸福，我该何去何从呢？”
瑶儿？表哥？来的是林家大小姐？他暗自猜测，依然静止不动，耳朵却拉长了。
“悠然，你这个傻瓜，笨蛋。你不可以恨他们，也不能怨他们。他们是太爱对方了，才伤害了你，你不能气量狭小，对他们该祝福才对。”悠然是闷在房里心里有些难过，才来到这经常来的地方对花儿们说话。她这些话不能对亲人们说，只有对这不会泄露她秘密的花儿们说。
“可是，我还是好伤心，我好难过。我不能再为爹娘添麻烦了，一次的傻事已经够了。”有些呜咽，“花儿啊，我的缘，我的恨，只能葬在这里。笑，一定要笑。不可以让他们伤心。好了，我该走了，花儿，再见！”
又是沙沙的声音，她离去的脚步远去。
苏羲恩倏地坐了起来，眯起鹰隼的眼，看着悠然离去的方向，虽是晚上，但内功深厚的他还是能看到她柔弱的倩影的。
好一个奇女子，呵呵，如此心胸，还真让他汗颜。一样受到背叛，却不一样的心态。她虽有怨言，却宁可自己受伤也不去伤人。听她一席话，他是不是真的该擦亮眼睛，看看真相如何了呢？
后花园里的花已经开了大半，幽幽散发着芬芳的气味，配合着晴朗的天气，真的是一副美好的画面。只可惜有人破坏了祥和的场面。
悠然低着头，手指卷着手帕，看得出来她很紧张。她怎么也没想的来花园里静心，会遇到这个她不知怎么面对的人。
对面的萧承炫倒是看不出什么情绪。“悠然，真巧！瑶儿还一直说起你，让你去她那儿聊聊。”
他不是不明白她的心，可是既然他爱的是瑶儿，就只能辜负她了。说他自私也好，说他无情也罢，只要瑶儿快乐，他不在乎别人的感受！
瑶儿找她？不知是不是她太敏感了，她怕见到妹妹，每次见到她，好像都可以从她眼睛里看到恨意，不过，她明明是一张体贴的笑脸啊？也许是她这个做姐姐的心太坏了？该好好检讨了！
“我有空就会去看瑶儿的。”她们姐妹一个住在左边院子里，一个住在右边院子里，很少能碰面，现在瑶儿又出嫁了，见到的机会会越来越少。
“你不会怪我和瑶儿吧？”别怪他心眼小，多心。一个抛弃了她，一个背叛了她，她能无芥蒂吗？只怕她藏了个心，会对瑶儿不利。
“不会。我希望你和瑶儿会一辈子幸福！”说着这些话，心里还是会有些刺痛。
“最好是你说的。我可不希望你是个口蜜腹剑的女人。瑶儿是我的心头宝，谁对她不利，我会不择手段的毁了他。”
“我不会的。”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怕他会伤害瑶儿？没想到她在他的心中，自己是这么卑鄙的小人！她当初爱他，真的是对的吗？
他凌厉的眼睛已经伤害了她，一脸的无措，眸子里隐隐有着受伤的情绪。
“你在这个家里是大小姐，爱怎么使唤大小姐的脾气是你家的事。可是瑶儿嫁给了我，我就不会让你欺负她，你记住了！”
苏羲恩是来这里散心，意外的听了他们的谈话。她就是那个被抛弃背叛的林小姐！一个有着小兔子性格的女人！
从他的角度来看，正看到她眸子里的清澈，脸上是茫然的，受伤的表情牵动了他的心。
她不美，远不及瑶儿的艳丽，可是她有瑶儿没有的温良，纯善。尤其她对给她伤害的人没有怨言，还要受到警告，这场面怎么看都不像一个受到抛弃女人该有的对待。
还真没想到，平时无害的萧承炫，会去伤害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只为了瑶儿。瑶儿到底是怎么鼓说的？让他对这位林小姐保持这么大的敌意？
“承炫，你怎么在这里？”还是为她解解围吧，总比她真的被逼得哭出来好。
“大哥？我来这儿为瑶儿采朵她喜欢的牡丹花，正好遇到了大表妹，我们随便谈谈。”他快手的采下一朵最艳丽的大牡丹。
“是吗？怎么我看她好像快哭了一样？你欺负人家吗？”他眼里充满了威胁，离近了看到她，更让他疑惑自己的心好似被牵引了，比当初见到瑶儿的艳美更为震撼他！
瑶儿是不需要保护的，她强悍，她绝美，她伶俐，她也充满野心！她是太阳。
相反的，悠然是柔弱的，是需要保护的，她的气质是典型的书香小姐。她是月亮。
若说瑶儿的艳丽是牡丹，性格则是多刺的玫瑰！悠然的外表是一朵不起眼的小花，性格上就是幽谷的兰花，会慢慢让人知道她的好。
“哪有，我只是跟她聊聊。”有些不自然的笑笑，萧承炫顾不上留下他们的不合理，就匆忙逃开了。
从见到苏羲恩，她就有被盯得很不自然的感觉，她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你就是林家的大小姐，请教芳名？”他依然盯着她，只为从那清眸中看到她的情绪。
“小女子悠然。”她脸上震惊，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出面为自己解围。该感谢他才是，到嘴的话又出不来。
“我是来道喜的客人，苏羲恩。”他报上名字，口气有些嘲讽。目光依然不放过的看着她，让她不自在极了。
“我听说来了位客人！”她不知道该与陌生人说些什么，只是一个劲儿的低头。
“再低就要钻到地里去了。”他倒有了逗弄她的心情。
“呃……我……我告辞了！”这种不合理的见面是不应该的，悠然心儿怦怦乱跳，无法静心，赶忙匆匆逃走。
没拦住她的逃跑，苏羲恩蹲下捡拾地上一条丝帕。那是她刚刚逃走时失落的，上面沾着它主人的一缕微香。
经历了与瑶儿激情，他才明白，也许他更适合温润的感情。
啪一声响，瑶儿目瞪口呆的看着母亲一脸的怒火，从小到大，她不受宠，却也未挨过打，这还是娘首次这么严厉。
“说，那个来这里的什么苏公子，与你是什么关系？”她本来还不信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可是几次在饭桌上看到苏羲恩眼里对瑶儿爱恨交织，真是教女不善啊！
“这话从何说起？娘，你是听哪个下人嚼舌根？”她捂着火辣辣的脸，没想到娘会下这么重的手。
“我亲眼所见还有假？你与那个男人的关系进展到什么地步了？他会找来府里？你既然有了一个不错的夫婿人选，为何又来抢你姐姐的未婚夫？你对得起悠然吗？”
“够了。开口闭口悠然悠然，我也是你女儿，也是你十月怀胎，你为何偏心偏的这么重？”听够了爹娘偏宠悠然，她火冒三丈，也顾不得掩饰什么了！
“我不是偏心，你们都是我辛辛苦苦生的，手心手背都是肉。只是你自小就显示了你那骄纵的野性，我们是怕你长大走错路，才会管你格外严厉。没想到，你还是选择了这条伤人伤己的路。”长长叹了口气，“瑶儿，你是真的爱承炫才嫁给他吗？告诉娘，这一切不是你布置的，你是为了爱才会不得已做了抢她丈夫的行为？”
“呵呵呵……”越听越好笑，瑶儿根本到了鬼迷心窍，走火入魔的地步了。“娘，还是你了解女儿，我不爱他，一点都不爱。我的心永远爱的是苏羲恩。之所以会嫁给承炫，根本是我见不得悠然幸福，我得不到的，她也别想得到！”
“你……逆女！”啪的，又是一个狠狠的耳光，身为娘，她怎么会不伤心？瑶儿到了这个地步，她要怎么才能让他回改啊？如此，会毁了她的一生啊！
林夫人气走了，瑶儿无力的坐在了床头，目光无神，嘴里喃喃着，“我得不到，她也别想得到。哈哈……我得不到，宁可毁了，也不会留下来！”
“为什么你要趁我不在时成亲？”他决定在离开前找她问清楚，心里已经平静了，他没有大起伏的看着瑶儿一身华服，眉眼含春。
“我等你好久呢，你怎么才来吗？”她娇笑，围着他转了一圈，才依进他怀里。
“回答我的话，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他抓住她的手臂，心有不甘的问。
“我……我是不得已的，你也知道父母之命……”
“够了。别再做戏了。我知道萧承炫的未婚妻不是你，是你的姐姐。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太假了！”他狠心的拆穿她不太高明的谎言。
“姐姐不肯嫁，为了林府的面子，当然就要我嫁了，总不能让扬州的人说我们林府是不讲信用的人吧！”她还在假装，反正他不经常来扬州，又怎会知道他的话是真是假呢？！
苏羲恩简直要冷笑出来了。看来她并不知道他在府里听到了什么，也不会知道他见过了她的姐姐。没想到自己倾慕的女人竟会是个心腹深沉的蛇蝎女！
此时，他不仅想到了唐玉文说过要他小心瑶儿，不要陷得太深。原来他早已看穿了这女人的心机，只是碍于他陷入爱河，不便说的太明。
他的识人能力真的有待改进！
“面子？林府的面子需要你来保吗？我可是听到你是心甘情愿的出嫁呢！”
他推开了她的身子，冷冷注释她一闪而逝的心虚。
“你被抓起来了，我以为你出不来了吗，那……女人就是要找个好依靠，我是一时鬼迷心窍才会着急嫁人的！万一你被抓了，被关个一二十年，我怎么办？我承认我是心急了，可是女人的青春有限，不快些找个条件好的，我怕被爹娘嫁一个差劲的男人吗！”她只有是出赖皮的招数了，反正先过了这关再说。不过，苏羲恩以前都是被她牵着鼻子走的，现在怎么精明起来了呢？
她哪里想过，他本来就不是傻瓜，当时是太爱她，才会唯命是从，现在看清她的真面目，自然不会任她再牵着走了。
“你就这么急？急得不惜把自己亲姐姐的未婚夫抢过来？”他讥讽道，看她有何话说？
“我……我那时……不知道他就是姐姐的未婚夫，这一切只是巧合。我也没料到他会是那个表哥！”她事前调查了一番，哪会不知道？不过现在只好死撑到底决不能承认就是了。
“你大可在得知一切后停手？这你又作何解释？”如看她演戏，他双手环胸，冷眼观看。
“羲恩，我那时已经不能收手了。”她讲得吞吞吐吐，意有所指。
“你是说，你在那之前献身了？”他脸上有些铁青，再怎么不在乎了，还是觉得不舒服。也许还要过一阵子，他才会不在乎她！
“对不起，我是不得已的。”她低下头掩饰眼里的狡诈，她的第一次是给了他，但那又怎样？为了自己的目的，她不在意献身给谁！反正萧承炫对她初夜没有落红，是有些猜疑。她解释为小时候淘气，曾经拉伤过罢了！他也没什么好说的。
“不得已？瑶儿，我现在才发现，你真的很可怕，我庆幸没有娶到你！”无话好说，他帅袖离去。
她可怕？是啊，她也觉得自己可怕，苏羲恩，别以为你能就这么甩开我，我会把你抢回我的腰间，让你彻底臣服在我的裙下！
归宁三日，他们回了萧府。
苏羲恩随后告辞。临去前，他找到林老爷，与他在书房里面对面的商谈，“林老爷，我希望你能准许我迎娶悠然为妻。”他不拐弯，直接说出心意。
端起上好的锡壶为两人的茶杯倒满香气逼人的好茶水。林老爷抚着下巴上一流黑胡须，若有所思的看着他。
“苏公子，这几****来我府上做客，我们开心招待。你来访的目的，名人不说暗话，瑶儿与你关系匪浅，任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只有那个爱她爱的神魂颠倒的夫婿，才漏了你们之间的波涛汹涌。这件事已成定局，我不想你是为了报复瑶儿，才要娶我的大女儿。我也实不相瞒，瑶儿与悠然的关系有些复杂。就算你要报复，也选错了对象。瑶儿巴不得看到悠然一辈子不幸！”这是他与妻子的痛，怎么也没想到她们会发展到水火不容的地步。
苏羲恩勾唇一笑，吁了一口气。“我并不是因为瑶儿才选择悠然，而是我看到了悠然小姐的……真善美！这些日子我看得清楚明白，林大小姐的好是要人慢慢才会发现。”想到她文静的脸，有些怯怯的性格。他脸上的刚硬柔化了些。
“我娶她只是为了心里的悸动，我的心为她所降伏。”
“苏公子，你应该知道悠然以前是……承炫的未婚妻，悠然的心里，也有着他的影子，你愿意娶这样的她吗？你能忍受她心里还有别人吗？会等待柔滑她的心，慢慢等待她来爱你吗？”还有可能等一辈子也得不到她的爱！？
自信的笑出来，苏羲恩抿了一口茶水，想到了他在后花园两次的相遇，很明显她已经能够接受一段新的感情了，他会是她唯一的选择，不能成为入住她心里的第一个男人，但是，他相信自己会是她最后进驻她心的爱人。
“放心，悠然小姐比咱们想的坚强，她是个真正外柔内刚的女子。我会让她来爱我，完完全全属于我！”
林老爷随之一笑，看来世上终于有一个能看出悠然本质的男人出现了。他的眼睛对悠然不是浓烈的爱，却是如水一般的徐徐爱意。
激烈的爱情会冲昏人的头脑，待冷却，心冷相看人两厌！
如水般的爱，却是水滴石穿，柔化人心，待老时相辅相成恩爱老！
林府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三个月后，天气渐凉，悠然被母亲拉着去绸缎庄买布做秋衣。林夫人看中了新进来的一批红绸缎，上面的花样衬得整块绸缎高雅不俗。这要是给悠然做衣服，一定会好看的。想到这儿，又想到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看到悠然穿新娘装的样子？
现在，整个扬州城都在说悠然的闲言闲语，也不知从哪来的流言，会传出悠然逃婚，才会由瑶儿顶替出家。把瑶儿的行为吹捧得好似观音在世，反而悠然的名声一落千丈，没有好人家来提亲，除了那些看重林府财势的顽劣之徒。
悠然最后挑了一批白缎面的素色绸缎，林夫人还是把那批红绸买了下来。
还没进府里，就见林老爷一脸喜色，让她们母女进了大厅，才喜滋滋的说：“太好了，夫人！有人来提亲，悠然终于可以有个好归宿了！”
“提亲？”母女两一起惊叫。
“是谁来提亲把你开心成这样？”林夫人纳闷，瞧老爷开心的，好像捡了宝！
“你记不记得那位苏公子？他派人来提亲。我觉得他人品家世还上可，就同意了。”要是换做平时，苏羲恩的家世第一个就不过关。可是非常时间，非常选择，只要他人品过关就可了！
“怎么是他？”他来提亲，是什么目的？不会是报复瑶儿的一种手段吧？林夫人有些忧心，但这件事丈夫明白的比她还要清楚，他既然这么定了，应是有原因吧？
“夫人的忧虑我明白，但是你放心，我这么做是有原因的。”苏羲恩临走前与他的对谈，心意表示的清楚明白，与其让悠然一辈子生活在象牙塔里，不如让她另寻人生。
“悠然，你的意思呢？”林夫人回头拉住她的手，不放心女儿与苏羲恩的婚事。也不放心他会真心对待女儿吗？
悠然在听到提亲的人是谁是，心里涌现出一股喜悦，紧接着又忧虑他的意思，他是出于怎样的心里才娶她呢？
看到父亲积极的样子，自己私心里对苏羲恩有着不明的心跳，她最终还是点了头。“一切听从爹的意思，我没有意见。”
“悠然，你是出自真心吗？只要你不同意，娘愿意让你跟娘住在一起？”
做娘的关心儿女是天性的。每次想到瑶儿的那番话，她就对苏羲恩这个人心存芥蒂。
“娘，您不必担心，我没有那么脆弱。您是担心我才会这么愁，不过，请放心，我已经走过了那时候的低坎儿，不会再做傻事了！”她微笑着承诺。
两票对一票，林夫人只好同意了这件婚事。
时节进入了秋冷，花草皆枯，只有中午时还能看到夏季的尾巴。萧府的后园里，瑶儿坐在廊庭边，手里拿着喂鱼的馒头屑，悠哉悠哉的往鱼池里撒着，看着鱼儿们争相抢食。
这时管家手里拿着一张红色喜帖往书房走，在路过瑶儿时，他停下脚步施礼。
“管家，你这一脸喜气，有什么好事吗？”瑶儿慵懒的步下回廊，看着老管家问道。
“少夫人，是京里来的喜帖，老奴正要去给少爷过目。”真没想到，那个一向张狂的小子，竟然会有成亲的一天，他还以为自己有生之年是看不到了呢！这下他终于可以对老爷有交代了！老爷在天之灵也会笑的合不拢嘴了吧？！
“京里来的喜帖？方便给我看看吗？”她停在他面前，傲气的伸出涂着蔻丹手。
“是，少夫人过目。”正福管家对这位少夫人并不满意，她的狡诈在面对他们这些下人时，毫不掩饰。没有人敢违背她的命令，否则，第二天就会被少爷开除，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没有。对老夫人和少爷又是一副可怜兮兮，受尽委屈的样子。可见她来到府里所说的在娘家受苦一事，也不见得是真的。
恭敬地递出喜帖，管家不去看她。也自然的错过了瑶儿见到喜帖上两个新人名字时，惊愕愤怒的表情。愤愤扔下喜帖，瑶儿根本懒得在这些下人面前隐藏自己的诡计。她要阻止这件事，她不能让她的男人离开自己，悠然不可以得到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