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辞职事件
踏进这间高档的西餐厅之前，明妈妈停下来整理了一下头发。
夏泽一早就等在预约好的座位，见明妈妈进来，赶紧起身，帮她拉开了椅子才坐下。
“等很久了吗？”明妈妈问，却没有丝毫的歉意。
她本来就是故意迟到的。
“不会，是我提前来早了些。”
夏泽说的是实话，虽然是明妈妈约的他，不过为了让自己的印象分不至于全失了，他可是一点都不敢怠慢。
“伯母，小山身体好些了吗？”这也是他最关心的。
明妈妈微微一笑，眼神凌利，“你很担心？”
“非常担心！”夏泽并不打算隐藏自己的感情，只是自己并不擅长表达而已。
“那你想清楚了没有？”
“伯母指的是……”
“就是那天在医院我问你的问题！”明妈妈也丝毫不含糊，也道出了自己这次打电话约夏泽出来的用意。
当母亲的总是如此，一辈子操心这忧心那的，儿女到了适婚的年龄，更是比谁都着急。
“伯母，我很抱歉因为公司的特殊原因，要到后天我才能去德国，请您理解。”
对于他们公司的事，通过小山，明妈妈多少知道了些，像这种属于“危机公关”处理的部分，身为总经理确实不能离开。
“你还有话要说？”明妈妈是何等精明，从他欲言又止的表情，她就可以看出来了。
“在去德国之前，您能让我看看小山吗？”
明妈妈不答反问：“如果我不答应，你会怎样？”
夏泽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狭长的星眸中眼神是清澈可见的坚毅，“请您原谅，但无论如何，我都要在去德国前见小山一面。”
一方面是要确定她的身体已经好起来，一方面是他真的非常……想念她！
明妈妈把他的反应看在眼底，心里给了他九十分，又说：“后天上午你来家里吧，你伯父和我要去参加婚礼，小山一个人在家我也不放心。”
突如其来的惊喜顿时让夏泽俊逸的脸庞明亮起来，“请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小山！”
“你不是订了后天早上的飞机吗？”
“没关系，我马上去改期！”
Lucy表姑的婚礼当天，夏泽七点钟就从家里出发到小山家，途中在早餐屋下车买了四份早点。
明爸爸听到门铃出来开门时，被夏泽吓了一大跳。
倒不是因为他太早来并且周到得连早餐都准备好，而是没料到女儿竟然眼光奇好，钓到一个这么气宇轩昂的金龟婿！乐得老爸爸他心里开了花。
半个小时后，明家二老出门去参加婚礼，小山还没睡醒，夏泽则带了笔记本电脑在开视频会议。
会议进行到一半，小山的房里突然传来“哐当”一声，夏泽不得不暂停了会议。
“妈……我想喝水，杯子摔破了。”小山异常沙哑的声音从棉被间传了出来，显得那么无助惹人怜惜。
夏泽握紧拳理智地平复自己汹涌的情绪，再从厨房拿来了杯子。
听见倒水的声音，小山奇怪地探出头，“你、你、你怎么会，在我家？”
小山结结巴巴地说完一句话，接着就是一阵呼吸浑浊的咳嗽。
夏泽把她扶了起来，温柔地为她顺了顺背，说：“伯父伯母去参加婚礼了，今天就让我陪你吧。”
眼泪因为咳得难受夹杂着难过流了出来，她推开他在她背后的手，口不对心地赶人，“我不要见到你！”
“小山！”对她，他总是有太多的歉意和不知所措，“你先喝点水好吗？”
她的脸色有点发青，嘴唇干裂，令他的心揪痛不已。
“我喝了你就走是吗？”其实心里深处竟是渴望他留下来的。
“先喝水好吗？”
小山接过他递来的杯子，一声不吭地喝着。夏泽似乎松了一口气，沉默地清理掉房间中的玻璃碎片和水渍。
“我喝完了。”小山说，字面上的意思是他可以走了，心底却是相反的意思。
夏泽在她的床沿坐下，漆黑如子夜的星眸深不可测，“你饿了吗？你先去漱洗一下，我去给你热点粥，好吗？”
“不用了，我没胃口！我……”小山为之气结，一句话未完又咳得上气不接下气。
他就不能说点他真的喜欢她之类的话吗？
夏泽赶快抽了纸巾，帮她擦去脸上未干的泪痕，又是紧张地轻拍她的背，着急地问：“小山，怎么会咳得这么厉害？我们去医院好吗？”
小山推开他搂住她的手，整个人钻进被窝中，闷闷地哀怨地说：“我前几天才出院！”
“你的药袋呢？”他轻叹，在桌上找到了贴上各种标签的药袋，“我去热粥，吃完就吃药。”
中午，明妈妈打电话来，说是至少要晚上七点钟才能回家。电话是小山接的，听完电话她兀自看着电视生闷气。
夏泽煮了皮蛋瘦肉粥盛出来摆在桌上，见她没有要吃的意思，以为不合她的胃口，想了想还是叫了外卖的龙虾咸菜粥。
送外卖的还是小宋，他早就听说小山病了，来开门的却是一个陌生的英俊男人，不由得往门内多瞧了几眼。
夏泽挑眉，对他的鬼祟行为有疑问。见客人似乎不高兴，小宋赶紧陪一个笑脸，收了钱离开。
“吃这个吧。”
小山傻眼地看着送到她面前的龙虾咸菜粥，再看看眼前这个优秀又英俊的男人，顿时一种说不出的滋味爬上心头。
“怎么了，还是不合你的胃口吗？”夏泽有点担忧地问，“这样什么都不想吃是不行的！你想想看有没有要吃的，我给你弄，好吗？”
小山不说话，只是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把夏泽吓得半死。
“小山，你说句话好吗？”
看着扁着嘴好似无比委屈她，他恨不得把她紧紧地拥在怀里，但理智却命令他不能轻举妄动。
正在这时，夏泽的手机响了，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才接起电话：“是我。”
电话那头的楚天阔长叹一声，“大哥！你终于开机了！真是谢天谢地，我不用去德国了！”
“什么意思？”夏泽不解地问，“发生什么事了？”
“和我们公司合作的那家德国厂商指名道姓说要你去签约，否则就不再跟我们合作！”
楚天阔真是憋得一肚子鸟气，其实他真的是不想什么事都来烦夏泽，尤其是现在关系夏泽的终身的事。但是，偏偏最近发生太多事情就是少了他就无法顺利解决！
“他们给的最后期限是什么时候？”夏泽也不罗嗦，直接关心最重要的问题。
楚天阔真想给自己一拳，“明天早上，也就是说你必须现在就出发。”
夏泽的视线胶着在小山身上，沉默了几秒，说：“现在不行。你帮我订今晚的机票，只要在最后期限之前到达就可以了。”
“但是如果这样你就没时间可以好好休息了！公司现在是非常时期，这个合作对象绝对不能丢，所以我才不敢冒险代替你去。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楚天阔当然知道小山对于夏泽来说有多么重要，只是担心这几天已经严重睡眠不足的他会吃不消而已。
“放心，我应付得来。”
小山知道夏泽在看着自己，但是她却不敢直视他，借着吃粥来掩饰自己的不安。
其实刚才她会生闷气是因为意识到自己已经完完全全被他吃定了，再也不在乎夏泽是否把她当饵引出何玉秋的事，只要他真的爱她，那她就可以无条件原谅他。
只是，他又要出国吗？
“小山，你在想什么？”
夏泽原以为她在吃粥，便打算等她吃完再告诉她，不过只过一会儿，他就发现她在发呆。
“没，没什么。”小山的声音还是很沙哑，只说，“我吃不下了。”
夏泽看了看，她只吃了半碗皮蛋瘦肉粥，那锅龙虾咸菜粥根本是没动过。
他皱眉，“把那碗粥都吃了吧，半个小时后还要吃药，吃太少东西会伤胃的。”
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他还能这么温柔呢？
小山忽然恨极了他看似温柔事实却残忍的爱，“你不要对我怎么好可以吗？万一我习惯了，而你却不能再对我好呢？”
“我会永远都对你这么好的！”他急急的许下承诺。
小山笑了，有点欣慰有点无奈，“所以你爱我，是吗？”
“小山，你知道我对你的感情！”
“我不知道！”她很激动，“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呢？”
夏泽的俊脸和脖子上都爬满了红潮，看着心爱的人儿那么悲伤，他却开不了口，急得额头沁出细细的汗。
小山见他这样子心里就难受了，也不忍心再为难他：“算了，你走吧。”
“小山，我……”
“什么都别说了。公司不是还有事吗，你走吧，冬冬等一下会来，不用担心我。”她深呼吸，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小山，你真的没事了吗？”他并不确定。
“是，我确定。”她发现自己最近总是口是心非。
“那等你吃了药我去公司一趟，一个小时后回来。”
果然，在他心里，她和工作都是缺一不可的！
她郁闷地说：“你现在就可以去！”
“小山，听着。”他急了，拉住她的手臂不让她逃开。“我很抱歉在伯父伯母回来之前必须离开一个小时，不过这并不代表我不担心让你一个人在家。”
她别开脸，泪意盈盈。
“公司现在的股价正不断下跌，被亏空的公款还有一大笔没有下落，如果处理不好，就会产生危机了，你能理解吗？”
小山轻咬下唇，他把话都这么说到这份上了，她能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