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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二姨

且不提苏灿燕秋二人在‘回家’第一夜到底如何歇息。第二日,苏灿与燕秋终于见着了文家二姨。

因文家二姨非正常离职,为脱掉那莫须有的罪名,安全脱身,也算是家财散尽。来投时,只买了些薄田建了房子,家中便再没了余钱。

好在,这时代文字并未普及。在村人的眼中,会读会写,便是有大才之人。更不用说文家二姨这做过官的。于是,有些家底殷实些,想得长远的,便‘重金’或托人,求上了文家二姨收弟子。

于是过了这半年,文二姨家倒是缓回来些。虽说没有大钱,至少吃用上,是完全不用发愁的。

牛车停在院子的门口,自车上下来一青衣文士打扮的消瘦女子。

这女子嘴角眼角的皮肤有些松弛,眼神很亮、也很正。颇有几分不怒自威之感。只眼睛淡淡一扫,便看见打头站立,领着家人候在院门口的苏灿。

这女子下车来,步伐有些微急促,只两步便到了苏灿的面前。她看着苏灿,眼眶有那么些许润意,身体轻轻的摆动。打量良久,这才伸手一巴掌拍在苏灿的肩上,沉声道,“好!是个虎女!”

苏灿双手一合,深深的弯腰下去,“二姨母。”

文家二姨赶紧将苏灿扶起来,用力的拍了拍苏灿的后背。片刻之后,她转身招呼站立一旁,方才赶牛车的小厮,“竹丫,将马车上的东西卸下来。”

小厮一听,对着苏灿这方向弯了弯腰,便钻进马车,将马车中的事物一一搬了下来。

有两口袋的粮食,十余匹布料,与一些笔墨纸砚书籍等杂物。这时的布料并不似现代那样长长宽宽的。一匹布料,大概就只够一高壮的成人做衣。

燕秋等接到苏灿的示意,带着三姐儿上前,帮小厮搬着东西,跟着苏灿与文家二姨的脚步,进了屋。

刚进堂屋,苏灿便再次弯腰下来,对着文家二姨一拜,“侄女归家,未先拜二姨已是不对,现下竟劳烦二姨上门,还带了这许多物事…侄女惭愧。”

文家二姨一撩衣袍,坐太师椅一般的架势,坐在主位放着的条凳上。她一摆手,便止住了苏灿下面的话,“昨日灿姐儿已来过,只是不巧恰逢外出,哪里来的惭愧?”说完,正了正身子,“听闻你二人于山中被隐士所救?可知那隐士姓名?”

“每逢侄女相询,那隐士便面露不渝,于是侄女二人再不敢出口相问。”苏灿站立得姿势,很挺直。微垂着头,表示着尊敬。

见苏灿这做派,文家二姨只觉自己在侄女等心头地位并未因两年未见而变,顿时心头无比舒坦。“可同那隐士学了些甚?”

“行文习武。”苏灿一边说着,一边在文家二姨的催促下,研磨直接默出孟子经典话段‘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

燕秋一看,身子一歪。她怎么也没想到,这苏灿竟然把这经典给搬了出来,而且写得还是简体字。

文家二姨惊为天人。将这墨还未干的纸张拿在手中,看了又看。许久,这才放下问道,“这文章从未有过。可是那隐士说来,激励你二人用?这文字几乎未有完全的,避讳也太多,莫非是传承古老的隐世大世家?这字体,也是那隐士所教?笔意瘦挺,体势劲媚,结体严紧。好字体!”

“侄女跟着那隐士半年,皆风餐露宿,那隐士并未带笔墨纸砚等物。只言传身教中,透露出一二,被侄女记住。这字体,侄女私底下用木棍划地面,增强些记忆。或划得多,便与娘亲在世上所教字体有了些变化。姨母所言极是,隐士避讳太多,大多字见侄女写出,便纠正过来,取字中其一或谐音代替。”苏灿脸不红气不喘的,直接将柳体字发明者的头衔,扣自己的脑门儿上。

“好!好!”文家二姨手掌用力击打膝盖,大声道好。原本看苏灿,只是看普通后辈的慈爱眼神儿,现下直接变成看自己直系出息后辈的眼神儿,眼中的慈爱快化为实质,溢了出来。

燕秋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简体字也行?只说避讳多就行?

燕秋这边正佩服着,那边文家二姨被大侄女儿给了个惊喜,扭头便将眼睛转了过来,期待着二侄女儿也给个惊喜什么的。

“燕秋,这半年,你可与隐士学了甚本事?”

燕秋一听,顿时就傻了。这二姨母看起来就是个文士,要只告诉她,自己就力气大的话,也不知道会不会被说。但是要如同苏灿那样,又写又背的,她铁定弄不出来。以前学的那些,包括三字经在内,都丢还给老师了。哪儿找东西来糊弄着文家二姨?

见燕秋支支吾吾的,半晌回不了一句话,文家二姨顿时想起这二侄女儿的性子来。想着这脱跳的性子,肯定记不住隐士只言谈中流露出来的文采,于是满面失望。

见着一长辈角色的,对自己满脸失望的样子,心里确实不怎么好受。但燕秋一时间着急着,确实也想不起什么可以拿来糊弄文家二姨的。再有,万一要真剽窃出来了,万一二姨母让写下来怎么办?就她那狗爬的毛笔字,不得丢人丢到姥姥家去?于是燕秋只满面通红的傻站着。

丢开燕秋,文家二姨与苏灿谈话谈得很高兴。只文家二姨也发现了苏灿的缺点,那便是只接收了隐士教的那些,对文坛上流行的经典典故等,皆一问三不知。于是文家二姨再次叹了叹自家大姐去得太早,便打算让苏灿每日去她家中,她要亲自教导。

“二姨母,侄女原不该推迟。但侄女刚回家,您看这家中……家中诸事需料理。可否待明年开春后,家中状况稳定下来。”苏灿有些为难的说道。

“这有何难?”文家二姨一听,直接委婉的表示,原本就是一家人,现下困难些,去她家便可。待苏灿有了成果,再还上便是。

苏灿一听,面上不动声色,只一个劲儿的推迟,并用二姨母家也不富裕,女儿当自立等话推诿。

一旁站着的三姐儿,倒是个脑子灵活的。见苏灿一个劲儿的推诿,再见文家二姨三请四请,面上都露出了些狐疑之色,立即明白过来自家大姐的打算。便出口说道,“二姨母,您别劝姐姐啦!还是家中重要。总不能为了我家,让姨夫表哥挨饿吧!”

“挨饿?”文家二姨听到这话,一愣。一时间被这横来的一记一砸,险些回不过神来。她没想通,为何自己在侄女儿们的眼里,突然会变得这么穷。

“是啊!三月前姨母断了接济,那时小三心头还有些怨。待姐姐回家,说明姨母…置房等杂事便用尽了财物。姐姐离家初时,正是姨母家最困难之时。那时都能挤出些吃食接济我们一家。三月前,姨母家定是遇了事吧?小三真是不该,不但未想过姨母家是否有事,能否帮忙,还怨了姨母……小三向您磕头认错!”说完,小家伙便装模作样的,直挺挺跪了下去,三个结实的响头,让文家二姨红透了脸。

文家二姨这脸上的红,是气得,是羞得,也是恼得!她这三月见三姐儿等人再未上门,还以为三姐儿这是长大了,心头有了骄傲,觉着受着接济,心头不好受。她心头还有些不满,觉着这孩子的想法歪了,心性不好了。便端起了长辈的架子,没有上门。谁曾想竟是这样。

这时代连犯法都会有个连坐。姐妹俩若是谁落了难,接济姐妹直系儿女,是绝对的责任。若不认这责任,名声都会臭掉。文家二姨绝对从来未想过,自己会遇上这事儿。她还想着从这边过继个女儿回家呢,怎么会不接济自家姐姐的子女……

文家二姨脑子里乱哄哄的。一会儿想着若是传出来,她还如何活人;一会儿又想着,让自家夫郎安排送来的粮食,到底跑哪儿去了;又想着,现下苏灿这些侄女儿,又是怎样看自己这个二姨母。想着想着,越想心头越怒越乱。

她胡乱同苏灿说了几句,便告辞回家。就连苏灿让小厮扛上牛车的野猪肉,也被直接忽略掉。赶场似的,连饭也没吃,便走了。

待文家二姨离去,苏灿这才回过头来,淡淡的看着三姐儿。那平静无比的脸,直看得三姐儿心头发虚。

“这是怎得了?妹妹呢?”进门的余氏救了三姐儿。他有些茫然,满脸的疑问。他没有出房见妹妹,那是因为他是寡夫,得避嫌。现下堂屋中有些凝重的气氛,外带早早就离去的妻主妹妹,让他觉着有些不对。

“过犹不及!”苏灿声音带上了些严厉。

三姐儿一愣,眼眶微红,垂头,“我错了!”虽然这状告得爽快,但二姨母走时那神态,现下想起来,让她心头隐隐有些不舒服。待听了她姐姐这话,顿时明白过来心头的不舒服正是内疚。内疚于刺激了对自家一直很好的二姨母,顿时就红了眼眶。

苏灿轻轻的拍了拍三姐儿的肩,抬头对余氏说道,“可能二姨母下午还有些事。爹爹,我同耀姨说好,借了她家的牛车,将昨日我与秋姐儿打来的猎物去镇里换些银钱,被褥。爹爹可有要买的东西?”

“多买些粮食。”余氏这是缺粮缺怕了。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