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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救人

“上吊。以窒息以致死亡的自杀手段。阻断空气阻断血液,半柱香后头颅青紫涨肿,舌头伸出。可不是什么好画面。邓华,速度快些。”

冷冷清清的声音传来,不急不缓的,听不出任何情绪。

“呃,好似眼睛也会因为血压,鼓出来?”那最先出现,有些活泼的女声,声音中有些不确定。“这人怎得到处死?也不找一好点的地儿。待会儿还是得自这儿回去。待会儿回去时,路边戳这么一具掉树上的尸体。风一吹,还晃晃悠悠的,恐怖得紧。那得多影响心情……”

活泼些的女人话语再次传来。

这活泼女人声音的主人,也太过了吧?一个弱男子寻死,她不上前询问劝慰一番,反而嫌弃人寻死的地点破坏心情!

男人觉着他此刻应该是万念俱灰,应该不去理会那爷们儿的女人,但那句‘……影响心情’老是蹿上脑门,火头怎么也按不住。

“这人是不是傻了?怎么老保持这姿势,就是不行动?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一哭二闹三上吊?这装上吊也得有观众,莫非观众还没来,所以先把姿势摆好?”

那活泼的女声越说越过分,竟臆测到了此处。男人心头的怒火一拱一拱的上涌着,只觉着若手中有刀,非得看那讨厌的女人两刀,来个同归于尽才好。

“这人是不是傻啊?要自杀,也得弄漂亮些。比如焚烧一屋子,身穿火红喜袍,回眸绝美一笑,扑进火海,化为飞灰……那多美。这样上吊死,最后一面还给人留个凸眼吐舌,无比狰狞的样貌……”

“闭嘴!你懂什么!”男人再也忍受不了,扭头沙哑的喊道。

转头,一行三女人也出现在男人的面前。

一淡雅的,一漂亮得比男人还漂亮的,一不伦不类穿了文士衫的小混混……这组合相当怪异。若不是此情此景,心力憔悴下,他定会好奇一番。

淡雅的女人,如松一般挺直的站着。眉头微微的皱着,视线放在挂歪脖子树的绳结上。

那穿着文士衫的女人,正小丫头一般跟在淡雅女人身后。站在那里,站没站相,站得歪歪倒倒的,一副标准小混混的站立方式。

而一旁漂亮如同男人的女人,这满眼难掩的好奇,一直看着他。如同街头巷尾喜传闲言的七伯八爷,正探听小道消息,两眼发亮的模样。嘴中说道,“嫌我不懂。这好办,说来听听。若是合理,我便不嫌弃你在这里自缢,影响路人心情这事儿。”

男人此刻特想将女人拖过来,将这女人的脖子吊上去,好让这女人闭嘴。

花娘子看了看苏灿,再看了看燕秋。怎么也没想着,平素很不错的秋姐儿怎得突然变得嘴贱起来。而且还欺负的是一心存死志的闺阁少男。欺负男人这名头儿可不好听。要是这一幕被旁人见着,秋姐儿的名声铁定就毁了。这样想着,花娘子眼中带上了点点忧虑。

“舍妹并无他意,只是想激得公子说出心中郁结,以期能劝慰公子,另公子放弃自缢之念。公子既然已心存死志,欲抛弃家人亲朋,生养自己的世界,那便说明公子所遇之事甚大。或被奸人所害,家破人亡;或命运坎坷,亲友具亡,举目无亲。不管何种,某姐妹皆无法解决。却是舍妹太过唐突。抱歉,舍下与舍妹这就离开,公子自便。”

淡雅的女人轻缓的如是说道,没一点烟火气息。倒是让男人察觉些许熟悉感来,不由失神片刻。一个是千篇一律的温和柔和,一个是没有感情的冷清着。但语速和语气,却皆是不紧不缓,听不出其他情绪来。一样……一样的冷情着。

这男人可想错了。人苏灿虽然冷清,但却还是很温和的。虽然面儿上表现出来的,很功利很冷清,仿佛一切都是为了目的。但其实人家的人情味还是挺浓的。比如见燕秋喜欢上了严静,别人就想着办法想将严静自那个世界捞出来。再比如花娘子和文二郎那破事儿,若是苏灿心不软,完全可以相处一百种办法让花娘子消失,让文二郎老老实实招个老实的娘子,为文家开枝散叶。但人苏灿却直接选了麻烦的调教花娘子之路。

再比如这会儿,人苏灿不是说了吗?言下之意,便是你若不是举目无亲,若不是全家死绝,玩个什么自杀?暗喻了又暗喻,你还有亲朋好友,还有家人。自杀的话,难道就对这个生养自己的世界,没有半分留恋了么?最后一句‘公子自便’,更是激人的逆反心思,让这货打消自杀的念头。与燕秋直白带讽刺的刺激,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是这男人正心伤,脑子不好使,直接华丽丽的误会了。

于是,这男人心气儿一起,苏灿同燕秋便愕然的看着这瘦得弱不禁风的男人,直接将脑袋撂绳套里,来了个现场版的自缢表演。

眼见男人的脸飞速涨红,眼睛和嘴巴紧紧的死死的抿紧,生怕死后眼睛和舌头会凸出来。身子倔强的按捺出挣扎的举动,不住的颤抖着。

“邓华,救人!”说着,苏灿摸出腰间小刀,手一抖,小刀便射向了绳结处。

花娘子听了苏灿的喊声,身子立即窜了出去,正好接住失去绳套支撑,软软落下来的男人。

男人下来,喉咙发出一声“咕咕”声,径直剧烈的咳嗽起来。

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儿,眼睛睁得大大的,满是怒火的瞪视苏灿。只是剧烈咳嗽让他的眼眶发红,一直未断的泪水让他的眼睛水润润的,这怒视,怎么看也没什么威慑力的样子。

这人……苏灿突然发现自己不知道怎样评价眼前这货了。明明怕丑吧,却坚持选了最丑的死法儿。那套了脖子窒息多难受?这人明明弱不禁风的样子,却偏偏倔强的为了不丑,死亡的威胁下,竟强压下身体的自然反应。就不知道离了这儿,换个方式自杀什么的。这得多倔多死脑筋的一个人,才能干出这么脑残的事儿?

男人长了两下嘴,试了几下,这才发出沙哑到难听的声音。“混子!登徒子!”这话是骂接住他,将他放在地方的花娘子。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泥腿子!离本公子远些!”这是骂关心看着他,正往他方向挪去的燕秋。

“滚!你们都滚远些。看一眼你们这些个下三滥的,都污了本公子的眼睛!本公子如何,干你们这些下三滥甚事!滚远些!”这是冲苏灿骂。这态度,那叫一个趾高气昂,那叫一个气焰嚣张。

起个好心,居然没好报不说,还被人乱咬一口。燕秋脸上顿时就不好看了,“谁想管你!丫有没公德心?不知道吊路边很吓人的么?就是吓不倒人,吓坏那些个花花草草,让这漂亮的林子都毁了,谁负责?”这货完全忘了她先前是怎么刺激人家的,理直气壮的,直接呛人的回了过去。

“再说,瞧你这样儿也不像死了爹妈的。多半被哪个女人给抛弃了吧?就你这模样,这脾气,谁要受得了你,全天下的女人都该烧高香膜拜。”论吵架,燕秋怕过谁?当年家境落魄时,要她没一张利嘴,早就被人给欺负死得抑郁症自杀神马的了。

燕秋这话一出,男人一怔,顿时眼泪如喷涌而出的泉水,“哗哗哗”的往下掉。不一会儿,便上气不接下气,哭得快要晕倒的模样儿。

这是啥情况!不是该骂回来么?燕秋眨巴眨巴两下眼,有些搞不清状况。这男人方才骂得那叫一个趾高气昂,她还以为这货和她自己世界中的那些纨绔子弟一般,要么报复回来要么讽刺回来。谁想到这男人竟然一声儿不吭的,就这样哭了!

还是哭得如同带雨的梨花,姿态优美。又如同书本上描写得哭泣的林妹妹一般,让人心头揪着揪着的。

“这世界女人才是顶梁柱……”

燕秋听到苏灿轻轻在自己耳边这样说着,顿时就懵了。于是,她现在的行为,其实就恶劣的像是以前世界中,欺负女人的男人一样?

看着哭得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快要晕倒的瘦弱男人,一股子强烈的负罪感涌了上来,瞬间将燕秋淹没。她有些手足无措,结结巴巴的想要劝慰人家,“那啥……对不起……我粗野山民,那啥不会说话。你别哭了……”

“从年纪上、以及这反应来看,他寻死的缘由,被你猜中了。”

燕秋正无措着,又听闻苏灿在耳边轻飘飘的砸来这么一句。她无语的张大了嘴,万分想要回到方才,将自己讨人厌的嘴巴缝起来。

想想看,若是她原本的世界,一女人失恋要自杀,突然跑出来一嘴贱的男人奚落……燕秋越发觉着自己罪孽深重,咬牙认错,“我错了!我错了还不成吗?别哭了!求你了!你就当刚才我放屁呢!别哭了!”

“滚……呜呜呜呜~~~”男人虽然看起来要晕倒的样子,但是还是勉强能说出一字眼来。于是只发出了个‘滚’的发音,随后便像开闸的洪水,怎么也压不下哭泣的声音,哭出了声儿。最后情绪一激动,两眼一翻,直接哭晕过去。

“呃,那么,现在该怎么办?”

燕秋眨巴眨巴眼,满面的无辜。

苏灿微不可察的挑了挑眉,未出声儿,径直转身,招呼邓华赶牛车上路。

“这是‘我惹出来的事儿,我负责’的意思吗?”燕秋面上泛苦,看了看被花娘子丢地上的男人,再看了看坐回牛车的苏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