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绣什么?”反倒是悟色,依旧肆无忌惮地捕捉她羞赧的神情,随意至极地问。
“呃……剑佩香囊。”她顿了顿,试图说些话来缓解古怪的气氛,“我觉得你身上的檀香味很好闻,刚好相公又不能闻花粉,所以找了些檀香片,给他做个香囊。”
“你不必那么麻烦,我不介意给你闻的。”为了让自己的话更有说服力,他大方地伸手扣住她的后脑,稍稍一压,把她按在了怀里,“舒服吗?爽到了吗?如果还不爽,就建议你相公出家吧,学我念几年经,保证这股檀香味想洗都洗不掉。”
“你放开我啦!”她手舞足蹈地从他怀里挣开,心跳乱了。掩饰住不该有的情绪,邢欢不屑地撇了撇嘴,理顺发丝,没好气地瞪他,“你没女人要,他有,出什么家?”
“谁跟你说我没女人要的。”
“那你为什么出家?”虽然他不剃度,也并不守清规,可邢欢逐渐相信他是个货真价实的和尚了。一股说不清的信任,弥散在心头。
“哎,说来话长,等哪天你也给我绣个香囊,我再告诉你。”
这原本是他随口而说的话,也就希望她随便一听。
偏偏邢欢往心里去了,皱着眉,寻思了一会儿,格外认真地回道:“你又不用剑,要这个做什么?何况,我没有那么闲。”
“你们女人不是没事就喜欢绣东西吗?”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即便本没有太在乎的东西,一旦发现很难得到,反而来劲了。他蹙着眉,不悦地斜睨她,就算相公和同谋有差别,也不用表现得那么明显吧!
“也是啦,这是我成亲两年来第一次出远门哦,以前就只能绣东西打发时间了。娘说绣品是娘子给相公最好的礼物,让他知道每一针都有人为他疼,所以我绣了好多东西,婆婆都夸我能干,我的嫁衣啊,还有成亲时的鸳鸯被、鸳鸯枕……”
“差不多了。”他没那么多闲情听她卖弄贤惠,那是与他无关的事儿,“抓不住男人的心,再能干也白费。”
“啊?”突然沉重起来的话题,狠狠击中了邢欢的软肋。对,她就是抓不住,自以为做得无可挑剔,称了所有人的心,唯独赵永安不为所动。
“你该先搞明白,他要的是什么?”
“……”她怎么知道永安要什么,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就是喜欢什么样的女人。比如我,喜欢眼睛大大的、看起来傻傻、撒谎不用打腹稿、可以和我一起行骗江湖、爱穿小棉袄的……你笑什么笑,我没有在说你。”他每说一句,她的笑容就加深,最为灿烂时,他毫不留情的一句话扼杀了她的欢喜。看她顿时收敛笑容瞪大眼眸竖起全身的刺时,就轮到他觉得爽了。在她怒火即将喷发前,他再次用一句话轻易让她熄了火,“你相公呢?”
“他……”
“你该不会从来没问过他这个问题吧?”
“有哦有哦有问过,他说……说、说喜欢跟我完全相反的那种。”
“……女施主,你还是出家陪我吧,没药救了。”
“大师,就没有别的方法吗?”她也知道期望一个出家人教她怎么搞定相公,有够荒唐。问题是,她还有其他朋友可以求助吗?
“有,贫僧可以牺牲自己帮你。也许有一天你相公会收回所有休书,爱你爱到死去活来。”这显然不关他的事,偏偏他见不得那张怨妇脸。
“真的假的?你会那么好心?”轻而易举就寻求到的帮助,反而让邢欢怀疑了。
“哦,是这样的。贫僧刚才夜观天象,发现我的姻缘星再现,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
“代表你的姻缘星没对你隐身。”
“隐身个屁,是我的姻缘上线了!”
“你的姻缘关我什么事?”
“我是出家人嘛,职责是普度众生,怎么忍心独自幸福?当然希望天下有情人都成眷属。”
“那出家人为什么会有姻缘?”
好了,他认输了,那就当他没那么好心吧,“实话说了,事成之后,任万银身上骗到的银子全归我。”
“好!”
事实证明,对付这种精神病儿,就必须用这种方法,她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