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勾引夫君:王妃未成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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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夏依桑一愣,做温沉筠的使唤丫头?心中虽不愿,却不敢再多言,只跟着芸娘去了。

换了一身丫鬟衣裳,梳了头发,她就问站在一旁看着的芸娘道:“芸娘,我该做些什么呢?”

芸娘将脸一板,冷声道:“进了府中,怎么还这么没规矩呢?这次就算了,下次说话你要是不自称奴婢,我就要家法伺候了。”

她一愣,悄悄抬眼看了芸娘一眼,又想起之前进来的时候看见众下人对她的尊敬,此时心中才转过弯来,刚见芸娘时就觉得她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现在才恍悟,她应是做了相府的管家吧?不然也不会有这样一副管家的做派,面上比从前多了威严,再不是从前那个温婉的邻家女子了。

“是,奴婢……知道了。”她低眉应道。

芸娘眼尾多了一丝笑意,声音也柔和了许多:“折腾了这么久,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奴婢叫夏……夏。”她差点脱口说出自己原本的名字,却终究还是编了一个假名字来。

“夏夏?倒是挺别致的名字,那我也就不改了,你就叫这个名字吧!走,跟我一块儿去见主子。”芸娘淡淡一笑,当先走了出去。

夏依桑紧紧跟在她身后,路越走越熟悉,不一会儿的功夫竟到了当初她和还是小白虎的桑桑一块儿喝葡萄酒的时候来过的花亭外。

一念及此,思绪就又回到了当时,当日他装醉试探自己,她是看透了,那是他第一次试探自己,可惜,他只记得那个见过一面的纳兰紫极,不要这个和他在一起八年的纳兰紫极。

一时间,有些黯然,再注目花亭间时,果然看见有个身影站在那里,才下了雨的,那个很温润很温柔的身影竟然看起来有些清冷孤寂,她又想起了她曾经就说过这个花亭太冷清了的话。

思绪沉浸在往日回忆里,却听见芸娘说话道:“主子,我才去找了个丫头来,看起来聪明伶俐的,就留在主子身边做个使唤丫头吧!”

温沉筠也不回头,只淡淡道:“芸娘,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我不要使唤丫头。”

芸娘却是一笑:“这一回的可不一样,来,夏夏,见过相爷。”

她一愣,忙敛眉收起思绪,乖巧的上前给温沉筠行礼:“奴婢见过相爷。”

见温沉筠依旧不理,芸娘有些急了,只扯着夏依桑对他的背影说道:“主子,今儿的这个真的不一样,她是柔菀人,主子你看看就知道了。”

温沉筠蹙眉,转身怒道:“我早说过了我不要——”

话说到此处竟戛然而止,他的视线落在眼前陌生女子身上,瞳孔一阵阵紧缩,明明是很陌生的脸,很陌生的气息,他为何会觉得那一双眼睛似曾相识呢?

怔怔的站在那里,石桌上放着一个酒坛,琉璃杯中还有半杯酒,透着幽幽酒香,他分明有些醉了,不然,怎么觉得眼前的人那么像那个人呢?

她不敢多看他,垂了眸光,心中却也难受起来,他瘦了,不知是为了谁。鼻端是熟悉的酒味,那是她教他酿的葡萄酒,很是甘醇,她轻轻抿嘴,这又是何必呢?不是说,只喜欢从前的纳兰紫极吗?

“奴婢见过相爷。奴婢无处可去,请相爷不要赶奴婢走。”她不喜欢眼前沉默,于是出言道。

温沉筠眉目恢复清明,看了她一眼,道:“你不是柔菀人吗?来月阑京都干什么,怎会无处可去呢?”

“我来找我心爱的人回去。他来了月阑京都,我也就跟着来了,可我一直都没有找到,盘缠用完了,我就流落了街头……幸好芸娘收留了奴婢……”她想起自己处境,明知道是谎话却也说的落了眼泪。

温沉筠闻言,又见她落了泪,也不愿再多问了,只是注视她的眸光愈发幽深,还有一丝晦暗不明,他对一旁静立的芸娘道:“让她留下,你下去吧。”

芸娘面上一喜,看了夏依桑一眼,抿嘴就告退了。

静默半晌,她却听见对面的男子低声问道:“知道这是什么酒吗?”

“奴婢不知。”她敛眉,明明是深秋,背上却有了汗意。

低头间,鼻端却突然出现一股强烈的酒香,抬眸,他的脸近在咫尺,手里递过来一杯酒:“我见你总是看着这酒,不如尝一口吧?”

他态度坚决,她根本不能拒绝,却在喝酒的时候听见他幽幽的道:“这天下间,只有我这里才有这种酒,什么地方都是喝不到的。”

她一愣,放下酒杯,抿嘴敛眉道:“主子惊才艳绝,竟酿出了这么好的酒来。”

他一笑,那笑里竟有万分凄凉。

他忽而抬眸注视着她,她正在看他,二人视线相碰,她眸中的怜惜竟来不及隐藏,她略微一怔,才忙低下了头去。

他只是一笑,道:“你的京都话说的很好,跟谁学的?”

她一惊,还未想好如何回答,那人却又紧逼一句道:“我听说柔菀的女子一生都只会把脸给自己的丈夫看,其他的任何时候都是蒙着一块面巾,为何你如此与众不同呢?”

她一惊,柔菀怎么会有这样的习俗呢?口中却道:“主子是月阑人,想来应是没有去过柔菀,怕是听岔了也不一定啊,若是一直都不拿下来,还怎么过日子呢?”

温沉筠一笑,看过来的眸中隐有探寻:“我数年来博览群书,二十岁就做了月阑的丞相,不敢说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但是柔菀这么有名的风俗我怎么可能听岔了呢?”

夏依桑一愣,心想眼下装傻恐怕是装不过去,只好死赖到底了:“奴婢已经从柔菀出来了,又到了月阑做了主子的使唤丫头,还将什么从前的习俗呢?奴婢……早就不在乎了。”

为了让他相信,她还垂着头,伸手在眼睛旁边擦泪,心里却不愿让他再盘问下去了,不然非露馅不可。

谁知他闻言,脸上忽然露出一抹凄色,望着夜色中花亭外的凋零景致,又倒了一口酒在嘴里,嘴角沾着点点酒渍,低喃道:“你都可以不在乎了吗?那样根深蒂固的习俗你居然都不在乎了,仅仅只是为了爱?”

她不知道他为何如此,但是为了符合她之前的谎言,只好含糊应道:“嗯,啊,是啊。”她不知道那个习俗意味着什么,纯粹是为了顺着他的话说。

他心里一颤,听到她的回答像是受了极大的刺激一样,倏然转身,眸光灼灼的盯着她问道:“难道你真的愿意为了爱舍弃你心中既定的那些原则那些观念那些习俗吗?你难道不觉得那是你赖以生存的根本吗?你难道就那么轻易的改变,没有任何的犹疑不安吗?”

她一愣,不知他为何如此激动,却抿嘴想了他的问题,又想到自己身上,第一次丝毫不躲避他的眼神,认真说道:“我已经这样做了啊……主子,奴婢其实想的很简单,如果是真爱一个人,在关于他的事情上是压根控制不了自己的,什么原则什么观念什么习俗,在遇上关于他的事情之后,通通都要靠边站了,因为奴婢眼里除了他,再也没有别的了——或许也会犹疑不安,不是怕舍弃,是怕自己还不够为他。”

看得出她说的都是心里话,目光真切灼烈,在他眼里,那双眼睛实在是太像一个人了。

一念及此,神思又恍惚起来,酒不醉人人自醉,她的话正中心中痛处,忍不住低低喃道:“你倒是比我勇敢……可惜等我想明白的时候,那人都不在了,等我好不容易放下曾经那些我认为最重要的纲常的时候,听到的却是那人不在这里了的消息啊……”

她抿嘴,不知心中是何感受,只呆呆看着他的侧影。

“你还可以有个地方去追了他来,而我呢,都不知道那人去了哪里,还会不会回来了……”他的眸间都是悲伤,“本以为时间可以冲淡一切,却没想到我终究还是忘不了她,都两年了,我却发现我越来越想她,就连芸娘都看不下去,成天要给我张罗定亲,难为她一个女孩子竟为我去做这样的事,可我谁也不想要啊……”

“若那人知道主子你这样挂念她,她一定会回来的。”她不知道该如何安慰眼前的人。在听见他说都已经过了两年的时候,她着实是吃了一惊,自己不过是在现代耽搁了一天的功夫,这里就已经过去了两年。那如今物非人非,她该怎么去弥补这一段时间的空缺呢?离开的时候记得是已是隆兴三年了,那现在岂不是隆兴五年了吗?震惊之下,竟忘了说话,亭中静谧良久,她才心不在焉的说道。

“回来?”他凄苦一笑,“回来又能怎么样呢?她一定不会原谅我的,我当初那样说她,她当时都哭了,她是从来都不哭的人啊,我认识了她那么久,她都没有哭过,那一天在我说了那句话之后,我说我不爱她,她就哭了,那她还怎么肯原谅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