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叫些姜汤,怕你受凉。”与往日略有不同的嗓音让楚天逸微微有些奇怪,想着许是她已经染了轻微的风寒,便想去弄些姜汤。
“哦……”
一转出屏风,楚天逸先是吩咐展言去找些姜汤,自己则是到傲雪的衣柜中卷了几条白缎,又去了她告诉他的一个药柜中找了些药。脱下已经被血水浸红湿透的破乱衣物,咬着牙替自己前胸腹部手臂上几条狰狞的血口上药包扎,不敢发出一丝声响,怕吓坏了她。
等到花盈盈沐浴完毕,拿着布擦拭湿发款款而出,见到的就是楚天逸懒散的披着一件白色内衫,领口松松垮垮,里面的风光若隐若现,一时竟看呆了。
“都这么久了,还会被我的美色所惑?呵呵……”楚天逸好笑的端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姜汤走到花盈盈跟前,放在桌上,接过她手中的布温柔的替她擦拭,“乖,把汤喝了。你要是生病,我会心疼。”
花盈盈呆呆的望着他,心中流淌着一种从来都没有过的情绪。温暖,她从来没有享受过的温暖……眼眸之中不自觉的蒙上一层水雾,感激的望着楚天逸。他是个好人,一个很好的男人,是个对自己心爱女子豪不吝啬的给予无微不至关怀的好男人。
心,在这一刻,剧烈跳动。
睁大了眼睛,仔细将他的容颜刻在脑海;伸出了手,轻轻放在他的眉、他的眼、他的脸、他的唇……
“怎么了?”望见她眼中隐忍的泪水,他心疼,问道。
“逸……”她朱唇轻启,其中的紧张说不清道不明,只是奢侈的叫着他。
“女人,你在诱惑我。”她闪着泪花的眼迷了他的眼,鲜嫩欲滴的唇撩动了他的欲,单衣下熟悉的身体搅乱了他的心。
“要我……”深深沦陷在他清澈的双眸中,她说不清那是一种怎样的情绪,只知道她激烈的送上了自己的唇,贪婪吸吮着他的味道他的温度。
没料想到她如此主动,只微微一怔后,他欣喜的抱紧她,化被动为主动,深深诉说着自己的爱意。
“残儿,我爱你……”一同倒下床榻,他覆上她的身,亲吻着她的雪颈,呢喃。
“残儿,说你爱我……”细密的吻来到她性感的锁骨,邀请着她一同沉沦。
“我……”残儿……说的是谁?是云傲雪吗?她迷茫,不知该如何作答。
“说你爱我……”没有听到满意的答复,他轻轻在她的肩头咬了一口,来回吮吸亲吻。
“我……我爱你……”乱了,因为一场雨,一切都乱了……
“残儿……残儿……”
“你是谁!她呢!”在她沉沦之际,楚天逸突然狠狠将那露了半边相肩的女人甩落床榻,双眼之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险些他就做了不可饶恕之事。
如若不是他想看看她肩上那个他最钟爱的叶型胎记,险些他就着了这女人的道!
“我是云傲雪啊,什么她,我不懂。”从天堂掉落地狱,花盈盈一时不知所措,只是强调着云傲雪身份。
“她呢!”盛怒下,他出手极快的扇了她一个耳光,掐着她的脖子怒喝。
“楚天逸,你有其他女人!你太过分了!”她嘴硬,依旧不肯松口,只是心底盛满了浓浓的失落与愤怒,还有嫉妒。
“最后问一遍,我的妻子呢!”掐着脖子的手力道又紧了几分,一想到傲雪如今生死不明,楚天逸的心就痛,怒也更甚。
“咳……咳……她不要你了……跟……咳咳……跟别的男人……咳……走了……”
“找死!”他不信!
“逸!不要!”正当他要将这信口胡言挑拨离间的女人掐死之际,门口响起了楚天祺焦虑的喝止声,紧接着手一疼被迫放开。
“弟妹,你还好吗?七弟,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弟妹!”忘了捡那情急之下做暗器用的折扇,楚天祺担忧的扶住欲坠的花盈盈,轻拍着后背替她顺气,一边怒声喝斥欲谋杀妻子的楚天逸,看着花盈盈的眼中却是多了几分深情与暧情。
在阎王殿走了一遭,花盈盈许久才平静下来,抬起头惊见楚天祺,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向后退了几步。
是他!那个破了她身的男人!
“五哥,你是不是过于关心你的‘弟妹’了?”楚天逸恼怒的出言刺激,他还真将主意打到云傲雪身上了!虽然那不是真正的傲雪,可楚天祺的深情分明就是给云傲雪那女人的!而且,方才要不是楚天祺,他早就解决了这蛇蝎女人了!如今楚天祺横亘其中,他既不能对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动粗,又不能明目张胆的询问傲雪去向!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来!
而且,看这个女人的眼神,好像她认识楚天祺,并有一丝害怕。
花盈盈,难道真的是慕容雪?慕容复失散五年的妹妹?
会是她将傲雪藏起来的吗?
今日他来相府的路上遭遇伏击,来人皆是一流高手,且人数众多;而云傲雪也是在他来之前就丢的,紧接着他又被这个女人迷惑,这一切会不会是一个早已经设好的局?
掳走残儿的人应当是和那帮伏击他的刺客受雇于同一个人,而那个人很有可能就与花盈盈之间有层关系。她若能以假乱真,就可以窥探他楚天逸的所有秘密;她若不能,那么云傲雪就会是对方手上一颗重量最重的砝码。
该死的,到底是谁!会不会是楚天开?
想到此,匆匆撇下一句“请五哥好生看着你身边的女人”便没了人影。
雨夜,寂静的街上,一支黑衣精装蒙面队伍快马加鞭,风驰电掣,如八百里加急,火速朝城东赶去,散发着浓浓的肃杀之气,尤以领头的银面人为甚。
“驾!”带头之人脸带银色面具,劲装黑衣,眼眸之中压抑着翻江倒海的愤怒,怒斥马鞭,疯了似地驱马直奔四王府。
“来者何人?四王府岂容尔等撒野!”四王府看门家丁侍卫远远就听到一阵沉重的马蹄声,瞧见来人凶神恶煞的沉着脸,策马狂奔,直往王府大门冲来。
“挡我者,杀无赦!”黑夜之中,响起嗜血修罗的地狱之声,冰冷回荡于这暴雨之夜。
“放肆!啊……”
“啊……”
电闪雷鸣间,四王府门前惨叫连连,死不瞑目。
坐立马上,抽出软剑,怒划大门,只一招,大门照壁应声而碎,刺耳的崩塌声与恰巧响起的一声巨雷,淹没了府院内无数被碎屑刺中之人的惨叫呼救声。
一眨眼,他的马前倒下生灵无数,血流成河。
突然,空旷的府院中,八十个蒙面黑衣护卫从天而降,手系嗜血红带,手持泛银利剑,挡住去路。
“明日,再无‘无归阁’!杀!”楚逍遥怒喝一声,剑指苍天,黑眸燃烧着血色火焰。
烈马嘶鸣,刀戟折杀,电光火石,血雨腥风。
百煞一出,谁与争锋!
掐指间,一道闪电划破天际,亮若白昼,一闪而过,却足够看清黑夜下方的森冷。
八十无归阁一流杀手,倒在院中,横七竖八,无一幸免。
“啪啪啪……”寂静的府院上空传来一阵慢节奏的拍手声,紧接着传来一道懒散欠扁的叫绝声,“好好好……逍遥百煞,名不虚传,本王开眼了。”
煞那间,府院墙上火炬四起,照亮了雨夜的战场。
骤遇强光,烈马岿然不动,毫无惧怕。
“不知逍遥兄可曾听过一个词?四面楚歌?哈……没听过亦无可惜,本王将这词儿改为四面楚箭送给逍遥兄一人,逍遥兄看如何?”言语间,火光亮了一倍,万箭燃火,蓄势待发。
“礼尚往来,本楼也送阁主一词——自不量力。”银色面具倒映妖艳血色,凌唇勾笑,睥睨天下。
“哦?那……本王再赠一词……瓮中捉鳖。”负手立于屋檐之上,上方油伞遮住倾泻大雨,点点测斜的雨丝未曾洗去那浓郁脂粉气的一丝一毫,倒塌的大门轰然拴上铁栏。
“白日痴梦!天乾阵!”一声令下,金戈铁马,刹那围圈。
“啧啧啧……传闻中的天乾阵也不过如此……射!”
“哼……就你……还不配见识真正的天乾阵!倒……”
语毕,楚天开一声令下,院墙之上,万箭齐发,例全虚发,无一出弦。
“你动了什么手脚!”眼睁睁看着四方阁卫一批批从墙头倒下,“砰砰砰”跌落坚硬地面,楚天开怒极!刚一动怒,身子也不由自主的绵软无力,幸得功力深厚,勉强站立。
“杀无赦。”薄唇勾起嘲弄弧度,冷冷道。下次,他得让那女人给他再管用些的好东西,最好直接能要了命,省得还要他的精贵属下又去补刀。
众煞得令,提剑策马,一刀宰羔羊七八,好不畅快!
“她在哪?”双脚用力一蹬,身体如离弦之箭迅猛弹射而出,直掠王府最高的屋檐,提剑朝已失了七八成功力强撑的楚天开而去,声音冰冷如同发自地狱的嗜血修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