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名浮力,何必牵强;下三滥,也不过是以牙还牙;只可惜傲雪还没兴趣玩此下三滥,倒是可惜了。傲雪不过是本着医者之道,为王爷行针解毒,只是这行针凶险,王爷又多口舌,扰了傲雪神智,走错了一支针罢了。”有意无意,都自她手而出,并无二异。
“你……好好好……云傲雪果然是云傲雪,弹指间早已算计好一切,本王佩服佩服……你如此‘厚待’本王,本王亦要回敬一份大礼。你的前夫薛少谦还被蒙在鼓里,不知道你的身份吧。你说,若是他知道你们这些龌龊的算计,他会不会狗急跳墙,或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呢?”楚天开脸上笑意更深更邪,心里却是五味杂陈,尝尽酸甜苦涩辣,可笑他自作多情,自作多情啊……
“王爷尽可行你所好,傲雪定不相挠,亦不会否认。那么王爷,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于礼不合,现下可否请您移步去准备您的‘大礼’?”
“云傲雪,知道吗?今晚你的话特别多,也少了些许该有的傲气,你在心虚吧……”意味深长的瞥了一眼那水面上漂浮的花瓣,楚天开倾身凑到她的耳际,轻声言语,而后冷着笑摔门而去。
刚走出房门,惊见贵客负手立足在外,邪笑僵在嘴角,却也只是一瞬,立刻恢复了浪荡公子本色,携了边上的一个美姬,逗弄几下,魅着笑,软绵绵的揶揄,“皇兄,你也对她有兴趣?”
“四弟,本宫倒觉得你对她很有‘兴趣’。”楚天高莫测的瞥了一眼自门缝中窜出的水雾,淡淡说了一句,抬脚离去。这个女人很不简单,留不得。
楚天开无趣的耸耸肩,复亲了口怀中美姬,便懒洋洋的搂着绝色女子跟上脚步。真想不到他会亲自来此,看来他还真是不放心。
“噗……”闲杂人等一经消失,楚天逸破水而出,搭在傲雪肩上,狼狈咳嗽吐水,忿忿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渍,冒火道,“女人……咳咳……你谋杀亲夫啊……”
“逸,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不会水。”若知他不会水,她宁愿玉碎瓦破。
“我是指这个……”楚天逸郁闷的指指自己憋得通红的脸,又指指她半裸的前胸,猛力呼吸几口,说道,“差点让你给憋死……”
“厄……你要是安分点我就不会抱那么紧了……”后知后觉,傲雪才明白楚天逸几次想要逃离是因为她碍着他呼气了,可笑她以为他是想同楚天开动手,所以他一动就把他的头往身上压,谁知竟会是这样。
“你要不抱那么紧,我不就安分了……”楚天逸没好气的翻翻白眼,他的一切行动都是被她给逼的!豆腐没吃成,还差点丢了小命,成为千古以来第一个死在女人胸前的男人,想想都憋屈!
“厄……那我们快走吧。”不想再在这个问题唇枪舌战,赫然想起如今身处狼窝虎穴,傲雪当机立断,起身出了浴桶,扯过架上悬挂的衣物往身上套,转过脸,却见他依旧坐在水中,双手抱胸,悠然自得的盯着她的一举一动,不知所谓为何。
“逸,快起来……”
“我们?”好整以暇的品味着这两字,楚天逸头一回觉得五哥的话颇有见地——女人心,海底针。他可记得,就在不久前这女人还信誓旦旦跟他说什么遵守承诺。
“带我一起走。”卷上衣袖,双手没入水里,拽了拽那好整以暇纹丝不动的男人,傲雪懊恼的瞪着眼,说道,“他没得和你比,来了一个棘手人物。”
“你知道他是谁?”楚天逸笑了笑,起身跨出浴桶,伸开双手,好笑的望着她,道,“我那口气还没缓上来,没有力气,你帮我擦。”
傲雪险些当场晕倒,都什么时候,他还有心情打情骂俏!
张了张口,却终究没说什么,扯过汗巾胡乱一擦,又自床头取出一套白里衣一袭白袍外加一件外穿素色紫纱,悉数给他套上,随意替他系个髻,拉着他匆匆忙忙的走到门边,复又退回,打开窗,朝外左右张望一番,而后自动搂着他的脖子,说道,“带我从这儿出去。”
“为什么要出去?”楚天逸一直噙着笑,由她闹腾,将她这毛手毛脚的憨态模样尽收眼底。若非他刚才有亲自验证,还真怀疑这人是不是云傲雪。
傲雪显然没想到这时候他会问出这么白痴没营养的问题,不出去难道还留在这儿任人宰割!楚天开好办,但是那个神秘莫测的太子就不好说了!
“我要大婚……”抬起头,见他正含笑望着她,清澈的眼眸似有有一种魔力,吸引着她泄露心底最深处的秘密,鬼使神差地说出了这四个字。
“好……去大婚……”楚天逸笑着摇摇头,伏在她耳际悄声说,“残儿,刚才的你好可爱……”
傲雪红了红脸,脑袋“轰”的炸开了花,刚才她都干了什么!
正厅,楚天开衣衫半敞,懒懒侧趟于木榻之上,怀中揽着两个娇嫩可人的美姬,邪肆调笑,醉饮美酒。
“四弟,依你所看,老七如今可还在庄内?”楚天高正座主位,抿了口热酒,推开服侍左右的两个美姬,淡淡瞥了一眼纵情欢乐的楚天开,出声发问。
“应该……不在吧……”楚天开挑了挑眉,勾着邪笑,屏退一众侍女,端起酒杯,玩味转着杯底,说道。
“殿下……”此时,正巧楚天高的贴身侍卫上前耳语,从楚天高骤变的脸色,楚天开不必听也知道所谓何事。
“跑了?好聪明的女人!”原想斩草除根,不想却慢了一拍,楚天高狠绝一笑,果然是楚天逸那只狐狸的姘头,确有几分能耐。
“这女人确实很聪明,连我都奈何不了她。”似是觉得这火烧得还不够旺,楚天开幸灾乐祸的又添了一把柴。
“是吗?既然这么聪明,那便不杀了。”楚天高举起酒杯,朝楚天开礼节性的碰了碰,一饮而尽。
“皇兄是想她为你所用?”楚天开懒散着身子,媚眼瞅了一眼手中的酒杯,笑道。
“有何不可?”
“那皇兄可得想做好准备,那女人准保能让皇兄‘折寿二十年’。”
“哦……那本宫更要见识见识了……”
月夜,山野之间,崎岖山道上,一对人马飞驰而过,惊起夜鸟一片。
“展言,还有多久可到楚京?”楚天逸与傲雪共乘一骑,被护在中间,许是见傲雪已露疲态,遂有些不耐的询问。
“回七爷,再过半个时辰,便可到。”
闻言,楚天逸瞥了眼当空的月亮,紧了紧搂着傲雪的手,使劲一甩马鞭,“驾……”
待赶到楚京城门,月色悄然隐退,天色已开始泛白。
城外早有别大红花皇家马车恭候多时,一见来人立刻将车行至白马身侧,等着主人入座。
楚天逸掀开披在傲雪身上御寒的貂裘,见她不知何时倦极入睡,眼露宠溺,温柔带笑,抱着她下了马坐上车。
车内铺绣金线“囍”字红帘、红帐、红锦、红缎,锦缎之上端端正正置了一缀满珍珠宝石以金线相连价值连城的凤冠。拾起凤冠下方整齐叠放着红嫁衣,抽出内部包裹的红里衣、里裤,绣鸳鸯肚兜、亵裤,回头看了眼怀中毋自睡得正香的女人,勾了勾笑,点了她的睡穴。
“残儿,好好睡一觉,等你醒来,你就是我真真正正的媳妇儿了。”
马车一进城,早已等候在城门边上的迎亲队伍、十里红妆悉数跟上,热热闹闹的喜乐叫醒了不少人家开窗张望。有瞅热闹的,有低声咒骂碍了人休息的,更有匆匆披了外衣就邋里邋遢跟着嫁妆跑的……
“这是哪家娶媳妇儿,怎么跟人过不去似得,这时候嫁娶……”
“可不是……可是这气派真足……瞧那十里红妆……可不是寻常人家拿得出手的……”
街上几个起早贩卖早点的小摊贩主瞪大了眼睛,盯着这赶上抢人架势的迎亲,机械的念叨嚷嚷着“包子馒头豆沙包……”。
“请王爷新王妃下车……”见惯了大场面的司仪顶着黑眼圈,眯眼吃力盯着前方黑暗中快速向前行来的马车,眼睛蓦地睁大,呆愣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活了这么些年,还没见过这偷鸡摸狗似得成亲,竟然还是新郎新娘共坐一车,心中大叹“于理不合于理不合”。
“残儿,残儿,醒醒……”知已到七王府,楚天逸解了傲雪睡穴,轻拍她的脸颊,等她醒来。
“恩……逸……”傲雪不满嘟囔几声,翻转身子,复沉沉睡去。她已两日未曾合眼,如今已是极限,累极,困极。
楚天逸无奈的笑了笑,摇了摇头,决定还是他一手包办了。
当傲雪悠悠转醒,已是日上三竿,见身旁楚天逸睡得正沉,正想抬手轻抚他的双眉,惊见满室铺天盖地的红,立时骇的坐起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