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假秋儿赞道:“看来龙胆花不仅能增强内力,还能让人变聪明呢!”
“自我介绍一下,我们之前在地宫也见过了,我是千面媚姬,五煞之一,不,现在只能称双煞之一了,都是拜你所赐。”说着这话,假秋儿的声音顿时变得娇柔媚惑,让人听得骨头酥麻。
她太过镇定!紫璃眉心皱了起来。
“想必玉罗刹和那个丫鬟的关系匪浅,如不然也不会如此轻易辨别出来,我呢,在五煞中武功最差,但看人心却是通透。”媚姬转向紫璃妩媚一笑。
“西邪宫主想见你,你就跟我走一趟吧。不然那个秋儿……”媚姬呵呵笑了两下:“地宫的手段玉罗刹没有见过想必也听过,那可不是细皮嫩肉受得了的。”
“还有,我的命不值钱,你想要交换也没有用。”媚姬说着这话,脸上没有一点惧怕之色。
目光在媚姬脸上流转一圈,紫璃知道自己没有选择,但还是要增加一点筹码!腾出一手,往腰带处一掏,那里藏着一些备用的药丸,掏出一颗红色的,往媚姬口中一塞,强迫她咽下去。
“呵呵,毒药么?”咽下药丸,媚姬却还是自如:“如若能毒死我就好了,好过这样生不如死!”说到最后,不甘、愤恨溢于言表。
见她这样,紫璃想起东邪之前提过的关于西邪的事,知道他为人手段毒辣,对下属也是用药物控制,他的任何命令都不能违背,完全当属下是手中玩偶一般。
想到东邪,紫璃眼色顿时一沉,东邪昨天说分坛有些事要处理告辞离开了,现在看来是有人故意支走他,调虎离山。
“走吧,不然那个丫鬟可要受罪了。”媚姬神色又恢复如常,用妩媚动人的表情掩盖心底的辛酸。
闻言,紫璃收回了匕首。
媚姬微微一怔,随即说道:“和聪明人说话做事的确爽快。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西邪宫主只见你一人,帮手什么的自是不能带,当然也不能让人发现。”
紫璃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心下却在思量对策。
容熙作为神医的确不是盖的,毒老在八重阁之役中伤得不算轻,但经过容熙的调理,今天就可以去去采药了。不过毒老采药竟带上了小银,说要它帮忙。早知如此,她就不同意毒老带小银去。毕竟小银在,她完全可以趁媚姬不觉之时,让小银找救兵。现下小银不在,这个方法就行不通了。
两人刚要走到门口,一个脚步声在院子处响起,是墨云。
听着墨云向她这边靠近,紫璃眼眸微微发亮。
目光触到直奔而来的黑色身影,媚姬似是随意地将半敞的房门一关,隔断他的视线。
看到秋儿关上房门,墨云有些微怔,但看了看天色,知道紫璃刚喝下药,怕是要午睡,也就释然了。
站在房门前,墨云轻轻敲了一下:“秋儿,云姑娘睡了吗?”
“睡下……”媚姬还未说完,紫璃便是轻吟出声:“嗯……”话音听起来似在半睡半醒之态。
媚姬瞪了她一眼,警告她不要耍什么花样。
听到这,墨云眉心皱了起来,低头想了想,还是觉得要说:“云姑娘你先别睡,听我说几句话。”
这下紫璃不应答。
“云姑娘……”心急的墨云敲起了门。
媚姬又瞪向她,示意她回应。紫璃无辜地看她一眼,眼神写着“是你让我不说话的”
待了片刻,听得墨云实在敲门敲得厉害,紫璃隐隐觉得他会说些什么重要的事,轻轻启唇:“好。”吐字清晰的一字,让人知道她已经完全清醒了。
“不知你了解多少,但我还是想说说公子的事。”等了片刻,听不到紫璃拒绝,墨云便自顾自说了起来:“公子四岁时家破人亡,被无崖子师尊带上山。那时无崖子师尊已经有两名徒弟,云岚的兄长云炎和程雨欣。当时云炎十岁,程雨欣八岁。亲眼看到父母被最亲密的友人杀害,公子心里留下阴影,不相信任何人。而程雨欣,无论公子如何冷漠地对待,她依然无微不至,日复一日地照顾公子。时间一长,就是心硬如铁的人都会动容,何况公子本就不是?那时公子视程雨欣为生活的唯一阳光,所有的事都为她出发,为她着想,两人也是亲密无间,公子曾以为两人会一直这么下去,但在公子十四岁学成下山报仇回来,得到的却是云炎和程雨欣成婚的消息。对于公子来说,这简直如同晴天霹雳,但公子还是笑着祝福他们。”
“由于公子天赋过人,无崖子师尊对公子这个徒弟极之满意,执意将自己的毕身所学授予公子。云炎爱武成痴,他不服,再加上程雨欣之事,他妒忌公子,于是提出和公子比剑,之后的结果当然是公子胜了,而云炎受不了竟自杀身亡。公子觉得这事是自己造成的,一直自责,于是对云炎的妹妹云岚心存愧疚。无论云岚做什么,他都纵容她。而云岚自知自己这辈子都比不过公子,于是潜入地宫去取龙胆花,服下之后,果然功力大增,在与公子比试中,赢了,但却耗去大半功力,甚至折了五年寿命,对此,公子对云岚的愧疚更甚……”
媚姬一直听着,听得很狐疑,外面男子说这番话,给她的感觉是她旁边这个不是玉罗刹云岚?她不是吗?怎么会?眼眸转向紫璃,妄想看出些什么。
感觉到她的视线,紫璃出声打断墨云的话语:“你告诉我这些干什么?难道我不知道吗?”声音带着某种隐忍的情绪。
媚姬听出来了,将此理解为她对前事还有所介怀。
墨云听到,以为她是因为他提到程雨欣这个人,于是急急解释起来:“虽然公子以前一直唤程雨欣为姐姐,而且视她为生活的唯一阳光,我以为公子一直爱着程雨欣,但、但……”
但公子在得知云炎和程雨欣成婚的消息时,只是笑着祝福他们,虽然笑得苦涩,之后也没有表现什么,只是一如既往地对程雨欣温柔。可,公子对她不同,对她云紫璃不同。公子会因为她偶尔一个不自觉的亲密举动而欣喜不已,会因为她一个皱眉而暗自担忧,会因为她对别人好而妒忌生气,会因为见不到她而牵肠挂肚。因她而喜,因她而怒,因她而哀,因她而乐。性情凉薄的公子因为她,因为她云紫璃而有了霸道、任性、愤怒等等强烈的情绪。如若说公子对程雨欣是喜欢和依赖,那么对她才是真正的爱吧?
墨云还在想着如何将容熙的心意表达出来,却听见紫璃低低地咀嚼着:“他,一直唤程雨欣为姐姐。”声音很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果然。紫璃唇角僵硬地扯了一下,她就说嘛,容熙怎么第一次见她就对她如此依赖,原来真的是将别人的感情转移到她身上了。
“你觉得容熙第一次喊我‘姐姐’含着对程雨欣的感情么?”紫璃轻声问着,话音很轻,很轻,轻得似乎没有任何重量。
“这……”听到这个问题,墨云实在不知怎么回答了。想了很久就决定照实说:“我觉得有。但之后的……”
“你来是想说发簪的事吧?”墨云还未说完,紫璃打断问道。
闻言,墨云微微一怔,随即回道:“的确有。”他的确是想劝她接受公子。
“告诉容熙,那发簪我会戴上。”紫璃说着这话,仿佛用了全身的力气,心也在无力地颤抖着。
“真的?”墨云错愕,他可是还没有怎么劝说她,难道她自己想通了?
“嗯。”紫璃淡淡应道,唇角只是机械地扯动。
“好!我立刻去告诉公子!”墨云欣喜地转身离开了。
“可以走了吧?”不用瞬间,紫璃便恢复如常,向着媚姬问道。
“你……”媚姬眼中疑色很重。
“媚姬你说自己很善于看透人心,你觉得墨云有觉察出什么吗?”紫璃淡问。
媚姬想了想,觉得没有。
紫璃跟着媚姬向西邪那里走去,而墨云则是直直奔向容熙处。
此时,容熙正在风林园的一处药圃上查看药草。
“公子!”墨云急急冲到他身边。
“什么事?”容熙站了起来,转向他问道。
“公子,云姑娘说她会戴你送的发簪!”墨云说着这话,双眼光芒灼灼,他是真心替容熙高兴。
“你说什么?”容熙不可置信。
“我是说,云姑娘说她会戴你送的发簪!”墨云以为他是兴奋过度听不清,所以又加大了音量。
璃儿说她会戴他的发簪!?她不是个轻易改变的人,而且说出的话更不会反口。“你和她说了什么?”容熙急声问道。
“我、我就是提了公子你在山上的事。”墨云不明白他为何不是欣喜,而是紧张。
“她怎么回答?”听到这,容熙心更沉了一分。
“她……”墨云将当时紫璃的话一字不漏地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