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佩说完,却觉得放在桌子底下的手一紧,整个柔荑被包入了逸扉萧宽厚温暖的掌心,那掌心的老茧,摩挲着她的手背的细嫩光滑,尽然有一种触电般的感觉。
那种莫名的感觉,让她全身一颤,手不自觉的就要抽离开了,却被逸扉萧握的更紧,他嘴角,欣喜的带着一抹弧度,双眸深邃,柔光满目。
“扉萧,这到处都是人。”叶佩再挣扎了几次,也没挣开,她只能用眼神逡巡一圈,出声道。
“你笑着看那,你不想讨回公道,不是因为还爱着他,是吗?”逸扉萧却不依,今天他要是听不到答案,是怎么都不会放开她的。
“你怎么会这么想。”叶佩忽然想起之前他的郁郁之色,难道以为自己是因为爱着凰哲剑,他这是在吃醋?这个想法让叶佩心中有一丝甜蜜,眉眼都染上了笑意,“你都是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啊,我怎么会爱上他,只是替我姐姐觉得欣慰罢了,有个男人这么爱她。至于讨回公道,我不是告诉过你,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我并不想计较什么。”
虽然说这对叶沐尘有些抱歉,但是叶佩想,就算是叶沐尘本人,也不会想再与凰哲剑有何瓜葛了吧!
逸扉萧得到了让他欣喜的答案,手中却更是不愿意放开,仿佛一放开,叶佩就会消失不见了一般,叶佩被他握的有些生疼,不由的抱怨了句:“你手劲太大了,我的手骨都要给你捏断了。”嘴角却是带着笑意。
逸扉萧忙时松开手,叶佩趁机抽离了自己的手,拿到桌上一看,整个拳头都已经通红一片,逸扉萧的根根手指印,都牢牢的印在了手背之上。
“看,早叫你放开了。”拿着罪证搁在逸扉萧眼前,手因为缺血而有些麻,叶佩看着逸扉萧一脸不知所措自责的样子,有些好笑,也就不逗他玩了,拿了块羊肉放在他跟前,“吃吧!也不见你吃什么东西。”
龙椅上的那双犀利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叶佩露在纱巾外头的眼睛,那里头的温柔,他总觉得很是熟悉,但是却又想不起来究竟是在哪里见过,手执着颜紫稣的手,忽的听颜紫稣惊叫一声,这一声虽不大,但是却有绝对的震慑力,底下的一片喧闹,顿时收敛殆尽。
“怎么了,紫儿!”凰哲剑抚着她的秀发,耐心温柔的问。
“不见爹爹和沈哥哥!”从开席到现在,她都忙着挑拣自己爱吃的往嘴里塞,其实她并不饿,只是看大家都在吃东西,以为这是吃东西比赛,现在手中抓了一块蛋黄糕,忽的想起这是颜超和沈羽威都很爱吃的糕点,就在人群里找了一番,却是没找见,不由的有些失落,喊了出声。
“他们一会儿就来。”以为是什么事,见原来是这事,凰哲剑笑了,群臣却不敢笑,怕被误会是嘲笑紫后的痴傻,皇上再怎么爱戴群臣,但是只要一和紫后触及到的事情,就会变得冷酷无情,比如那被打入冷宫,还在冷宫中孤独度过余生的沐皇后,他们却不晓得,沐皇后此刻,却正以另一个身份,坐在当中。
说曹操,曹操就到。
沈羽威其实本不想来,他数日没去看望叶佩,想着今日去她那坐坐,但是去了却吃了闭门羹,闲着无聊,又想反正也出了家门,就转道来了此,也当看看颜紫稣过的好不好。
他一进门,就见一屋子人又跪坐了一团:“沈王爷吉祥。”
“起吧,可别让我扰了大家的兴致,哈哈!”那一头银丝,随风轻扬,叶佩看着,轻摇了下头,无奈一笑,像是自言自语般,低声说了一句:“我书怎么和凰哲剑称兄道弟,原来是个王爷啊!”
沈羽威并未注意到蒙着面纱的叶佩,倒也是随意大方,找了个空处就坐了下来,惹的那同桌的官员,战战兢兢,大气的不敢出。
凰哲剑一声令下,筵席继续,除了沈羽威边上的官员,其余人,都又喝酒笑闹,对歌吟诗起来,而颜紫稣也是坐不住,端着一盘子蛋黄糕,就从龙座上下来,笑呵呵的将蛋黄糕放在沈羽威面前,捻起一块,硬是要塞入他的口中,沈羽威哈哈一笑,张嘴瞬间,被塞了一个满嘴,样子有些好笑,但是他却乐的愿意。
叶佩坐在另一边,听不见两人在说些什么,但见沈羽威看颜紫稣的眼睛,也是带着温暖的,颜紫稣纵然痴傻,却得了这么多人的疼爱,叶佩欣慰的一笑,这样她算是放心了。或许那些宫女太监嬷嬷对她都是假情假意,诚惶诚恐,但是至少,她最重要的人,都是以真心待她,全心爱护她。
低头便顾自己去吃饭,心里去还是有件事情放不下,那就是逸扉萧所谓的讨公道。她想劝着他打消这个念头,毕竟如今的气氛何乐,破坏了就是种罪过,再者颜紫稣也挺开心,若是一会子晓得了她自己抢了另一个女人的位置,心里头铁定不好受。
左右也觉得不该选在这个时候,正要劝扉萧,却见他已经起身。
“扉萧!”拉了一下他的衣摆,却见他浑然不动,摆脱了她的拉扯,一步步坚定的朝着龙椅上的明黄色身影走去,那原本热络起来的气氛,又一下给搞的众人大气都不敢出,一边的太监有些惊慌,开口就要喊护驾,却被凰哲剑挡了下来。
“退下!”
太监领了命,不敢再上前。
“有个事情,我要和你打个商量。”叶佩只道事情还真没了转机,却听逸扉萧一字一顿清晰的说,“等筵席散了后,我在御花园等你。”
说完后,逸扉萧就下来牵起叶佩的手就要往外走,叶佩感激的看了他一眼,以为私下了了总是好些,顾全了大家的面子,毕竟凰哲剑是一国之君,若是逸扉萧硬来,到头来不利的还是逸扉萧,眼下这样最好不过了。正随着逸扉萧往出走,但是却不料,节外生枝,意想不到的事情,就在此刻发生了。
“齐大人,你怎么了齐大人。”
“啊……”
“怎么回事?”
“皇上,齐大人他……”
脚步刚要踏出那扇厚重的雕花木门,忽的听见后头的骚动,叶佩和逸扉萧同时转身,见到的,是一男子呼吸急促,嘴角和鼻翼处,溢出了少量鲜血,面部表情极其痛苦,腿脚不停的痉挛抽搐。
“这个人怎么了?”逸扉萧边絮叨着边回头看向叶佩,却见叶佩已经脱了他的手,快步朝着那齐大人走去。
叶佩的职业反应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召唤她上前,逸扉萧上前要拉她,却拉了个空,只能紧随在其后头,心里头也不晓得她要做什么,但是保护她的安全,成了心头的唯一想法。
叶佩这头赶着走到齐大人跟前,凰哲剑也正好从龙椅上下来,目光对上叶佩的,叶佩哪有时间去顾他,目前最紧要的事情,就是救人,这个人明显是被人下毒了,见他身体的反应,七窍流血,呼吸困难,全身抽筋,这症状,明显是三氧化二砷,也就是砒霜引起。
叶佩断定后,单膝跪倒在地,解开齐大人领口的铜口,就要动手施救,忽听得凰哲剑的声音自头顶传来:“你这是要做什么?快给朕退下,来人,宣太医。”
眼下救人要紧,叶佩才不听他的,他凰哲剑对别人来说或许是一国之君高高在上,但是对生活在二十一世纪的叶佩来讲,他就算是皇帝,也没权利阻止她救人。
“太医来了,他就死了。”边说着,叶佩边对着齐大人喊话,“你能听到我讲话吗?”
“嗯!”齐大人痛苦万分,从喉咙口翻滚出一个嗯字。
那还有的救,他的神志尚清,可见这砒霜不是刚服入体内,就是用量不多,但是若是再延缓治疗,只怕性命难保,他的胃肠黏膜已经被破坏,出现了七窍流血症状,已经一刻也耽搁不得,一边的凰哲剑还要说些什么,却被赶来的逸扉萧拦住,对他道:“佩儿不会害他。”
“扉萧,遣散人群,让齐大人有足够的呼吸空间,还有别让人出去。”逸扉萧照办,不多时,人散开了一大个圈子,只见叶佩毫不避嫌的一手打开齐大人的嘴巴,一手探出中指,伸入齐大人口内,不多会儿,舌根受到刺激的齐大人,“呕”的一声,吐出一堆红色夹着着刚刚进食,未来得及消化的食物。
“谁帮我去搬一桶温水,再拿一罐子盐巴过来。再去烤几个馒头,一定要焦黑,还有拿一桶牛奶和一篮子鸡蛋来。”叶佩手头还是不停的在齐大人口内翻搅,嘴上是把虽有需要的东西,都一次吩咐了。太监门正要出去备物,却听身后又传来一声,“再拿几个干净的碗来。”
虽然纳闷桌上那么多碗不用,为何要再拿几个碗来,但也不容他们多想,他们办好本分就可以,不多会儿,这些东西就动齐备的放在了叶佩的跟前,只见她将一瓮盐巴全部倒入清水之中,晃荡了几下后,舀出一大碗,灌入齐大人口中,一边温和的安慰道:“喝下去,再吐几次就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