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诗果然意境凄凉的很,那当年不识愁滋味的少年,只怕如今真是识尽了愁滋味,最后一次见他,他正在为下一次脑癌化疗做准备,或许此刻,他已经不在人世了,或许搞不好和自己一样,穿越了。想着前世的一些事,叶佩无奈的摇了摇头,且把今生活好,别如前世般带着遗憾走了便是。
于是搁下手中“竹钢笔”,想去洗把手,手侧沾了好些墨汁,却听外头船泊岸的声响,出门去看,那送饭的宫娥算是过来了,只听她对叶佩盈盈福神,道:“让娘娘久等了。”
说着将传膳的篮子递给了叶佩,叶佩是极其细心的人,眼前的宫娥虽然看着是以前那个,但是却绝对不是以前那个。她不伸手接,只是道:“小银姑娘,今日怎么来的这般晚,我等了好些时候,肚子都饿了。”
“今日御膳房那头,将给娘娘的菜传错了,来回跑了两趟,就有些耽搁了!”那小银说的煞有介事,但是她越是如此镇定,倒是越暴露了她并不是小银的伪装。
“那就麻烦你再去跑一趟,告诉御膳房,今日,我想要喝莲子羹,多等会儿无所谓,反正都等了这么久。”叶佩有的是耐心与来人周旋,迟迟不对她动手,只有一个理由,就是眼前的人,就算会易容,也不会武功。
易容,忽的想起那个人,那个声音“两年后,我必回来,再回来,我要你成为我的女人”,再打量她的身段,高挑修长,难道真是她,不过以她的武功,要掳走自己轻而易举,何必在此周旋。
那小银却引诱着:“娘娘要不上船来,我们一道去吧!”
叶佩笑道:“你是太有把握能骗到我,还是存心逗我玩呢?”
“哈哈,是我演技太差吗?这就被你试穿了。”那小银忽男子般豪爽大笑,跟着撕下脸上面皮,露出那张叶佩虽只见了几眼,却记得在心的脸,果真是她。
“一则你不该叫我娘娘,我嘱咐过小银,不许叫我娘娘,二则小银会将饭篮子送到屋内,摆开放妥再收拾起中午的脏碗再离开,三则她多少是惧怕我的,因为我平日对她极为冷淡,我责备她让我久等,她居然能不慌神色,你说,你这伪装,做得到不到位。”叶佩并不惧怕她,还是那个念想,若是真这人真要对她动手,她也躲不开。
那船上“小银”,听她说完,笑的更有几分开怀,对叶佩也是更加的着迷了几分,道:“聪明的美人,你果然还是那么聪明,不枉我为了你,不惜被废了一身武功,今日,就当来探望你,我已经没功力了,也没这个能耐带你出去,饭篮子接着,好生吃饭,被委屈了自己,改日再见。”说着撑起长篙,消失在了夜幕之中。隐隐中,传来她的声音,“美人,我给自己的起了个新名字,叫水幕容,你千万要记住了。”
水幕容,换了名字,还有什么叫“为了你,我不惜被废了一身武功。”叶佩有些不解,但是她最想问的,是那原本送饭的宫娥小银,现在可安全,身在何处。只可惜这小舟消失的太快,似乎她冒险进宫,就真的只是为了看自己一眼,叶佩对这份变态的爱,自嘲了一下,自己的魅力,当真如此之大吗?
只是眼下,这些都不管,叶佩也无心逃走了,因为那小银生死未卜,好歹这一个多月,只有她是个能说话的人,虽然她多少惧怕自己,好歹也是非常贴心,自己的生活都由她料理着,也生了几分情谊的,这些且再等一日,明日若是她来送饭,说明她无恙,若是不来,那凰哲剑定然会遣别的奴才来,到时候问问图个安心。
那么明日,也只得靠写字作画打发过去,从未想过自己也会有如此文人墨客的时候,只是眼下也没别的事情可做,现在腹中还真有些咕咕作响,她便提了饭篮子进屋,打开将里头的菜一件件发出来,到了最地下,尽然发现一封书信,信封上并未写什么,捏起来看,还挺厚。不似薄薄几页信纸,倒更像是一本书。
于是拆开信封,打开来,里头真的是一本书,写着“玄女策”三个字,叶佩笑笑,这人是带给自己什么东西了,看着这三个字,倒是像极古装剧里头那种《********》之类的武功,打开一看,笑的更有点甚,还真是武功秘籍啊,里头招招式式,描绘的清清楚楚,更大学时代体育课发的武术手册里头差不多,可惜她没大的兴趣,若真是什么绝世武功,她现在也没心思练,而且要游泳出去,这书上的墨汁就化了,也带不出去,她倒是送错了东西来,给她送个把玩的小玩意,更好些。
将书搁置在一边,叶佩不去想那些,自顾着吃起饭来。
翌日清晨,送早膳来的,倒还是小银,只是她的脸色不太好,可见那水幕容,昨日肯定是对她下了手。
叶佩不多问,人安全就好,由着她将早膳送进来,又收拾了东西出去,看着屋子里的两个饭篮子,有一瞬的纳闷:“娘娘昨日用晚膳了?”
“嗯,有人送了来!”叶佩随口的回了句。
“哦!”小银的应了声哦,脸上也就释然了,可能是有人见她晕倒了,就换了人给叶姑娘送了饭来。
小银正要坐上船回去,又好似想起了什么,对叶佩道:“姑娘洗簌打扮番吧,一会儿皇上要过来。”
叶佩笑着对她点了下头,示意自己只会自己知道了,他倒是空闲,又来了。
进屋见着昨日被自己搁置的《玄女策》,随手又翻了两夜,见书中间还夹着一章字条,打开来看,应该是那水幕容的手书,只见字条上写着:“聪明的美人,以你的聪慧,要学会里头的招,只消数月,虽不能助你练就绝世神功,但见你手无缚鸡之力,学几招,总能防身用,等我回来。”
叶佩可不是什么聪明人,她的聪明只能用在办案上,这武功,当真是学不来,恐怕要白费了水幕容的一番好意了,她左右翻了一下,本倒是不想学,但是里头的画画的极好,忍不住就坐到桌前,摊开宣纸临摹了前几幅,比比落下,也将画中人身姿无意中记了下来,日后,这可是会帮了她大忙,只怕她该要重视起这《玄女策》了。
只是当前,她画的正酣之际,身后却冷不防多了一个欣长的身影,见她笔下人物栩栩如生,却是招招柔媚招数,一手边拿纸镇还压着一本书,撇了一眼,还真是武功秘籍,她是哪里来的这,难道要练武逃走吗?不过人家是摆架势练武,她这倒好,纸上练武,当真别出心裁呀。
只能怪凰哲剑的轻功太好,以至于叶佩回身才发现,身后立着他,说过来,还真过来了。
“谁给的你这?”他翻弄了几下《玄女策》,这秘籍上的功夫,适合女人修炼,武功套路也是极其的少见,招招看似温柔,却招招致命,有些阴狠歹毒。
“捡的!”叶佩倒答的干脆,她倒不是说护着水幕容,只是觉得没必要和凰哲剑多纠缠。
“你当真是好本事,这般珍贵的东西,都能捡到,在湖底捡的,还是在天上捡的?”这湖心亭遗世独立,她是真在应付自己,说的如此的简单。
“你来,就是问我这书是哪来的,你要喜欢,拿去便是!”叶佩收起了一桌子的宣纸,看也不看凰哲剑一眼,自顾着做手上事情。
“你写的?”凰哲剑从她整理成堆的宣纸中抽出一章,看了一番,正对上那首《天净沙*秋思》,不觉多看了两眼,这诗写的极其的好,将悲凉意境,衬托的入人心骨三分,不由的念了出声,“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待他念完,叶佩很坦白的说:“不是,一个诗人写的。”
“这诗人的文采,夺个文状元也戳戳有余。”凰哲剑自言了一番,眼神突然看向叶佩,带着玩味道,“你能耐倒是不赖,惹的老三第一次和朕红了脸,前段日子逸王爷为了你,也是不顾颜面,将自己弄的如同一地狱恶鬼,不过他们越是这般,朕就越是不会放你走。”
叶佩就道逸扉萧会闹出事情,心中担忧他有没有出事,心里头想着管你让不让走,今夜无论如何,我都走定了。
凰哲剑只道将叶佩囚禁在这样的地方,就是她有心要跑,除非长了翅膀,哪晓得不通水性,身子羸弱,意志薄弱的是叶沐尘,而不是她叶佩,她说要走,他就是用尽办法,设尽机关,也留不住她。
“你把他们怎么样了!”心中要逃走的念头更加笃定,她对着凰哲剑冷声道,这样的态度让凰哲剑心中异常不舒坦,她是在为另外两个男人责问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