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自坐在桌子边,看店小二送来酒菜,大家等了片刻之后,一边喝酒吃饭,一边议论开来。
刘昕心思原本细腻,他细细观察过,看得出来,闲田除了刚见到凤箫的时候眸中的诧异欣赏,而后的目光中,根本就没有一丝的眷恋可言。
就知道她不会是如此肤浅之人,既然她根本就不是看上人家才把人家放在身边的,那么,她为什么要把一个陌生人留在身边呢?要找机会好好问问她才行。
“依我看吧,这件事很简单,有人故意散布谣言呗,说不定这人就离我们身边不远,说不定还一直跟在我们身边。”听风恶意猜测,说话间直直的看着凤箫,那意思很明白,“那个人”所指的就是凤箫。
“我看也是,只不过,我认为应该不止一个人散步出来的,那样子不会有这么快,覆盖面这么广,我们直接来的桃林,路上根本就没有停歇,消息早已经在这里传遍,可见,不是一个人能传的开来的。”刘昕细细的分析着,不说话的人都在静静的吃饭,只有听风,所有的注意都一直紧锁在凤箫身上,很明显,他是在用防贼的心思防着凤箫。
“我也这样的认为,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们现在也顾不上寻找原因了,我看,有心之人是有意针对我们的,我们首先要弄清楚他们的目的,提早做好防范。”闲田认真的分析。
“对!”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最后锁定,那个人一定不简单。
刘昕眉头紧锁,他感觉到暴风骤雨前的急促胁迫,他担心的不止是自己,还有他远在京城的娘。
从小到大,他第一次离开他娘身边,如果在这个时候,那边有什么事情,他这边可是鞭长莫急。
刘希借机走开,吩咐银狼带领他身边的兄弟们赶紧的回京城,让家里及早的做好防备,另一边,闲田紧眉头,细细思索之后,最后交给了听风一封极快速度写好的信,让他赶紧回一趟水莲镇。
剩下三人上了酒楼的房间。
凤箫在自己房间的床上刚准备躺下歇一会。
“啊,好舒服的床,那小妮子真有意思,看她眉目清秀,骨骼精奇,最重要的,她性格上与我还有几分相似,有着不拘一格,独具特色的逍遥秉性,有意思,有意思!”他跷起二郎腿,洒脱不羁的半眯起琉璃半眸,眸中闪烁着难以捉摸的精光涟漪。
正在这时,一道飞镖猛然间,“嗖”的一声穿过窗棂,朝他射了过来。
倏然起,他伸出的两根指头接住了那把飞镖。
“跟我玩这种伎俩,我就说行刺我,这功力也未免太浅了点,原来是送信的!”会是什么人呢?他有些迷惑。
并没有急着打开,夹着飞镖扎住的一张纸条,他轻轻的晃过面前,眼眸中已然明朗。
“是她,她找我会有什么事呢?”
凤箫拔出极其普通的飞镖,“哐当”一声扔在对面的桌子上,优雅的打开那张纸条。
“后院西行,等。”纸条上只留下简短的几个字。
出来酒楼后院沿路西行,凤箫远远的看见盛开的桃花树下,一个身穿黑衣,头盖斗笠面纱的人停在树下,一只手拉住一只桃花枝条,从娇小的身形上看,该是一个女人。
“花非花,雾非雾,夜未来,天明在,来时春梦几多时,一场巫雨私觅处,姑娘如此神秘相约,不知所为何事?”凤箫有意轻薄,改过的诗词满是戏谑之意,脱口而出,饶有兴趣的紧盯住女人的反应。
微微一怔,女子显然是听出来他的调戏意思,微有迟疑,却极快的速度恢复了平静。
“公子果然风度翩翩,出口不凡,非池中物,小女子真是没有看错人。”女子有意变了腔调的嗓音平缓说话。
说话间,退开了于凤箫的有效安全距离。
“呵呵,姑娘有意相邀,不会只是夸在下一番这么简单吧?”凤箫润红的唇角勾起笑,逼上一步撩起女子的一缕发丝轻嗅鼻翼,嘴角的魅惑笑意朦胧深刻。
“那是当然。”女子难以抑制的一丝震怒中提高了嗓音,很快的,被她自己强压了下去。
“说正题之前,小女子想问问,公子想不想发财呢?”她恢平静后,直转过来,直视起凤箫,看得出的自信。
凤箫终于恢复了常态,正视起眼前的女子。
“发财谁不想,关键看怎么发财,如果得不偿失,相信谁也不愿意去做的。”眸中犀利,凤箫收敛起懒散的眸子,凝聚起精炼目光。
“想发财就好,眼前就有一个发财的好机会,对你来说,绝对是无本生意,而且是人财两得的好事情,就看你愿不愿意。”
“哦,有这么好的事情,在下倒是愿闻其详。”
“你觉得那个闲公子长得怎么样?”
“相貌端庄清秀,翩翩美少年。”
“她是女子,你应该看得出来,能算得上一位容貌绝佳的女子吧,只要你带走她,换句话说,把她从刘昕刘大人身边带走,这些钱,都是你的了。”女子说话间从腰间拿出厚厚一叠银票拿在手里。
看到凤箫考究的目光凝滞,并没有马上答应下来,女子有加了一句。
“这里足够你一生享受不尽的好生活,难道你一个乞丐出身的人,还会不满意不成?”
听到女子话中的轻蔑之意,凤箫忍不住的一阵狂笑。
“哈哈——于小姐,在下倒是有个建议,可以让你省掉这笔巨款,还可以达到你的目的,带走你的眼中钉。”
于静儿面纱后的脸色一阵惨白,还以为她伪装的天衣无缝,没想到对方早就知道了她的身份。
她不明白,她伪装的可以说看不出什么破绽,凤箫是怎么知道她的身份的。事已至此,她也没什么好避讳。
她不知道,凤箫精通医术,武功高强,只凭她身上的微弱气息,已经能清楚辨别出她是谁。
“爽快,既然公子是聪明人,我们也算各有所图,你说吧,只要你说的事情我能办到,我会尽量满足你的。”于静儿恢复她娴静柔美的嗓音,极快的速度说完话。
都敞开了身份,她不是省油的灯。
“于小姐真是聪明人,和聪明的人说话,就是容易,我要于小姐答应,回京城后,让我去尚书府的藏书阁尽兴阅览两个时辰就成,听说尚书府藏书阁,收藏了天下所有的医书典籍,这个,于小姐应该很容易能做到吧。”凤箫散漫的开口,说出的条件也是于静儿不以为然的小事情。她娘家的藏书阁虽然戒备森严,可她是小姐,去看一会书,谁敢说什么。
“好,成交。”
闲田交代完听风的事情,回头转回的时候,遇见转回的刘昕,两个人看见茶馆中的人都已经上楼,相对一视。
“我们出去走走吧。”
“好。”
两个人相对一笑,彼此间的意思已经心知肚明。他们同时想到了一件事情,借机悄悄会刘家老宅去看看。
十年没人打理,依稀可见昔日辉煌的刘家大宅已经破旧不堪,清风轻松,灰尘飞扬,蛛网暗结,到处是让人忍俊不已的凄凉。
默默看见身边刘昕凝住脚步在门口,沉静如冰的眸子,此刻更是犹如冰凌如铁。
“走吧,这么多年了,也是时候去面对真相,让你含冤莫白的家人得到安息。”她不知不觉中紧握起他身旁冰凉的大手,静静的安慰着他。
透过手心穿过来一丝温暖,刘昕凝滞的冰眸微怔,缓缓转眸看了她一眼,手中紧握的力度加大了几分。
“谢谢你,能认识你真是三生有幸。”他松开她的手,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推开紧闭的院门。
让他们惊奇的是,院子里的情景完全出乎他们的意料。
“你不是说你从来没有回来过,那这些是?”闲田不解的看着院子中埋好的大大小小坟墓,看坟墓上的碑文,坟墓早在十年前就已经立好,坟头打扫干净整洁,那些贡品,显然是刚摆放上去没多少天,果品还很新鲜。
“这怎么回事?是什么人弄的这些?爹——”刘昕痴凝着呢喃,疑惑中看到他爹刘威的名字就在眼前,却早已经是天人永隔,他不禁潸然泪下吗,悲从心来。
闲田看着刘昕跪在他父亲的坟前暗自伤悲,也不愿在这个时候打搅他,绕过院子中的那些坟墓,四处看看。
破旧的院子,很久没有人住的痕迹,残破的圆木柱子上面,依稀可见当日被刀砍过的痕迹,随处可见。
凌乱的现场显然还是十年前的样子,没人动过,像是有心之人有意保护下来的现场,等待的就是有朝一日,有人能这里的蛛丝马迹找到凶手。
耳边风声,无声的悲戚,闲田走在各个房子之间,虽然是艳阳高照,却任然能感觉到冷飕飕的,寒气逼人,浓重的血腥气,犹如就在眼前。
“什么人这样残忍,看得出来,几十口的一大家子人,怎么忍心就这样顷刻间杀光呢?”闲田低语呢喃,环视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