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年我翻遍了十年来的一些旧案卷宗,发现陆陆续续,有不少的朝中官员忽然请辞除名的,我觉得这件事背后一定有阴谋,派出去调查的人,却一点消息也找不到,可见背后之人的干净利落。”刘昕收敛了悲意,走在她身边,深邃的目光,纠结深深愁云。
事情确实很严重,能一手遮天的人,想要触碰,那也是极其危险的事情,闲田感觉到这些天发生在身边的事情,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却又总是串联不起来,找不出一点头绪。
“不可能一点没有留下痕迹的,我相信,只要做过的事情,一定会有痕迹的,我们仔细查看一下,说不定能找出什么。”闲田安慰着刘昕,她想起来,以前在现代看电视的时,那些刑侦人员凭一根头发,一个烧焦的布屑就能找到谁是凶手。
她就是一个普通人,是没有这样的本事,可她相信,只要有心,一定会发现什么。
蹲下身子,她留意到地上有两排血脚印,一前一后向前延伸,虽然血迹干了很久,灰尘密布下,却还是隐约可见。
扒开厚厚的一层灰尘,她蹲下身子,仔细的看着地上的脚印。
“刘昕,你来看,这些脚印有些奇怪,看得出来这个人脚有问题。”闲田看着脚印右脚可能是残疾的原因,只有前半只脚印在,可她又不敢确定,她毕竟不是专业人员,不可能随便下断定。
“我们家没有人是跛子,那么?凶手中有人是!”刘昕目光中闪出激动的精光,感激的看着闲田。
“再找找,一定还能找到什么。”刘激动的走进屋里,细细查探着屋里的一切。
他们挨个房间的找过去,四处残破,时间久远,再没有找到有价值的东西。
忽然,刘昕一声激动的大喊。
“爹——”他看着房间内的床沿边,一块砸掉的缺口凝住视线,激动万分。
闲田紧跟在他身后,看着他激动颤抖的大手缓缓靠近床沿,徘徊好几次,才敢抹开上面的灰尘。
看着他的伤,她眸中干涩,她能看见他心中崩裂的伤口,正在流血。
“是他,陈家的流星锤,是他们杀了我的家人,一定是他!”刘昕猛的握紧的拳头猛砸床沿。
十年了,依然结实的实木床板上,一声轰鸣闷响,他握紧的拳头虎口处因为用力,被震出一道血口淌血,而他紧咬牙关,因为悲痛而“咯咯”作响,而他,丝毫没有注意到手上的伤痛。
“什么?刘昕,你不能这么冲动,你冷静一下,你一定要冷静的想清楚,我看,事情不是表面的这么简单的,我们一定要冷静的分析,事情隔了这么久,不能仅凭这点东西就确定下来真相的。”闲田急忙走上去,摁住他不断砸在床沿上的手臂,他的手已经被砸的血肉模糊,触目惊心,而他,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我没冲动,就是他,就是他——精钢流星锤!是陈家祖传之物,上面铸就菱形倒刺,长半寸,这世上,根本就没有别人家会有,就是他们做的。”刘昕发疯一样的挣开闲田的束缚,一把把她推到在地上,夺门而出。
“陈胜!我刘昕发誓,一定要把你碎尸万段,碎尸万段!”院子中传来刘昕激愤嘶哑的怒吼,响彻云霄。
闲田意识到极度的不安,她总觉得事情根本就没有那么简单。
回头看着床沿上面留下的那个锤印,身陷的木坑中,菱形刺入的痕迹清晰可见。
可她听刘昕说过,那些刺客来的时候是蒙面的,既然蒙面,一定是不想被人所知,留下这么清晰的证据,没道理!加上先前的那些异常清晰的脚印,更像是有人故意留下。
“刘昕,你听我说,听我说刘昕——”她匆忙的追出屋子,想要追上奔走的刘昕。
追到院子中她才发现,一点武功没有的她那里能追上他,激动成狂的刘昕早已经提起轻功,一阵风般的消失不见了。
“这下坏了,陈胜是陈来风的哥哥,先前听她夸赞过她们家的精钢流星锤的威力,赶紧回去找她,她还有一点武功,赶回去通知他哥防备一下。”情急之下,闲田特别怀念起现代的快捷通讯途径,这种情况,一个电话,就能解决,可现在,她不得不竭尽全力跑回客栈。
“风夫人,快,快,快回家告你哥哥,你的家人,刘昕要杀你们家人呢。”一掌推开陈来风的房门,上气不接下气,急急忙忙的通知她,急的脸色都白了。
大吃一惊,陈来风看他的样子不像说谎,急切的抓紧他的胳膊追问。
“为什么?好好的,相公,相公怎么会要,要杀我们家的人呢?”陈来风急的失去了分寸,脱口追问。
“你还是赶紧回家吧,去晚了就来不及了,阻止事情的发生,千万不能让他们动手,千万不能——”闲田用尽全力把陈来风推出门外,瘫软的身子吗,无力的顺着门板滑倒在地上,看着陈来风诧异中也没有追问,提起轻功飞奔而去,她不断喘息,汗迹湿透的嘴边勾起一丝微笑。
稍作休息,她还是不放心。
“不行,我得赶紧跟找匹马追过去看看,总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这心里一直不安的乱的很。”她刚刚喘过来一口气,还是不放心。
“闲公子!你的预感真是很准,是有大事要发生,不过,不是别人,是你!”闲田正准备从地上爬起来,猛的听见于静儿娴静的嗓音中愤恨一览无遗,缓缓从走廊中走来。
“是么?我可不这样认为,鹿死谁手,现在还说不定吧。”没有一丝的意外,闲田直起身子,犀利眸光,静静的看着对面的于静儿走过来,双手看似自然的垂在身侧,一只小手,早已经悄悄探进袍子里。
那里,她悄悄在现代人裤袋的位置悄悄缝了一个暗口袋,她准备了一些自制的小东西,为了就是防备一些宵小之人制造的意外。
于静儿淡淡的笑着,沉静迎击着闲田的犀利目光,这让闲田有些意外。
不对,没有胜券在握,这个女人不会这样镇静的,她没有这么好的素质。
不好!在她意识到不好的时候,掏出口袋中自制的奇痒粉向身后之人撒过去的瞬间,他只感觉背后双肩部瞬间一麻,流转过去的身子,顷刻间动弹不得。
“什么东西!”凤箫极快的速度扎下银针,扎住闲田的风池穴,在同时,眼前一阵迷雾极快的扑面而来,他躲避不及,尽管功力深厚没有完全中招,却还是沾染到一些粉末。
“哈哈!中了,中了。”闲田一看凤箫的脸上颈项处裸露的肌肤上有奇痒粉的痕迹,第一时间的高兴的大笑起来。
“这是什么?好痒——”凤箫俊美的容颜倏然变色,疑问刚刚脱口而出,已经被突如其来的奇痒弄的浑身难受,坐立难安。
“你这个该死的女人,总是这样子害人不浅,今天你落在我的手里,看你还有什么话好说。”于静儿许久压抑的怒怨,瞬间倾盆而出,她看着丝毫不能动弹的闲田,心里甭提多痛快。
许久的怨气,幻化成手掌上的一股巨大力量,眸中氤氲着阴狠,她缓缓抬起巴掌。
狠狠的,她把所有的怨气聚集,朝闲田的脸上用尽全力的扇去——
完了完了,这下阴沟里翻船,亏大了,早该废了这个该死的女人,在这个人吃人的社会中,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这句话她一直很清楚,却一直狠不了那样的极恶狠心。
闲田怒目圆瞪,恶狠狠的紧盯住眼前的于静儿,眸中的目光刀锋般凌厉,狠绝阴鸷,不由的让于静儿心神一晃,避开迎击的眼神,可她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因此停止。
掌风瞬间的逼近,闲田咬住牙齿承受着预知的疼痛。
就在于静儿的手临近她脸庞不到一厘米的地方,猛的,被一只强有力的大手钳住。
“你这是干什么?”于静儿诧异的抬眼怒视着凤箫静雅浅笑的半眯深,怒意覆盖住她的该有的美丽。
“呵呵,演戏呢?要打要杀随你便,不要假惺惺的,一个扮红脸一个扮白脸了,姑奶奶不吃这一套。”闲田殷红唇角勾起讥,不屑的看着眼前一唱一和的一对男女。
“于小姐,您把她交给了我您就放心吧,我这人是一直很有爱心的,对于有幸成为我的药人的人,我一定会悉心照顾好,不会让她因为一点外力原因影响我的实验结果的。”凤箫静谧的笑,让人看起来竟然透出三分阴寒,笑眸紧盯住闲田的脸上,移动脚步,围着她的身子说着话,划动游走在她下巴颈项处的轻柔指尖,有着说不出的邪逆感。
药人?完了,被人抓住当成实验小白鼠了,看上去文静雅致的男人,想不到会是一个披着人皮的魔鬼。
就在他话音未尽,闲田被他的白皙纤指撩动的心绪难安的时候,凤箫另一只手中倏然翻转,眨眼间手中已经多出来一根一寸多长的银针,细小的银针微动之间,幻化出一片舞魅荧光,透出阴寒渗人森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