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苏子云身后的刷着红漆的雕花大门被里面的太监打开,乾隆背着手,迈着大步,气宇轩昂地走了出来。
大家连忙走上前去,扬帕子地扬帕子,抱拳的抱拳,齐声说道:“皇上吉祥!”
乾隆大掌一抬,说道:“大家免礼!”
“谢皇上!”说着,大家又各自回到了原位。
“皇上爹爹,您什么时候才放我阿玛出来啊?”月柔望着乾隆,天真而又认真地问道。
其实把和珅打入大牢,乾隆也有不舍,但是阿贵等人联名上书弹劾和珅,压力之下,乾隆也不得不办,于是只得暂时把和珅打入大牢,封住那些人的嘴。
乾隆淡淡一笑,抬手,轻轻地拍了拍她那瘦弱的肩膀,语带安慰地说道:“月柔先回去休息,明儿个上朝,朕自会处理!”
月柔这才弯唇,浅浅一笑,扬了扬帕子,说道:“谢皇上爹爹恩典!”
“恩!”乾隆应着,然后把目光转向旁边的苏子云,说道:“子云啊,你也早点回去吧!顺便把月柔送回和府!”
苏子云上前一步,抱拳,说道:“是,臣遵旨!”
乾隆甩着袖子,昂首阔步地离开了,身后的太监紧随而去。
“恭送皇上!”后面的这群人齐声说道。
收回目光,苏子云把目光转向月柔,柔声询问道:“柔……公主,您现在要回府了吗?”本来他是想喊她为‘柔儿’的,可是,他知道,七年前,当他把剑刺进丰绅殷正的胸口的那一刹那,他就没有这个资格了。
这不是废话吗,乾隆都离开了,她月柔还留在这里干什么,难道要在这里晒月亮吗?
“恩。”月柔轻轻地应了一声,然后转身,朝前面走去。
苏子云等人随后跟来。
宫门口,苏子云骑上了一匹红色的大马,月柔坐在后面的马车里,小花跟在马车旁边。
前者拉了拉缰绳,马儿踢踢踏踏地迈开了步,身后的马车也缓缓前行。
夜风吹拂着苏子云的俊脸,也如利刃般切割着他的心,缓缓地闭了闭眼,叹了口气,暗思:“为什么我和柔儿之间会变成这样?为什么我们是敌对的立场?”
马车出了宫,缓缓地走在灯火通明的北京城里,月柔抬起芊芊玉手,掀开粉红色的绸缎帘子,看见的是跟在马车旁边的小花的侧脸,目光飘远,马车正对着太白楼的大门口,门大开着,很显然,还没有打烊,一时馋虫大闹五脏庙,于是连忙喊道:“停车!”
“遵命,公主!”车夫应着,拉了拉马缰,马儿便停了下来。
车夫跳下车,打开车门,小花连忙走上前来,扶了月柔一把,后者轻轻松松地从马车上跳了下来,稳稳地落在了地上,然后拍了拍手上的灰。
前面的苏子云调转马头,折了回来,矫健地翻身,下马,然后走到月柔面前站定,深切地望着她,柔声问道:“公主,你不回和府吗?”
“是的,我阿玛不在府里,我睡不着。”月柔坦白地低喃道,顿了顿,话锋一转,语气变得犀利,有些咄咄逼人,“我猜想,你也一定睡不着,对吧?”她仰起头,好奇地回视着苏子云,仿佛要从他的俊脸上看出什么所以然来。
“啊?”苏子云很是不解地问道。
“难道不是吗?现在我阿玛被打入监牢,不正如你所愿吗?你一定很兴奋吧?如此兴奋的你怎么能够睡得着?”月柔深深地望着他,一字一句,很慢很慢地说道,这话听起来不像是一个问句,反而更像是一个肯定句。
苏子云愣住了,万万没想到月柔会这样问,还把自己想象成一个幸灾乐祸的卑鄙小人,一时间,他无言以对。
“呵呵!”月柔冷笑一声,让人感觉到一阵冷风直呼呼地往脖子里面钻,就好像一丝不挂的置身于冰天雪地里,“怎么,无话可说了?因为,我猜对了,还是,我看透你的心了?”她望着苏子云,满眼天真里却藏着一把把利刃,直击他的心脏。
一股强烈的痛楚由心脏蔓延至全身每一寸肌肤,每一个细胞,苏子云抬起大掌,捂住胸口,这种场景,仿佛哪一辈子经历过,只不过当事人不是自己,现在他感同身受,顿时,苏子云的俊脸变得惨白,薄唇也变得毫无血色。
看见苏子云那痛苦的表情,月柔并没有预想中的那么快乐,收回目光,转向小花,淡淡地说道:“我们走!”
小花连忙屈膝,应道:“是,小姐!”
“公主,你要去哪里?”苏子云上前一步,问道。
月柔顿住脚步,回眸,这一回眸,惊为天人,倾倒众生,微微一笑,“去吃宵夜!如果你有兴趣,也可以一同前来,我不在乎多请一个你!”淡淡地话语里无意思地充满了羞辱。
言外之意,苏子云对于她完全是可有可无。
是啊,苏子云怎么可能对月柔那么重要呢?
即便是再难堪,苏子云终究还是迈开修长的腿,跟了过去,毕竟,月柔的微笑和话语都充满了不可抗拒的诱惑,就如同一个大磁场,吸引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