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嬷嬷抹去额头上的汗珠,紧张地看着非法,“娘娘,你要不要……”她来的时候看到非法身上几处扎了几根银针,老命差点没吓掉。
好端端的怎么就在自己身上扎了针,柳嬷嬷怎么劝也劝不来非法,“娘娘,嬷嬷求你了,把这些针拔了吧。”
“不拔,嬷嬷你就在一旁等着。钧不回来,我就不生宝宝了。”非法嘴里硬着话,她才不要一个人生孩子呢。
谁说生孩子是一个人的事,她痛都要痛的,她怎么也要拉个人陪自己痛,这样才公平。
身上几处穴位上的银针是她趁着羊水刚破的时候插上的,目的就是为了减缓羊水向外流的速度。
米米绣和柳嬷嬷对视一下,两个人同时叹了气,这怎么劝也没用,看来只能等陛下回来了。
陛下怎么还不回来啊!柳嬷嬷焦急地走来走去,“陛下怎么还不回来啊,要是不快点让孩子出来,怕是对孩子不好。”
非法也想到这个问题,所以之前也没有封死穴位,她已经感觉到肚子里的孩子想挣脱她的怀抱了,蠢蠢欲动。
就在一群人都在翘首期盼雍延钧的到来时,远处传来了,“皇上回来了,皇上回来了!”
柳嬷嬷紧绷的老脸总算是缓了下来,讨好地看向非法,“娘娘,陛下已经回来了,这些针是否拔了?”
“拔!”非法弱弱地说了一句,撕裂的疼痛席卷全身。
“砰——!”房门被狠狠地推开,撞到旁边的柱子上,发出刺耳的碎裂声。
非法虚弱地转头看着来人,闹着小脾气说:“你……你总算会回来了。”话里的醋味浓浓。
雍延钧没有控制好力度,把门推开时才想起自己要是吓到非法了怎么办,心里忐忑不安。
非法披头散发,一身里衣已经被汗染湿,脸上尽是苍白,看得雍延钧是一阵心痛,“别说话,有没有哪里疼?”
定定看了雍延钧的眼睛,从他的眼里,非法看到了自己,心里一下被暖和,轻轻摇了摇头。
柳嬷嬷不忍分开两人,可是都这个时候了,哪还管得了那么多,“陛下,娘娘就要临盆了,奴婢恳请陛下回避。”
不舍地顺了顺非法脸颊上因为汗水沾湿的发丝,“我在外面,为了我,你和孩子一定要平平安安。”
非法已经说不出话,眨了一下眼睛,她知道雍延钧知道自己要表达的意思。
米米绣小心翼翼地关上已经有点残缺的房门,阻挡了外面的人群。
雍延钧背对着房门,看着众人。刚刚他急着回幽云宫,倒是没有注意到自己身后原来跟来了这么多人,其中还包括了自己的岳父大人。
“赐座。”雍延钧淡淡说了句,人也走到非尹身旁,“爹。”
“好了,好了,一个大男人婆婆妈妈,这像什么话。都快要当爹的人了,好好守着非法。”拍了拍雍延钧的肩膀,非尹拉起雍延钧说起了往事,借以转移雍延钧的注意力。
雍延钧没有谢绝非尹的好意,他知道自己的岳父是在帮自己,就单凭他听到屋子里传来的尖叫声,他就无法抑制想冲进去。
“以前你娘生你的时候,也是把你父皇吓得不轻。当时整个幽云宫也像现在,雨很大,而你迟迟不诞下,你父皇差点没想掐死你。哈哈,当时你父皇的表情,我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好笑。”回想当年,非尹接着说:“那个时候,你父皇足足在门外守了一夜,就在天亮的时候,雨刚停,你的哭声就响起来了。”
满意的眼神在雍延钧身上绕了一圈,非尹说:“几年后,也就是非法她娘生她的时候,我也被吓了不少。当时非法刚生下来,连哭都没哭,小小个的。”
雍延钧显然被非法出生的情景吸引,“非法没有哭吗?”
“她哪里哭了,小脸皱巴巴的还带着一丝笑意,当时也是柳嬷嬷帮接生的,可把柳嬷嬷吓坏了。”非尹摇摇头,笑道,“不过你可别和非法说是我告诉你的,不然非法有得闹了。”
“谢谢爹。”雍延钧听到自己娘子的秘密,泛起一丝怜悯。
他知道她是来自另外一个世界,她虽然和自己说了很多,但毕竟自己还是想了解她的一点一滴。
非法突然好想不要生孩子,肚子里的这个折磨她半天了,还是一点想出来的迹象都没有。
宝宝啊,你要学你娘当年啊,挤也要挤出来啊,娘的肚子里很窄了,你都闷了一年了,快出来吧。
“娘娘,你要用点力,不然孩子怎么能出来呢。”李嬷嬷挺着腰板子,真是站着说话不累人。
非法从眼睛缝里看到柳嬷嬷无奈的神情,扯着嗓子说:“嬷嬷,要不你帮我生?”不知道她已经很用力了吗?孩子不出来也怪她,受罪的是她好不好!
“小姐,别说话了,你留点力气。”米米绣也满头大汗,下雨的凉意也没能让她这个贴身丫鬟放下紧张的心情。
还好自己刚刚的决定是对的,没让小枝和小翠那两个丫头在,不然四个人炮轰自己,自己岂不是成了烟灰缸?
非法一下分神,突然肚子里的痛意更甚之前,她又是发出一声大叫:“好痛!”
门外的雍延钧和非尹突然全身一震,双双回头看,雍延钧更是想冲了进去,幸好被非尹拉住。
“沉住气。”
“好痛啊!雍延钧,我要你赔偿我!”又是一记大叫。
雍延钧也大声回道:“我赔!”
非法听到了,她听到了,而肚子里的孩子也许也听到了,“哇——!”的一声,哭声缭绕着整间屋子。
“生了……”雍延钧傻傻地站在原地,他听到了屋子里传来的婴儿啼哭声。
“还傻着,还不去看看非法怎么样了。”非尹提醒雍延钧,他也迫切想知道女儿给自己添了外孙还是外孙女。
房门从里面被米米绣打开,她笑着看向雍延钧,“恭喜陛下,皇后娘娘为陛下诞下龙子。”
雨停了,风停了,而雍延钧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