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一抹鬼鬼祟祟的身影出现在烟竹阁外,东张西望了一下确定四下无人之后,快速的掠过院外的一大片竹林,匆匆忙忙往内室走去。
惟瑭一边小跑,一边在竹林上留下记号。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只听莫影那家伙讲过这烟竹阁的竹林外面看似迷魂阵,里面看起来却是条直通道。
本来以为他是故意编出来骗她吓她的,迷魂阵他还能每天来去好几趟,骗鬼啊。
不过今天她不得不承认莫影那家伙简直诚实的欠K。
上次匆匆跑出来的时候的确是条直通道,而且畅通无阻,可是今天站在外面看起来却是“条条大路通罗马”,老天,她一点也不想去“罗马”,只要进到里面就谢天谢地了。
经过几天的细心调养惟瑭自觉已经好很多,只是伤口虽已结痂,却好的龟速,若是四郎在老早就生龙活虎了,想想就气闷,可恶的冰脸男,可恶的萧昱枫。
想到上次匆匆的不告而别惟瑭不禁纠结的挂下脸,其实这几天她心里一直惴惴不安,只是唯一能想到找莫影的地方也只有这里了,说也奇怪,总感觉那家伙的行踪总是这么神神秘秘的,不过人家的私事,她还没八卦到一点点挖出来。
而今天再次拜访烟竹阁可不仅仅如此,对于那个神秘的大小姐之谜她还没有放弃调查呢,所以进烟竹阁势在必行。
微微蹙眉,捡起地上的小石子,只能放手试试了。
直到第三次回到原地之后,惟瑭终于绝望的瘫坐在地,抬头,天空已经由刚进来时的夕阳变成现在的满天星斗。
看了眼四周,惟瑭郁闷的想大叫。
怎么办?前后四周都是满满的竹子,估计现在就算想出去也是不可能了。
站起身,惟瑭拢了拢身上单薄的衣裳,撇了撇嘴,只能自力救济了,要是被困死在这种地方,岂不侮辱了她现代人的高智商。
借着明亮的月光,惟瑭扶着一旁的竹子慢慢的往前走,许是夜晚的路不比白天,惟瑭走的相当吃力,好几次都被不小心绊倒,只能借着一旁的竹子慢慢的往前。
在惟瑭绊倒第七十六次的时候,终于看到了希望的曙光,差点喜极而泣抱头痛哭,顾不上脚上的疼痛,快步跑上前,兴奋的几乎想仰天捶胸。
再次回头的时候,吃惊的看着直通到出口的竹林。太神奇了,古代人居然也有这种非常人的头脑种出这片神乎其技的竹林。
许是这片竹林只是视觉上的迷魂,夜晚反而帮了她,惟瑭有所觉悟庆幸的想着。
扯了扯裙摆,快速的跑上前,小心翼翼的推开雕花木门。
在她正兴奋的刚跨进门槛,还没反应过来之时,一只大手倏地袭来,狠厉的掐住她的脖子。
“额额额……”惟瑭艰难的喘气,拼命的拍打刚硬如铁的手臂。
大手微微一顿,倏地收手,瞬间,室内烛火通亮。
惟瑭瘫在地上揉着脖子艰难的喘气,贪婪的呼吸来之不易的空气。
“你个混蛋莫……”喘息咒骂的声音中断于抬头的刹那。
四目相对。
“是你……”
萧昱枫凝眸直直的望着瘫在地上拼命喘气却睁大眼瞪着他的女人。
差一点,自己就失手杀了她,想到这个可能,萧昱枫心头微微一怔。
顺了顺气,惟瑭踉跄的站起身,怒火汹涌,如果眼神能杀人,她早已经不知凌迟过这个恶劣到令人咬牙切齿的男人几百次了。
很好,这个男人前前后后也不过和她见过两次,却已经是新仇加旧恨了。
惟瑭愤愤然的瞪着不说话光盯着她的萧昱枫。
干吗?想用美男计吗?迟了,她可是有仇必报的司惟瑭。
“喂,不要以为你是少主,站在那里装无知,我就会原谅你的恶劣行为。”摆明已经忘了自己身在何处的惟瑭气不过的叫嚣着。
想到自己两度都是因为他差点送命,惟瑭更加怒火中烧的上前。
又想到自己可能很没骨气的受他迷惑,又悻悻然的退后一步确保理智。
看着惟瑭滑稽的动作,萧昱枫冷然的眸子掠过一抹暗笑。
刻意的向前一步,惟瑭无措的退后一步,他却得寸进尺的继续向前,惟瑭窘迫的连连后退。
虾米?现在是什么状况?为什么明明是这个邪魅的男人才是罪魁祸首,一句话都没说却如此嚣张的像个掌控者?自己是受害者耶,为什么懦弱的反倒像是个做错事任人宰割的小绵羊啊?
“喂,你别过来了。”惟瑭真想哭,这个这么明显颤动,士气不足的声音是自己的?
“你别……别过来了,不然……不然……”惟瑭四处搜寻,想找可靠的保护物。
这个可恶加可耻的男人,居然还有脸笑的那么开心。
对也,他在笑也,哦哦,那笑容好迷人啊。
司惟瑭你个没骨气的,惟瑭使劲的摇摇头甩掉那可恨的念头,赶紧擦擦嘴角,还好自己没可耻到流口水。
不行,这男人的杀伤力太强了,再这样下去,方圆十里的雌性动物都要遭殃了。
“萧昱枫,你给我站住。”惟瑭中气十足的大喊一声。
笑的忒得意,因为她成功的制止住了萧昱枫迈前的脚步。
呼了口气,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脚下却踢到不明物不受控制的往后仰去,“啊,”尖叫声刚扬起就中断。
软的?惟瑭侧头一看,吓,原来退到床边了,难怪这个混蛋这么听话。
转头一看,眼前放大的俊脸如她刚才一般,笑的更得意。
惟瑭吓一跳的往后一缩,一副贞洁烈女般的揪紧衣襟闭目侧头,这时候可不能怪她多想,这样的气氛,这样的方位,这样的笑容,这样的祸水男……想入非非啊,难道?莫非?他要霸王硬上弓?
虽然自己不是什么绝世美女,但好歹也算个清秀佳人,可口小菜一碟啊。惟瑭飘飘然的想着。
啊啊啊,司惟瑭你个大色女,分明就是你自己肖像人家很久了吧?心底的某个角落,一个穿白衣的小小人儿发出抗议的声音。
感觉到脖子上传来些微的****感,怕痒的惟瑭忍不住缩起脖子,转过头,悄悄的睁开一只眼睛。
萧昱枫深沉的眸子复杂的盯着惟瑭微青的脖子,淤红的勒痕在雪白的肌肤上看来更加触目惊心。
是自己眼花吗?居然看到这个神秘又嚣张的少主眼里闪过不舍和歉疚。
他……是在愧疚吗?一股陌生的情绪毫无预警的划过心底。
惟瑭愣愣的望着他充满暖意的眼,像跌入浩瀚的深海中般无法自拔的看着这样一双不一样的眼。
这一刻,她忘了他是害他的罪魁祸首,这一刻她忘了自己曾对他敌意深重,这一刻她忘了自己曾经信誓旦旦的要报仇……
一道如闪电般却异常清晰的念头瞬间划过脑海,这双眼似乎就是自己不断穿梭中寻寻觅觅的归宿,多么熟悉,熟悉得让她心疼。
感觉到不寻常的安静,萧昱枫微一抬眸,四目相对。
时间像静止般,惟瑭无法从这双温暖的深眸中移开,痴痴的看着俊脸在眼前不断放大……放大。
温暖的甜蜜在唇间绽开,惟瑭轻轻的闭上眼,顺从的感受这“相濡以沫”的美好。
原来这才是吻啊,多么甜蜜,多么美好。
吻?接吻?惟瑭倏地睁大眼,理智慢慢回笼,激动地推开萧昱枫。
哇咧,这男人真的用美男计勾引她,更可恨的是自己居然还很没骨气的被勾引。好想哭啊……使劲的抹了抹嘴巴,心虚的看着脸色倏地变黑的某人。
“萧昱枫,你个混蛋。”居然勾引我,只是这话没胆讲出来。
欲哭无泪,因为想到自己刚才可耻的反应,居然还痴迷的搂着人家的脖子,可耻,可耻,可耻。
“无妨,以后我不会让任何人碰你。”某人凉凉的宣布。
哇嘞,她没听错吧,不让别人碰她?换言之,就只能他碰自己?咬牙,这鸭霸的臭男人,就不怕遭雷劈。
抬起脚,刚想不客气的踹向某人的脸,某人却轻松的抓住纤细的脚踝,笑的邪恶,“瑭儿,你逾矩了。”
瑭儿?哦老天,下道响雷劈死她吧,她死也不会相信这个史无前例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宇宙超级无敌恶心巴拉的称呼是在叫她!?
而且更不能容忍的还是出自这个传说中既神秘又诡异的逍遥堡少主。到底是谁给他的评价什么邪魅冷酷,诡异难测的,简直是造谣,滑天下之大稽,她一定要砍了那人。
她十分的肯定,不,是十二万分的肯定,这个无耻的男人根本从里到外,从上到下,从左到右就是只货真价实的狼,披着羊皮的狼。
不行,晕了晕了……
“对了,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萧昱枫微微挑眉,这问题好像是他该问的吧。
“瑭儿,这里是什么地方?”
“烟竹阁啊。”
顿住,可恶,这男人在套她的话,惟瑭咬着下唇,不知道扮无辜能不能蒙混过关。
看着眼前扮可怜的人儿,萧昱枫深眸闪过一道揶揄。
“你显然忘了堡里的规矩,另外……还有谁在这里?”
萧昱枫警惕的锐眸显然没有忘记这小妮子进来的时候是想叫别人的名字,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人就是莫影,想到此,幽深的眸光更加暗沉。
“哪有什么人在这里啊,不就是你和我吗。”
看着惟瑭左看右看就是不敢看他的心虚样,萧昱枫了然的一笑,这小妮子根本不懂得怎么撒谎掩饰。
看着萧昱枫毫无预警的一点点挪近,惟瑭慌张的往里缩,哇靠,这里的男人是不是都有喜欢把她往床角挤的怪癖啊。
只是不同的是,为何看着眼前的男人,却让自己莫名的心跳加速。
看着眼前的男人深沉的眼神不断的盯着自己的前襟,惟瑭心跳快的几乎难以呼吸,纠结的是居然还夹着一丝丝期待。不禁被自己可耻的想法吓到。
“萧……萧昱枫,你要非礼我吗?”
惟瑭瞪大眼,紧张的看着某人明显的微微一顿。
萧昱枫抬起头,深邃的眸中含着忍不住的笑意,轻喃道,“你觉得呢?”
“啊”尖叫声响起,听来激动的成分比较大,在惟瑭惊恐羞怯的眸光下,上衣前襟撕拉一声被扯开一边,瞬间,左肩爆出一大片雪白的肌肤。
正当惟瑭思索,要不要来个戏剧性的昏倒的时候,四周一下子安静了。
低头看着萧昱枫直直的盯着自己的左肩,那复杂的眼神猜不透什么心思。
呀!突然一个意识闪电般的劈入脑海,惟瑭突然急着扯着衣服心虚的挡着左肩的伤口,明显的此地无银三百两,做贼心虚的最佳典范。
深沉的锐眸让人从脚底窜起寒气,萧昱枫闪电般出手,扯开那碍眼的衣服,轻轻的抚上已经结痂的伤口。
惟瑭紧张的大气不敢喘,这男人果然变化无常。
可是他为什么知道她受伤了?难道……
愤愤然的扯开萧昱枫的魔抓,惟瑭气氛的拢上衣裳,反正都被发现了,还对他客气干嘛,她可打死也不会忘记是哪个罪魁祸首害的。
“好了,你知道了,是不是要抓我关起来了,我可告诉你,你抓了我就别后悔,抓错好人是要天打雷劈的。”
一阵轻笑逸出,慢慢的变成大笑。
莫名其妙的看着眼前笑的闪眼的某人,这男人是有病啊?有这么好笑?
正了正身子,萧昱枫一把搂过挣扎不休的某人。
“瑭儿,不要对我撒谎!”
“额,我才没有,别叫瑭儿,很恶心耶。”
某人明显心虚的越说越低,呼,好舒服的胸膛,靠一下下,一下下就好。
老天明鉴哦,她只是……额……技巧性的妥协一下,并不代表违背初衷啊。
“从今以后,只有我能叫明白吗!”轻笑低叹,他萧昱枫势在必得的,别人休想觊觎,想到可能在此出现过的莫影,眼底越发深沉。
这鸭霸的臭男人,为啥讲的她心里甜丝丝的。
惟瑭神色一凌,硬是扯开距离,不行,毛爷爷说了,绝对不受糖衣炮弹的诱惑,可是心头那眷恋的温暖为啥沉淀不下。
看着神色明显暗沉的某人,惟瑭不慎自然的提高嗓音掩饰心中莫名的混乱,“你不是以为我是内应吗,怎么?不抓我吗?”
“瑭儿,我什么时候说要关你了?又何时说你是内应了?”萧昱枫难得耐心的解释。
撇过脸,惟瑭自认心虚,她的确没有确切的听到萧昱枫说自己是内应,不过她绝对不会相信他说的话,因为她的伤可是货真价实的存在。
伸手,不自觉的抚上赌气的俏脸。
惟瑭反射性的转头,她不该看的,每次一接触到这双眼睛,总是让自己身不由己,更……情不自禁。
他们只见过两次,是吧?他们不熟,是吧?
可是为何对他的接近她却一点也不排斥,却异常习惯的连自己都诧异。
“瑭儿,以后别再进烟竹阁了。”
“额,好。”嘴上答应是一回事,心里想的又是另一回事。
萧昱枫又岂会不知这小妮子在想什么,无奈低叹。
“萧昱枫。”
“嗯?”
“瑭儿叫的真的很恶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