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巴掌毫不留情的刷下,大汉瞪大眼,淫笑的露出一排大黄牙,“不过一个少主不要的婊子,还给老子装贞洁烈女,识相点让哥几个舒坦舒坦你也少受点罪。”
转过脸,惟瑭愤恨的瞪大眼,使劲的吐出一口唾沫。
“臭婊子,你找死。”大汉抡起大手,几个大力的耳刮子打的惟瑭眼冒金星,本就昏沉的脑袋逐渐陷入半昏迷。
“嘿嘿,老大,快点,可别把她打残了那就不好玩了,你上了快点给我们上。”
“不……不要……求求你们……”昏迷的意识让惟瑭下意识的捂住小腹,看着模糊的眼前逐渐放大的猥琐笑脸,一股作呕的感觉涌上心头。
早已经无力挣扎的惟瑭绝望的闭上眼,萧昱枫你对我所作的今生今世我绝对不会原谅你。
意识逐渐昏暗,赫然感觉身上的重量突然消失了,最后一丝光线让她看清了来人,释然的扯开凄凉的笑容,“四郎,先救我的孩子……”
“瑭儿,外面凉,先进屋里吧。”
诸葛四郎贴心的帮憔悴无神的人儿披上外衣,紧锁的眉头担忧的看着眼前一动不动两眼呆滞的盯着前方的惟瑭。
半个月前,当他潜入黑牢看到那被折磨的不成人样,而一群畜生妄想凌虐她的时候,汹涌的怒火几乎焚毁他所有的理智,他恨不得当场将那帮混蛋五马分尸,而归根结底这所有的一切都是萧昱枫造成的,那个让他想到都忍不住想剁碎的男人,要不是他奋力抢救,瑭儿肚子里还不到两个月的孩子早就没了,被那个该千刀万剐所谓孩子父亲的男人亲手害死。
当初他不该把瑭儿交给他的,他应该带着瑭儿远走高飞,也不会导致今天的局面,看着眼前人儿一天比一天憔悴,无神的像是丢了魂魄,要他如何开口告诉她今天是萧昱枫和萧思安的大婚之喜,想起萧思安这个女人,诸葛四郎有些警惕的蹙眉。
“四郎,别担心,我只是想安静的坐一会。”
转过身,惟瑭淡淡的笑了,手不自觉的抚着小腹,眼底的苦涩直达心底。
蹲下身,与她平视,看着她恍惚却藏不住的悲戚,心念一动,紧紧的拥着瘦弱的几乎能被风吹倒的惟瑭怀,颤声道,“瑭儿,你还有我,只要你愿意,我会照顾你一生一世。”
惟瑭并没反抗,在他怀里柔声道,“四郎,他说过只有他能叫我瑭儿,呵呵,”
“瑭儿,别这样。”紧紧的拥住僵硬却颤抖不已的身躯,“那个男人不值得,不值得,他今天就要大婚了,就要和别人成亲了啊,不要再想那个男人了,瑭儿。”诸葛四郎悲恸出声,为什么他的情意她看不到,他嫉妒萧昱枫,更恨他,为什么拥有了他这辈子不可能得到的至宝却如此不珍惜。
感觉怀中的人儿明显的一颤,半晌后幽幽的出声,“是思安吗?”
“瑭儿……”该死,自己不该告诉她的,为什么看到她为那个男人如此消颜,他就忍不住想断了她的念头,看到她的失神,他多想帮她承担所有的痛啊。
“四郎,你先回屋吧,我想自己安静的坐一会好吗?”推开他的怀抱,惟瑭垂首安静的道,口气却多了几分乞求。
“好,但是别坐太久,你身子还很虚弱。”贴心的帮她拢了拢外裳,诸葛四郎极轻的低叹,深深的看了眼消瘦的背影,转身离开。
“你终于成功了,我该恭喜你吗,思安。”轻声低喃,不自觉的笑了,笑到眼泪落下,依旧僵硬着嘴角在笑。
逍遥堡内,恢弘的大厅第二次到处出现喜气的大红,曲折的回廊上,一整排的红色灯笼好不喜气,仆人丫鬟拿着各类成亲要备用的东西进进出出,只是每个人的脸上的表情却相当严谨,甚至是恐慌。
少主要成亲,而且新娘是小姐,虽然大家都知道小姐是领养的,但是这次成亲却是少主亲口交代的,有人说是因为小姐拼死为少主挡下少夫人那刀,结果性命垂危之际表露对少主长久的爱意,索性小姐大难不死,而少主却出人意料的宣布要和小姐成亲,甚至连老爷和夫人都特意游玩回来帮少主持婚。
只是平时那活泼善良的少夫人会是冷香门的内奸的确令人匪夷所思,尽管不太相信却不敢多言,可是不知道为何,至半个月前少夫人从牢中被人救走到少主宣布成亲以来他一直都紧绷着脸,阴暗的更甚从前,仆人丫鬟们纷纷都吓得不敢多言,走避不及。
清安阁内,萧思安一身合身的大红嫁衣,婀娜的体态摇曳生姿,脸上喜气的妆容不似平时清柔温婉,反倒多添了一抹妖娆绝伦,同样都绝色的令人屏息。
“安儿,你身子还很虚弱,多休息为好。”萧昱枫大步跨进清安阁,看着绝色的容颜并没多大的惊艳,只是关心的上前扶起虚软的身子往休憩的暖榻而去,一旁伺候的浅霞轻笑的离开。
“枫哥,不碍事的,只是……只是今天要……嫁于你,我太开心了。”掩下眸,娇嫩的双颊一片羞涩的红霞。
抚了下萧思安柔细的鬓发,眼前绝色的侧颜却幻化成心中抹不掉的那道身影。
蹙眉,有些恼怒的撇开心中不该出现的幻觉,缓缓抚了下眼前柔细的嫩颊,萧昱枫轻声道,“傻瓜,你好好休息,吉时到我会让喜婆来唤你。”
一个大步起身正欲离开,“枫哥,你还爱着小瑭吧?”
到门口的脚步倏地顿住,半晌,萧昱枫缓缓转身,走近有些哀伤的萧思安,俯身轻吻了下她光洁的额头,“别胡思乱想,既然打算娶你,我一定不会让你受委屈,跟那个女人无关。”
水眸闪现隐隐的雾气,伸出纤纤玉手,萧思安倏地扑入萧昱枫宽阔的胸膛,“枫哥,我好爱你,真的好爱你,我做一切都是为了爱你。”
推开有些激动的萧思安,萧昱枫平静的道,“我知道,你好好休息,别再胡思乱想了。”
转身,高大的身躯快步离开清安阁,身后,哀伤心怜的红颜倏地变得狰狞,美目中的狠辣让人不寒而栗,“为什么我做尽一切还是不能把你从他心中赶走,司惟瑭看来只有你死了才能解决问题,浅霞。”
冷声一唤,早已离去的浅霞眨眼间立于眼前,恭敬的垂首,“少门主?”
“去,派死士去找她,找到之后,杀、无、赦。”
杀手的本能,浅霞当然知道萧思安口中的她是谁,面无表情的道,“属下明白。”眨眼,人影再次不见。
烛火阑珊的一处隐蔽的回廊上,一抹纤细瘦弱的身影似幽灵般缓缓飘荡着。
刚刚她就站在清安阁对面相隔的回廊上清清楚楚了看到了他们的浓情蜜意,看着那早已不属于自己的温柔,死寂的心却还是不受控制的绞痛,她以为自己是恨他的,她以为自己早已被伤到无情无心,可是心为什么还会痛的那么清晰,她不想来也不该来,可是脚步却还是不受控制的迈进这让自己断肠的地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只感觉灵魂好似已经不属于自己般就这么漫无目的的走着走着……
转角处,低垂着眸的头倏地撞上了一抹身影,幽幽抬头,一名银眉半银发的老人,深刻的五官看出有些岁月的痕迹,但是利眸间却有几分苍劲有力,双手附后,浅褐色的衣裳包裹的高大身躯看起来威武无比,深刻的五官透着几分似曾相识。
“对不起。”惟瑭敛眸,轻声道歉,她必须离开了,本不该来却被发现并不是好事。
“姑娘,且慢。”老者唤道,他是过来人,这姑娘眼中至痛的冷清让他心头震惊,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眼神,那样凄凉,仿佛连灵魂都痛的残破不堪。
虚软的脚步微微一顿,惟瑭侧首,无言的看着他。
“你是堡里的丫鬟?”
淡淡一笑,“我只是个过客,对不起伯伯,我该走了。”
看着缓缓离去的纤细身影,老者蹙起眉,他走遍大江南北都不曾遇见如此幽冷清冽的女子,那种眼神,是痴缠了怎样的至死不渝和痛彻心扉才会出现的?
沉默半晌,老练的身影往大厅而去,吉时快到了,他该去主婚了,枫儿的心思总是越来越难猜,上一次成亲也才不到两月吧由于无法赶到错过了有些遗憾,只是为何突然又决定和安儿成亲,那原先的儿媳妇呢?无人知道。
想起安儿,松开的眉头又不自觉的靠拢,当初会救下思安只是一念之下,只因她与自己的一位故人如此相似,抬眸望向远处,恍然间似乎又看到了那抹回眸的倾城笑靥。
像抹孤魂野鬼,惟瑭恍惚的在大街上飘荡,人群中无论是她撞到别人还是别人撞到她都无所觉。
“你们知道吗,逍遥堡少主萧昱枫又要成亲了。”路人甲道。
“可不是,我也听说了,不是说萧昱枫一个多月前才成的亲吗,怎么又要成亲了?”路人乙问。
“对啊,据说萧昱枫也不是好女色的人吧。”路人丙附和。
“这个你们就有所不知了吧,我有个远房的表弟在逍遥堡当差,据他所说,是萧昱枫娶的那女人本来就来历不明,结果被发现居然是冷香门的内奸,萧昱枫一气之下就把她打进死牢,却也不知被谁掳走了。”路人甲得意的卖弄最新八卦。
“什么,冷香门?不是邪教吗,十几年前不就隐没了吗?看来那女人目的不简单呐,看样子她本事还不错,居然能钓上邪修罗之称的萧昱枫,还真是不怕死啊。”路人乙也八卦的附和着。
惟瑭无神的掠过那些漫天飞舞的话,垂眸径自勾唇,笑的凄凉,眼前的光线倏地被挡住,恍惚的抬眸,看清来人,只无意的想绕过却被有意的再次挡住。
“哟,这不是逍遥堡鼎鼎大名的少夫人吗?怎么,现在居然落魄的像个孤魂野鬼一样到处游荡?”
出口的人正是薛家二小姐薛容心,当初因为赌气同是也是难堪没来参加萧昱枫的婚礼,如今,只是想抱着看好戏的心态来,居然让她碰上了这个早就嫉妒的恨不得生吞活剥的女人,当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大街上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薛容心笑的更加得意,“看看看看,当初多么风光的萧少夫人呐,汗,我还真是同情你呢,被萧昱枫抛弃不说,还被丢进黑牢折磨个半死,我要是你啊早就没脸活下去了。”
鄙夷的瞥了眼脸色苍白虚弱的摇摇欲坠的惟瑭,薛容心毫无同情心的继续讽刺,“大家快来看呐,这个女人就是逍遥堡的前任少夫人呐,冷香门的内奸啊,不要脸的爬上萧昱枫的床目的可是很明显呐。”
满意的看着全身颤抖的惟瑭,薛容心笑的像只吞了金丝雀的猫,好不得意的上前,一把推倒虚弱的惟瑭,叉着双手像个高傲的公主冷笑的俯视着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人,“最终,你还不是照样是个没人要的弃妇,这么不要脸的女人不死都是羞耻,如此蛇蝎,留着也只是祸害武林。”
围观的众人一听这个女人就是冷香们的内奸,对冷香门的恐慌,促使无知的人们纷纷拿起身边的烂菜烂鸡蛋甚至是地上的小石头拼命的往地上虚弱的惟瑭身上扔。
无声的承受着无边的疼痛和众人的唾骂,惟瑭颤悠悠的起身,一个不算小的石子刚好迎面袭来,砸上了额头,鲜红的血液霎时如泉涌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继续踉跄的往前走,心都已经千疮百孔,这身体的伤又算什么。
看着离去的跌撞身影,薛容心眼神复杂的看着,随后径自转身离开混乱的现场。
晃晃荡荡的拖着沉重的躯壳来到一处崖边,抬起昏暗的眸看着那似乎触手可及的天空,这就是染云崖,多美的名字啊!凄凉的淡笑,看着脚下漂浮着朵朵白云的深渊,如果从这里跳下去应该就能解脱一切吧,来之山崖,去之也山崖,是不是这就是她命中注定的?
两边丛林传来的窸窣声让惟瑭下意识的看去,只见十几个蒙着脸的的黑衣人个个手中拿刀,冷眼的看着她。
呵呵,看来不用自己跳,都有人迫不及待的想要自己的命啊。
“我只想知道,是谁要我死?”尽管已经不再奢望任何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但是最后一次,她只想知道他是不是真的这么狠心。
黑衣人面面相觑,冷声道,“少主有令,杀无赦。”
“哈哈……”毫无所惧的看着眼前的黑衣人,惟瑭仰头大笑,泪却顺着脸颊汹涌流泻,嘶声喊道,“萧昱枫,若这是宿命,就让我的死带走一切吧,我只求来生来世不要再遇见你。”
话音刚落,毫不眷恋的提起裙摆绝然的纵身一跃。
“不……瑭儿……”嘶声裂肺的巨吼划破天际,诸葛四郎跪坐在地,只来得及看到那抹决然的背影消失的瞬间,巨大的痛楚终也致使他落下凄凉的男儿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