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四周清幽的环境，寒霜儿微微一笑。
如此安静的地方，是自从她穿越过来以后都流连忘返的。这里，有着她这一年来的记忆，用淡淡的心情带着所有离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天栩。”今夜寒霜儿声音软软的，尤其好听。
楚天栩的心却感觉寒冷，不好的预感在他心里徘徊着。
他只是轻轻地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如今，他只想好好地陪着这个小女子，让她安心一些就好了。
“我从不同的世界走来，感觉真的好奇妙，像一场梦。”寒霜儿偎在楚天栩的怀中，倾听着他的心跳：“这场梦，苦甜与共，既漫长却又短暂。”
这就只是一场梦，梦落大唐。这场梦醒了就会散了。
“这不是梦，霜儿，你真的来到了我的世界，我们要走的路还很长，怎么会短暂呢。”楚天栩用力地搂紧她，只是她的身子却越发寒冷。
那种感觉，令他像要失去很重要的宝贝一般。
他咬着牙，不去思量寒霜儿的话。
她变了，也改变了他，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让他们承受那样的苦楚呢？
“天栩，梦是会醒的，不属于这个地方的人也必将要离开的。”寒霜儿幽幽叹息，有些无奈与惆怅：“否则我也会在时空的隧道中消失。”
历史不会变，自己不是属于这个地方的人，自然也不会一直停留在这里。
“我不知道你在胡说什么，我不许你离开我。”他霸道地命令，心中的不安却在愈加扩大。
天空忽然闪过流星，在月光的映射下更显神秘。
传说每一颗流星的陨落便预示一个生命的终结。
寒霜儿凄绝一笑，胸口的疼痛令她呼吸也不再顺畅了。
“霜儿，答应不要离开我。”楚天栩轻轻扶着她双肩，低下头注视着她。
只是，寒霜儿嘴角沁出的血丝却让他的话显得苍白无力。
“霜儿，你怎么了？”楚天栩着急地抬起她的下巴，看着她唇边流出来的血丝，怵目惊心。
“天栩，我……”寒霜儿握住他的手，睫毛有些不争气地下垂：“我没有后悔来过，因为有你。”
她真的从来都不曾后悔过，有他就足够了。
“不要说话，霜儿，我们去找大夫。”楚天栩想要抱起她，他不要看着她这样离开，绝对不要。
“天栩，听我说完。”寒霜儿努力地微笑，轻轻摇头，深呼吸口气后淡声道：“这是我的宿命，天下未定，你要处处小心，不要去招惹帝皇之家，远离京城，以后也不要再回来了。”
这皇城，他留在这里必不安稳，唯有离开，才可以避开一切事情。
“你不喜欢京城我就带你离开，霜儿，我带你走。”楚天栩搂紧她的身子对她承诺道。
当初自己就应该带她离开的，为什么到今天他才想到这样做呢？
“我，要走了。”寒霜儿伸手抚上他的脸，秋波沁着晶莹的泪花：“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有情不必终老，暗香浮动恰好，无情未必就是决绝，我只要你记着，初见时彼此的微笑就好。”
如今，她终于明白了这些话语的意思了。
曾经有过，就已经足够！
“霜儿，不要，不要离开我。”楚天栩几乎是用乞求的叫唤着，他的心扯着疼痛起来。
寒霜儿把怀中一直收藏的穿灵古玉递到楚天栩手中：“为我收好它，看着它偶尔想起我可以吗？”
楚天栩紧紧握着她的手，阴暗的瞳孔掠过一抹狠绝的光芒：“告诉我，是不是皇上？”
“不要去问，是我自己的宿命。”寒霜儿看着清冷的月光，笑得有几分凉薄：“我来过，却要离开了，占了你这么久，也该把你还给阮姑娘了，你要好好照顾阮姑娘。”
他与阮芊莹，才是最相配的一对。自己是过客，是他生命中的流星。
“霜儿，我只要你，只要你就好。”楚天栩紧紧拥住她，开始有些不知所措。
“天栩，我们有过曾经就足够了，但是，如果有下辈子，你一定要先遇见我，不要再有阮姑娘，可以答应我吗？”寒霜儿气息开始紊乱，呼吸也更加沉重起来。
楚天栩拼命点头，如今她说什么他都会答应她，只要她不离开他就好了。
“我答应你，什么都答应你，但是你不准离开我。”他动情地道。
“有你这话，就足够了，下辈子，你一定要来找我，这是你欠我的。”寒霜儿勉力撑起身子，轻轻吻着楚天栩的嘴唇。
她冰凉的唇如清水般轻柔浅冷，令楚天栩颤抖不已。
楚天栩抚着她的长发，用力吸。吮着她温润的唇瓣，一次又一次，仿佛永远都不会腻一般。
这个女子，在他生命中划出了美妙的弧线，却无奈，就此告别自己。
当她的手缓缓落下，伴随着她滑落的那块玉环在月光的映射下发出了奇异的光芒。
“霜儿。”楚天栩泪光洒落，大声地呼吸着。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
伊人紧闭凤目，美丽的脸依然如初时般淡然，只是却安静得令人怵目惊心。
楚天栩仰天苦笑，长叹一声。
原来失去一些自己真正心爱的东西，是那么的疼痛。
痛得令他几乎没有办法呼吸了。
他并没有看见，玉环与月色光芒熔融后，悄然笼罩着寒霜儿的身子，然后消失了。
她来过，却又离开了，如天际的流星般灿烂又短暂。
然而，她的离开，却把他的心也一并带离了。
她真的好狠心。
她把梦遗落在他的世界，却没有好好守护这一份爱。
他，要记住她的话，等待下一辈子偿还给她付出的所有。
还有给她的承诺，下辈子，他一定会找到她，好好地疼爱她，不再会误会她。
他一定要遵守这个诺言，一定要！
无论何时何地，他都会捕捉到她的身影，把她永远珍藏在自己身边。
下辈子……
夜风凉薄，他抱起寒霜儿，徒步在夜色中行走，去向是未知的地方。
这一夜，风景如常，只是岁月苍白了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