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以为我们了解孩子，”皮特?泽彻尔说，“但他们都有秘密。”
“甚至海蕾也有？”
皮特摊开手：“看看这排存物柜。我知道，这听上去好像是再明显不过的事情，但每个孩子都有梦想和期望，都要经历一个艰难、疯狂的时期。青春期就是场战争，充满了各种想象的和真实的压力，社会的、学业的、运动的压力。而且，他们一直都在变，荷尔蒙紊乱。所有这些存物柜，所有这些烦躁不安的人每天七个小时被困在这地方。我学的是自然科学。每次我来这里，我都会把这些存物柜想象成实验室中被困在高热下的分子，想象它们需要怎样逃出来。”
马西娅说：“这么说来，你认为海蕾是离家出走的？”
皮特?泽彻尔的眼睛一直看着那张迪斯尼乐园的照片。他好像也把目光集中在海蕾那令人心碎的笑容上，然后，他转过头去，马西娅看到他眼中有泪光。
“不，马西娅，我不认为她是离家出走的。我想，她遇到什么事了，是坏事。”
第五章
温迪早晨醒来，揭开那个意大利三明治机，其实就是“烤三明治机”或“乔治福尔曼烧烤机”的时髦说法。它已经迅速成为这座房子里最重要的机器，她和查利很多时候都以意大利三明治为主食。她在几片从美国乔氏超市连锁店买的上等全麦面包中间夹了一些火腿和奶酪，合上加热盖。
查利和每天早上都一样，从楼梯上咚咚咚地跑下来，仿佛一匹穿着铁蹄的超重奔马。与其说他是坐到厨房餐桌边的，不如说他是瘫倒在椅子上的，他呼吸着三明治的香气。
“你什么时候去上班？”查利问她。
“我昨天失业了。”
“哦，对，我忘了。”
这就是青少年的自私，有时，比如此刻，这听上去真的很可爱。
“你能送我上学吗？”查利问。
“当然。”
早上开车去卡塞尔顿高中那段路不可思议地拥挤。有时，她简直气得发疯，但有时，这段时间正好是她和儿子聊天的时候，也许儿子还会和他分享一些想法，当然不是直截了当说出来，但如果你仔细听，能明白足够多的含义。不过，今天查利一直低着头发短信，一路上没说一句话，手指在微小的手机键盘上翻飞。
当她把车停下之后，他从乘客坐那道门爬下车，手指还在发短信。
温迪冲着他喊道：“谢谢你，妈妈！”
“啊，对不起。”
当温迪把车开回自己家的车道时，看到了那辆停在她家门前街道上的车。她放慢车速，把车停下来，拿起手机。她不希望遇到麻烦，但谁知道呢。她按下911，并把手指放在“发送”键旁边，然后才从车里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