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蹲在她的后保险杠旁边。
“轮胎需要加气了。”他对她说。
“你有什么事吗,格雷森先生?”
埃德?格雷森是一位受害孩子的父亲。他站起来,擦擦手,斜眼看着太阳:“我今天去了你们电视台,有人告诉我说你被解雇了。”
她没说什么。
“我猜是因为法官的决定吧。”
“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格雷森先生?”
“我想为昨天我在开庭后对你说过的话道歉。”
“谢谢。”她说。
“如果你有时间,”格雷森继续说,“我真的想和你聊聊。”
他们都进了房子之后,温迪问埃德?格雷森要不要喝点什么,他拒绝了。温迪坐在厨房餐桌边等待着,格雷森在房子里又踱了一会儿步,然后突然拉过一把餐椅,直接坐到她面前,离她只有不到一米的距离。
“首先,”他说,“我想再次表示歉意。”
“没必要。我理解你的感受。”
“是吗?”
她没说什么。
“我儿子名叫EJ,当然是小埃德的简称。他曾经是个开心的小孩子,酷爱运动,最喜欢曲棍球。我原来对那项运动一窍不通。我从小就喜欢篮球,但我妻子玛姬出生在魁北克,他们一家人都打曲棍球,他们天生就会打,因此,为了孩子,我也慢慢喜欢上曲棍球了。但现在,嗯,现在,EJ对那项运动再也没有兴趣,如果我把他带到曲棍球场附近去,他会大发雷霆,他只想待在家里。”
他没继续说下去,眼睛看向一旁。温迪说:“真遗憾。”
一阵沉默。
温迪想转变话题:“你昨天和弗莱尔说了些什么?”
“他的当事人已经两个多星期没露面了。”他说。
“那又怎样?”
“我想知道他可能在哪里,但希科里先生不告诉我。”
“你感到吃惊?”
“其实也不很吃惊。”
又一阵沉默。
“那我能帮你什么吗,格雷森先生?”
格雷森开始玩起他的手表来。那是一只可以上条、表带有收缩性的天美时手表。温迪的父亲原来也有一只这样的手表,他把手表取下来时,手腕上老是会留下一道红印。真有趣,她父亲已经去世多年,她却还记得这个细节。
“你那个电视节目,”格雷森说,“你用了一年时间追踪报道恋童癖,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报道恋童癖?”
“这与其他节目有什么区别吗?”
他试图笑笑,但没笑出来。
“你这是在幽默我。”他说。
“我猜,是为了收视率。”
“当然,这我能看出来。但还有别的原因,对吗?”
“格雷森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