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瑞蒙特张开嘴，想了想，又把嘴闭上，然后才说：“我也不知道，马西娅。”
特德?麦克维德任由眼泪滚落下来，“我不明白，”这句话他已经说了许多次，“你们怎么可以什么线索都没有？”
特瑞蒙特没说话，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现在技术那么先进，设备那么精良，还有互联网……”
特德的声音越来越小。他摇摇头，仍然不明白，马西娅明白，事情不是他想的那样。海蕾出事之前，他们是一个特别天真的美国家庭，对执法部门的了解以及信任都源于一生所看的电视剧，以为所有案子都能破。那些精心修饰的演员们总是能找到一根头发或一个脚印或一片皮屑，把它们放到显微镜下，很快，不出一小时，答案就出来了，但现实并非如此，马西娅现在已经知道了，新闻里表现的现实都更美好。比如，科罗拉多的警察至今仍然没找到那个杀死选美小皇后乔?贝妮特?拉姆齐的凶手。马西娅又想起另一件事，一天深夜，一个十四岁的美丽小女孩伊丽莎白?史玛特从自己卧室中被诱拐走，媒体铺天盖地报道那次绑架事件，全世界为之震惊。当警察、FBI特工以及那些犯罪现场“专家”们对伊丽莎白在盐湖城的家进行地毯式搜查，试图找出真相时，所有的眼睛都在看着他们，但整整九个多月的时间里，没有一个人想到过去查查那个无家可归、背景复杂、而且在那座房子里工作过的疯男人，即使伊丽莎白的姐姐那晚曾经看到过他。但如果你把这放进系列电视节目《犯罪现场调查》或《法律与秩序》中，观众会把遥控器扔到房子那边去，声称这“脱离现实”，但是，无论你怎样粉饰，这些才是那种一直都在发生的事情。
马西娅现在已经知道，现实中，甚至白痴也能在犯了滔天大罪之后逃脱惩罚。
现实是，我们谁也不安全。
“你们有什么新信息要告诉我吗？”特瑞蒙特试探性地问，“什么信息都可以。”
“我们已经把一切都告诉你了。”特德说。
特瑞蒙特点点头。他今天的表情格外惭愧：“我们也见过其他类似的案子，失踪女孩出现了，结果她只是需要发泄一下情绪或者有个秘密男友。”
弗兰克?特瑞蒙特以前也说过这样的话。他与包括特德和马西娅在内的任何其他人一样，希望这是一个离家出走案。
“还有一个康涅狄格州的女孩，”特瑞蒙特继续说，“被一个坏男人勾搭上了，偷偷跑掉。三个星期后，她自己回家来了。”
特德点点头，转身看着马西娅，好像想让自己的希望得到她的支持。马西娅很想表现出愉快一点，但就是做不到。特德转过头去，仿佛受到责备一般，并借故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