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流亡皇妃逃离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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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香炉里篆烟袅袅,柔柔地升腾,幻化成各种形状,消散在空气中,暖香让人心神宁和,柔柔的香气让偌大的宫殿也不那么清冷了。

一个端庄清丽的女子静静地坐在桌边,低垂粉颈,认真地缝着一件大红色的纱裙,峨眉微蹙,一双美目仿佛目不转睛地盯着针脚,又似乎神游天外,肩头的披肩滑落了也浑然不觉。

一个宫女走上来,为她将披肩轻轻盖好,女子恍惚中清醒过来,抬头眨了眨干涩的双眼,“汀兰,几时了?皇上用过晚膳了没?”

汀兰转身端上一碗粥,热气腾腾,粥香扑鼻,“公主,你也该吃点东西了。让我给你缝吧。”

玉箫摇了摇头,没有停下手中的针线,“时间不多了,雅瑟还不知在受什么折磨,我要救她回来,这衣服你没见她穿过,不知道怎么做,还是我来吧。”

她抬起头,望着纱帘,初初入秋,纱帘还没有换,还能看到门外的景色轮廓,若他来了,便能看到他到来的身影,玉箫苦笑了一下,“心都不要了,还吃饭做什么。”

深夜,侍立的太监打了个哈欠,御书房灯火通明,墨离合上奏折,端起茶,茶温尚存,太监见皇上终于放下笔,忙瞪大了眼睛,驱走困意。墨离站起身,慢慢地踱出殿去,侍卫和太监在后面跟着,心里嘀咕,这皇上,年纪轻轻,三宫六院空着,连皇后那里也不去,每天处理国事到深夜,没什么嗜好,也没有宠爱的美人儿,害的他们宫人也焚膏继晷,不得休息。

跟着皇上走到外面,正是繁星点点的时候,一轮皓月当空,宫里寂静得听得到秋虫喧闹的鸣叫。

墨离踏着已微干的草,不知不觉来到湖边,月下的湖水泛起粼粼波光,映在他漆黑的眸中,他的眸子也一闪一闪,迎风而伫,长身玉立,墨色的袍子在夜风中飘忽,黑色的发丝扬起,绝美的男子,静静地站着,没有白天时君临天下的自信冷峻,此时脸上流露出没人读得懂的忧郁。

湖面上悠悠的飘来一叶扁舟,在这明亮的月光下,在水晶般耀眼的波光中,在湖面隐隐泛起的雾气里,如梦如幻,如时光倒流的荒野里,沉默了良久的故事又重新上演。

那船上一个美丽的身影不知疲倦的舞着,大红色的衣裙,层层的薄纱在月光下透明而朦胧,如纷飞的纱翼,曼妙翩跹,遗世独立。美艳如异世的妖姬,这舞便是水中最遥远的呼唤,唤你到另一个世界。

侍卫太监已经看呆了,不由迈步上前,全然忘记了前面的皇上,墨离胸口剧烈的起伏着,记忆破壳而出,仿佛要把他撕裂,是她么,还是自己的幻觉。

忽然,那身影颓然倒下,衣袂飘落,如开得正盛的繁花瞬间落红满地。

“雅瑟……”脱口而出,与此同时一道墨色的身影凌空踏水而去。

轻轻落在船上,把柔弱的人儿抱起拥在怀里,心疼地捧起她的头。

“玉箫。”他的语气恢复了平静,仿佛刚才的激动与心痛只是错觉。

玉箫脸色惨白,颤抖的唇泛起一丝浅笑,“能为你……赤脚在这湖面上起舞的……只有她,只有她。”

墨离没时间管她说什么,抱起她飞身跃回岸边,岸边的侍卫太监吓得屏住呼吸,不由自主地伸手上前迎着,踏进水里了也浑然不觉。

墨离稳稳地落在岸上,抱着昏迷的玉箫大踏步走向寝宫,“传御医!”

猫儿蹑足溜出宫殿,仿佛感到了逼人的寒气。

咫易渊负手站立,心里翻江倒海,表面上面如止水,雅瑟还是一身下等宫女的衣服,无所事事地摆弄着裙子,抬眼看看皇上,他已经站了一盏茶的功夫,还没想出怎么对付自己。

“好了,我错了还不行,我不该逼你传旨废黜太子妃。”雅瑟不情愿地认错道,好像一个小孩子玩游戏一样不情不愿。

“反正你也想不出什么法子治我的罪。我没什么可输的了,但你还有很多。”雅瑟的眸子闪着某种兴奋的光芒,这是练了金钟罩铁布衫的人肆无忌惮地挑衅。

咫易渊提起她,雅瑟像一个小猫一样被他拎着。这个弱小的女人总能轻而易举地让他抓狂,又让他无从下手,她什么都不怕,不怕死,不怕累,没有女人的弱点,比男人还放荡。

“但是我有时间,慢慢的总有些东西在你心里滋长,到时我再连根拔起……”

“那我爱上你便算了。然后你自杀,我痛不欲生。”

“你可以试试。”

“算了,爱上你比较难。”

雅瑟大眼睛闪动着狡黠的光,无所谓地看着咫易渊揪着她衣领的由于用力而发白的手。咫易渊突然猛地一拉,雅瑟重重地靠在他胸口,还没反应过来,唇上已覆上冰冷的嘴唇,瞬间的迟疑后步步深入。她睁大双眼,慌乱地想反击却始终敌不过咫易渊的霸道。

冰冷开始融化,这绵长的一吻让周围的温度急剧升高,仿佛在铁板上炙烤,丝丝的冒出干热的青烟。雅瑟被禁锢在坚实有力的臂膀里,快要晕厥。

她的空气,她的理智,她的意识仿佛都被慢慢抽走,飞升到云朵里,没了踪影,在她马上沦陷的一刹那,唇上蓦地一凉,咫易渊抬起头,雅瑟茫然的不由自主地凑上去,却够不到他诱人的唇。她是太久没被亲吻了吗?所以这么渴望刚才心跳乱掉的感觉。忘记了面前这个人的面目可憎。

咫易渊轻蔑地看着雅瑟迷离的表情,她像个突然梦醒了不知所措的孩子。他放开她,雅瑟气喘吁吁,瘫坐在椅子上。没有注意他的胸口起伏着,与脸上的冷毅那么不相称,他的手在宽大的袍袖下已紧握成拳,似乎努力地克制着什么。

“如此简陋的伎俩,怎么勾引男人的?”咫易渊飘然离去,一刻也不停留,就这样放弃了揶揄她的机会。明黄色的袍子一闪,消失在门外的阳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