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流亡皇妃逃离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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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咫易渊扶雅瑟上了床,盖好被子,雅瑟疲惫的腰终于得到休息,她好想闭上眼睛好好地睡一觉,可是她还要打起精神说风国的事。

“你要去南巡了?”

“嗯。”咫易渊已闭上眼睛。

“能不能救救风国?”雅瑟惴惴不安地恳求。

“别想那么多,累坏了我的皇儿。”咫易渊宠爱地摸摸雅瑟的额头,“你的父母家人在哪里,把他们接来安顿好了就是,我也早就想这样了。”

雅瑟沉默了一会儿,“你会不会为了我,出手救风国?不管什么原因。”

咫易渊疲倦地说:“乖,别胡思乱想。”

雅瑟倔强地撑起身,“答我。”

咫易渊无奈地看着她,“我如何说服朝堂上下,在咫国人还饿肚子的时候拿出粮食去喂我的奴隶。”

雅瑟眸中的光黯淡下来,她惨淡地笑了笑,是自己太天真,以为这个男人什么都可以给她,其实是自己过去要的东西太无足轻重。

“你不生气我和廷妃一起南巡?”咫易渊突然问道,眼中闪过一丝期望。雅瑟怔怔的,无心回答,一个廷妃和千万风国人相比……这实在不是她现在有心情担心的。

咫易渊看她忧郁下来,道是她怀孕情绪起伏比较大,便叹了口气,也不多心,亲亲她睡了。

暖色的灯光盈盈,外面却寒风瑟瑟,江浸辰从御书房走出来,望着远处后宫里点亮着的灯火,一天的议事让他身心疲惫,咫易渊结束了议事匆匆走了。南巡将近,他日日在宫里忙到深夜,接手监国事宜,还要为咫易渊的南巡做准备。

听说他又有了新欢,极少人见过真容,直接入主来仪宫,宠冠群芳,被他视为掌上明珠,严加保护,最近又怀有龙种。不久以前映月还拉着自己说当皇后如何如何,还在这宫里掌管事务,还被尊称为太子妃。

江浸辰望望满天星斗,众臣退去,他一个人落在最后,这天上的星星,哪一颗是那个让他又爱又恨的女子呢?几个月前,国葬了太后,他回来后也没有到过她的墓碑前,看到墓碑就尘埃落定了,就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就真真切切地告诉他,她烟消云散了。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爱还没完,恨还没完,就这样戛然而止。他再没去过那个酒楼,再没回过自己的府邸。

夜色笼罩的大街上,车声辚辚,哪一辆车里会坐着那个面罩白纱,依在他怀里的人呢?他苦涩的一笑,孤独的身影投在地上,很长很长。

南巡之行已至,在这隆冬之日,咫国皇帝要亲自安抚难民,还要和廷国公主一起慰问廷国,南巡尽显咫国的大国风范。

雅瑟靠在榻上,宫人伺候咫易渊更衣,锦衣华服,一派威严富贵之气,他就是天上的神,去恩泽他的子民,去接受子民的朝拜。

宫外的仪仗已恭候多时,咫易渊走到榻前,抱起雅瑟,亲昵地刮了刮她的鼻子,雅瑟像一只懒懒的小猫,没精打采。咫易渊在她耳边说道:“我一定快去快回,在皇儿降生的时候陪在你身边,不要怕,我不会让你输。”

雅瑟抬起大眼睛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我求你最后一次……”

咫易渊站起来,整理衣服,“有些事情不是你能改变的。”他俯身,漆黑的眸子看着雅瑟,“不和我吻别?”

雅瑟撑起身,冰冷的唇碰了碰,咫易渊在她脸上扫了一眼,转身走出去。

“皇上起驾!廷妃起驾!”

雅瑟缓缓向后靠去,这个男人对她好吗?身为一国之君只有她唯一一个女人,这是别人不敢想象的福份,可为何她的心还这么空荡荡的呢?

咫易渊走了,宫里对雅瑟的看管也松了下来,毕竟没人愿意得罪皇上宠爱的人。岸芷自由出入各宫,打听到不少消息。

“咫易渊和廷妃住在廷国皇宫里,廷国哪有什么受灾的样子,廷王大宴群臣,为咫易渊接风洗尘。日日歌舞升平。”岸芷面无表情,男人都是负心人,她旁观者得出的结论。

雅瑟头晕目眩,最近身体越来越沉重,她的心情也一直阴郁,为了孩子,她努力想让自己快乐一点,总是哼着曲子,跟他说说话,或者做做衣服打发时间。

又一个千篇一律的下午,岸芷无聊地整理着桌子,把雅瑟的写写画画收好,反正没什么事做,她就慢悠悠地端详着雅瑟的涂鸦,忽地瞥见一幅画,画上的女子极像玉箫,要不是较玉箫有一番成熟风韵,岸芷就把她当做玉箫了。

雅瑟一个人坐在窗边,望着窗外的萧瑟枝桠,岸芷奇怪地拿着画走过去,“这是谁啊,她年轻的时候一定美极了……”她走到雅瑟旁边把画递过去,雅瑟却一动不动,依旧定定地看着窗外,过冬的雁群早已飞走,落叶开始也随泥土化了,这几天入夜的时候,总会隐隐的一阵凉气,让人不由得感到一种立于尘世的孤独。

岸芷看雅瑟没反应,不由伸头,才发现她苍白的面颊上印着两行泪痕,泪水慢慢地滑下来,滴在衣服上。她却静静地坐在那,无声无息,仿佛一尊会流泪的雕塑。

岸芷抚着她的肩,她的身上很凉,不知已在这冷风中坐了多久,岸芷动容,叹了口气,“不值得……”雅瑟靠着她,泪水决堤,她对着岸芷手里那幅画,放声哭了起来,“娘,娘,女儿错了……女儿知错了……我不敢了,这样好难过啊,娘……”

岸芷从没见过她如此声嘶力竭的时刻,这个心狠手辣的女子有朝一日也会抱着一幅画哭得浑身发抖。不知哭了多久,直到雅瑟的再也没有眼泪,再也哭不出声音,再也没有力气,昏昏睡去。岸芷从她手里拿走那幅画,悄悄叫几个宫女把她抱到床上。睡着对她来说比醒着更加轻松。

四个月过去了,咫易渊还在外游历,临产的日子渐渐逼近,产婆太医就住在了宫里,每日悉心照料雅瑟。

“风国的存粮被调到廷国,这是这个月第二次了,看来廷国是要过个好年了。”岸芷撅着嘴,“墨皇一定比这个男人有情有义的多。”

雅瑟一笑,那天哭过后一觉醒来,她好想什么都忘了,看上去轻松了许多,她看着岸芷,一本正经地说:“不要把国家的事寄托在情意上,国事只有利益能决定。没有一个帝王会拿江山讨好你。无情最是帝王家。”她拿出一封信,交给岸芷,没有丝毫波澜起伏,好想说一件很平常的事,“宫里还有墨离的人吧,把这个交给墨离。”

岸芷欣喜地接过信,她虽是墨离的人,可是帮雅瑟瞒墨离瞒了这么久,心里早就备受煎熬,如今终于可以把真相告诉主人了,她自然高兴。

雅瑟看着岸芷跑出去,抚了抚自己的肚子,挤出一丝笑,喃喃地说:“帝王一旦有情,就会被利用。孩子,为什么你要生在帝王家。”

她艰难地起身,自语道:“小坏蛋,我们出去走走。只怕以后不会有这平静的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