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甫五律《孟冬》读记

杜甫五律《孟冬》读记

（小河西）

孟冬

殊俗还多事，方冬变所为。破甘霜落爪，尝稻雪翻匙。

巫岫寒都薄，乌蛮瘴远随。终然减滩濑，暂喜息蛟螭。

此诗作于大历二年（767）十月，时杜甫居夔州。孟冬指冬季第一个月，即农历十月。《古诗十九首》：“孟冬寒气至，北风何惨慄。”

破甘：剖开甘瓜。《夏日怀杜悰驸马》（唐-鲍溶）：“闲遣青琴飞小雪，自看碧玉破甘瓜。”

匙（chí）：汤匙。《佐还山后寄》（杜甫）：“老人它日爱，正想滑流匙。”

巫岫：巫山。《巫山高》（唐-陆敬）：“巫岫郁岧峣，高高入紫霄。”《江梅》（杜甫）：“故园不可见，巫岫郁嵯峨。”

乌蛮：古代西南少数民族名（或居住地）《新唐书-南蛮传上-南诏上》：“南诏，…本哀牢夷后，乌蛮别种也。”《秋日夔府咏怀》（杜甫）：“绝塞乌蛮北，孤城白帝边。”

濑：急流。《九章-抽思》（屈原）：“长濑湍流，溯江潭兮。”《咏怀》（魏-阮籍）：“炎光延万里，洪川荡湍濑。”

蛟螭：蛟龙；泛指水族。《入泷州江》（唐-宋之问）：“夜杂蛟螭寝，晨披瘴疠行。”《出为豫章郡途次庐山东岩下》（唐-张九龄）：“下有蛟螭伏，上与虹蜺寻。”

大意：风俗殊异还很多事，刚到冬天事情就变了。剖甘瓜弄得两手瓜瓤如霜，尝新米翻动匙子如雪。巫山到处寒冷都薄，乌蛮的暑热瘴气远远跟随。喜得是毕竟江滩上急流减慢，暂时江中蛟龙得以安息。

这首诗前二联写夔州孟冬之事。深秋要收稻，风俗有异事情还多。到了孟冬“变所为”。孟冬干啥呢？一是破甘。“霜”喻甘瓜之鲜。二是尝稻。“雪”喻稻米之白。（孟冬不错。吃鲜尝新。）下二联写孟冬之景。山上山下都不太冷，热瘴似乎远远跟随。江上急流有些减弱，很高兴水中蛟龙暂时冬眠。（客居这儿不冷，如要出峡江水也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