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熹先生晚年为何感慨“为学之要,只在著实操存,密切体认,自己身心上理会。切忌轻自表襮,引惹外人辨论”?
为学之要在哪里?很多人以为学只是学知识,技能,这就显然失却了为学的真谛。知识,技能,这些东西都是心之虚灵明觉处的良知澄明后的余事,学的根本应只在“学在事上存天理良知”上。学知识技能的根本并不在学知识技能表面上,而是在与知识,技能打交道的过程中,学存得本心,天理,良知,——好比读一本书,不是为了显摆虚荣而读,也不是为了利益好处而读,而是诚于中的去读,不必计较外人的眼光,无需在意读的光景,效验,只要诚于中,良知天理得到了存养,读书的光景,效验自然不会差,只要自己心体有得,那哪还有功夫去在意外人言论。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乐之者,诚于中的学,物我两忘的学,在事中学存天理良知的学,这才是乐之者。 这种诚于中的过程,其实就是存养天理良知,尽本心本性的过程。孟夫子曰:“故苟得其养,无物不长;苟失其养,无物不消。 孔子曰:'操则存,舍则亡;出入无时,莫知其乡。’惟心之谓与?”这个存养天理良知的主宰不息,即操存的功夫至诚不息,身心上就常有理会,本心的大体就容易立起来,德润身,真性就能养好,自己就能真正做回自己的主人,为人做事以其德厚慧足,自然从容中道,无入而不自得。朱熹先生万年就悔悟道—— “年来觉得日前为学,不得要领。自做身主不起,反为文字夺却精神,不是小病。”
现在这个社会最大的一个毛病是人人争流量,想显摆,好虚名,喜欢把本来至简的道理支离成千千万万,没有止境,毫无纲目头脑,然后就凭此为己谋私利,一生的精力都用在“重虚文,轻实行”上,自己都是被蒙蔽,展转迷惑,找不到出头处的状态,还想让别人服,让别人明白,何其可笑!可悲!孟夫子对此就道:“贤者以其昭昭,使人昭昭,今以其昏昏,使人昭昭。”朱熹先生晚年对此也深有感慨—— “训导后生,若说得是,当极有可自警省处,不会减人气力。若只如此支离,漫无统纪,则虽不教后生,亦只见得展转迷惑,无出头处也。” “为学之要,只在著实操存,密切体认,自己身心上理会。切忌轻自表襮,引惹外人辨论。枉费酬应,分却向里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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