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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治通鉴》321:陆机的教训——“才足以取祸”

花言大帅花言大帅2023-07-29 10:47:260

学习内容:【原文】河间王颙闻李含等死,即起兵讨长沙王乂。大将军颖上表请讨张昌,许之。闻昌已平,因欲与颙共攻乂。卢志谏曰:“公前有大功而委权辞宠,时望美矣。今若顿军关外,文服入朝,此霸主之事也。”参军魏郡卲续曰:“人之有兄弟,如左右手。明公欲当天下之敌而先去其一手,可乎?”颖皆不从。八月,颙、颖共表:“乂论功不平,与右仆射羊玄之、左将军皇甫商专擅朝政,杀害忠良,请诛玄之、商,遣乂还国。”诏曰:“颙敢举大兵,内向京辇,吾当亲率六军以诛奸逆。其以乂为太尉,都督中外诸军事以御之。”颙以张方为都督,将精兵七万,自函谷东趋洛阳。颖引兵屯朝歌,以平原内史陆机为前将军、前锋都督,督北中郎将王粹、冠军将军牵秀、中护军石超等军二十余万,南向洛阳。机以羁旅事颖,一旦顿居诸将之右,王粹等心皆不服。白沙督孙惠与机亲厚,劝机让都督于粹。机曰:“彼将谓吾首鼠两端,适所以速祸也。”遂行。颖列军自朝歌至河桥,鼓声闻数百里。乙丑,帝如十三里桥。太尉乂使皇甫商将万余人拒张方于宜阳。己巳,帝还军宣武场,庚午,舍于石楼。九月丁丑,屯于河桥。壬子,张方袭皇甫商,败之。甲申,帝军于芒山。丁亥,帝幸偃师;辛卯,舍于豆田。大将军颖进屯河南,阻清水为垒。癸巳,羊玄之忧惧而卒,帝旋军城东;丙申,幸缑氏,击牵秀,走之。大赦。张方入京城,大掠,死者万计。李流疾笃,谓诸将曰:“骁骑仁明,固足以济大事;然前军英武,殆天所相,可共受事于前军。”流卒,众推李雄为大都督、大将军、益州牧、治郫城。雄使武都朴泰绐罗尚,使袭郫城,云己为内应。尚使隗伯将兵攻郫,泰约举火为应,李骧伏兵于道,泰出长梯于外。隗伯兵见火起,争缘梯上,骧纵兵击,大破之。追奔夜至城下,诈称万岁,曰:“已得郫城矣!”入少城,尚乃觉之,退保太城。隗伯创甚,雄生获之,赦不杀。李骧攻犍为,断尚运道。获太守龚恢,杀之。石超进逼缑氏。冬十月壬寅,帝还宫。丁未,败牵秀于东阳门外。大将军颖遣将军马咸助陆机。戊申,太尉乂奉帝与机战于建春门。乂司马王瑚使数千骑系戟于马,以突咸陈,咸军乱,执而斩之。机军大败,赴七里涧,死者如积,水为之不流。斩其大将贾崇等十六人,石超遁去。初,宦人孟玖有宠于大将军颖,玖欲用其父为邯郸令,左长史卢志等皆不敢违,右司马陆云固执不许,曰:“此县,公府掾资,岂有黄门父居之邪?”玖深怨之。玖弟超,领万人为小督,未战,纵兵大掠,陆机录其主者;超将铁骑百余人直入机麾下,夺之,顾谓机曰:“貉奴,能作督不?”机司马吴郡孙拯劝机杀之,机不能用。超宣言于众曰:“陆机将反。”又还书与玖,言机持两端,故军不速决。及战,超不受机节度,轻兵独进,败没。玖疑机杀之,谮之于颖曰:“机有二心于长沙。”牵秀素诌事玖,将军王阐、郝昌、帐下督阳平公师藩皆玖所引用,相与共证之。颖大怒,使秀将兵收机。参军事王彰谏曰:“今日之举,强弱异势,庸人犹知必克,况机之明达乎?但机吴人,殿下用之太过,北土旧将皆疾之耳。”颖不从。机闻秀至,释戎服,著白帢,与秀相见,为笺辞颖,既而叹曰:“华亭鹤唳,可复闻呼!”秀遂杀之。颖又收机弟清河内史云、平东祭酒耽及孙拯,皆下狱。记室江统、陈留蔡克、颍川枣嵩等上疏,以为:“陆机浅谋致败,杀之可也。至于反逆,则众共知其不然。宜先检校机反状,若有征验,诛云等未晚也。”统等恳请不已,颖迟回者三日。蔡克入,至颖前,叩头流血,曰:“云为孟玖所怨,远近莫不闻;今果见杀,窃为明公惜之!”僚属随克入者数十人,流涕固请,颖恻然,有宥云色。孟玖扶颖入,催令杀云、耽,夷机三族。狱吏考掠孙拯数百,两踝骨见,终言机冤。吏知拯义烈,谓拯曰:“二陆之枉,谁不知之?君可不爱身乎!”拯仰天叹曰:“陆君兄弟,世之奇士,吾蒙知爱,今既不能救其死,忍复从而诬之乎?”玖等知拯不可屈,乃令狱吏诈为拯辞。颖既杀机,意常悔之,及见拯辞,大喜,谓玖等曰:“非卿之忠,不能穷此奸。”遂夷拯三族。拯门人费慈、宰意二人诣狱明拯冤。拯譬遣之曰:“吾义不负二陆,死自吾分,卿何为尔邪!”曰:“君既不负二陆,仆又安可负君!”固言拯冤,玖又杀之。【原文华译】河间王司马颙听说李含等人被杀,即刻起兵讨伐长沙王司马乂。大将军司马颖上表请讨张昌,朝廷同意。接着听说张昌已被讨平,于是想与司马颙联合攻打司马乂。卢志进谏说:“明公您之前有大功,而放弃权力,推辞皇帝的宠爱,名望已经很美了。现在如果顿军于外,文服入朝,才是霸主风范!”参军、魏郡人邵续也进谏说:“人之有兄弟,如左右手,明公欲当天下之敌而先去其一手,合适吗?”(司马颖与司马乂都是司马炎的儿子,是同父异母的兄弟,而司马颙是司马懿三弟司马孚的孙子,血缘关系较远。)司马颖都不听。八月,司马颙、司马颖联名上表:“司马乂评定功劳不公平,与右仆射羊玄之、左将军皇甫商专擅朝政,杀害忠良,请诛杀羊玄之、皇甫商,将司马乂遣返封国。”皇帝下诏说:“司马颙胆敢举大兵,内向京师,我当亲率六军以诛奸逆。现在,任命司马乂为太尉、都督中外诸军事,抵御叛军!”司马颙任命张方为都督,率领精兵七万,出函谷关,东指洛阳。司马颖引兵屯驻朝歌,任命平原内史陆机为前将军、前锋都督,统御北中郎将王粹、冠军将军牵秀、中护军石超等军二十余万,南向洛阳。陆机本是寄居司马颖幕府的客卿(陆机是东吴陆逊之孙),一下子居于诸将之上,王粹等人都心中不服。白沙督孙惠与陆机关系亲厚,劝陆机将都督之位让给王粹。陆机说:“如果这样,他们更认为我是首鼠两端,更加速我的祸患了。”于是接受任命。司马颖列军自朝歌至河桥,鼓声相闻数百里。八月二十四日,皇帝御驾抵达十三里桥。太尉司马乂派皇甫商率一万余人于宜阳抵御张方。八月二十八日,皇帝还军宣武场,二十九日,皇帝住在石楼。九月六日,皇帝屯驻河桥。九月十一日,张方袭击皇甫商,将皇甫商击败。九月十三日,皇帝驻军于芒山。十六日,皇帝抵达偃师。二十日,皇帝住在豆田。大将军司马颖进军屯驻黄河南岸,隔着清水构筑营垒。九月二十二日,羊玄之忧惧而死,皇帝还军洛阳城东,二十五日,皇帝抵达缑氏,攻击牵秀,牵秀退走。大赦。张方进入洛阳城,纵兵抢掠,死者万计。李流病重,对诸将说:“骁骑将军李骧,仁义明达,足以成大事。但是,前军将军李雄,英明神武,大概他就是天命之人,你们可以一起接受李雄领导。”(李骧是李特的弟弟,李雄是李特的小儿子。)李流去世,众人推举李雄为大都督、大将军、益州牧,治所在郫城。李雄派武都人朴泰向罗尚诈降,引诱他袭击郫城,说自己做内应。罗尚派隗伯带兵攻打郫城,朴泰约定举火为应,李骧在路上埋伏,朴泰从城墙上放下长梯。隗伯士兵看见火起,争相攀缘长梯登城。李骧纵兵攻击,大破隗伯军,一路追奔到成都城下,高呼万岁,说:“已经攻下郫城了!”李骧兵进了少城,罗尚才发现上当,退保太城。隗伯受了重伤,被李雄俘虏,赦免不杀。(隗伯本是流民首领,投降罗尚。)李骧攻打犍为,截断罗尚粮道,俘虏犍为太守龚恢,处死。石超进逼缑氏。冬,十月初三,皇帝回宫。初八,朝廷军在东阳门外击败牵秀。大将军司马颖派将军马咸协助陆机。初九,太尉司马乂带着皇帝,与陆机战于建春门。司马乂的司马王瑚派数千骑兵,在马身上捆绑长戟,突击马咸阵地,马咸军大乱,马咸被生擒,斩首。陆机军大败,退入七里涧,死者堆积如山,涧水为之不流。王瑚斩杀陆机麾下大将贾崇等十六人。石超逃走。当初,宦官孟玖有宠于大将军司马颖,孟玖想要让他的父亲做邯郸县令,左长史卢志等人都不敢违背,右司马陆云坚决不同意,说:“邯郸县令,级别相当于公府的掾官,岂能让宦官之父担任!”孟玖由此仇恨陆云。孟玖的弟弟孟超,领兵一万人,为小督,还未开战,先纵兵抢掠。陆机逮捕了几个带头的,孟超率铁骑一百余人直闯陆机帐下,将被捕的人夺回,回头骂陆机说:“狗奴才!还能做都督不?”陆机的司马、吴郡人孙拯劝陆机诛杀孟超,陆机不听。孟超向众人宣言说:“陆机要造反!”又写信给孟玖,说陆机脚踏两只船,用兵不能速决。到了作战的时候,孟超不受陆机节度,轻兵独进,战败阵亡。孟玖怀疑是陆机杀的,对司马颖进谗言说:“陆机有二心,和长沙王有勾结。”牵秀一向巴结孟玖,将军王阐、郝昌、帐下督阳平公师藩,都是孟玖提拔的,一起做证指控陆机。司马颖大怒,派牵秀带兵去逮捕陆机。参军事王彰进谏说:“今日之举,强弱之势至为明显,庸人也知道我们一定攻克司马乂,更何况陆机这样的明白人!只不过陆机是东吴人,殿下任用他太过,北方旧将都嫉恨他罢了。”司马颖不听。陆机听说牵秀到了,脱下军装,戴着白帽,与牵秀相见,写信向司马颖诀别,既而叹息说:“华亭县的鹤鸣,我还能听到吗?”(类似李斯走向刑场时,向儿子叹息不能再牵着黄狗出城打猎了。)牵秀于是将陆机斩杀。司马颖又逮捕陆机的弟弟清河内史陆云、平东祭酒陆耽以及孙拯,全部下狱。记室江统、陈留人蔡克、颍川人枣嵩等上疏,认为:“陆机谋浅事败,杀他也行。至于说他叛变,大家都知道没这回事。应该先调查陆机造反的事实,如果有证据,再杀陆云等人也不迟。”江统等人不停地恳请,司马颖于是延缓三天。蔡克入见司马颖,叩头流血,说:“陆云被孟玖怨恨,远近之人都知道,如今果然要被杀,我很为明公您感到痛惜!”僚属跟随蔡克进去求情的有数十人,流涕坚持,司马颖恻然,有赦免陆云的神色。孟玖将司马颖扶入内室,催促行刑,于是杀陆云、陆耽,夷灭陆机三族。狱吏拷打孙拯数百鞭,他的两只脚的脚踝骨都露出来了,孙拯始终说陆机冤枉。狱吏知道孙拯义气刚烈,对他说:“二陆冤枉,谁人不知!你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吗?”孙拯仰天长叹说:“陆先生兄弟二人,是当世奇才,我蒙受他们的错爱。今天既然不能救他们于死刑,难道还要跟着污蔑他们吗?”孟玖等人知道孙拯不可屈服,于是命狱吏伪造孙拯供词。司马颖杀了陆氏兄弟,心中时常悔恨,见了孙拯供词,大喜,对孟玖等人说:“如果不是你的忠心,怎能查出这样的奸邪!”于是将孙拯夷灭三族。孙拯的门人费慈、宰意二人到监狱为孙拯鸣冤,孙拯叫他们快走,说:“我义不负二陆,死是我的本分,你们何必呢?”二人回答说:“您既不辜负二陆,我们怎能辜负您!”坚持说孙拯冤枉,孟玖又将二人诛杀。

【学以致用】关于陆机事件的思考01,智足以拒谏,言足以饰非,才足以取祸这是华老师一句关键评价这前两句话原本是司马迁评价商纣王的,就是说这个人的智慧很高,足以让他不听别人的劝谏,他的言辞很有逻辑,讲的话也很有道理,足以掩饰他的过错后一句话是送给陆机的,能力很强,但是不够“听明”,最后给自己带来麻烦我对这句话也是深有体会在我正式开始迈入自学自修道路后,到目前为止,我至少感触到两个人有这种现象一个是曾经教我们的老大,那真的是太牛了,销售高手, 我看他写自己的故事 ,我当时的感觉是,这个世界上的人还可以是这样的, 内心血气奔腾,遇到困难解决困难,我觉得有意思,然后参加学习,加入了他所建立的团队但是,一个销售型的高手,因为能力太强了,反而忽略了在其他方面(比如股权上)的学习,最后他的合伙人离开了, 后面与一家电商合作过程中,最后也是因为股权分配的问题解散了还有一个就是之前的某个老东家了,也是销售型的,但就是在某方面太强之后,在另外一个纬度就有点不足, 这个不足的主要原因可能就是,自己太牛了之后,认为别的领域就那么回事,不值得深究这种反差,给了我一个很大启示所以,我常常会习惯于独步,独行,但是,脑袋里面就会来回反思我自己说过的话,对别人说过的话,以及别人给的建议,信号我会来回思考这些东西,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就像个太极图的磨盘一样来回转动为什么这样?因为我也怕自己是不是也陷入了“智足以拒谏,言足以饰非”的境地而不自知所以,我经常拿一位股权老师讲的话来提醒自己:“要进的去,也要出的来”跟别人讲的道理,也要立马回过头来看看自己有没有践行了这些道理最怕陷入“自以为是”大坑里面还不自知

02,陆机冤不冤呢?当然冤但是,那个时代就是这样的,比陆机冤的人有一大把那么,就只能“行有不得,反求诸己”了往前推,往前思考有哪些错误知错才能改错知道他们的错,来如实观照自己身上有没有这样的错误...

03,陆机的错误

错误1,他不该投奔司马颖他为什么投奔于司马颖啊?因为司马颖救了他,并且他认为司马颖有声望,未来可以做大事“机以受颖全济之恩,且谓颖有时望,可与立功,遂留不去”(见第316篇笔记)有声望的人,不一定是“明主”啊,你还得靠近去看一看,从不经意之间的小事情上面去看看昨晚看《礼记》中《经解》篇里面有句话:孔子曰:入其国,其教可知也。到一个地方,看社会风气,就可以知道它的文教思想

同样的道理,要了解一个公司是不是有未来?了解一个企业的领导者是不是真的值得跟随?那么,你就得先靠过去观察下,通过身边人的精神面貌以及行为作风来推算领导者的思想文化在什么水准。如果有致命的天花板,那就可以撤了...就像当年的陈嘉庚先生一样,亲自跑一趟之后,才知道哪里才是真正革命的圣地,是中国的希望所在如果陆机愿意以这种方式来验证,那么,他可能就会得到这个信息:颖貌美而神昏,不知书...一个能干大事,能开创功业的人,却神志昏暗,不会读书(指书背后的道理)?这基本上是不可能的虽然刘邦没怎么读过书,但他的智慧一直都很高的,尤其是大略思维.....

错误2:不该接受都督之职,反客为主,成为众矢之的这还是要看阶级,同时还有另外一个坑所谓的看阶级就是他跟着司马颖的时间不长啊,他的父亲是东吴名将,现在他自己的班底没有形成气候,又不是司马颖的嫡系,怎敢居高位呢?同时,这里面有个坑就是他要成为都督,得有司马颖的支持,而且需要像刘邦支持韩信,嬴渠梁支持卫鞅的那种信任与支持没有老板的铁定支持,坐这个位置,就像是坐在了火架子上但很显然,司马颖是做不到这一点的

错误3:人不狠站不稳作为都督,又没有行使都督的权力,没有做的像个都督的样子,没有把孟超给杀了。真要杀了的话,要么都督不做了,要么也是被杀,但也是忠于岗位职责,忠于军队,忠于自己了,无所谓了,同时呢,职场上总是要得罪人的,你优秀了,特别上进,特别忠心,就可能得罪那些不想上进的人,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唯有你不断往上走,往上爬,获得更大的权力,大到别人不敢动你(很难,也只是假设而已)但是,你不够狠,不够小心与果决的话,这条路就不适合走了所以,这就是才足以取祸。 我们要谨慎自己不要成为这样的人我们有些人都希望自己达到“知可及也”,但是做不到“愚不可及”而“大智若愚”才是我们应该追求的境界。(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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