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生读红楼之十七：李纨，想挽的却挽不住

金色年华5542024-03-03 09:09:240阅

桃李春风结子完，到头谁似一盆兰。如冰水好空相妒，枉与他人作笑谈。

——红楼梦《李纨判词》

金陵十二钗之一的李纨是荣国府长孙贾珠之妻。可惜贾珠夭亡，李纨也就成了寡妇，好在贾珠幸存一子，取名贾兰，这就让虽然孀居的李纨，在贾府有了一席之地。如花之年的李纨为何却成了“他人的笑谈”呢？

一是青年丧偶，槁木死灰。李氏亦系金陵名宦之女，父名李守中，曾为国子监祭酒，族中男女无有不诵诗读书者。可她的父亲李守中却说“女子无才便有德”，不十分令其读书，只不过将些《女四书》，《列女传》，《贤媛集》等三四种书，使他认得几个字，记得前朝这几个贤女便罢了。李纨嫁入豪门，本是门当户对，可惜的是，没多少时间，丈夫便死了。再休提绣帐鸳衾，只留下镜里恩情。李纨只有一心一意照顾孩子。人们说她“心如古井”。正是因为李纨的这种表现，让贾府家长们完全放心，所以李纨被允许搬进了只有姑娘们才有资格居住的大观园。

二是虽为长嫂，甘居幕后。李纨的性情贞静淡泊、清雅端庄、处事明达，却又超然物外。按说李纨是贾府大少奶奶，是可以掌管贾府管家的，但荣府家务由二奶奶凤姐料理，身为大奶奶的李纨却"一概不问不闻，惟知侍亲养子，外则陪侍小姑等针黹诵读而已"，表现出不好揽事、明哲保身的姿态。这固然由于她从小接受"女子无才便为德"的家教，同时也与贾府末世大势有关。李纨和尤氏，一个在荣府，一个在宁府。荣府虚伪，宁府糜烂，都令她们感到很失望。不得已才置身事外，但求自保，对家事无心干预。

三是儿子战死，自身气绝。李纨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培养儿子身上，希望儿子成人成才。红楼梦里第5回判册、曲子预示贾兰爵禄高登，李纨凤冠霞帔。贾兰也成了贾府中兴的希望。然而，按照曹雪芹的写作设想，贾兰最终战死海疆。贾兰之死对李纨打击很大，曲子"抵不了无常性命"，证李纨在得知贾兰噩耗时便气绝身亡，落了个"枉与他人作笑谈"的结局。

不过，李纨虽然是封建淑女，妇德妇功的化身，但也有高光时刻，那就是在大观园当诗社社长的时候。这个时候，李纨不仅自荐当了社长，还把自己住的稻香村当作社址。她的热情一下子达到顶峰，紧接着咏白海棠、芦雪庭即景联诗等等，李纨都以饱满的热情投入进去。在诗的王国里，李纨找到了自己的位置，进入了自己的角色。她以主人公的态度与热情对待诗社的一切活动，使得大观园诗社有条不紊的进行下去，为大观园儿女理想生活提供了屏障。在这里李纨生命散发着青春的活力，喷涌着灼热丰富的情感。

这样看来，李纨并不是普通的家庭妇女，而是被道德压制了的才女。在李纨身上，我们才懂得：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