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解
“喂？是竹音吗？”电话是梓晨的。
“嗯。”
“今晚有空吗？”
“嗯。”
“八点钟，人民公园等，行不？”
“段梓晨你有问题啊，八点钟人民公园都关门了。”梦音忍不住大喊。那个老旧的所谓人民公园，下午五点就没人看门，直接就把门关了。
“梦梦……又是你……”
“说了别把我的名字叫得那么恶心。”姐姐确实很好装。
竹音看着书饶有兴致地听着两个人说话。梦音和凌初分手了后，喜欢了帮竹音接电话，一见梓晨打电话来就无比兴奋，她好像觉得拿梓晨来捉弄很好玩。搞得梓晨近期打电话的竹音的第一句话是肯定她的身份。
“梦梦，把电话给你姐。”
“没这个必要啦，一直免提中。哈哈。”梦音自得其乐。
对面不说话。
“啊，又生气了……怎么越来越容易生气。”
“已经被你弄到没气可生了。”梓晨不承认自己在生气。
“哇哇！段梓晨你的幽默细胞近期疯长啊！明明是在生气还不承认。”
既然是免提，梓晨也懒得理梦音：“竹音啊，八点钟，人民公园门口。”
“嗯。”竹音大声地嗯了下。
“再见。”梓晨毫不犹豫地把电话挂了。
“啊！这就挂了？好绝情。”梦音看着电话说完，转手把电话一扔，“姐姐，透露下，你们去人民公园干吗？”
“买球服。”给新部员订球服的事，不能再拖。
“切！怎么你们一点情趣也没有，还以为他会约你出去玩，谁知又是工作。唉，失望。”梦音觉得那两个人不可救药，还好她没要段梓晨，不然肯定闷死。“对了，人民公园不是下午五点就关门吗？还有呢，那里什么时候有球服卖了？”
“附近有。”竹音指的是人民公园附近。
“喂喂，订一套荧光绿的，乍一看就知道是他们，多好。”
竹音只是笑。荧光绿就荧光绿吧。反正他们也没有什么好的决定。
进来她任由妹妹闹，更胡闹的人她也应付过，一个梦音已经不算什么了。梦音，也许很寂寞。她不能因为自己幸福了充实了就罔顾妹妹。她做不到，也许是从小受了那个孩子的影响。
没隔多久，电话再次响起，又被梦音接了去。
竹音看到妹妹诡秘的笑容，马上就猜到是谁的电话。
梓晨不知道在那边说了句什么，梦音马上就愣了，她摁了免提键。
“怎了？竹音，听不清？”梓晨有些着急，他以为竹音没听到，自顾说，“我说不如我们给梦梦找个男朋友。”
“好啊。”竹音拿过电话，“人选？”
“嗯，隔壁班的孙颖棠不错。”
“我也这么觉得。”竹音看见梦音错愕的样子，也没让步。梦音玩梓晨玩了这么久，她该帮帮梓晨报仇，何况梓晨说中她心里话呢。
“段梓晨，你想死啊！”梦音扑过来要抢电话。
竹音巧妙地避开。
“你……梦梦你怎么还在？”梓晨吓了一跳。
“她是在，但，我是竹音。”
“哦。”梓晨松了口气，“可她听到了，会追杀我的。”
“你知道就好！”梦音吼。
“我倒觉得，不错。”竹音适时说出一句。
“啊，姐姐！你……你居然不帮我。”
电话里的梓晨哈哈大笑。他不敢肯定竹音是说真的还是说假，那个孙颖棠好像是她们的什么亲戚吧。不过他肯定竹音现在很开心，这就够了。他本是出于报复才浮现这个念头的，想不到竹音会同意，他还以为竹音爆出的第一句话是：“疯了？”
“见面时再详谈，再见。”竹音忽略了妹妹的话。
“嗯，再见。”
“姐姐！还谈啊，我生你气了！”梦音别过脸。
“不开心？”
“不开心！”
“我看，你很开心。”竹音说着坐在书桌前，翻开教科书。
“……姐姐啊。”梦音又跺脚撒娇。
竹音很少有地带着得意的笑容。
梓晨经过一段时间与颖棠套近乎，他很有信心地向竹音报告：“你们表叔喜欢着梦梦。”
颖棠千里迢迢地跑到这个城市生活，恐怕一大部分原因是他舍不得梦音吧。如果他不跟着来，相信从那时就会与梦音失去联系了。不过，从另一方面看，要不是他，妈妈与前夫的关系也不会维持得那么好。
总之，颖棠这个人甚少在家里露面，也甚少与他们家里人交流，但他默默地为了保护梦音而做了不少吧。或许坚持要把小哈接到这个家，也是希望梦音不要太寂寞。
竹音不善于表达，她把自己的想法写成一封信，趁着颖棠在房里的时候塞进他的门缝。果然不出十五分钟，颖棠就主动跑来找她。
走进竹音的房间后，颖棠顺手锁上了门。
竹音装着惊恐地看着门锁。
颖棠一时紧张：“不要误会，我怕……怕她会突然闯进来。”
竹音笑笑不说话。她能说什么。
“这个……”颖棠扬扬手里的信，“我表现得很明显？”
“嗯。”
他稍稍舒了口气。忽然，他觉得竹音很恐怖。
“梦音也喜欢你。”竹音说得很肯定。
“不会吧？”颖棠惊讶了一阵，“她只当我表叔。”
“她在自我暗示，你是她表叔，不会喜欢她。她很不自信，你是知道的。她总是认为，自己高攀不起。”
颖棠愣了，竹音说得不无道理，梦音是在暗示自己要打消那个念头吧。
“上次妈妈被叫到学校，原因，你知道了吧。”
“嗯。”颖棠不知道竹音为什么要提这件事。
“听到这个消息，你生气吧？”
颖棠眼神游移了一会，竹音就是那个时候看出来的？他深吸一口气：“也许我想得不对，我一直在等，在等我自己长大，等她长大。我想，我们足够地有能力去爱她的时候，才告诉她。谁知……”一向把自己深深埋藏的颖棠终于说出心声。
“那事过去了。”
“不过以那家伙的性格，难保不会有第二次。那天，表嫂没打她吧？”
竹音摇头。妈妈这么恐怖的吗？会打人的啊？竹音还真不知道。
“段梓晨是你派来套我的吧？”颖棠想起些什么。
“我不是神。”竹音不能什么都仅仅通过观察就得出结论。要想行动，她也要证据，需要证实。
“是啊，不是神。”可是谁都觉得竹音很神，“小学六年级的时候那家伙谈过一次恋爱。”
竹音用吃惊的目光看着颖棠。这事梦音也没有跟她提过。
“把表嫂气得要死，追着她打了一顿，两个人一个星期没说话。从那次之后，表嫂对梦音就变得特别严格。”
难怪他看见妈妈去学校就那么紧张。
“看着她被表嫂打到缩在一角，还坚持不哭不求饶，也不认错。我人生第一次因为她而感到心痛。”
“从那时开始？”
“嗯。”颖棠笑笑，“我很努力，想为她竖立一个好榜样，结果发现自己影响不到她，还让她感觉到离我越来越远。至今还是如此。”
“她其实很乖。”但发起牛脾气来整一条小牛。
“是，可表嫂把她逼得太紧。那时毕竟算是单亲家庭，表嫂总是害怕，害怕会因为自己疏于管教造成些什么可怕的后果。她不明白，有时候放任管教的孩子才不敢不听话。”颖棠指指竹音。
“嗯。”这个教育方法，竹音还是挺同意的。
“所以你比她幸福。”
“也许。”小时候爸爸不是不想管她，而是一个大男人，根本不懂得怎么去管。到后来，干脆让自己忙起来，虽然爸爸也为此自责过。不过还好，以竹音天生的性格，她似乎叛逆不起来。
一阵沉默。
“那后来呢？”竹音开口。
“什么后来？”颖棠一时反应不过来。
“梦音的小男朋友。”
“哦，当然是分了啦。表嫂上人家屋里吵了一顿，那家人怎么对待自己儿子就不知道，反正后来那男孩完全不理梦音了。”
“哦……”竹音轻轻回应了一下，看来恨上了。现在的父母，给孩子的干预是不是过多呢？
“你说我该不该把自己的心意传达给梦音？”
“你觉得？”竹音反问。
“她长大了，我有种危机感，开始怕失去她，有时也会像表嫂那样，害怕她会行差踏错。”
“你为她做的事，想她知道，是要告诉她的。你想说就说吧，我们会帮你。”
“是啊，她不是竹音，不会想到去读懂他人的心。”颖棠有点失败地摸摸头，“那我先出去了。”
颖棠出去之后，竹音认真地想了想，决定出手。凭他们两个，不知会拖到什么时候。她很少有地走进梦音的房间。
“哇！稀客，稀客啊！”梦音很兴奋地叫。
竹音扯扯嘴角。
“有关照？”梦音从床头爬到床尾，双膝跪着问。
“想在这里睡。”
“啊？你那边闹鬼了？”梦音非常激动。她跑去姐姐的房里应要姐姐陪她睡那很正常，可完全不怕黑的姐姐跑来她这里说要和她睡，确实难以理解。
“你当是吧。”竹音不想和她侃。
“这是什么回答。”梦音不满。
“困了。”竹音脱掉拖鞋爬行床找了个枕头就倒下。
“姐姐你真是气死人不偿命。”梦音躺在姐姐旁边。
“跟人学的。”竹音心情不错，“真正的高手你还没见过。”
“姐姐的朋友吗？”
“嗯。”
“什么时候一见？”看来梦音很感兴趣。
“在英国。”
“难道……那个好孩子？”
“嗯。”原来梦音还记得。
“姐姐和他之间果然有种不寻常的关系。”
“你怎么知道？”
“感觉到的！”梦音奸诈地一笑，“这么说，段梓晨是第三者。”
竹音不说话，她居然会觉得梦音这么说不无道理，这回惨了。
“姐姐？”
“……”
“姐姐？”
“……”
“睡着了？”梦音屈肘撑起身子，看过去。
“没。”
“生气了？”
“嗯。”梦音以为她生气了吗？可是她没有，就连自己也觉得惊讶。
梦音再次躺下，她说错话了吧。“你直接否认不就行了么？”
“你觉得颖棠怎么样？”竹音没有再继续刚才的话题。
“表叔？”
“嗯。”
“什么怎么样？”
“人。”
“眼里似乎只有学习，又执着又不讲理，喜欢的时候就跟你讲话，不喜欢的时候连理你也懒。”梦音好像故意这样说的样子。记得她之前向竹音介绍颖棠的时候明明把他说得天上有地下无的啊。
“怎么好像在说我。”竹音这才发现自己与颖棠竟有那么多相似之处。
“啊？没有啊。”梦音连忙否定。
“真是一点优点，也没有？”
“怎么会？姐姐又听话又上进，对我又好。”
“不是说我……”竹音无奈。
“哦哦！”梦音认真地想了想，“他啊，对人无情，但又不知道为什么对动物就爱心爆棚。在他面前，有时会很希望自己是小哈。”说到后面，梦音明显减少了音量。
竹音转了转身子面对着侧身而躺的梦音。
“姐姐你这眼神是什么意思？”
“心里有鬼。”
“啊？”
“就是，心里有鬼的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嘛。”
竹音不愿再说。梦音，不自觉中也会希望颖棠对她好啊。
“姐姐，能给我说说，那好孩子的事吗？”梦音感到，姐姐今晚心情好。姐姐从来不跟人说她的事情，每次梦音问题，总是点到即止，可是近期姐姐会主动地提一提某个人，而这个人，在姐姐心中应该有着相当可观的地位。乍一听姐姐无意中提到他，梦音也有点醋意。
“……”竹音不开口。回忆是快乐的，但正因为有快乐的回忆，才更发现当前的无力。
“他帅吗？”梦音似乎很关心这方面的问题。
“……”
“不公平啊姐姐，我说了那么多，你却一点也不肯告诉我。”
也许如果有人告诉竹音，她跟别人回忆他们的事，尤影就会马上出现在她面前，那她绝对愿意分享。可是不会，现实就是那么残酷，既然想起来会伤心，那为什么还要想。这是那孩子教会她的。可是无论过去是快乐还是痛苦，竹音都不喜欢回忆。
“姐姐……”梦音一点也没有感觉到姐姐的苦处。
“他……”竹音吐出一个字又停顿下来，仿佛一下子回到好遥远的过去，“有点胖，皮肤很白很嫩，头发卷卷的，眼睛……长得好看，但是不高……反正，就像个女孩子。而且身体……很不好。”五年了，不知道他变成怎样了呢？
“身体不好吗？”身体不好的人应该瘦瘦的吧。
“他是为了治病，才去英国的。”
“这样啊。”梦音突然感到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伤感。
“嗯。”竹音没有说下去的打算。
“如果，他要回来了，姐姐会不会很开心？”
“会。”若是尤影的话，他绝对不会问这种问题。
“你会怎么样？”梦音没头没脑地问了句。
“好好对他。”竹音却毫不犹豫。
“那段梓晨呢？”
“关他什么事。”
梦音吃惊：“怎么会不关段梓晨的事呢。姐姐的青梅竹马要回来，段梓晨会吃醋的吧”
“不管。”
“不管？”
“认真地说，影儿永远是第一位的。如果你认识了他，也会这样觉得。”
“影儿，他的名字？”连名字都像女孩子啊。
“嗯。尤、影。”竹音说这个名字的时候，语气渗透着淡淡的忧伤。
“他和我们一样大吗？”梦音转移了话题，语气变得轻柔了许多。她虽然不能全部理解姐姐的话，但是那种神奇的感伤深深地影响到她。这时的她，无论感觉还是气质，咋看都很像竹音。
“小十个月。”
“以前姐姐和他一起上学？”
“嗯。”竹音好像想起什么，又补上一句，“他很聪明。”
“姐姐想他回来吗？”
“只想他健康快乐。”
夜深了，随着竹音悠远的一句话，房间里陷入沉静，两姐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入睡了。
一下课，颖棠就出现在高二（4）班的门口，叫了梦音出去。
梦音磨蹭了很久才总算愿意出去：“找我干嘛？习题我做完了，作业还没布置。”
既然她这么说……颖棠偷笑：“那习题的答案对了没？”
“还没……”梦音瞬间抛掉了理直气壮，低下头。
“跟我来。”
梦音转身就往教室里走。
“喂喂你干吗？”颖棠赶紧叫住她。
“我去拿习题书！连下课也不放过我。”
颖棠觉得有点好笑，他拉住梦音的手腕：“我们今天不谈学习。”
“……”梦音一时愣了，这机器不谈学习？还有那只手……什么意思？愣归愣，愣完后她自以为聪明地说了句：“学校的动物园又添新动物了？”
“啊？这你也知道？”颖棠一时忘形，“是一只黄白大猫，还四蹄踏雪的呢。”
“你知道我下课时间恨不得连厕所也不上都用来睡觉，哪有时间陪你去看猫！”
“不不，也不是说猫。”颖棠连忙摆手。
梦音正想问他那要说什么的时候，上课铃无情地响了。颖棠只好留下一句等会下课再找你，然后就跑了。
天知道梦音在上一节课睡得无比舒服无比愉快，本想下课了继续睡，却被颖棠叫了出去。半醒的她当然语气不好又迷迷糊糊啦，这能怪她么。梦音嘟哝了一声“还来啊”就进教室。
这是即使困到要倒下也要坚持不能睡的数学课。一是因为老师严厉，二则睡了的话不知老师讲了什么，做起作业来会相当辛苦。虽然你听了也未必明白老师在讲什么，但总算知道他在讲哪里，回家还可以问问姐姐问问表叔，被他们反问起来的时候也不至于哑口无言。
颖棠再次在课间出现。
这回梦音死也不肯出去。好不容易撑到下课能趴一会，她才不想浪费这宝贵时间和颖棠聊猫聊狗。
竹音看看无奈地站在窗前的颖棠，又看看梦音，最后还是拿出教科书预习。她觉得，她已经仁至义尽，剩下的，就由他们自己努力好了。
最终颖棠在窗前守到上课铃响，才叹了口气离去。
梦音睁开眼看到那个些许萧索的背影，她开始想刚才是不是应该出去。颖棠的感觉，今天有些不一样。他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告诉自己呢。
“姐姐。”她拍拍竹音，“你知道表叔找我有什么事？”
竹音大可以直接说她不知道，但不习惯说谎，所以她装作听不见。
“姐姐啊。”梦音推推她，“你说表叔为什么怪怪的？”
“我今天不想说话。”竹音吐出一句，又低头看书。她，感觉到了什么。
“啊？”好直接。
看见老师进教室，梦音不得不坐正身子准备上课。
中午放学，梦音打算跟姐姐去撮段梓晨一顿的时候，有个人跑来说要请她吃饭，这个人是颖棠。
“表叔你发财啦？”梦音的第一反应。
“说了别叫表叔……”
“不叫表叔叫什么？”
“……”颖棠不答。
“想不到了吧，果然还是只有表叔能叫。”以为自己打败了颖棠的梦音高高兴兴地跟着颖棠去了饭堂。
刚好来找竹音的梓晨看到此景，与竹音相视而笑。
“无论是出于好心还是私心，我都希望颖棠能成功。”吃着饭，梓晨对竹音说了句。梦音和颖棠一起了，他就不怕再被梦音乱接电话了。
“嗯。”竹音从自己的饭盘里夹了一块肉，放进梓晨的饭盘里。
另一边，梦音和颖棠两人一言不发地吃着饭。
“怎么不说话？”颖棠忍不住问。
“不是你找我有事吗？”
“你知道？”这么说她刚才课间是故意的？
“你不是找我有事会请我吃饭？说吧，知道你必有所求了。说出来看看我能不能帮你。”梦音一脸得意。要知道颖棠求她啊，多值得高兴的事。
她真那么迟钝？颖棠打算豁出去了：“是，我是想请你帮忙，想请你不要再交男朋友。”
“……”梦音的勺子停在嘴前，这算是哪门子忙？
“梦音。”颖棠刚刚还以一副不以为然的姿态说出那句话，现在他严肃起来。“梦音，我想你两年后做我女朋友。”
“……”梦音想不到颖棠说这种话可以脸不红心不跳的，可是她比较关注的是，为什么要两年后？
“好吗？”
“为什么？”虽然红着脸，但梦音并没乱了阵脚。说实话，她听到颖棠这么说，第一反应是高兴，然后才是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呃？”颖棠也没想过梦音可以如此镇定。“我喜欢你，从你六年级的那年开始。我从那时起就发誓要跟着你，保护你，帮助你。我曾是因为学习而来到这个城市，可渐渐地发现绝不止那样。你知道吗？”
梦音耐心地挺颖棠说完，慢慢开口：“我是问你，为什么是两年后？”刚说完，她就低下头不敢看颖棠。
颖棠笑了，他知道，他成功了。“你还是高二，而我高三，我毕业之后你就高三了，我不希望你会因为我而荒废了学习，我想我们高三都要过得充实无悔。你说，你觉得你努力之后能考上哪个大学，我在里面等你。”
“现在还不知道，以后再告诉你。”梦音低着头。她觉得她的心快要从嘴里跳出来一样。
“好，一言为定。”颖棠猛吃了几口饭之后，看着颤颤巍巍地拿起勺子的梦音，“这么说……你答应了？”原谅他，他只想确定一下。
“这两年过去之前，我还要叫你表叔，而且只是我一个人的表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