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俏馋虫出山猎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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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章 懒人猎夫有懒方

次日一早,上官若人携同楚梨、听弦早早的上了路,不消半个时辰便入得京都。

楚梨第一次入京,还在城门口就已经忍不住将车窗推开,探出头去四下张望。比官道还宽的街道,比树还高的房子,开阔气派的店铺,新奇绚烂的招牌。

走在大街上的人,不是形色匆匆,便是车快马急,仿佛人人都在赶时间。

“怪了,这么大的地方,怎么就没看见卖小吃的呢?”

上官若人有些无力的看了她一眼,“南门口有条‘好吃’街,那儿专门卖小吃。”

“好吃街!?哗,光是听名字就知道一定有很多好吃的。唔……”嗯,好想马上就飞奔过去哦。楚梨兴奋的握紧双拳,突然,笑脸上飞扬的神采被苦恼所取代。她悄悄的伸手摁了摁腰间的荷包。看来真的要尽快找个夫君来养她了。

对于她瞬间变化的神色,上官若人已经见惯不怪了,对于她异常的表现,他也不想再花心思去揣测。现在他只想快点回府,好好的睡一觉,然后再来头痛怎样对外公布她的身份。

一刻钟之后,马车终于载着几人回到宰相府。

上官若人甫一下车,便有一家丁急匆匆的迎出来,附身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

楚梨还在车上,从打开的车门处看见上官若人愈见扭曲的眉头,她心里突然生出一丝莫名的怜惜。她是疯了么?该可怜的是她自己好吧?被父亲、儿子抛弃在先,爬山涉水寻夫在后,若寻不到夫,饿死街头就是她悲惨人生的结局!

等她回过神来,只见听弦站在车门口仰首瞪着她,上官若人则早已没了踪迹。

“你还要在车上待多久?”听弦不耐烦的叫道,浑圆的大眼此刻正冒着一股名为愤怒的熊熊烈焰。

“凶什么凶啊?下来就下来,有什么了不起啊?”楚梨懊恼的想要快速跳下马车,不料头却在车门上磕了一下,跳下车时还险些跌倒。

见状,听弦毫不掩饰的大笑狂笑起来。

“……”这小鬼个子跟她儿子一样高,没想到连性子也一样令人讨厌。一个酷酷的摆臭脸给她看,一个咬牙切齿跟她作对,果然,所有小孩子都跟她犯冲,还是眼不见为净。

“喂,小鬼,京都最大最有名的客栈在哪里?”

听弦跳上驾座,刚刚准备将马车赶到后院去,听她这么问,不由得拉住缰绳回头,“打听那个做什么?”

楚梨白他一眼,“当然是住宿啊!”

“……”难道这女人没打算赖着他家大人不走?听弦皱起眉头,可是他家大人明明吩咐给她准备一间上房的啊。这是怎么回事?

“喂,你到底知不知道啊?”等在一旁的楚梨早已不耐烦,柳眉一竖,“不知道就早说啊,我可以自己去找。”

“谁说我不知道?”听弦跳下马车,抬手指着东南方向,“从这边直走过两条街,向左转,然后一直向前走,看到交叉路口再转右,京都最大最有名的‘绥姜客栈’就在那条华容街上。招牌很醒目,一眼就能看到。”

左转?右转?交叉路?华容街?楚梨有些晕乎,其实只要知道客栈的名字她就可以自己问路过去了,可是这一直看她不顺眼的小子干嘛要这么好心的跟她说路怎么走?她低头上下打量,没什么可疑,也许是她多虑了。

楚梨难得的跟听弦道了句谢,便不作稍待的离开。转身之际,她瞥了一眼府门口醒目的匾额,红漆白纸上苍劲有力的以楷体书写着“宰相府”三字,右边角落处似乎还有落款和金印。

“咚!咚!咚!”上官若人轻轻叩响“听雨轩”的木门。

听雨轩是宰相府中最僻静也最雅致的一处独立小阁楼。此处原本是上官若人用作听雨思人的。可是自从那个人在这里出现之后,这栋小阁楼就成了宰相府的禁地,任何人不得踏足。

“是宰相大人吗?请进来吧。”一个略带沙哑的女人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

上官若人推门进去,随手又将门轻轻合上。

屋子很空,除了一把藤椅外别无他物。一个太监打扮的女人此刻正躺在藤椅上,只见她一身清脆绿袍,腰间系着黑色锦带,脚上蹬着双黑色长筒布靴。女人双眸微阖,黛眉若蹙,嘴角挂着苦涩,眉梢藏着忧愁。她纹丝不动的躺在那里,连呼吸都无比的微弱,仿佛全世界的苦难与沉重都集聚在她身上。

见到她,心中那抹难言的疼惜瞬间膨胀开来。“皇后娘娘!”他艰难的唤了一声。

“宰相大人回来了?”傅雪消缓缓睁开眼,早已盈眶的泪水顺势滑落脸颊。

“是啊,我回来了。”她又流泪了!不知道从何时起,她开始在他面前放纵的哭泣,而他也从最初的惊慌失措到渐渐习惯了将肩膀借给她依靠。

“你找到那个人了吧?”颤抖的声音询问着本已肯定答案的问题。她不就是得到城门口守卫密报说宰相的车上有个女人才匆匆离宫奔赴相府的么?

“是的,找到了。”

“你带她回京都了?”明知故问,她还是要问,因为心里还存着一丝名为侥幸的东西。

“是的,带她回来了。”

“你的答案……”

“娘娘,我不……”从再次听到楚梨的声音,他就知道自己的心意,也知道自己会给出的答案。可是,话尚未来得及说出口,就被傅雪消打断了。

“别,别这么快答复我。我相信一切尚未定论!九年不是九天,九年时间足以改变一切。”他是带她脱离苦海的最后希望,她不想这么快绝望,真的不想!说她自私也好,说她险恶也罢,她是真的需要他。“一个月,我会再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如果一个月后,你还是像现在一样坚定自己的答案,我保证不会再踏进宰相府一步,也不会再烦你!”

“娘娘!……”

“答应我!”

一双泪眼满载苦楚,一副娇颜尽诉伤悲。

“好!”心疼痛着,无力抗拒她的请求。她的苦、她的悲、她的无助、她的绝望,她的一切苦难都是他造成的!他的自以为是害了一个原本天真烂漫、快乐无忧的女子!

“谢谢你!”得到他的应允,她仿佛又看到了黎明的曙光,苦涩的笑颜在婆娑泪眼中灿烂绽放。“我该回宫了!”

“我让人送你到宫门口吧。”

“不用,我自己租了顶轿子,此刻正在后门等着呢。”傅雪消缓慢的将双脚从藤椅上放下来,也不知道是躺太久脚软,还是没吃东西犯晕,站起来的时候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幸亏上官若人离得不远,眼疾手快及时扶住她。

这一搀扶让上官若人心酸至极。她,是准备成仙吗?居然瘦成这样!太监服将她包裹得严严实实,若不是这一搀扶,他根本不知道她已经轻到能被风吹走的地步!

“娘娘,皇上他……”

“别提他,别提他好吗?”原本止住的泪水,又在瞬间决堤。她站稳脚步,松开他搀扶的手,转过身擦了擦泪水,拉开门挺直身板儿走出去。

她,还是那样倔强!

傅雪消前脚跨出门,上官若人后脚便招来了听弦。“你暗中护送娘娘回宫,确保娘娘一路安全。”

“是。”听弦领命而去。别看他像个八岁小孩,他那身本领绝对不输江湖上那些数一数二的高手。

半个时辰后,听弦回来复命。刚跨进那间他进进出出不知道多少回的房间,突然背脊发寒。上官若人端坐屋内,神情凝重而又愤怒的等着他,瞪着他。

“大,大人,听弦已将皇后娘娘安全的送回宫,特回来复命。”

上官若人不置可否,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如果大人没什么事要吩咐,听弦就先退下了。”汗水从额际涔涔冒出。他不是怕他家大人,真的不是怕,只是在他心虚的时候会忍不住紧张流汗。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该跟我说明一下?”是他太纵容他了吗?居然敢不听他的吩咐擅做主张。上官若人那双好看的桃花凤眼呈现出一种怪异的疑似抽搐的纠结状。

听弦像是豁出去般,抬起头仰望着他,“是那女人自己要走的,我可没赶她。”

“她去哪儿了?”上官若人以右手中指轻戳眉心,“别说你不知道,守门的侍卫说看见你给她指路。”

“绥姜客栈。”听弦说的咬牙切齿,握拳的双手指关节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今天守门的侍卫是哪两个?听弦暗下思索着。

“出去吧。”上官若人微微抬手。明知道听弦会去找那两个门卫算账,他也不打算制止,因为他知道听弦有时很孩子气,但本质上却是个有分寸有原则的人。

他累了,也乱了,只想好好的睡一觉。至于那个闹别扭的小女人,先随她去吧,等他想好了怎么对外公开她的身份时,再去寻她。

“绥——姜——客——栈!”楚梨瞪着偌大的招牌看傻了眼。这客栈究竟是有多大啊?招牌竟比城门口的碑石还大,大门竟比道路还宽。她步测了一下,招牌有大约三丈长,而大门竟有足足十丈之宽。每隔十余步的距离,就有一个店小二满脸堆笑的矗在那里。

楚梨咋咋舌,抬头挺胸走进去。

“姑娘是吃饭还是住店啊?”离她最近的店小二三两步走到她身边。

她四下张望,店里的客人男女老少皆有,可个个都衣着光鲜华丽,像她这样朴实的一个都没看到。

“住店。”她有点心虚胆怯。这地方真的是客栈,而不是官商聚会之地?

“姑娘要住什么样的房间呢?我们这里的客房分为天、地、人三等。天字号房每日十两银子,地字号房每日五两,人字号房每日二两。不知道姑娘想住什么房?”

住一晚要十两银子?抢劫啊?十两银子够平常人家一年的花销!最便宜的都要二两银子一晚?她掂了掂荷包的份量,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她全部的家当只剩一两五钱银。

“咳咳,”她清了清嗓子,抬头问,“你们这里也是先住店,退房结账的时候再付钱吧?”

“姑娘你是第一次来京城吧?”店小二依然笑容可掬,可眼神中充斥着赤裸裸的鄙夷。“我们客栈可跟别家不同,要想住店?先预付房钱。”

“那,有没有,稍稍便宜一点点的房间?”她用食指和大拇指比划出些微的差距。

“有——”店小二哼笑一声,指着店外斜对角,“出门转左有一家缘来客栈,那里住一晚只要十文钱。您请,不送!”店小二将臂弯上的毛巾扯下来在手上拍了拍,一甩手搭在肩上,转身不再理会她。

“你……”狗眼看人低!楚梨愤愤不平的出了门。哼,这客栈她是非住不可了!

她伸手在脖子上抓扯了一阵,一个由红绳串做项链挂在胸前的玉扳指露了出来。玉扳指用绝好的翡翠打造而成,晶莹通透。

脖子一缩,玉扳指连同红绳一起从脖子上摘下来。她记得来这儿的路上,曾看到过一家当铺,相信这个玉扳指应该值不少钱。

“老板,你看看我这个玉扳指值多少钱?”

她垫脚递出已经被她握出温度的玉扳指,心里突然生出一股不舍。这玉扳指是哪里来的她已经不记得了,她只知道这玉扳指好像在她胸前挂了很久很久,久到她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将它挂在脖子上片刻不离。

“姑娘,你真的要当了这块玉扳指?”老板是个五十来岁的瘦削老汉,面相和善,倒不像一般的当铺老板贼眉鼠目一脸奸相。“如此珍贵的玉扳指,想必不是传家之宝,也必是意义非凡之物啊。”他摇头叹息着,若不是生活所迫,如此珍品也不会出现在当铺。

“我爹说这玉扳指不是我家的传家之宝,我也不记得它有什么重要意义,所以,当了它应该没什么关系。”她很努力很努力的回忆着有关这个玉扳指的一切,可惜除了记得父亲摇头说不是楚家之物外,一无所获。“老板,这个玉扳指多少钱啊?”

老板拿着玉扳指抬头对着光细细的看了好一阵,这才回答:“我出一千两。”

啊!一千两!?一个来历不明的玉扳指居然值这么多?她激动得险些大叫出声。

“你真的要当?”老板又问了一遍。

“要要要。”楚梨不住的点头。有了这一千两,她就可以回客栈好好显摆一番,挫挫那个势利小二的锐气。

“那好,我给你开张当票。”片刻之后,老板从柜台窗口处递出一张银票和一张当票。“这是一千两银票和翡翠玉扳指的当票,您拿好。”

一千两!哇!她猛亲一口银票,这才兴高采烈的揣进怀里。至于当票,她顺带了瞄了一眼,就是那一眼,一种揪心的疼痛钻入心扉……恍惚间,她似乎看到有个男人把一个由红线串好的玉扳指戴在她的脖子上……这是什么场景?为何会让她觉得即熟悉又心痛?

她一把捏紧当票仓惶的逃出当铺,随手将之丢弃在一个不知名的角落里,像是丢掉什么脏东西一样,飞快的跑开。

殊不知,在她转身之后,一个默默跟踪她至此的年轻男人弯腰拾起纸团,展开,轻笑,走进当铺。

“小姑娘,你不是去随缘客栈了?怎么又跑到……”店小二鄙夷的嘴脸在大额银票面前瞬间消失,“姑娘您住什么房间啊?小的这就带您上去。”

楚梨拿着银票时不时的在店小二眼前晃悠一下,过了半晌,这才轻哼道:“有没有比天字号房更贵的房间?”

“这……”

“算啦,给我一间人字号房,老娘既不是天也不是地,干嘛住天字号地字号?”她挑了个离后堂厨房最近的桌子坐下,瞥眼斜睨气得快要冒烟的店小二,“把我的包袱拿到房间去。”

“姑娘你好像没有包袱吧?”这小丫头绝对是在耍他!

“诶?对哦,我好像是没带那些累赘的东西来着。”她一拍脑门,故作惊讶道,“有钱什么东西买不到啊?我干嘛带?你说是吧,小二哥?”

“是,姑娘你说的对。”店小二已经不耐烦了,一个住人字号低等房间的人居然敢这么耍他。“你是要我现在带你去房间,还是待会儿自己去?”

“待会儿,你带我去。”她讪笑,根本不管店小二的怒火冒了几丈高。“现在我饿了,先把你们店里的招牌菜端个十个八个的上来。”

此话一出,店小二连连应好,转身向后堂奔去。

饭后,店小二带她去客房,刚要离开,又被她叫住。“去帮我拿文房四宝来,姑娘我要写告示。”

之前不说,现在又要他特地跑一趟。店小二不满的暗下撇嘴,他敢肯定这女人是在刻意耍他。看她一副乡下丫头的打扮也不像会识字的。

“愣着干嘛?还不去?耽误了老娘的大事,你担当得起吗?”楚梨双手叉腰,大喝。

店小二心不甘情不愿的去而复返,替她拿来了笔墨纸砚,正要离开,又被她叫住,“帮我磨墨。”

“你不要得寸进尺!”店小二忍无可忍,拍桌子大叫。

“嘭!”楚梨跟着拍桌子,因为曾经习武,虽说长久不练了,可功夫底子还在,她这一拍,桌上的茶杯都跳起来,吓得店小二一愣一愣的。“磨还不是磨?”

“磨,磨。”口上这么应承着,心里却在暗骂:野蛮的泼妇。

嗯,该怎么写呢?

楚梨咬着笔头苦思冥想,即是寻夫,就该写上丈夫的名字相貌特征,可她不记得那人长啥样,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这寻夫告示究竟要怎么写啊?

——寻夫启事:吾……

嗯,字太丑。撕掉!

——寻夫告示:吾来寻夫……

这个,人家的告示都不是这么开头的吧?撕掉!

——寻夫启事:吾……

“啊——”一声长啸吓得店小二抱头蹲在地上,只当是地震来了。良久,待桌椅板凳都不再晃动这才站起身。

“姑娘想写寻夫告示何必这么苦恼?小的代劳就是。”店小二整理一下歪掉的帽子,做出一副大义凌然的样子。

“你会写这玩意儿?”楚梨惊讶的看看他,一脸不敢置信。

店小二二话不说,拿起笔就在纸上写道:

——寻夫启事:吾有一夫,京城人氏,姓名XXX,年龄XXX,相貌XXX,于多年前离家,吾今寻之。望见此告示,来绥姜客栈人字三号房相认。

“怎样?”店小二骄傲的仰起头。

“字有点丑,不过内容还将就。你再给我改改。”

店小二猛翻白眼。嫌他的字写的丑?也不看看她自己的字写得歪七扭八的,比他的不知差多远呢。

“怎么改?”哼,走着瞧,好戏在后头呢。

“吾有一夫,京城人氏,姓名不详,年龄不详,相貌不详,于多年前离家,吾今寻之。若已飞黄腾达,望见此告示,来绥姜客栈人字三号房相认。嗯,就这样改。”

“咳咳,你这样改……”这女人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啊?什么叫“若已飞黄腾达,望见此告示,来绥姜客栈人字三号房相认”?换句话说,如果是个穷鬼就不必来相认了?

“有意见?”

“没有,没有。”店小二很快按照她的意思将告示写好,交给她过目。“要不要小的帮你贴在外面?”

这么好心?她瞥他一眼,也没多加怀疑,他不主动说,她也会要求他帮她贴的。“嗯。”

“那小的,这就帮您拿出去贴上。”店小二拿着写好的告示出去,脚步欢快得有些连蹦带跳。

这店小二吃错药啦?也没多想,现在她可以轻轻松松的睡一觉,等着有钱的夫君上门了。

这是一个名为“禁幽”的偏僻石室,相传里面困着无数犯错的幽灵,故而得名。石室阴暗、潮湿,噬人的恐惧伴随着无边的黑暗终年不散。这里是轩辕家每一个孩子的噩梦,可轩辕家的子孙几乎每一个都来过里。更确切的说是,他们都曾经被族长关在这里过。因为这里正是轩辕家的禁闭室。每一个犯错误的小孩子都会被关在这里,而黑暗与恐惧则是对他们最严厉的惩罚。来过这里的小孩,没一个愿意再来的,即便是长大成人了,这里依然是他们避不涉足的忌讳。可是,当朝大将军轩辕亦然却是轩辕家唯一的例外。

卯时一刻,轩辕亦然走进石室,直到辰时三刻有人来这里寻他。

“将军,赵四回来了,在书房候着。”来人是他的近身随从远山。

“知道了。”一个冷凝中带着些微颤抖的声音从石室中传出。片刻之后,轩辕亦然从里面走出来。他是一个六尺有余,仪表不凡的冷峻男子,在绥姜皇朝,他和上官若人一样是众女梦寐以求的佳婿良偶。不同的是,上官若人是温文尔雅的笑面文丞,而轩辕亦然则是卓伟不凡的冷面将军。

书房内,一个年轻人正毕恭毕敬的站立一隅静候他的到来。而这个年轻人不是别人,正是晌午时刻跟踪楚梨至当铺之人,也即远山口中所说的赵四。

待轩辕亦然在紫木雕花椅上坐下,赵四忙走上前来递出玉扳指。“将军,属下亲眼见到那名女子从宰相大人车上下来,随后离开宰相府,在金山当铺以一千两纹银当掉这枚玉扳指。”

轩辕亦然仔细端详着玉扳指,突然,一抹精光从他眼眸中闪过。他记得很清楚,十年前他还只是一名小小的禁卫军副指挥使时曾经看见那个人带过。如果,这枚玉扳指真是那个人的,那么那名女子跟那个人的关系……

“那名女子现在何处?”

“回将军,那名女子当掉玉扳指之后住进了绥姜客栈人字三号房。”

“绥姜客栈,呵!”轩辕亦然冷笑一声,剑眉轻扬,“明天一早,你跟本座去一趟客栈,本座要亲自邀请那女子到府上做客。”

“属下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