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怀中
白老是中外闻名的历史学家，他开中国历史研究的新局面，影响深远，诚一代宗师；白老又是一位杰出的回族学者，他是中国回族史研究的奠基者和开拓者。
1932年，日本帝国主义发动了“九一八”事变，中华民族到了危急的时刻，白老毅然投身于当时的救亡活动，着手研究回族的历史文化，以唤起回族人民的觉醒，增进回汉民族之间的了解与合作，振奋各族人民抗敌精神。1937年3月7日，白老代顾颉刚先生起草了《回教的文化运动》一文，文中写道：
直到东四省失掉，日本的大陆政策给我们以严重的压迫，才使我们注意到边疆，因注意边疆而带注意到在西北各省最有力量的回教，因注意回教而和教中人士多所往来，才敬服他们信仰的忠诚，团结的坚固，作事的勇敢，生活的刻苦，使我亲切知道，中华民族的复兴，回教徒应有沉重的负担。但要回教徒担负起这沉重的职责，必先使非回教徒尽量知道回教中的一切，才能激起彼此的同情心，造成合作的大事业。①
白老正是沿着民族间的理解、团结，共同抗敌的正确道路开始了他的回族历史文化的研究。1935年，26岁的他，创办《伊斯兰》期刊，在该刊第4期发表《中国回教史料之辑录》；1936年，在《禹贡》5卷11期发表了《从怛罗斯战役说到中国伊斯兰教之最早的华文记录》；1937年，编辑《禹贡》两期回教专号，在该刊发表《宋时伊斯兰教徒底香料贸易》，代顾颉刚先生撰写了《回教的文化运动》，发表于天津《大公报》星期版；1938年，在桂林成达师范主编《月华》杂志；1939年，在云南大学研究云南伊斯兰史，主编《云南清真铎报》和《益世报》的《边疆》半月刊。系统收集云南回族史资料，对云南重点人物赛典赤·赡思丁·乌马儿、杜文秀、马复初开始研究；1942年，在重庆中央大学开设伊斯兰文化课程，出版了《中国回教小史》、《咸同滇变见闻录》。《回教小史·题记》说：
中国回教史的研究，是一门很艰苦的学问。研究这门学问的人，须具备几种语言上的工具，须理解回教教义和教法，熟悉中国史料以及阿拉伯文、波斯文、土耳其文中的有关记载，须明了欧美学者在这方面已有的成绩。更须足迹遍全国，见到过各处的回教社会，见到过各处的碑刻和私家记载，他不只要有这些语言文字上的资料，他更要懂得回教的精神，懂得中国回教人的心。
这是白老根据自己的亲身体会，对中国回教史提出来的要求，这对中国伊斯兰史和回族史的研究具有指导意义。《咸同滇变见闻录》为白老在昆明访问杜文秀之遗文轶事，将其所得，排版问世，是第一部研究云南回民起义的专书；1946年，出版了《中国伊斯兰史纲要》，名为中国伊斯兰史，实际也是一部中国回族史；1948年，出版了《中国伊斯兰史纲要参考资料》和校点的《天方典礼择要解》。在《月华》发表了《纯正篇义证》，是对《古兰经》112章《伊贺俩素》的义解和评论；1951年，先生42岁，出版了《回回民族的新生》；1952年，出版了《回民起义》，共4册，云南和西北各2册；1958年，出版了《回回民族的历史和现状》；1960年，发表了《关于回族史的几个问题》；1965年，发表了《中国穆斯林的学术传统》，是白老在巴基斯坦国际历史学家学会上的讲演；1982年发表了《泉州伊斯兰教石刻序》；1983年出版了《中国伊斯兰史存稿》。
从上述这个不完全的学谱中，反映出白老在中国回族史的研究上，孜孜以求，数十年如一日。白老曾说，他70岁以后才开始作学问。他积累了数十年的学术耕耘，厚积薄发，70岁以后不断开拓新的领域。在上述这个学谱中，仅记其荦荦大端，白老还有一些回族研究的成果，并未述及。但，这里必须提到白老在40年代早期，撰写的《回教先正事略》书稿。“七七事变”后，白老“像逐水草而居的游牧人一样，携带着眷口东西地流浪着”。先至桂林，后抵昆明，经长时间的访问搜集、爬梳整理写出《回教先正事略》60卷，其中绝大部分为回族人物。1982年，白老和宁夏回族自治区领导商议，编写《回族人物志》，这是《回教先正事略》未刊稿的延续和发展。
从《回教先正事略》到《回族人物志》
我见到的《回教先正事略》部分原稿为工整的毛笔楷书，有的人物已写成一篇完整的传记，有的则摘录史书有关原文，篇末均附录资料出处。回族散居全国，回族史是一个创建过程的新学科，前人在这方面做的工作不多，一切要从头草创。要把历史上各方面有影响的人物找出来，排列成书，实在是一件非常艰苦的事情。这要从正史中，从方志中，从私人文集中，从回族口碑中去寻找。这是沙中淘金。是不是回族人物，史书上大都不标明，就要从人物的名字上鉴定，从亲属关系上鉴定，并以回族的传说作参考。找出一个回族人物，要给他写成一篇传文，就得广泛搜集有关资料。稽古钩沉，殊非易事。在北京师范大学工12楼宿舍人静，面对《回教先正事略》墨稿，我无比兴奋，崇敬之情油然而生。这是一个真正的学者以献身所从事的真正学术，这是一个有心人的作为。现将我收藏的一份不完全的以姓氏排列的《正事略》目录抄录如下：
1．赛典赤·赡思丁
2．赛
3．赛哈智
4．赛景初
5．赛马氏
6．忽辛
7．忽都鲁沙
8．苦鲁马丁
9．纳速剌丁
10．纳明安
11．乌马儿
12．乌大经
13．高克恭
14．赡思
15．奕赫抵雅尔丁
16．哈八石
17．哈维新
18．哈散纳
子．捏古伯
19．哈三
20．哈元生
子．尚德
21．哈攀龙
22．哈国兴（攀龙子）
23．哈国祯
24．哈马鲁丁
25．买国良
26．买闾
27．买述丁
28．伯笃鲁丁
29．伯颜子中
30．谙都剌
31．苫思丁
32．护都步丁
33．凯霖
34．奥林
35．马合谋沙
36．马乾
37．马成祖
38．马文升
39．马自强
40．马云衢
41．马新贻
42．马化龙
43．马占鳌
44．马邻翼
45．马欢
46．马雄
47．马宁
48．马进良
49．马良柱
50．马彪
51．马瑜
52．马济美
53．马福禄
弟．福恒、福选
侄．耀图、兆图
54．马毓骐
55．马殿甲
56．马芳春
57．马麒
58．马维骐
59．马福祥
60．马九皋
61．马继龙
62．马上捷
63．马明阳
64．马世俊
65．马汝为
66．马彭
孙．佩玖
67．马宗玺
68．马忠信
69．马注
70．马之骐
71．马绥泰
72．马廷瑞
73．马体仁
74．马光显
75．马恒馥
76．马星
77．马禹锡
78．马助
79．马大恩
80．马元章
81．马长青
82．马经师
83．马德盛
84．马朝瑞
85．马复初
86．马安礼
87．马开科
88．马寿清
89．马文祯
90．马古泉
91．马联元
父．学宽
子．安贞、安义
92．马万福
93．马会山
94．马德宝
95．马诚
96．马占魁
97．马沙亦黑
98．马骀
99．马太初
100．马哈麻
101．马速忽
妻．某氏
102．马驸
103．马希琐
诸子佩、莹
104．马千龄
父．翊运
105．马致和
106．马马氏
107．职马录丁
108．孟格特依
109．铁铉
110．吴三爷
111．吴瑾
112．黑春
113．黑承谦
114．黑承印
115．黑云南
116．黑鸣凤
117．黑五筛海
118．黑的儿
119．张愫
120．张端
子．张忻
121．张忻
122．张中
123．张正经
124．许世亨
子．文谟
125．郭崇礼
126．郭连益
127．羽凤麒
128．撒之浮
129．孙继鲁
130．孙鹏
131．孙必第
132．孙仲豪
133．孙恩荣
134．詹彬
135．詹沂
诸子．应鹤
136．詹应鹏
137．詹应鼎
138．詹应凤
子．希显、希诚
孙．宇
宇子．天挺
139．詹国宁
140．詹应升
诸父
族人谦吉
谦吉子．上彩、族
人来
141．丁启浚
父．自申
142．丁国栋
143．丁鹤年
144．丁日造
145．丁
146．丁炜
从弟
女．报珠、族人仪
启涉、启溥、奇昆
147．丁晟
148．丁澎
弟．景鸿、潆
149．丁燧
150．丁庆三
诸子．国瑞
151．丁德兴
152．丁龙年
153．丁连升
154．丁衍夏
155．海瑞
156．海源善
157．海巴巴等
158．海四爷
子．恩福
159．海鲁丁
160．沙玉
161．沙琛
162．沙全
163．沙春元
164．沙坤瑞
165．沙维崇
166．李廷秀
诸子．燧
堂弟．绍祖
167．李国纶
168．李顺
父．贵盛
169．李
170．李璋
171．李若虚
诸子．瑜等
诸孙．征棠等
172．李焕乙
173．拉塌李
174．李三爷
175．李四爷
子．冠度
176．李仁山
177．李赛氏
178．洪梦龄
179．米喇印
180．米万济
181．金溶
182．金大车
父．贤
弟．大舆
183．金天柱
184．金学舒
185．蔡发春
186．蔡经师
187．白彦虎
188．白位西
189．白金柱
190．唐承烈
191．唐傅献
192．阿剌浅
子．阿里罕
193．阿剌瓦而思
子．阿剌瓦丁
阿剌瓦丁子
不别
不别子．斡
都蛮
194．阿世格，张中师
195．阿老瓦丁
196．曷思麦里
子．捏古必
子．密里吉
197．怯烈
198．答失蛮
199．郑和
200．郑国卿
201．郑阿里
202．麻贵
父．禄
兄．锦
203．达云
204．冶大雄
205．冶世俊
206．苏尔相
207．王伯成
208．王龙
209．王岱舆
210．王占越
211．王宏名
子．振益
212．王宽，王恂子
213．王子斌
214．王环
215．王昭
216．王兴文
217．王显之
218．周天受
弟．天培、天浮
219．周老爷
220．周明德
221．左宝贵
弟．宝贤、宝清
222．萨都剌
223．爱理沙
224．哲马鲁丁
225．别里沙
226．仉机沙
227．溥博
228．杜文秀
229．锁懋坚
230．闪继迪
子．仲侗
231．杨裴禄
232．杨鼎方
233．杨国柱
234．夏不鲁罕丁
235．可马鲁丁
236．亦不剌金
237．亦思马因
238．摆都而的
239．胡登洲
240．胡大海
241．刘长青
242．刘智
师．袁汝琦
父．三杰
243．刘国相
244．刘五爷
245．刘二爷
246．刘卓雅
247．梁以浚
248．伍连城
249．伍遵契
兄．天叙
侄孙．仲豪
250．古之瓒
251．古光甲
252．冯通宇
253．保天佐
子．世英、世雄
254．袁汝琦
255．袁国祚
父．宗岱
256．陈祖孝
257．蒋湘南
师．马彭
258．蒋春华
子．松
259．韦大爷
260．契茂先
261．细摆阿衡等
262．常志美
263．常炎亭
264．常遇春
265．舍起云
266．余浩洲
267．余昭文
268．回履祥
269．回回使者
270．于志成
271．穆兴恩
272．穆鲁丁
273．田家培
274．赵斌
275．益福的哈鲁丁
276．札马鲁丁
277．也黑迭儿丁
279．宝童
280．西山驴
281．迭里弥实
282．获独步丁
283．剌鲁丁
284．月娥
285．钱大阿衡
286．薛思曾
287．喇应福
288．喇黎氏
289．安铭
290．买回回
291．谷永泰
292．黄甲
293．范槐堂
294．沐英
295．蓝玉
这个目录中排列的人物上起元代，下迄本世纪30年代，包括了历代政治、军事、经济、文化、科技、宗教各个方面的回族人物。从这一长串人物的搜集整理，看出白老用心之细，用力之勤。到了1982年编写《回族人物志》时，白老将这个目录中的回族人物进行筛选，并填进40年代到80年代这40年中发现的回族历史人物，重新写出一份详尽的《回族人物志》编写大纲，全书分元代、明代、清代、近代4册，定稿为68卷，其目录亦如下：
卷一哈散纳·阿剌浅·阿剌瓦
曷思麦里
哈散纳
子．捏古伯
阿剌浅
子．阿里罕
子．明里察
阿剌瓦而思
子．阿剌瓦丁
玄孙．斡都蛮
曷思麦里
子．密里吉
卷二赛典赤·赡思丁
政治经历
干练的理财家
出色的政治家
对云南的生产、交通和文教
对云南回族和伊斯兰教发展
政治家的风范
附表一元代云南行中书省路府州县设置表
附表二元代云南行中书省屯田表
卷三赛典赤·纳速剌丁·赛典赤·忽辛
赛典赤·纳速剌丁
怯烈
赛典赤·忽辛
赛典赤·乌马儿
赛典赤家族
卷四阿合马
由媵臣到宰相
理财二十年
理财家的苦恼
腐化·积怨·被杀
卷五答失蛮
答失蛮
曾祖．马马
父．哈只
买．奴
忻都．怯来
卷六扎马剌丁
西域天文仪器
《万年历》和《至元大一统志》
秘书监的回回书籍
卷七也黑迭儿丁
也黑迭儿丁
子．马哈马沙
孙．木八剌沙·忽都鲁沙
玄孙．蔑里沙
陈垣论也黑迭儿丁的贡献
阿老瓦丁·亦思马因
卷八亦福的哈鲁丁·高克恭·赡思
亦福的哈鲁丁
子．乌伯都剌
高克恭
政治生活
诗和画
赡思
仕历和恬退好学的生活
丰富的著述
卷九夏不鲁罕丁·阿老丁
夏不鲁罕丁和清净寺
真教寺和阿老丁
怀圣寺
卷十奕赫抵雅尔丁·哈八石·买述丁
伯笃鲁丁
奕赫抵雅尔丁
哈八石
父．勘马剌丁
子．慕
买述丁
曾祖．马哈麻
母．阿鲁温氏
伯笃鲁丁
卷十一谙都剌·苫思丁·凯霖
谙都剌
祖．阿思兰
苫思丁
凯霖
父．哈只哈心
兄．暗都剌
护都步丁
奥林
马合谋沙
卷十二萨都剌
萨都剌的生平
萨都剌的诗
萨都剌的咏史和诗史
萨都剌的诗论和画论
后进的诗人
买闾
哲马鲁丁
别里沙
仉机沙
掌机沙
吉雅谟丁
爱理沙
卷十三马九皋
马九皋的事迹
马九皋的诗词
马九皋的散曲
同时的作曲家
玉元鼎
阿里耀卿
阿里西瑛
沐仲易
丁野夫
卷十四纳速剌丁·马哈麻·迭里弥实
纳速剌丁
马哈麻
迭里弥实
附卷之一遗文
附卷之二碑传题跋酬赠
附卷之三姓名录
参考书目
（以上为元代分册）
卷十五常遇春
常遇春
子．常茂
子．常升
卷十六胡大海丁德兴
胡大海
养子．胡德济
丁德兴
卷十七沐英
沐英
子．沐春
子．沐晟
孙．沐斌
卷十八蓝玉
卷十九冯胜冯国用
卷二十铁铉马乾羽凤祺
铁铉
马乾
羽凤祺
撒之浮马成祖
卷二十一郑和
家世和经历
出使西洋
马欢费信哈三
卷二十二马文升
司法官的风裁
边事功绩
辅佐朝政
奏议和诗文
子璁
卷二十三海瑞
家世和早年政治生活
《直言天下第一事疏》
疏浚吴淞清理田赋
清廉的一生
卷二十四李贽
仕宦和撰述
进步的社会观点
史学上的见解
附录：李贽《答耿司寇书》
卷二十五麻贵达云
麻贵
防御俺答的战守中升迁
援朝御倭与镇守辽东
达云
卷二十六马自强孙继鲁詹沂
马自强
孙继鲁
詹沂
卷二十七赛哈智胡登洲詹应鹏
张忻马沙亦黑
赛哈智
胡登洲
詹应鹏
张忻
马沙亦黑
黑得儿阿答兀丁阿都剌
马哈麻
卷二十八丁鹤年
家世和生平
忠孝诗人
赛景初
吴惟善杨应奎
卷二十九金大车锁懋坚马继龙
闪继迪
金大车
父．金贤
弟．大舆
锁懋坚
虎伯恭
马继龙
闪继迪
子．仲俨
子．仲侗
闪应雷
马上捷马明阳
卷三十马守应
附卷之四遗文
附卷之五碑传题跋酬赠
（以上为明代分册）
卷三十一米喇印丁国栋
清初国内的形势
甘肃的政局
甘州首义
渡河东进
围攻巩昌
固守兰州
退保甘州
肃州保卫战
卷三十二祁静一马守贞马来迟
祁静一
马守贞
马来迟
苏非大义
甘宁青的苏非
卷三十三马明心田五
马明心
身世
西行求学
归来传教
惨遭杀害
清廷的善后政策
妻．张氏
子．顺清
田．五
小山举义
各地回民相继响应
决战石峰堡
张文庆马四娃
卷三十四王岱舆张中伍遵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