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仰望高山——白寿彝先生的史学思想与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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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积累四十年终成四册书——回忆白寿彝先生主编《回族人物志》(2)

王岱舆

家世和当时学风

《正教真诠》和《清真大学》

马忠信

张中

阿世格和《归真总义》

《四篇要道》

伍遵契

卷三十五马注常志美舍起云

马注

早年的生活

《清真指南》的撰写

常志美

舍起云

卷三十六刘智

《性理》、《典礼》、《实录》和其他译著

刻苦坚毅的译著生活

袁汝琦米万济

金天柱

卷三十七黑鸣凤袁国祚马大恩

黑鸣凤

袁国祚

余浩洲

马大恩

张正经白位西马元章

王占超冶世俊马长青余昭文

周明德

卷三十八马雄马宁马进良哈元生

马雄

攻打南明政权

叛应吴三桂

子.承荫

柳州伊斯兰的建基

马宁

打击反清义军

追击南明政权

马进良

从“弱冠从戎”到总兵官

从征噶尔丹

哈元生

转战云贵

贬黜哈密

父.应忭

子.尚德

与昭通回族发展的关系

卷三十九哈攀龙冶大雄马良柱

哈攀龙

子.国兴

在滇西立功

在大小金川效命

冶大雄

马良柱

孙瑜

镇压白莲教大起义

坎坷的晚年

卷四十许世亨苏尔相马彪乌大经

许世亨

子.文谟

苏尔相

赴缅甸交涉被拘留

回国后被审讯和重被任用

郑国卿

买国良

马彪

在大小金川为清廷效力

参与镇压苏四十三起义

子.鸣玉

乌大经

镇压王伦起义

出师安南

在滇西用兵

卷四十一金溶詹彬李廷秀洪梦龄

金溶

仕宦的经历

著作

诸子克诚克俊

詹彬

李廷秀

堂弟.绍祖

族侄.遂

洪梦龄

卷四十二张端丁澎马世俊

张端

丁澎

仕宦的经历

诗词

弟.景鸿潆

马世俊

卷四十三丁炜詹应凤

丁炜

先世一.丁自申

子.日造

先世二.丁启浚

仕宦的经历

诗和诗论

丁氏的家族

族人.仪启汴奇昆

詹应凤

诸子.希颢希诚

诸孙.宇

宇子.天挺

族人.詹暹等

卷四十四孙鹏马汝为赛沙琛

孙鹏

生平和撰述

诗和诗论

论形势

马汝为

家世

仕宦的经历诗和书法

赛沙琛

仕宦的经历

诗的成就

卷四十五李若虚马之龙改琦蒋湘南

李若虚

子.瑜

孙.征棠

马之龙

改.琦

祖.光宗

丁燧

改绍贤

蒋湘南

师.马彭

婿.佩玖

附卷之六回回人著述传知见目录

附卷之七遗文

附卷之八碑传题跋酬赠

(以上为清代分册)

卷四十六杜文秀

永昌惨案

北上叩阍

丙辰惨案

大理政权的建立

四反围剿

反招抚

东征昆明

大理保卫战

卷四十七李国纶蔡发春张翎翔马河图金万照

李国纶

蔡发春

兄.遇春

弟.得春

妻.某氏

子.廷栋廷梁

张翎翔马河图金万照

卷四十八马化龙马占鳌白彦虎苏天福

马化龙

马占鳌

白彦虎

苏天福

卷四十九马文义马桂源马文禄

马文义马桂源

马本源

马文禄

卷五十马如龙马安良

马如龙

三围省城

降清及困守昆明

镇压滇东南回民

晚年的生活

马安良

卷五十一伍长华马新贻唐承烈王廷相

伍长华

兄.长龄

子.承钦

马新贻

唐承烈

父.传猷

王廷相

卷五十二郑魁士马济美周天受闪殿魁江长贵

郑魁士

马济美

祖.立成

父.文雄

周天受

周天佑

周天孚

闪殿魁

子.国璋国勋

孙.崇仁崇寿

江长贵

卷五十三郑国鸿沙春元马福禄马海晏安玉贤徐天尧

郑国鸿

沙春元

马福禄

马海晏

徐天尧安玉贤

卷五十四左宝贵马毓宝

左宝贵

幼年生活

青年从戎

治军与政绩

平壤之战

父.士荣

弟.宝贤宝清

子.国楫.国栋

马毓宝

卷五十五马殿甲马维骐白金柱

马秀廷马树堂

马殿甲

子.步衢

马维骐

父.定邦

白金柱

马秀廷

马树堂

卷五十六李元庆罗汉彩马骥云

沙金海邹森青

李元庆

罗汉彩

马骥云

沙金海

邹森青

卷五十七马玉贵底奇峰丹鹏彦

王汝川尹神武

马玉贵

马秉乾

马四虎

马凌霄

底奇峰

丹鹏彦

王汝川

尹神武

陆锦先

孙永安

王廷治

卷五十八马麒马麟马福祥

马麒

马麟

马福祥

卷五十九马德新

马德新

弟子.马安礼马开科

卷六十王崇名马寿清

王崇名

马寿清

卷六十一马联元

马联元

父.学宽

诸子.安贞安义安康

弟子.田家培

卷六十二马元章马进西马启西

马元章

东沟脱险

重振教门

诗文

马进西

马启西

以身殉道

西道堂的组织

遗联

卷六十三王宽杨枢

王宽

杨枢

卷六十四马果园

革新经历

革新主张

马会山

李仁山

卷六十五童琮黄镇磐马邻翼

童琮

黄镇磐

马邻翼

卷六十六蔡大愚马六舟安铭

蔡大愚

马六舟

安铭

卷六十七丁竹园丁宝臣张子岐

马骀丁拱辰

丁竹园

子.叔度

丁宝臣

弟.子瑜

张子岐

马.骀

丁拱辰

卷六十八王子斌王子平

王子斌

师.李凤岗

王子平

师.杨洪修

回族人民的武术传统

弹腿和查拳

附卷之九遗文

附卷之十档案

附卷之十一碑传

附卷之十二译文

(以上为近代分册)

前述四册书有正传人物192人,附传人物134人,这是一座回族人物的凌烟阁,通过这些人物群像看出,回回民族是一个在祖国大地上形成的民族,中华文明养育了回回民族。回回民族又是一个生气勃勃的民族,他为中华民族的发展作出过重要的贡献,是一个值得尊敬的民族。因此说,这套书为民族间的理解、团结架起了一座桥梁;人的活动推动了历史的前进,回族人物志的写出,为回族历史的撰写奠定了基础,同时也丰富了中国通史的内容。这一切正是白老编写回族人物传记的初衷。

白老以40年的学术积累,最终主编出了内容丰满的《回族人物志》四册书,其所依据的参考文献资料也是值得介绍的。

(参考文献)

《回族人物志》参考文献资料,来自三个方面,一类是《回教先正事略》所附录的,一类是白老专门介绍的,一类是每个作者在一、二类之外广泛搜求的。

《回教先正事略》原稿在每个人名之后写有文献出处。略举数例,以见全貌。

赛罗萨恩撰墓表

忽都鲁沙柳待制集卷十七

浦江县官题名记

嘉庆一统志

苦鲁马丁潜研堂金石跋尾卷二十《济读重建灵异碑记》

高克恭元西域人华化考美术篇第二节

巴西集下尚书高公行状

新元史本传

柳待制集卷十八、十九题高尚书画云林

烟嶂

图绘宝鉴卷五,书旨,题赵明仲所藏姚

子敬书高彦敬尚书

应访故宫博物院收藏的高克恭画

赡思元史14/190/435

元西域人华化考文学篇第四节、美术篇

河防通议二卷,常山贞石志

哈八石许有壬至正集卷六十八哈八石哀

哈元生清史稿34/298/10408

清史列传18/20

圣武记西南夷改流记

哈攀龙清史稿35/311/10634(列传98)

滇系中的传略及圣武记

清史稿36/337/10886(杨应琚传)

清史列传24/9

买闾梧溪集卷四下赠买闾教授序、卷五怀哲

操序

元西域人华化考第四篇第三节

銮坡集卷七西域浦氏定姓碑文

许有壬至正集卷三五元大一统志序

伯笃鲁丁柳待制集十五卷新修石门洞书院记

元诗选之丁浮云诗下

元秘书卷志卷九

山居新话

九灵山房文集

马雄柳州柳侯公园内的广西提督碑

钦定平定三逆方略6、7、9、20、26、27

康熙东华录16

清史稿吴三桂32/255/9771

清史列传80/32

白寿彝柳州伊斯兰与马雄

马上捷徐霞客滇游日记卷四

赵士麟读书堂全集卷十三

马异野文集序

张忻乾隆二十三年刊掖县志卷四、五、六

明史21/254/6555乔允什传

清史列传79/59

清史稿列传25党崇雅传

天方至圣实录卷20

丁鹤年元西域人华化考第三篇第二节

春草斋集卷七丁孝子传

九灵山房集卷十九高士传

明史文苑传鹤年吟稿序

同治庚午重刻民国补刊泉州府志卷59、60

张玉光、金德宝到陈埭去一文,刊于回

教协会会刊二卷五期

第二类是白老介绍的一些元明文集,其中有回族人物资料。找元人文集就借助陆峻岭编《元人文集篇目分类索引》②搜集回族人物资料及其收存的文集,这提供了很大的方便。如:

也黑迭儿〔忽都鲁沙之祖父马合马沙之父大食国人〕

祖某嘉议大夫行工部事专一修筑宫城勾当今赠功臣太傅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追封某国公谥武敏(监察御史沙某封赠祖父母制之一)清云居士集36/20上

元赠效忠宣力功臣太傅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追封赵国公谥忠靖马合马沙碑圭斋集9/49下

亦福的哈鲁丁〔中书参知政事乌巴都剌〕故父翰林学士承旨正奉大夫亦福的哈鲁丁赠推诚守正功臣金紫光禄大夫大司徒柱国追封吉国公谥忠简制

雪楼集2/11上

阿都剌阿都剌除回回司天少监诰王忠文公集

12/14上

根据《索引》记载的线索,我们进而从《清云居士集》、《圭斋集》、《雪楼集》中找到也黑迭儿、亦福的哈鲁丁、阿都剌的这4篇资料。

编写《回族人物志》明代分册时,白老要我们除读《明史纪事本末》、《明史》、《明实录》,又介绍了《明臣琬琰录》,收在《常州先哲遗书后编》之中,记洪武至弘治130年间开国名臣事迹,多为名臣神道碑、祠堂记、庙碑。内有常遇春、胡大海等回族开国将领碑铭;《明经世文编》,收明代文人集子较多,清代的禁书,卷六二——六四为《马端肃公(马文升)奏疏》,卷三○九为《海忠介公(海瑞)文集》;《通纪直解》16卷,明崇祯刻本,有马文升、铁铉、常遇春、沐英、海瑞事迹;《献征录》120卷,明焦撰,采明代名人事迹,自洪武迄嘉靖,博收之。除上述几种外,还介绍明人文集多种。

第三类资料,则是参加人物志编写工作的各个作者根据自己所承担的人物传记,搜集40年代至80年代各个报刊、地方志中出现的回族人物资料、论文作参考。

有了资料,就面临一个如何写好人物传记的问题。

高山之德雨露桃李

白老曾复印了郑天挺教授谈纪传体史书的优良传统的一篇文章,发给编写人员学习。白老多次召集参编人员专谈如何写好人物传记问题。没有资料不行,有了一大堆资料串在一起,这只能说是一份材料,不能算作传记。写传记要把传主放在特定历史环境中,要抓住传主是什么人,掌握特点,从主要方面去着笔,文章要提起来,不要沉下去。跌在材料堆中出不来。语言要通俗简练,要一个字一个字抠。

《回族人物志》68卷,每卷文章初稿都举行讨论会,由作者当着编写组读,白老发表指导意见,各个作者根据白老意见再去修改。白老最后在修改稿上进行编审。

1984年11月19日上午,讨论李贽、海瑞传文。白老对李贽传文说,第一段现成话空话多,改成作者的话,“据家谱说”就行了。家谱中有些话可信有些话不可信。说明林、李同宗后又分宗的原因泉州是伊斯兰教早期传播的地方,这些话第一册已说了,可删去;传文中不要写叶国庆、侯外庐、白寿彝怎么说,要考虑人物志要让更多人看,写论文可以用这些人的议论;人物传要开门见山;李贽的书五四时起作用,四川人吴虞的《吴虞文录》,亚东图书局出版,大谈李贽,对推动近代反封建有作用,鲁迅讲礼教是吃人筵席与吴虞一致的。李贽生活在封建社会晚期,死的托住活的,新旧交替,新的力量出不来突不破旧的。了解了这个时代,评价李贽时说一说,李贽是站在时代前边的。道学理学指程朱一派,客观唯心论有重事实的一面;陆象山的心学认为六经注我,这是主观唯心论,它论证封建秩序是天生的。陆象山的一套是从中国佛教禅宗来的佛教认为四大皆空,人在世界上要去掉烦恼,看轻现实,它补儒家的不足。孔子思想认为君臣父子应该尽到你的义务,但好人做事不得好报,怎么办?儒家没解释,佛教就说“来世得报”,这就补充了儒学。但佛教又否定君臣父子,怎么办?禅宗又出来了,如“赵州公案”中,赵州和尚说“佛性在干屎卷”“打柴挑水无非妙道”,这就把“出世”,拉回“人间”了,“事君事父,莫非妙道了”。理学、心学都受禅宗影响,朱熹师父是大修和尚,王阳明吸取陆象山心学,王阳明说:路上走的都是圣人。朱熹说:做人到极点才是圣人。意思说人生来是完备的,这一方面对抗礼教,另一方面又认为封建礼教是先验的永存的。当时封建社会已处于衰老阶段,这种思想能起破坏作用。李贽思想中消极一面是次要的,李不大讲礼教,而讲反礼教的一面,他不以孔子之是非为是非。写李贽要突出他的战斗性格。李贽家世历代经营海外贸易,受封建思想少一些,他对伊斯兰教规矩不大讲究,思想解放一些。但临死时叶落归根,遗言按回民习惯安葬。韩愈反佛,但和和尚交往多,有当时的社会风习。赛典赤是穆斯林也祭孔,这是政治家的政治行为。反封建思想,一般从妇女问题写起,可以反,而反政治问题了不得,写李贽传妇女问题可从轻。写传记,大处落墨,少烦琐少引文,传主的话,典型的话,可以用,事实过程可用我们的话,能吸引读者看,这是创造性的工作。对《藏书》、《焚书》占一定的篇幅介绍一下。评价李贽的话放到最后,要特别注意不轻易评论,让事实说话。

海瑞传比李贽传好一些,政治家好写,思想家难写。写专史可引官书,传记少引,传记议论多力量弱,不能感动人,不如以事实叙述,有力量。细节要简练,冤案死人不要写的太细,吴晗、列宁的话可不必引。“刚峰”这个词,是文学语言,不是历史语言,不要给读者印象,海瑞是个倔老头,他是政治家,坚持思想上的正确的主张。“一条鞭法”说的少了些,真正推动的话减轻纳税人负担,中饱机会少了,这关系到制度改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