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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乌江:网箱养鱼

乌江从西南到东北斜贯贵州全省,是贵州省最大的一条河流,也是黔北各线的天然屏障。1934年年末中央红军向黔北进军途中,黔军“双枪兵”(每个士兵除有一支步枪外,还有一杆鸦片枪)望风披靡。红军一路没遇到有力抵抗就相继攻克了剑河、台拱、镇远、施秉、黄平、余庆、瓮安等城镇,直抵乌江南岸。那时候,乌江南岸要下行10里险峻石径,才能到达江边,渡过江从北岸又要攀援10里地才能走上通往遵义的大道,如今铁路桥、公路桥横跨墨乌色的峡壁,雄伟的乌江渡发电厂大坝将乌江水揽入胸怀,使湍急奔腾的乌江水驯服地发挥潜能为人类服务。

站在电厂宽厚高峻的大坝上,仿佛大坝“伸展双臂”逆流而上,一片柔波荡漾的宽阔水域和大坝下游峡谷对比鲜明,上游鱼船往来,“两岸青山相对出”,充满生活气息,下游流水跌宕汹涌,蛟龙般蜿蜒蠕动而去。走下大坝泛舟而上,坝区水域静谧清澈,颇有渔歌唱晚的意境。继续逆流而上,水域渐窄,水面波涛滚滚,水流越显声势,再顺流而下,江水像驰骋的坐骑放漫了脚步,越临近大坝越蹑手蹑脚徘徊不前,使坝区水域成为网箱养鱼的天然场所。没有旋涡,也没有轰鸣,江水永远新鲜,鱼在这样安逸的环境中悠然自得,如果再有充足的食物,茁壮成长顺理成章。所谓网箱养鱼,从鱼苗到成鱼,均在网状的卡车箱大小的长方体内,一箱一箱像稻田被田埂分割开来,四边靠圆柱形的大铁皮汽油桶列队作浮漂,浮漂上边捆着密密匝匝的竹排,走起来像田埂又像独木桥,让人捉摸不定,真正平衡还得掌握一定技巧。这样的网箱养鱼场,坝区水域有多处,每处最醒目的标志是一座茅草屋大小的船体,大气磅礴地左右着网箱里的一切。船内有成袋成袋的鱼饲料,还有鱼的主人们的起居屋。

迎着夕阳的余晖摄制组的船驶进一养殖场,养鱼专业户刘建华拎出半袋颗粒饲料任由三个外国人——魏杰明、马丁和尤丽娅即兴抛洒,顿时几万尾鱼扑腾着水面,鳞光闪耀,令人喜气洋洋宛如观看群狮舞绣球一般。又因为每网箱有5000-6000公斤鱼,按大小相近隔开分养,鱼群非常密集,不用担心鱼饲料沉入江底,喂鱼的时候,主人往往成盆地端着尽情抛洒,一片丰收在望的景象。

夜色渐近,为了拍摄效果好,主人吩咐帮工点亮了一盏马灯拎来搁置船头,于是大家促膝交谈,这里多是从四川来的养殖专业户,雇佣当地帮工,多靠自己投资或合资或者贷款兴建,排场规模大小不一,最小的有四网箱,最多的有十多网箱。鱼最大的一条超过三斤重,不过,四十来岁的刘建华意犹未尽地介绍说:这比起他早年亲眼见到的一条80多斤重的乌江鱼就逊色多了。简直叫人浮想联翩。刘建华还说:这里白天几乎每时每刻向外输送着鲶鱼、鲤鱼、草鱼、武昌鱼,即网箱鱼遍及周边地区的大小市场或集市,造福于这里的人民。而网箱鱼的主人们平素多以鱼为菜,就地取“菜”,就地漂洗,就地蒸煮享用,花样简单却细腻爽口。

摄制组在进入乌江渡发电厂大坝之前,车行大坝下游的一侧陡峭石壁旁的小餐馆时,好客的老板为大家清炖了五六条一斤左右的乌江鱼,用盆子端来。真是不尝尝乌江鱼,此乃人生一大遗憾。

感喟于融融夜色中的渔火和大坝上星星点点的灯光温馨弥漫,“带走一片渔火,让它温暖我的双眼”的歌声从记忆里飘游而来,但脑海里一边是红军战士们靠竹排在硝烟战火中突破乌江,一边又是眼前灯火辉映的现代网箱养鱼场和乌江渡发电厂大坝,两者就像大坝前后水位一样落差太大,很难将历史和现实统一起来,从中找到一个支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