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一身骄傲前传·凤凰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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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章 茫然无绪

陌寒恨恨地吃着,想起自己清白的身子就这么被轻薄了去,对象还是一个小孩子,胸口更觉郁愤难忍。

突然,一道清冷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皇后好胃口啊。”

“奴婢们见过皇上。”立在一旁的众宫奴一见站在门口的那人竟是当今的皇帝,纷纷吓得跪在了地上。

只有陌寒,脸上不卑不亢,只是有些讶然地望着皇帝那幽黑随肆的眸子,但也只是一瞬间,便站了起来,福身道:“见过皇上。”

“起来吧。”皇帝望着那一桌动了一半的菜肴,嘴角含讽,“看来,皇后的日子过得不错。”

“难道皇上不喜欢我过得好吗?”陌寒淡笑,虽然面对这位帝皇,她的心中依旧不平,但知道所有的一切总有要放下的一天,她何不放得早一点?既然皇帝的情已经给了那个女人,她也就不锳这浑水了,被别人的味儿侵略了的东西,她宁可弃之。况且,她也等了两年,这颗心也准备了两年随时被弃,也是时候不再去花心思争皇帝的宠了,毕竟她的心也未交出去,不是吗?不甘心地承认,她是败给苏晴柔了,从一开始她就败了。

是我,而非臣妾,皇帝自是感觉得到皇后对他的疏离与不敬,不禁皱起了眉,“怎么会?皇后若过得好,朕心里自然也开心。”

“皇上今天来景仁宫不知有何事?”以往有事,都是由太监传话,陌寒心头不禁嘀咕。

“怎么?皇后不欢迎朕来景仁宫?”

陌寒苦涩地笑了笑,想起以往,还是有些落寞,道:“皇上以往有事不都是派奴才来说声就行的吗?我只是觉得奇怪,皇上今天为何会亲自前来。”

皇帝一怔,见到陌寒脸上落寞的神情时,想起自己这两年来对她的冷淡,心里有些歉疚,道:“朕今天过来是告诉皇后,皇后今天可以回府和家人相聚,但须在亥时之前回宫。”

心中微讶,对于皇帝这番话,陌寒一时摸不着头脑。

此时,一旁的夏秋道:“是了,娘娘,您忘了今天是您的生辰了?”

生辰?陌寒身子一僵,在心里算了下日子,果然,今天是她的生辰。心中不禁纳闷,以往的两年,皇帝都是由奴才来传话让她回家的,而今年,却是由他亲自前来,陌寒自然知道,这并不是皇帝记着她的生辰,而是自己的父亲向皇帝求来的。

心中默默一叹,陌寒福了福,“谢皇上隆恩。”

皇帝眯起了眼,苏陌寒脸上的那抹孤寂令他有一瞬间的迷惑,在他的心中苏陌寒是骄横跋扈的,哪会如此这般落寂淡然。却不知为何,心中怪怪的,尤其是在她说了昨天的那一番话后,今天,他才会一时冲动,亲自前来告诉她,在她生辰之时可以回家探亲。

“皇上还有事吗?”见皇帝目不转睛地打量着自己,陌寒问。

“没了。”没再多说什么,皇帝转身离去。

“娘娘,今天要回相爷府吗?”见皇帝已走,夏秋便过来轻声问道。

“不回。”陌寒的脸上泛起一阵霜气。

“还是去天龙寺吗?”

“对。”自进宫后,每年的今天,皇帝都会下旨让她回家过生辰,然而,她每次都只上天龙寺,不回那个所谓的家。那里,是苏晴柔的家,而不是她的家,她知道父亲心里对她内疚,然而,她却绝不会原谅父亲的所作所为。在她刚满十一岁生辰那一天,父亲竟然带了一名青楼里卖艺的女子回来。父亲的背叛让母亲难堪与羞愤,然而,母亲也接受了。毕竟父亲也与母亲恩爱了十年才有了第二个女人,就冲这样的情分,母亲忍了。然而,当母亲见到了九岁的苏晴柔时,才知道,父亲竟在他们成亲后一个月便已跟那卖艺女在一起了,当晚母亲愤怒自尽,而她,也因此恨起了家里所有的人。

天龙寺与圣光寺是应朝的国寺,位于圣城的北面。圣光寺与皇宫遥遥相望,是皇家列祖列宗牌位所放之圣寺,只供皇家人礼佛之用,每年只有几天面向应朝的子民,让其子民们供奉先祖的牌位。而天龙寺虽是皇家国寺,却是开放的,所有应朝的子民随时随地都能前来进香、礼佛,因此,天龙寺历来香火不断,游客众多。

陌寒下了轿子,便由后门进了天龙寺。

“女施主,这边请。”一个小沙弥领着蒙着面纱的陌寒进了一间小禅房后,便退了出去。

小禅房布置得很是精致,一尘不染,可见常有人前来打扫。一块写着母亲大人萧素素之灵位的灵牌供在一旁的桌上,桌前,放着一串佛珠,一面木鱼,檀香袅袅。

跟在身后的夏秋忙关了门与窗,才到主子面前,取下了陌寒的面纱放置桌案上,然后悄然站在一旁。

“娘,女儿来看您了。”轻抚着面前的牌位,陌寒的眼中浮起了一层雾气。

“夫人,夏秋给您磕头了。”夏为跪在地上,朝牌位磕了磕头。

“秋儿,”陌寒从怀里拿出了些许的银子交给夏秋,道,“你将这些去给住持,就说是这一年的香火钱。”

“是。”夏秋点点头,拿了钱便出了门。

禅房很静,静得仿佛连香火飘绕而上的声音都能听见。

陌寒随手拿过桌上的佛书看起来,也算是默默地陪着自己的母亲吧。

半个时辰之后,“吱”一声,禅门被推开。

陌寒抬头,“秋儿,你怎么去了这么久。”然而,却在抬头的瞬间,眼中映入一张满是不耐与厌恶,却稚气还未褪尽的俊脸。

“太子?”陌寒脸上一愣,太子怎么会出现在天龙寺?

“主子。”夏秋跟在应天宇身后,苦笑。

“你犯了欺君之罪。”应天宇倨傲地望着眼前的女子,幸灾乐祸,“我回去一定要告诉父皇,你没有回丞相府,而是偷偷地来到了天龙寺。”

“那太子呢?太子这个时候不应该是在养心殿里和几位师傅学习如何当一个储君吗?”尽管心里奇怪于应天宇的出现,但陌寒却只是凉凉地道。

“本太子的事无须你来管。”应天宇傲然把头偏向一旁。

“彼此彼此,本宫的事也无须你来管。”说完,陌寒挑眉望着他。

“哼。”应天宇冷哼一声,转身便走。

奇了,按以往,这太子定要回个三四句嘴才甘心,可现在,他竟只是哼一声便走了。陌寒心中虽奇怪,倒也不是很有兴趣知道应天宇的反常,随意地问道:“秋儿,你是在哪碰见太子的?”

“奴婢方才去找方丈,方丈的徒儿说,方丈在大厅里讲佛课呢。奴婢便去了大厅,那时太子刚好在寺外游乐,刚好瞧见了奴婢,便偷跟着奴婢来了,奴婢也是到了门口时才知道的。”说完,夏秋不好意思地笑笑。

“游玩?太子是一个人吗?”

“不是,主子,是东宫总管陪着太子一起来的。”

“东宫总管?就是长得一脸鼠相的王图?”

“是的,就是王图。”被自个儿主子的形容逗得一乐,夏秋点点头。

“那王图看着可不是能让人省心的料啊。”陌寒心头更是生疑,脸上露出了担忧的表情。

“娘娘是在担心太子吗?”

“嗯。”尽管应天宇讨厌她,但在她的心中却挺喜欢这孩子的,因为在某个方面,他与她很像,谁让他们的父亲同样娶了另一个女人。

“娘娘放心,今天是圣城民众的赶集日,寺外都聚集了好多的小贩们,依奴才看来,那王图也是带着太子殿下出来玩玩而已。”

尽管如此,但陌寒总觉放心不下,随手拿过桌上的纱巾盖住了面孔,道:“走,我们去瞧瞧太子在做什么。”

“娘娘是要跟踪太子吗?”夏秋脸上写着“不赞同”三字。

“不错。”

“可是……”未等夏秋说什么,陌寒早已如风一般走出了禅房,夏秋不得已,只得跟上。

正午的阳光烘得人暖暖的。

天龙寺外早已是人山人海,今天是圣城一年一度的赶集日,布棚林立,摊贩如云,不论在哪个角落都能听见小贩们此起彼伏的吆喝声,声声高仰。

“哎哟,主子,奴才可找到您了,您这是去哪儿了啊。”找人找得焦头烂额的王图一见应天宇朝他走来,简直就快念阿弥陀佛了,忙迎上了前,鼠眼一眯,焦急的脸上换上了一副讨好的神态。

“我刚看到了一样新奇的玩艺,便多看了会儿。”不知为何,应天宇并不想告诉王图他见到皇后娘娘的事。

“主子,奴才这回带您去的地方,保准您大开眼界,只要是男人都会爱上的。”王图献媚地道。

“哦?真有那样的地方?”应天宇俊美的脸上有丝怀疑,这世上还有地方会比皇宫更美吗?

“主子,您就相信奴才吧。”

王图护着应天宇在面前走着,不一会,便到了一处人潮比起那集市更为拥挤的地方,不过,这里清一色的都是男人。

“飘红院?”应天宇望了一眼屋上的匾。

“是啊,主子,这飘红院可是圣城最为有名的地方了,进去吧。”

“哎哟,这位小哥长得好俊呢。”正说着,便见一个十七八岁、浓妆艳抹的女子走了过来,随手搭在了应天宇的肩上,却在近身见到应天宇的长相时,一怔,目光露出痴迷,好俊的一位美男子。虽然这美男子看起来也不过十四五岁,略显稚气,然而,那浑然天成的气度却令他的言行举止有着一分不同于常人的成熟与贵气,鹤立人群。

“放肆。”应天宇后退了一步,皱眉望着眼前放荡的女子,光天化日之下,他们大应朝的女子怎会如此这般的毫无羞耻之心?

“哟,”女子媚笑道,“敢情这位俊小哥是位正人君子啊,正人君子还来我们这种地方啊。”女子边说边欺上了前。

应天宇脸上出现一抹红云。

女子嘻嘻一笑,在众目睽睽之下便拉过了应天宇的手放进了那件少得几乎遮不了身的衣内。

全身突地一紧绷,应天宇脸上的红云更多了。

女子一奇,望向一旁的图海,笑道:“难道这位公子还没有下过水吗?”

“呵呵,我家公子第一次来这地方,只要姑娘侍候周到,这锭银子便是你的了。”图海从怀里拿出了一锭金子交到女子的手里,然而这话无疑是肯定回答了那女子的猜测。

真没下过水?也就是说自己是这俊小子的第一个女人了?她是捡到宝了,女子的眼晴一亮,二话不说,便拉过应天宇的手欲进屋。

“放手。”猛地挣开女子的手,应天宇怒瞪着王图,道:“这里的女子如此放荡不堪,毫无廉耻之心,你尽说这里是男人都会爱上的,简直胡说八道。”说完,应天宇转身便走。

“主子——”图海一怔,太子殿下不喜欢这样的女人么?

一旁的女子挑了挑眉,这百年才遇得到的货色,自然不是这么轻易地放走,随口喊道:“姐妹们,都出来接客了。”

“来了,姐姐。”一时间,这飘红院内,走出了七八位美如天仙的女子,虽然她们个个如弱风扶柳,然而,却坦胸露腹,完全没有半点女孩子家的羞涩。

“哟,这位公子生得好生俊俏啊。”

“是啊,姐姐,妹妹自接客以来都没见过如此俊秀的公子呢。”

“姐姐,能把他送我吗?嘻嘻……”

七八位女子绕着应天宇浪笑出声,打量他的视线更是热辣得很。话刚一说完,众女子便拉着他往屋里走。

“你们放手。”应天宇虽说从小练武,对付这几个女子自是不费力,但身为皇子,自小便没有动手打女人的习惯,况且也才十四岁,一碰上这些女子裸露的身子,全身犹如被熟煮了的虾子,愤怒中难掩羞涩。

“主子,您就去试试啊,这里的女人个个貌美如仙,您试过后一定不会后悔的。”王图掩嘴偷笑,半年前,太子爷便已经是大人了,正常男人都会喜欢这里,嘿,等太子爷尝到了这里的甜头说不定还天天喊着要来呢。

貌美如仙?应天宇的脑海里闪过一个人影,若论貌美如仙,该是那人吧,那人是他见过的最美的女子,唔,他在这个时候想她做什么,她夺走了母后的位置,他定不会原谅他。

“公子的肤色好白嫩啊,比女孩子家的都好,像水做的。”一女子摸上了应天宇的脸。

“公子定是大户人家的吧,不知道许婚了没?”

“奴家从没见过公子呀,不知道公子家住哪里?”

浓烈的胭脂味让应天宇外游的心思回了神,却发现自己已经被她们拖至了门内,脸上闪过丝不耐,“王图,快让她们松手。”

“主子,天还早,您就好好玩吧,奴才在外面等您。”王图刚转身,脸上便火辣辣地吃了一掌。

这一掌让所有的人都一愣。

“你、你、你是谁?竟然打我?!”王图抚摸着被打痛的脸,望着眼前蒙着脸的女子,本欲回打过去,却在见到那女子那一双透着寒气的双眸时被震慑在原地。

“好一个刁奴,竟敢带主子来这种污浊的地方。”

这声音?被众女子围困在中间的应天宇一愣,是她,她怎么来这里了?

“呦,这是谁啊?”蒙面女子的一巴掌将飘红院的老鸨红妈妈引了过来,满身肥肉的红妈妈冷眼望着眼前蒙着面纱的女子,冷哼了声,“姑娘,这可不是能让你撒野的地方。”说完,别有深意地看了眼从一旁走过来的几个剽悍的男子几眼。

陌寒蒙着面纱的脸上布满了寒霜,冷冷地望了王图一眼,并不理会叫嚣的红妈妈,只是走至应天宇的面前,拉过他的手便往外走。

“喂,放手。”几个女子一见陌寒欲拉走她们手上的人,将她给围住,叉腰睨视,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

“让开。”陌寒声音透着森冷。

“听听这话,你谁啊?竟敢命令我们。”花枝招展的女子们也沉下了脸。

“还蒙着面纱,怎么,长得难以见人吗?”一女子不怀好意地一笑,伸手便要扯下陌寒脸上的面纱,却被陌寒随手挥开。

“嘿,看来这脸还真见不得人啊。”手被挥开,那女子也不生气,只是目光中却充满了嘲笑。

红妈妈打量了陌寒一身的绸衣,在还未弄清楚这女子的家底之前,她自是不会得罪,便道:“姑娘,老身看你也应该是个好人家的女子,这次就不计较你的捣乱了,你走吧。”说完,肥胖的身子一扭一扭地走至应天宇的面前,“至于这位公子,我看他是想留在这里过夜了,是吧,公子?”红妈妈一双精明的眼望向应天宇,换上了一脸的笑容。

“是啊。”他其实并不想留在这里,但他就是不想如了眼前女人的意,应天宇冷望着陌寒。

“你当真要留在这里?”苏陌寒心头窝了一把火,堂堂大应国的太子竟如此堕落?!

“不错。”

“你若要女人,家里多的是,又何必要到妓院里来寻欢?”陌寒蒙巾下的脸已是铁青,说完,恨恨地瞪了王图一眼。

“主子,您认识这位姑娘?”王图虽然心里惦记着那一巴掌,极力想讨回来,但见太子殿下似识得这女子,自是只能在心里想想,毕竟能与太子殿下打上交道的人身份定是尊贵的,因此,言语中哪还有方才的放肆。

“不认识。”看这女人能怎么办?应天宇乐呵呵地想着,不过,这里竟然是妓院?!应天宇的脸顿时黑了半边,他当然知道妓院是干什么来着,难怪这女人要阻止他来,还说若寻欢找女人家里多的是,想到这女人定是在心里认为自己是那种男人,想到这里,应天宇不知为何心底憋了股气,恨恨地瞪了王图一眼。

不认识?陌寒转头望着应天宇,紧抓着他的手不禁加重了力道。

“放手。”应天宇冷傲地望着她。

“不放,除非你跟我回家。”

“这位姑娘,公子都说不认识你了,你再不走可别怪我们不客气了。”围着陌寒的众女子不耐地开口。

“你们谁敢?”此时,夏秋突然冲了进来,挡在了陌寒的面前,她一直在飘红院外等着主子出来,等得急了不禁进来看看,哪知却见到了那么多的女子正欲欺负自己的主子。

“夏、夏、夏姑娘?”一旁,王图见了夏秋,惊诧得将老鼠眼瞪得老大,“你怎么会在这里?”夏秋姑娘可是在皇后宫里当差的,更是皇后娘娘的贴身女婢,与皇后娘娘向来形影不离,王图不禁吞了口口水,望向陌寒,夏秋在这里,那这蒙着面纱的女人难道就是……想到这里,王图浑身打了个冷颤。

“哟,多出来个帮手啊。”当前的女子嘻嘻一笑,突然面色下沉,“姐妹们,给我将这两个女人给轰出去。”

“是,姐姐。”

“放开我,别碰我家主子,放开我。”夏秋被两三个女子使劲地拖走,而陌寒则是节节后退。

“姑娘,是你自己离开呢,还是我让人请你出去呢?”红妈妈冷哼一声,逼近陌寒,有人竟敢在她的头顶上撒野,是活得不耐烦了吧。

“我自会出去,不过,我必须带走我的儿子。”陌寒嘴角浮起丝冷笑。

“儿子?”一旁的众女子一愣。

王图倒抽了口凉气,天哪,竟然真的是皇后娘娘。

应天宇看好戏的脸上皱起了眉,怒目瞪着陌寒,“我不是他儿子,她只不过是我父亲的小妾而已。”

“原来如此,不要再跟她嗦了,芳儿,你看着办吧。”红妈妈说完,扭着肥胖的身子转身走过了大厅里。

“小妾?”被叫做芳儿的女子脸上露出不屑,“动手。”

三四个女子一拥而上,捉过了陌寒的手便往外拖。

“放肆。”苏陌寒一急,开始挣扎。

“放肆?区区一个小妾竟然还敢对我说放肆?!”芳儿冷哼一声,不由分说,扬起手,一个巴掌便欲打下,却被陌寒避过,然而,芳儿那细长的指甲却划过了陌寒白嫩的面颊,划下了她脸上的蒙巾,同时也让她白嫩的脸上多出了几道血痕。

一瞬间,众人都呆立在原地,只是痴痴地望着眼前女子绝色的容颜,所有在飘红院里的男子几乎都露出了馋色。

王图猛地下跪,惊颤得说不出话来。

而应天宇则是惊怒地望着陌寒脸上那几道细细的血痕,心里不知为何突然郁闷起来,恨恨地瞪着那芳儿一眼,拉过陌寒的手便道:“我跟你回去。”说完,往门口走去。

“慢着。”不知何时,红妈妈又走了出来,望着陌寒的目光如一只猎豹,脸上已经堆满了笑容,道:“不知这位姑娘家住何处?”如果只是一般家境人家的小妾,她非要把她弄到手不可,如此倾城容颜,世上可没有几个啊,如果她们飘红院能有这样貌美的女人……红妈妈的目光不禁露出一抹贪婪。

应天宇望着红妈妈的目光露出厌恶,毫不理会她,便拉着陌寒出了门。

红妈妈沉下了脸,对着一旁的彪形大汉使了个眼色,那几个打手便上前拦住了应天宇。

“你们想做什么?”陌寒心中一慌,但脸上却并未表露。

“红妈妈有事要问这位姑娘,还请姑娘留步。”打手道。

“你们也配。”应天宇沉下了脸,心里只觉莫名的愤怒,毫不犹豫地出掌。

“是个练家子。”那两个剽悍的打手轻易地躲开了应天宇的出掌,反手朝陌寒袭来,他们的目标是陌寒。

应天宇冷笑一声,身形一闪,已经带着陌寒避开了那男子的碰触。

此时,在厅里的红妈妈见形势不对,对着厅角落里的十几位打手使了个眼色,打手一见,一拥而上。

半炷香之后,应天宇渐感吃力,以一敌十,他渐渐落于下风,陌寒在一旁着急,此时,应天宇使出全力朝他们击了一掌,逼退几步后,拉上陌寒便跑进了一旁的小胡同里。

下午的天,突然阴沉起来,不一会儿,风渐大。

“终于甩开了。”陌寒望了眼身后,已没有了那几个男人的身影,忐忑的心才安了下来,转身,却见应天宇正皱眉地望着四周,这才注意到他们竟然在慌乱中跑至了一个坟场。如今天气又阴暗,风雨欲来之势,这满山的坟场显得阴森而湿重,让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我们快回宫吧,再不回宫,这天怕是要下雨了。”陌寒望着天气,担忧地道。

“嗯。”应天宇甩开了紧握着陌寒的手,独自朝来路走回。

陌寒秀眉一挑,脸上一寒,想起这堂堂太子殿下竟上妓院,心里竟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感觉。轻叹了口气,摇摇头,难道这就是男人的劣根性?不过,是她疏忽了,她虽是应天宇名义上的母后,可她也不过十六岁,有些事亦懵懂,更不会去注意。在宫里,按规矩,皇子一旦成人,便应该派几名宫女前去侍候,以便让皇子在大婚之时不会忙乱,若是太子,则更会慎重。

她并没有注意到太子已经成人,自然也不会去想到那方面的事,想到这里,陌寒的眉皱得更深了,这些应该都是皇帝之过,毕竟太子是皇帝的儿子。

“砰”的一声,就在苏陌寒如此想着之际,竟撞上了对面早已停下多时的应天宇。

“怎么了?”见应天宇万分别扭地望着自己,陌寒不禁奇道。

“脸上疼吗?”

陌寒一怔,暗忖:她脸上怎么了?双手摸上了自己的脸。这一摸,令她皱起了眉,手上的感觉告诉她,她的左脸上有着三条痕,该是被方才那女子的指甲划伤的。

“没什么,我们快走吧。”对于应天宇突然冒出的关心一时有些不太适应,陌寒淡然地道。

“真的没什么吗?”

陌寒这才发现应天宇的眼中闪过丝内疚,心中微诧,却只是淡淡一笑,“没事,只是被划伤了而已,回宫敷些药就没事了。”

就在这时,一个响雷划破天空,瞬间,没让人怎么准备,大雨便滂沱而下。

“快跑。”二话不说,应天宇拉过陌寒的手便往坟场外跑去,然而,当他们刚跑至了坟场一荒废已久的大屋时,两人的身上已经被大雨淋湿。

“啊啾——”一进大屋,陌寒冷不防地打了个寒颤,这屋内黑漆漆的一片,虽干燥,却总令她觉得阴森异常,一个惊雷闪过,照出了这大屋的景象,陌寒这才知道这大屋竟是一座废弃了的庙宇。

察觉到了陌寒的冷,应天宇稚气未脱的脸上有丝关怀,却似装冷淡地道:“我去生火。”

“我跟你一块去。"

“怕了?”应天宇的声音中带着丝冷讽。

“害怕很正常。”陌寒凉凉地回嘴。

“哼。”应天宇冷哼一声,便开始捡柴生火,然而,当应天宇将木柴堆放好刚要生火时,这才发现自己竟没有带火折子,不禁懊恼地低骂了声。

“那里应该有。”陌寒指了指佛像旁剩余的蜡烛。

果然,应天宇在那里找到了火折子,然而,此处的屋顶刚好破了个洞,这火折子早已被这大雨淋湿,哪还出得了火。

天,似乎更黑了,伴随着由远而来的雷鸣,雨下得更大了。

“啊啾——啊啾——”此时陌寒又打了几个喷嚏,索性脱下了外衣。这外衣已经被淋湿,若是再不脱下,将内外衣都浸湿了的话可真要着凉了。

哪知,却在她刚脱下了外衣时,便听得应天宇道:“你、你做什么?”

“脱衣服啊。”

黑暗中,应天宇竟涨红了脸,冲口而出:“不知羞耻。”

陌寒一愣,借着淡淡的夜色,好笑地望着应天宇,“这就是不知羞耻了,那你方才在妓院那样算什么?”

“不用你管。”应天宇坐在了一旁的干草堆上。

摇摇头,陌寒也随性坐了下来,却与应天宇保持了一段距离。虽然他们名义上是母子,但也只是名义上,若让人知道了他们曾如此相处一起,难免会有闲话,她是宰相之女,又是一国之母,自然知道这些闲话的厉害。为了自己好,同时也是为了太子着想,陌寒又移出了一些距离,之后又将干草盖了一些在自己的身上,借以温暖身子,等大雨一停就回宫。

一时,两人都没说话。

陌寒微闭了眼,不一会儿,或许是跑得太累了,竟沉沉睡去。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轰天雷让她醒了过来。睁开有着困意的双眼,陌寒望了眼一旁的应天宇,却见应天宇也躺在干草堆上睡着了,喃喃道:“这样睡可会着凉的。”忙站了起来,从地上拿了一些干草盖在应天宇的身上。

“谁?”手突然被惊醒的应天宇扣住。

“是我。”陌寒淡然地道。

像是惊吁了口气,应天宇黑亮的眸子盯着陌寒半晌,“你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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