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一身骄傲前传·凤凰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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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四章 心烦意乱

月色淡雅,宛如梦幻。

那天,他做了什么?应天宇轻捂着唇,温润的目光中尽是迷惑,俊秀嫩气的脸上满是懊悔,他竟亲了那女人!他、他……心中有些自责,更觉难堪,他怎么能亲那女人呢,她、她可是父皇的皇后啊。也是他、他名义上的母后啊,他亲了自己的母后,岂不是乱伦吗?想到这里,应天宇脸上一片惨白,乱伦两个字闷得他几乎窒息,如一沉重的担子压在了肩头。

月光透过屏开着的宫窗,照在了应天宇半是稚嫩半是俊雅的脸上,煞白得吓人。

忘了那天,忘了,应天宇轻喘着气,反正她不知道,别人也不知道,他就当没发生过好了,对,就当没发生过好了,这样一想,应天宇那高悬着的心像是落了地。

“太子殿下。”寝宫大门被推开,一老太监进了来朝应天宇禀道,“皇后娘娘叫了两名宫女前来东宫侍寝。”

“什么?”应天宇一怔,侍寝?蓦地,他脸上一红,是羞是怒,她派人来侍寝?她……她定以为自己上妓院是为了……这样一想,应天宇顿时只觉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咬牙紧声道:“本太子不用,你去回禀皇后娘娘,女人东宫多的是,本太子自己会挑。”

“殿下,这样怕是不好吧?”老太监道,“皇后娘娘也是一番好意,若您明着拒绝,怕是扫了彼此的面子。”

“宫里人都知道我和皇后相处得并不好,还怕扫面子吗?”应天宇皱眉道。

“可是,这表示皇后娘娘在关心太子殿下了,显是有心讨好呢。若是让皇上知道您驳了皇后的面,这关系岂不是僵了吗?”老太监又道。

“那就收下吧,反正也只是两个宫女而已。”想起父皇对自己的宠爱,应天宇的态度软了几分。

“是。”老太监转身即走。

“慢着。”

“殿下还有什么事吗?”

“王图呢?”

“王公公昨天上内务府领了二十大棍子,现在还在厢房里躺着呢。”

“下去吧。”他怎么忘了,自己刚一回宫便惩罚了王图带他去妓院的事。然而,一想起自己糊里糊涂地上妓院竟被那女人撞见,应天宇心头只觉窝了把火,不知为何在意得很。

夜,更浓了。

就在应天宇准备就寝之时,那老太监又进了内寝,道:“太子殿下,老奴已让其中一位姑娘准备好了。”

“准备好什么?”应天宇一怔。

“侍寝啊。”

“不用。”幽光中,应天宇脸一红,然而,目光中却有着一分好奇。

“呵呵,殿下,您已经是个大人了,若还没侍寝的宫女,再大也还是个孩子成不了男人啊,奴才说句逾越的话,您啊,也该有几个女人了。”老太监苦口婆心,见应天宇一时没说什么,便对着门后的奴才道:“还愣着做什么,快把那姑娘给带过来。”“是。”

应天宇欲言又止。

不一会,一个羞涩万分,穿着一身薄纱的女子便出现在了应天宇的面前,而薄纱下,胴体若隐若现。

老太监望了太子殿下一眼,便悄悄退了出去,心中暗忖:皇后娘娘,您吩咐的事情,奴才已经办妥了。

“你叫什么名字?”应天宇走近眼前面露羞涩,局促不安,一只手不知道该遮何处的女子,却在见到女子衣下那令他一览无遗的娇躯时,喉中一紧,身子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

“奴婢名叫双言。”双言微低着头,紧张得手心已经出了汗,她知道对面的人就是太子,也知道今晚她就即将成为太子的人了,心中不知如何是好。她并不愿自己就这样被人摆布,然而,却又不知道如何抗拒。

就在应天宇抚上了双言的秀肩时,一种莫名的紧绷感觉贯穿了他的全身,他知道,这是渴望。手轻轻一扯,双言身上那件薄纱便落了地,牵过了她的手,应天宇朝床上走去。

没有任何的温情,完完全全只是为了发泄心中的欲望,就在应天宇即将要进入双言的一刹那,心头猛地掠过了一双清冷、高傲、略寒嘲讽的凤目以及那一片他曾亲尝过的红唇。

应天宇身子一僵。

“太子殿下,怎么了?”双言羞怯地望着身上热汗直流的太子,第一次,真正地看清了这一张令无数宫女梦魂牵绕的俊脸,心一动。

额上的汗珠低落于双言的胸前,应天宇目光变得幽暗,望着双言微翘的红唇,心,猛地一跳,俯身吻下,然而,感觉却不一样,如果他身下是她……蓦地,应天宇怔住,他在想什么?

“太子?”双言脸上的羞涩换上担忧,太子怎么了?

“怎么会?不可能?”倏地,应天宇坐了起来,大口地喘着气,像是不敢相信自己脑海里所想,他竟然,竟然……

“太子?”双言忙抓过一旁的丝被遮住全身,担忧地道:“太子,您没事吧,要宣御……”然而,未等双言说完,应天宇猛地一个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侵略了她的唇,沿着她洁白的秀颈,来到了她秀挺的双峰前啃咬着。

“太、太子,您、您轻一点,好吗?”声音中透着害怕,双言身子轻颤着。

“嗯。”应天宇轻嗯一声,算是回答,唇一路而下。他要她……他要她……他要她……陌寒,脑海里突然映出的名字如一盆冰水,瞬间浇息了应天宇浑身上下的欲火,他怔怔地望着因为害怕而紧咬着下唇的双言,一时像是被点住了穴,无法动弹。

久久,或许是静得太久了,双言睁开了眼,却在见到应天宇脸上那抹苍白时,方才的担忧又生起,太子有事,肯定有事,“太子?”

“你走吧。”应天宇翻身侧躺在一边。

“太子,您没事吧?”

“我让你走,你没听到吗?”应天宇冷冷地道。

“是。”心中划过丝受伤,但双言却只是默默地起了身,披上了方才那件她穿来的纱衣,走至门口时,又回头望了太子一眼,才出了寝门。

清晨的阳光将小厢房照得一室灿烂。

刺眼的阳光令陌寒悠悠醒转,却在见到面前那张特大号的俊脸时,吓得她猛地起身,此时,昨夜的记忆也一一而来。

啪——

毫无预期地,一个巴掌打上了应修立睡得正酣的俊颜。

然而,当应修立狭长双目缓缓地睁开时,陌寒的身子一颤,只因那双狭长的眼中,竟是冰冷一片,毫无温度。

“你无耻。”见自己竟能动了,陌寒拿过被褥盖住全身缩至床角,恨恨地望着一脸冰寒,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应修立。

应修立的目光中闪过丝杀意,紧接着迷惑一闪而逝,望着这间小厢房半晌,才将注意力集中到了陌寒的身上,冷问:“我是怎么在这里的?”

“滚!我以后再也不想见到你。”陌寒双眼蒙上水雾,想起昨夜,只觉是平生最大的羞辱。

然而,她话音刚落,只觉眼前一花,应修立那双修长的手便已掐上了她的颈,冷冷地开口:“说,我是怎么在这里的?”

陌寒一怔,只觉眼前的应修立和昨夜的应修立判若两人,就在她怔忡之时,只觉喉内力道又加紧了一分,应修立鬼魅般的声音响起:“你是谁?我又是怎么在这里的?”

喉咙痛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就在陌寒觉得自己快窒息时,颈上的力道终于松开。

“咳咳……”陌寒猛地大声咳嗽。

“想不到宫女竟也能长得如此貌美,皇兄还真是好福气。”应修立突然戏谑地道,目光放肆地浏览着陌寒光裸一片的胸前。

察觉到应修立的注视,陌寒低头一看,只见她身上的绸被已滑至了腰际,露出了大半的白胸,然而,陌寒并未感觉到紧张,只是苍白着脸用被褥把自己紧紧包围,戒备地望着眼前的男人。

那眼神,绝不是装的,那气势也不是她认识的应修立所有的。眼前的男子嘴角弯着一抹看似笑容的笑弧,然而,这笑弧却并不和善,只让人觉得它的冷硬无情,那双曾天真无邪的眸中取而代之的是一分邪恶,脸上依旧白皙无瑕。他一手搭在弓起的单腿上,背靠着床枕,似笑非笑地望着她,散乱在胸前的黑发稳贴着,一如他慵懒却霸气优雅的笑容,邪气万分。

陌寒没有说话,她知道她在打量着他的同时,他也在打量着自己。

“区区一个宫女,胆量不小啊。”应修立挑眉,这个世上喜欢他的女人很多,但能如此毫无顾忌地打量着自己的女子却并不多。

宫女?他以为自己是宫女?他真的不是应修立,这一想法让陌寒戒备的双眼中透出一丝迷茫。如果他不是应修立,那他是谁?和她睡了一夜的人又是谁?

“你是谁?”陌寒僵硬着身子问。

应修立挑眉,“你连我是谁都不清楚便跟我上床了?”

“谁跟你……”尽管眼前的男人不是她所熟悉的,但自己的名节却不容他玷污,陌寒恨恨地道,“是你自己爬上来的。”

“看来,那时的我眼光也不错。”应修立狭目一眯,邪恶地一笑。

“你到底是谁?”

“你说呢?”应修立望了陌寒一眼,陡地站了起来。

为了使自己看到不该看的,唔,似乎该看的都看了,但陌寒还是转过头,耳旁传来穿衣服的声音。直到声音停下,陌寒才转过了头,然而,刚一转头,唇便被侵袭。那分霸气硬是撬开了她紧闭的贝齿,使他的舌长驱直入,熟练地与她的青涩纠缠在一起。

这个吻,霸气而毫无温柔可言,只有侵略,陌寒急欲推开眼前的索夺,然而,却换来他更多的放肆,就在她觉得以为自己快要窒息之时,耳旁传来了他冷魅的声音:“记住,从今往后,你就是我应修立的女人了,只属于白天的我。”至于晚上的他嘛,应修立的目光中闪过一道寒光,也该是找拜蛊教的人算账的时候了。

御花园内,姹紫嫣红。

陌寒却毫无赏花的心情,脑海里回想着的是清晨应修立在他耳旁所说的话——记住,从今往后,你就是我应修立的女人了,只属于白天的我!

白天的他?什么意思?陌寒陡地想到,是啊,她每次与应修立的见面都是在晚上,却从没在白天见到过他,难道……一个奇怪的想法进入了陌寒的脑海里,难道应修立身上藏着两个灵魂?一想到有这个可能,陌寒深深地打了个寒颤,想起这些天自己遭受的耻辱,她不知道是该恨还是该怒,然而,也幸好没有人察觉到她这个皇后的失常。同时,陌寒心中也觉悲哀与荒唐,堂堂一国之后与皇帝的亲兄弟两次****相拥而眠,甚至差点失去清白之身,那个她名义上的男人竟一无所觉。

可笑啊,难道她就应该如此活着?被一个奇怪的男人如此羞辱地纠缠着?然而,细细想来,应修立对她的羞辱她虽恨,虽羞愤,却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强烈。她太孤单了,同时,对于那个一国之君,她竟生出了一种报复的快感,只是,那人并不在乎她,她这样岂不是在自我作践吗?想到这里,陌寒突然恨起自己来。

“奴婢们见过皇上,见过柔妃娘娘。”

就在陌寒望着一朵云海黄馨出神时,服侍在她身后的众宫女的喊声令她回过了神,转身,目光与一道清幽的视线相望。就是这个男人,就是这清幽的目光,在两年前,使她的心产生出了一种共鸣,让她觉得他是她的良人。

陌寒眼中无意识透露出的控责令皇帝一怔,那双眼一直清冷如雪,骄傲如松,他从未在她的目光中见到过如此复杂的色彩,有些怨,有些恨,有些责,最终却化为暗沉。

“妾身见过皇后娘娘。”柔妃盈盈下跪。

“奴婢们见过皇后娘娘。”

陌寒并未望向柔妃,甚至对她的福礼视而不见,只是朝皇帝福了福,压下了满腹的苦涩,“陌寒告退!”说完,领着宫女们退下了。

怪皇上什么?他选择了所爱的人与他自己一起生活,难道她就该怪他吗?虽万般不甘,但理智告诉她,一切都是她在作茧自缚。

“皇后不是在赏花吗?怎么朕一来就走了呢?”皇帝淡然地问道。

一旁,柔妃紧咬住了下唇,复杂地望了回过身的陌寒一眼,为什么皇上突然开口与姐姐说话?若在平常,皇上是断不会开口的。

“花很好看,皇上慢慢地欣赏吧。”陌寒一笑,笑中有些轻愁,却依然令花儿黯然失色。如果她真想放开,就放下吧,又何必如此欲断还连呢?然而,陌寒清楚,她放不下的不是皇帝这个人,而是皇帝这两年来对她的漠视啊。她败给了苏晴柔,一如当年她的母亲败给了苏晴柔的母亲。

想起母亲,陌寒的视线对上了苏晴柔那如小鹿般会让人产生保护欲望的双眼时,眸中闪过丝恨意,预期般,苏晴柔的脸上闪过丝惧意。

“皇后可以走了。”感觉到了柔妃对皇后的害怕,望着皇后对柔妃那冰冷如暗箭的直视,皇帝皱起了眉。

御书房。

“若没事了,各位爱卿便退下吧。”皇帝望着手中的折子,对着众大臣道。

“是。”大臣们躬身退出了御书房,只有当朝的宰相苏朋留了下来。

“苏相还有事吗?”皇帝望着御前清瘦的男子。

“皇上,臣想求皇上一件事。”苏朋下跪。

“什么事?”

“是关于皇后娘娘的事。”说起女儿苏陌寒,苏朋五十开外的身子更显得单薄了,脸上有着深深的愧疚。

“皇后怎么了?”皇帝挑眉。

“老臣知道皇上不喜欢皇后娘娘,至今从未在皇后那里过夜。”

皇帝不语,等着苏朋往下说。

“如果皇上真不喜欢皇后娘娘,老臣希望能让皇后住回家里来,臣也老了,也想儿女承欢膝下。”他愧对女儿,愧对先妻啊。

“苏朋,朕知道你爱女心切,此番大逆不道之语朕就当没听过,不过,皇后之尊只能住皇宫,又怎能住大臣之家?”皇帝放下了朱笔,一直以来,他总觉得这丞相对于皇后过于关心,而对于柔妃却当没这小女儿般,这令他的心里有些不快。

“臣知罪。”苏朋想了想,又道:“皇上,难道您真要一辈子让皇后独守空闺吗?”

皇帝一怔,面上闪过丝复杂。

“有个问题老臣闷在心里多年了,臣不明白,皇上为何娶了皇后却对皇后置之不理呢?是皇后哪里不好吗?”

“朕也有个问题想问苏相,苏相明明有两个女儿,可为何只对皇后如此关怀,却对柔妃仿如无视?”

苏朋一怔,面色黯然,愧疚万分。

“苏相不愿说朕也不勉强,退下吧。”

“皇上,老臣并不是不愿说,只是,都是老臣的错。”苏朋不再隐瞒,将自己年轻时所喜欢过一青楼卖艺女,而陌寒之母却在他将卖艺女也就是苏晴柔的母亲带回家时自杀的事一一道来,最后道:“臣愧对皇后,也愧对正妻,皇上,也正因为如此,臣一直想尽尽父亲的责任,望皇上成全。”说完,苏朋下跪叩头。

半晌过去,皇帝并未言语。

苏朋抬头,却见皇帝一脸的沉思,“皇上?”

“下去吧,朕会多让皇后回家看你的。”皇帝拿起了朱笔批折子。

“是,臣告退。”

正午太阳光照在人的身上温暖而舒适。

陌寒并不想回自己的寝宫,一时却也不知道该上哪,偌大的皇宫,竟令她觉得无一去处。挥退了宫女,她独自走在御道上。

就在她漫无目的地走时,从御道小径上过来了一老太监,福身道:“奴才见过皇后娘娘。”

“朱贵?”朱贵不是在东宫里侍候太子的吗?陌寒抬头,这才发觉她竟不知不觉中走到了东宫。

“起来吧。”

“是。”朱贵起身,轻身道:“禀娘娘,昨夜太子宠幸了晨仪宫的双言姑娘。”

“是吗?”陌寒微微一笑,并不惊讶,只问:“太子身体可好?”

“殿下的身子很好,只是,”朱贵面上闪着不解,“今晨服侍殿下的侍女说,她们并未在床上瞧见落红。”

落红?陌寒一怔,道:“昨夜太子到底宠幸了双言没有?”

“应该是的,双言姑娘出来的时候,全身上下都有着宠幸的痕迹。”

陌寒点点头,“那就好,你下去吧。”或许那落红并未掉在底被上吧,想到自己竟在这里想男欢女爱之事,心中不禁有些窘迫,却并未表露。

“是。”朱贵告退。

“你在东宫做干什么?”

冷不防地,陌寒被身后突然间的出声吓了一跳,转身,却见到了太子应天宇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她的身后,两人之间过于接近的距离令陌寒不着痕迹地后退了一步,这才笑道:“自上次你淋了雨发烧后,我便没再见过你,就过来看看。”

“不用你好心。”应天宇转过头,朝东宫中的大湖走去。

湖很大,却清澄见底,岸边杨柳微飘。

“你跟来做什么?”应天宇转头望着跟在他身后的陌寒,粗声粗气地道。

是啊,她跟来做什么?陌寒无奈地一笑,“我很无聊。”算了,她还是走吧,太子讨厌她,她又何必自讨没趣,这样一想,陌寒转身欲走。

“喂——”应天宇突然喊道。

陌寒回身望着他。

“那里去不?”应天宇指着湖中远处的小榭,脸上似有些不自在。

“那里有什么吗?”她知道东宫有一个大湖,也知道湖上有一个小宫殿,却不知道那宫殿里是干什么用的,陌寒随口问道。

“你自己去看不就知道了。”说完,也不管陌寒有没有答应,应天宇从柳叶下拉出一片小舟,先登了上去。

陌寒迟疑了半晌,想想自己实在无处可去,何不去那宫榭看看?也就跳上了船。

“坐稳了。”应天宇并未看她一眼,便划起桨来。

小舟很小,舟上只有一横杠让她坐着,随着桨的划动,小舟也稳稳地朝宫殿而去,陌寒不敢妄动,生怕一动自己就落了水。半晌,或许是两人之间的沉默令她觉得过于闷了,便开口道:“为什么不准备只舒适的大船,这样也快一些?”

应天宇不应她。

陌寒讨了个没趣,也噤声不语。

舟依旧滑行着,半个时辰之后,他们到达了那小宫殿。宫殿不大,却一应俱全,厢房,膳房,内外双寝,殿内一尘不染,显然是常有人前来打扫。

陌寒进了殿内,却在见到大厅正中那幅美人画时,一愣。画里的女子竟是前皇后,画前各放着些水果贡品,陌寒明白,这小殿怕是太子用来纪念其母后的,有些奇怪,他竟会带自己来这个地方,太子不是很讨厌她吗?

转身,却见应天宇正盯着自己,目光中透着复杂,陌寒一怔。

没有料到陌寒会突然转身,应天宇几乎是狼狈地移开了视线,有些慌乱地道:“我、我去看书了。”说完,匆匆往内寝而去。

“啊?”陌寒额上浮出黑线,看书?他来这里是看书的,那她来这里干吗?这样一想,她顿觉失笑,那样还不如不来这里呀,算了,既然来了就参观一下吧。

湖上的风很大,很清凉,却并不让人觉得冷,正午的太阳又猛,因此这风吹得颇让人觉得神清气爽。

远处亭台楼榭,殿宇宏伟,壮丽万分,原来,从远处看皇宫就是此等模样的呀。陌寒深深地吸了口气,突地,只听肚子咕噜咕噜几声,她才想起,此时已正午时分,该是用午膳的时候了,然而,这里四面环海,又没半个宫女太监的,谁来为她们准备午膳?

这样一想,陌寒便往内寝走去。

寝宫内的布置很是简洁朴素,一盆幽兰垂吊于窗前,内外寝之间仅用一素丹屏风隔开着。外寝除了一套木古色的桌椅外,便是几幅山水墨画,而内寝,尽是满屋子的书柜,书柜旁,是一张简单的床榻,而应天宇则正在这张床榻旁的案几上看书。

陌寒轻轻地走近他的身后,却在看到应天宇捧着的书时,“扑哧”一声,轻笑出来,道:“太子,你看书是倒着看的吗?”

“谁允许你进来的?”一见陌寒不知何时竟站在了自己的身后,应天宇俊脸上闪过丝怒气,“出去。”

陌寒一愣,一时不明白应天宇为何生这么大的气。

“出去,听到没有?”

“我?”

“你没资格进我母亲的书房,滚出去。”应天宇恨恨地望着陌寒。

一个滚字让陌寒也黑了脸,紧咬着下唇,冷冷地道:“太子,可别忘了是你自己带我来这里的,还有,我再怎么说也是你父皇的皇后,还轮不到你来命令我。”

“这个世上谁都可以进这里,就是你不行。”应天宇清楚,他并不是真的在生气陌寒进了这里,而是,想起昨夜自己脑海里的龌龊,那羞于启齿的原因。

陌寒望着应天宇脸上的痛苦,有一瞬间的失神,心中叹了口气,早知现在,方才打死她也不会来这里了,却也不生气,只是点点头,“好,那你送我回去吧。”

“这里有两条小舟,一条在这下面,另一条就在外面,你自己选一条小舟回去吧。”应天宇冷冷地说完,便坐了下来,继续看书。

“什么?”陌寒傻眼,凤目圆瞪,她又不会划舟,如何回去?却也是捺心性子道:“那舟我不会用。”

“那就用手划回去。”应天宇头也不抬。

“你?”陌寒额上的黑线冒出了几条,这不是摆明了欺负她吗?冷声道:“太子,你别太过分了。”见应天宇并不理会自己,陌寒只觉胸口憋了股闷气,想也未想,便夺下了应天宇手上的书丢在了地上,挑眉望着他。

“该死的,你?”应天宇站了起来,却在见到陌寒脸上那孩子般的挑畔时,腹中突地一紧,忙转过了身,背对着苏陌寒,粗声道:“你出去。”

陌寒唇边浮起丝苦笑,她在做什么?如此幼稚,她有这么无聊吗?在心里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内寝,往湖边走去。还是回宫吧,至少在景仁宫里,没人会给她脸色看,但一想起那应修立,陌寒顿觉头皮发麻。

就在陌寒刚走到湖边欲上扁舟时,有一人比她快一步先上了舟。

“你不是说让我自己用手划回去吗?”陌寒冷冷地望着略微有些尴尬的应天宇。

“我送你到对面就回来。”应天宇脸臭臭地回嘴,说完,偷望了陌寒一眼,却见陌寒上了舟后背对着他而坐,一副生气的样子,应天宇的脸上闪过丝失落。

“一天又这么过去了。”望着窗外的月色,陌寒只觉度日如年。这就是深宫了,只是别的女人多少多少总会有些欢乐的日子,可她呢?一入宫虽是皇后之尊,但她的生活跟冷宫相比估计相差不到哪,不过,陌寒望了望窗外,今天应修立为何没有来呢?

她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如果注定是要老死在宫中,有一个人来陪陪也是不错的,不过,陌寒脸上罩着一丝寒霜,她绝不会再让他得逞,想到这里,脸上一红,昨夜那些亲昵的举动一一浮现在脑海中,心,突地一跳。

就在此时,只听得宫外一声尖声喊道:“皇上驾到——”

陌寒一怔,皇上?是她听错了吗?如此深夜,皇上怎么来她的景仁宫了?当那身明黄色进入寝宫之时,陌寒这才确定,皇上是真的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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