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你怎么到了南蛮的?”
“也是巧了。”水溶站了起来,径自走到桌边坐下,端起一杯茶喝了,“在北虏,那老伯虽替我治好了伤,可我偏想不起我是谁?家住什么地方?直至那一日,碰到小柔,她说认识我,说我是南蛮人,于是,我就跟着她到南蛮来了。”
“她说你是南蛮人,你就相信了?”黛玉有些严重置疑眼前这人是不是水溶了,就算失忆,他的智商应该没有失去罢,“如果她说你是天朝的,你相不相信?”
“相信!”看着黛玉震惊的脸,水溶柔和的笑了笑,“因为,她一见到我就哭个不停,还说,找了我很久、找了我很多年,终于找到了!”
“找了你很多年?”
见水溶点了点头,黛玉小心的算了起来,如果按当初离开小柔的日子算,是景德十一年,如今都景德十九的七夕,这样算的话,人家都找了七、八年了,也是啊,当初,没有告诉小柔他们的真实身份,只说是游山玩水的。
“那眼泪和感情不会有假!”
听了水溶的话,黛玉‘哧’了一声,不想,这小柔还真够痴情的,找了这么多年,还真让她鬼使神差的找到了北虏?居然真就碰上了!“假?那她说你们是夫妻,你怎么不相信?”
“不是不相信。”水溶笑着喝下一口茶,“我相信她说的,可却总觉得记不起她,再说,我当时身上还有一副女子的绣帛,我只觉得,那上面的女子我有些熟悉的,只是想不起而已,偏小柔说,那上面的女子不过家里常挂着的一副画绣罢了,所以会有熟悉的感觉。”
“这话你也信了?”
“不管怎么说,她既说我是南蛮的人,我想着,我应该来看看,也许能找回一些回忆?”
“按路线看来,如果你是从北虏到南蛮的话,路经天朝应该近得多,你们为何偏偏要走西番那条远道?”
黛玉问是问着,可心中明白,毕竟,他们三人是在天朝相遇的,他是天朝人的可能性就大些。难怪这么长的时间了,以二十八神捕和沈灿的江湖令的厉害都没有发现水溶的身影,原来,小柔居然躲过了天朝,绕道西番再至南蛮。不过,小柔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在西番,水溶居然会救下她?
水溶现在也明白了小柔的心机,也明白她带他来了人生地不熟的南蛮的原因了,“这路线么?我也不知道,她说走哪条路,我自是跟随着。她说,到了南蛮,见到我的家人,自就认识一切了。”
“那你见到你的家人没有呢?”
水溶摇了摇头,“我和小柔也是方到的这里。她说,再过二天,就可以走到我的家了,如果家里的人说的话和她说的一样,我打算着与她重新拜堂!”
黛玉猛地站了起来,心跳如鼓,“重新拜堂?”见水溶睁大眼睛的,黛玉懊恼的盯着他,“如果她随便找几个人演戏?你也信?”
“这一路上,她对我很好,也将我照顾得很好,我想,不是一家人,她不会对我这般好的。”
黛玉冷哼一声,好在碰到了,要是再晚二天,她才不管小柔是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她要的就一定要夺回来,“那现在呢?我说的话,你信不信?”
水溶微挑眉的看着她,半晌,点了点头,“也有些信。”
黛玉顿时感到非常无助了,这还是原来那个叱咤风云的黑王爷么?怎么像个毫无心机的小孩,“那就是说,不管谁说的话,你都信?”
“那也不一定。”水溶起身,重新走到床边坐下,半靠在床头,“我虽失忆,但没失智慧,至少,我会看那人的眼睛,眼睛会说明一切的,它会告诉我,哪是真的、哪是假的。”
黛玉摸了摸鼻子,看来,那小柔的情意都表现在眼睛里了,也难怪水溶对那小柔的话会坚信不移的。
是不是因了坚信不移的,所以,他在失落了她的绣像的时候也没有注意,也没有想着回去找?想到这里,心有丝不舒坦,摸了摸怀中,掏出绣帛,递到水溶的手中,“你方才说的绣帛,可是这一副?”
水溶欣喜的展开,“正是,正是。”好在又捡回来了,否则,会酿成大错的。
“呃……你真的不记得那上面的女子了?”
“有些熟悉!”水溶抬眼看了黛玉一眼,“确实记不起,我想着,也许,真的只是挂在家中的一副绣帛而已罢。”再次看了黛玉一眼,“毕竟,你方才说,我不喜欢女人的。”
耳闻传来黛玉的咳嗽声,水溶继续说道:“总不至于说,这上面的女子,会是我的妻子罢!”
黛玉喝下一杯水,终于停止了咳嗽,冷哼一声,“时间晚了,休息罢。”
“咦!”水溶起身凑近黛玉,“莫非,我们真的彼此交心?”看黛玉震惊的看着他,水溶继续说道:“听你的语气,似乎很酸似的。”
真够无语的,能说自己吃自己的醋么?现在说什么都是对她不利的一面!
都不利?好熟悉啊!她猛然觉得,他到底是不是失忆了?眯眼走近,看着睁着一双无辜眼睛的男子,黛玉摇了摇头,坚信,这男人,再怎么失忆,骨子中的黑却是没有丢的,所以,时不时的就会来一点灵光突现。
“好了,你不是南蛮人,明天,我们上路回天朝。”
“天朝?”水溶有点失望,他还想趁此时机多行些路呢。
“是啊,你是天朝的,我是天朝的,包括那个小柔,也是天朝的。”黛玉没好气的看着他,“所以,在南蛮,你找不到你的家人的。”
“这么说,小柔在骗我?”
“嗯,痴心的骗子。”不足以杀一儆百的,黛玉虽如此想着,但心头仍旧有些不舒服的,手不停的收拾着床榻上的细软。
水溶诧异的看着她,“你这是在做什么?”
“在你没有恢复记忆前,我们分开睡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