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薄奚野离去时的沉重的脚步声,花蕊儿的心也很沉重,好在那个暴君离开了,她也总算有了片刻的喘息之机。
她将那白色的药包展开,然后用尽全身力气,按住颤抖着的皇普少华,将白色的药粉全部喂入了他的口中。
说来也真是奇了,就在那药粉吞下去过后,不大会功夫,皇普少华病停止了抽搐和颤抖,蜷缩成一团的身体也慢慢地舒展了开来,他无力地瘫倒在地上,四肢尽情地伸展着,满头满身的汗水见证了他刚才垂死挣扎的整个过程。
皇普少户伸了伸舌头,奇迹,真是奇迹!刚才还卷曲着无法言语的舌头,这会儿也能伸缩自如了。
皇普少华的眼泪一下子便涌出了眼眶,他躺在地上,并没有立刻去拥抱花蕊儿,他刚才虽说是抽搐成了一团,可是他的脑子还是清楚的,还是明白的,他知道为了给他拿到解药,花蕊儿已经用她花儿一般纯洁莹润的身体作为了与那个暴君交换的条件。
皇普少华的内心觉得很愧疚,非常愧疚,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对花蕊儿说,不知道如何才能表达他的歉疚之情,而在他的心里却还产生了那么一点点隔阂,虽说他明知道花蕊儿是为他而献出了贞洁,可是他也是一个男人,一个正常的男人,自己的女人被另外一个男人占有了,这让他的心里如何没有芥蒂?如何没有疙瘩呢?而那个男人还是他的敌人,是陷害他,侮辱他的敌人。
皇普少华就那样一直躺在地上,只是流着泪,不说一句话,花蕊儿静静地蹲在地上,她似乎也意识到了皇普少华内心深处最深层的心思。
花蕊儿的下身还在隐隐作痛,一个少女成为一个女人原来是伴有如此大的疼痛,而没有任何的快乐的!她的泪也流了出来,看到皇普少华的痛苦已经暂时解除,她的心才放到她自己的身上。
不知怎的,她也开始厌恶她自己的身体了,她觉得她被那暴君占有过的身子是那么肮脏,是那么下贱,难怪少华不愿意再看她一眼呢,就连她自己也都不愿意再多看一眼她自己的身体了。
“少华,对不起,对不起!花蕊儿对不起你!我知道,你是嫌弃我,嫌弃我肮脏了,我不怪你,只要你能好起来,花蕊儿也就知足了!”
“花蕊儿,你不该!你不该啊!你怎么这么糊涂呢?我就是为了保全你的贞洁才忍受着被天下人的耻笑写下了降表,归顺了北祈,可是你,可是你竟然还是……你让我觉得好心痛啊!”
“少华,当看到你在地上疼痛得满处乱滚,痛不欲生的样子的时候,我又如何能够忍受得了呢?与其看着你那样痛苦,倒不如让我先死去才好!少华,我知道,你嫌弃我了,我知道,你看不起我,可是,你知道吗?你中的这个毒,名字叫做牵机叶,如果没有解药,那么每天都会发作,每次发作都会持续三个时辰以上,而且每个三个时辰就会发作一次,少华,今日这一次,我就已经无法忍受了,何况一日还得忍受那么多的三个时辰,少华,我受不了,受不了啊!”花蕊兒一边说一边流着泪,她不断地捶打着她的胸口,因为她的胸口依旧还在疼痛。
皇普少华似乎感觉到了花蕊儿内心的痛苦,他坐了起来,拥住了蹲在他面前的花蕊儿,两个苦命的人儿紧紧地抱在了一起,泪水流在了一起。
这个本该属于他们的特别的洞房之夜又被无情地剥夺了,身心的痛苦,将他们紧紧地联系在了一起,他们就这样相拥着,坐到了天明。
第二日,当黎明的曙光穿过那扇钉满了铁栏杆的窗户射进小屋的时候,花蕊儿这才从皇普少华的怀抱中挣脱开来,对皇普少华说道:“少华,你昨晚几乎折腾了一个晚上,身子弱,还是赶紧上床歇息吧!”
皇普少户想到了昨夜,想到了在那张床上,那个可恶的暴君薄奚野竟然,竟然……他闭上了眼睛,不愿意再去回忆昨夜那让他恐怖的一幕,那让他觉得无比羞愧的一幕,他也不愿意再躺到那张床上去,他厌恶那张床,从心里感到厌恶,如果他现在的身份不是囚徒,不是一个手无寸铁,又身陷囹圄的话,那么他一定要将那张床烧掉,要将那暴君薄奚野劈死。
花蕊儿见皇普少华仍旧坐在地上不动弹,知道他的心里仍旧是疙疙瘩瘩的,可是深秋的季节,青石砖的地面上已经颇为寒凉,若是一直睡在地上的话,恐怕会落下病根。
“少华,我们不是已经说好的?都得活着,都得好好地活着吗?少华,只有活着,才有可能复国,只有活着才有可能报仇雪耻啊!少华,花蕊儿的这颗心是属于你的,是谁也无法夺去的,花蕊儿将心都给了你,你难道还嫌弃花蕊儿吗?”
皇普少华看着花蕊儿痛苦的表情,深深地低下了头,他何尝不知道花蕊儿是为了救他,才会屈辱地让那个暴君……唉,无奈,无奈啊!皇普少华,你真是个笨蛋,你真是个没用的笨蛋啊!你连自己的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你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要拖累,你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皇普少华站了起来,他想好了,他不能再拖累花蕊儿了,不能再成为花蕊儿的累赘了,他要在今夜毒发之前自行了断,他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