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器的轰鸣声终于停了下来,梅子涵满脸是水,已经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了。医生让梅子涵拿出卫生纸擦干下体的血液,再垫上卫生巾,穿上裤子可以出去了,梅子涵简直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费了好大的劲才被一个护士扶着穿好裤子,医生指着地上的一个高高的玻璃瓶子,里面全是血水混合着一些碎肉,梅子涵不敢看,医生说:“这是你的胚胎,这里还有一个铜环。”白色碟子里带着血与肉的铜环早已经没有了光泽。
梅子涵觉得全身发虚,一丝力气也没有,脸色惨白,双腿发软,简直就要瘫倒在地上,那个小护士用力地搀扶着她。
小护士同情地说:“你的爱人来了吗?你这次受的罪可太大了,回去要好好补补。”
梅子涵虚弱得说不出话,她接过医生为她额外开的处方单,被护士搀扶着出了手术室,护士叫到:“6号家属!”
夏小雪飞快地跑过来,看到梅子涵惨白的脸,吓了一跳,这人流术真的是伤人啊!梅子涵还没等夏小雪扶稳就两腿一软,瘫倒在地上。
夏小雪搀扶着梅子涵打车回到梅子涵的家,把梅子涵扶到床上,梅子涵就像被放掉了气的皮球,缩作一团,一点力气也没有,只是想睡觉,连吃东西的力气也没有了,可是她的下身还在流血,流的还不少,实在太湿了,她还是要硬撑着软软的身体去厕所换一个卫生巾。夏小雪在电子紫砂锅里给梅子涵炖了一只鸡,嘱咐梅子涵等会起来吃,自己要回去照顾老公和孩子了。
等夏小雪走后,梅子涵又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发现夜已经很深了,窗外只有半轮月,那月光很是惨白,梅子涵这才想起眼镜说过要来看自己的,可是夜这么深了,他怕是早就和老婆在床上说着情话了吧!哪里还会想到自己在这里遭罪呢?也许是他今天有什么事情耽误了?梅子涵想起刚才手术时的痛苦,眼泪又掉了下来。
夏小雪走在回家的路上,她对梅子涵很同情,但是她却觉得梅子涵不该把自己怀孕的事情告诉别人,虽然她夏小雪是一个守口如瓶的人,可是万一呢?不怕一万也怕万一呀,这个梅子涵太大意了,自己一个寡妇,还怀孕,如果万一传到学校那还了得,如果这件事换成她夏小雪,她宁可自己单独去受罪,也不会告诉任何人。
梅子涵只是向单位多请了一天的病假,连同双休日,在家里躺了三天,她觉得自己好点了,有了些气力,这三天里,夏小雪还来过一次,给她带来些猪蹄膀让她多吃。可是让梅子涵纳闷的是那个口口声声说要来看她的眼镜却没有来,梅子涵心里很难过,她也打过眼镜的手机,关机的时候多,如果接听了,就会告诉她自己很忙,要加班,会去看她的云云。
终于在第三天的晚上,眼镜提了一挂桂圆和一个塑料袋来看梅子涵了,梅子涵听到了熟悉的敲门声,心里分外激动。眼镜坐在她的床边,拉着她的手说:“还好吗?我这几天很忙,一直加班,来晚了,你还好吗?”梅子涵的眼泪又来了,“好疼啊!都快疼死了,你也不担心我!”
眼镜杨说:“谁说不担心,我真的走不开,自从你打过电话后,我老婆看我比看贼还紧,下班都要按时回家,加班要先报告,我今天还是说谎出来的,我心里当然担心你了。”眼镜说着将梅子涵搂在怀里,亲吻着。
梅子涵躺在眼镜怀里,似乎忘记了所有的疼痛,她的内心是这样依恋这个男人,只要有他在自己的身边,心里感觉很踏实。梅子涵摸着眼镜的胡子茬,说:“杨骏,我们结婚吧!你既然和你的老婆没有感情了,那就离婚吧!然后你带着你的女儿,我带着我的儿子,我们重新组合一个幸福的家庭,好吗?”
眼镜杨说:“离婚?这个我还没有想过呢!虽说和我的老婆没有感情,但是我们还有一个孩子啊!我们表面上看起来挺好的,我还住着她家的私房,退一步说,就算是我离婚了,你梅子涵就一定会嫁给我吗?你的老爹会同意?说不定到时后,我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梅子涵说:“结婚是我们自己的事情,我的父亲阻拦不了我的!你不用担心!”
眼镜杨说:“我们这样不是很好吗?为什么一定要结婚呢?要知道离婚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在单位里传出去名声也不好听啊!是不是?”
梅子涵说:“你,你,怎么这样啊?那我们算什么啊?我还为你吃了这么大的苦,差点连命都没有了!”
眼镜杨说:“为我?你说那个孩子是我的就是我的?你可以同我上床,那也可以和别人上床啊?谁知道那个孩子是谁的?只要你不谈结婚的事情,我们还是情人,我还像过去一样常常过来陪你!”
梅子涵说:“什么?你说什么?杨骏,我今天算是认识你了,滚,你滚!别让我再看到你!”
眼镜杨说:“别生气啊!我只是说,你不要谈让我离婚的事!我是真的喜欢你的!”
梅子涵说:“我就是认为你是真的喜欢我,我也喜欢你,所以才和你上床的,可是你刚才说的是人话吗?好,我梅子涵看错了你,你走吧!”梅子涵一阵宫缩,又瘫倒在床上,眼镜要去扶她,被梅子涵挡住了,梅子涵不想再看他,让他快走,眼镜还在狡辩着:“对不起,我刚才说错话了,我也是急糊涂了,这几天,我老婆一直为电话的事情跟我闹个不停!”
梅子涵说:“好了,你走吧,把门带上,我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