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偷饮美酒
这个地方太大,他很迷茫,即使这里不大,他们也依旧会感到茫然的,因为他们的心很茫然。
晨雾被刚刚升起的太阳所照散,薄雾散开又是新一天的开始,不过,这一天并不吉利,也叫人感到有些压抑,像是埋在心里的东西而无法释怀。
郭茂没有说话,他只是往前走,不过,他并不清楚自己要向哪里走,因为此刻他猜不出暖儿在哪儿。他漫无目的地向前走,夏紫然只有尾随在他的身后,郭茂是个在平日里不会伤感的人,不过,他今日却显出了从未有过的失落,夏紫然看得出来。
“怎么,”夏紫然跟上前说道:“我们要向哪里走,我们是不是要找那个暖儿?”
郭茂点了点头,不过,他并没有说话,他的样子叫夏紫然感到有些不忍,于是劝慰道:“郭茂,我知道你的心情不好,我又何尝不是呢?现在事已至此,无力追回,你已经千方百计的不惜用生命去阻止他这场充满血腥的约会,你已经尽力了,是他一意孤行,你又何必再惋惜呢?不是吗?”
说完,夏紫然冲着郭茂微微地笑了笑,但是那样子的笑多半也是蕴涵着苦涩,郭茂看得出来,他也不想看到夏紫然因为自己而变得黯然心伤,所以,他也勉强地笑了笑。
郭茂问道:“那现在我们去哪里呢?”
夏紫然道:“依你,你要去哪儿,我就陪你去哪儿。”
郭茂道:“是吗?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对我这么好,我可要误会了。”
语落,夏紫然羞涩道:“去你的吧,你心情不好还要拿我去寻开心。”
说完,夏紫然连忙回转过头,背对着郭茂,她此刻似乎不想让郭茂看到自己脸红的模样。郭茂此刻的心情似乎也平和了许多,缓缓地靠近夏紫然,道:“不知道为什么,只要和你在一起,似乎一切的烦恼都已经变得不再重要。”
风吹,风吹来似乎是那么的凉爽,即没有夜风透骨般的寒冷,也不同于午时暖流的沉闷,晨风清爽怡人,晨风似乎可以叫好多的人忘却烦恼。
但是,在郭茂夏紫然的心中,总是有一种对雪狼的牵挂,这样的牵挂来的却是那么的莫名其妙,因为雪狼在他们的生命中毕竟扮演着一位似有若无,无关紧要的角色。
郭茂道:“心情很不好,真的。”
夏紫然道:“我也是,也许是因为咱们太侠义了。”
郭茂微笑道:“想好了吗?去哪儿?”
夏紫然道:“那么大声干什么,不是说了吗,你去哪儿,我就陪你去哪儿,不过你要去寻死,我可就不陪你了,我会给你买口很大很大的棺材,给你雕一块儿很精致很精致的墓碑。”
郭茂道:“好啊,你去买棺材去,我要去寻死了。”
话落,两人都笑了。
他们谁都没有说要去哪里,但是他们都知道彼此要到哪里,因为只有在那里,他们才会有真正的快乐。
林间小屋,古城的最边缘。
郭茂夏紫然都到了那里,不过,刚来到此,他们却都愣在了那里。因为有一个人正在门口上的台阶上喝酒,看样子他是喝了很多酒,地上摆了三个酒坛,而且手中还拿里一个大酒坛。但是他似乎并没有什么醉意。他只顾着喝酒,却没有察觉到这里的主人已经来了。
那个人长的并不是很健壮,不仅不健壮,倒显得病秧秧的,不过,他并非是那个看起来像是个病秧子的哭刀泪,刘得情,因为刘得情是不会这样单独一个人喝酒的,他要喝酒,在他的身边必须要有他的好兄弟笑刀血关洛,他才能喝下去。
不过,就这么一个看上去是多疾的人,身边竟有着一把剑,其实那把剑离他也并非很近,像是他很随意地丢在了一旁似的,那把剑与剑鞘相分开,但是并没有完全的脱离,像是很零散地躺在了地上。
在江湖上,按理说每个人所珍爱的东西莫过于自己的兵器了,因为他们就靠这些东西去生活,去成名,去奋斗自己想要的东西,或是佳人,或是财富。然而,那个人似乎是个例外,他不像是爱惜自己兵器的人,因为他的剑倒在地上太懒散。
或许是因为郭茂所酿的酒太好,所以他才会很随意地将自己的宝剑撇在一边,然后去将酒畅饮,或许是因为他本身就是一个很随意的人。
郭茂夏紫然都没有打扰他,只是不出声地站在那里,在那里站了很久,奇怪的是,那个人竟然没有意识到有两个大活人正站在自己面前。
就太香,所以那个人太过的痴醉。
看样子,郭茂与夏紫然两人仿佛认得他,而且还像是很熟悉的样子,否则,他们就不会那么不慌不忙地站在那里,而且在脸上还露着淡淡的笑容,同样,那个人也就不会这么大大方方地去拿来郭茂的酒,而且还喝了这么多。
郭茂转头,轻声地对夏紫然说道:“这家伙可真能喝,都喝的这么多了,还是这么大口。”
夏紫然这时也低声地说道:“我倒是不佩服他的酒量,倒是很纳闷,为什么两个大活人站在这里好半天,他竟然看不到。”
郭茂刚要点头,却听一个声音说道:“谁说我没有看到,你们是从那条路来的,然后站在这里,一直站到了现在。”
原来,那个人看到了郭茂夏紫然,而且在他们两人刚刚出现的时候就看到了,只不过,他是装作什么也没有看到的样子,一直在尽情地喝着他的酒。
“啪”的一声,那个人将手中的酒坛摔碎了,碎了的酒坛没有溢出半点的酒来,显然他已经是将酒喝的彻底的干净了,而且还喝的很尽兴。那个人伸出了舌头,舔了舔嘴唇,很不雅,但是他却觉得这是一个很自在的动作。
郭茂道:“好啊你,你这个齐鸣,既然看到了我们为什么不向我们打招呼?”
齐鸣站了起来,觉得有些迷迷糊糊的饿,的确,他喝了太多的酒,自然他在起来的时候,他会觉得自己有些不舒服,而且还感觉有些眩晕,乏力。于是,他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似乎也感到轻松了不少。
齐鸣道:“我怕向你们打招呼,你们再不就我喝酒。”
郭茂道:“看来我刚一来这儿,看到你就应该给你一脚,这样以来,或许我还能省下不少美酒。”
齐鸣道:“幸亏你没有那么做,否则我一定会和你翻脸的。”
尚未等郭茂开口说话,夏紫然便上前一步,用手轻点了一下齐鸣,齐鸣那懒散而疏松的骨头猛然一晃,险些没有栽倒下去,从口中喷发出了一股浓郁的酒气,这险些没有将夏紫然熏倒过去,于是,夏紫然下意识地用手冲着鼻子扇一扇,假装的呕了出来。
郭茂所酿的酒是美的,是让人所神往的,更叫使好多好多好酒的人像是迷恋着自己所心仪的姑娘一般迷恋于酒,但是从人口中吐出的那般冲冲的酒气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夏紫然道:“你还敢翻脸,你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家,你也不看看这是谁酿的酒,我看郭茂不杀你,你就偷着乐吧,哼,还好意思说。”
“不,不。”齐鸣微笑道:“你,你们还不能杀我,因为杀了我的话,谁为你们看病呢,再说要是你们俩成了亲,谁又为紫然妹妹开药接生啊?”
听后,夏紫然又是一阵脸红,显得有些不好意思,的确,这虽然是个多情的江湖,可又是一个很保守的时代,一位女子听到这样的话,难免会觉得害臊。即使在她的内心中真的是这么想。可是,她的想法是何,没有人会知道,只有夏紫然自己的心里最明了,就连与她看似形影不离的郭茂也不知道。
“胡说什么呢,醉话。”夏紫然小声说道:“你要是再说,小心我割了你的舌头。”
不过,齐鸣并没有理会夏紫然,似乎他也知道,夏紫然要是耍起女子的泼辣的时候也不是好惹的,于是他冲着郭茂,奇怪的是,他对着郭茂也是一脸色眯眯的笑容,说道:“郭茂兄,你说我说的对吗?”
郭茂没有回答是,也没有回答不是,他似乎也很看不惯此刻齐鸣的样子,也许所谓的看不惯,只是因为他心疼了自己的那几坛美酒而已,因为那几坛酒尚未到该喝的时候,倘若再酿上数日,口感定然会更加的甘甜纯正。可是明明是好酒,却让齐鸣给这么糟蹋了,即使他认为这酒喝起来远比大酒楼的陈年老窖。
郭茂道:“我劝你,还是不要那么多的废话,还是把刚才的酒钱给付了吧。”
齐鸣道:“哦?你对朋友不是向来不吝啬你的酒吗,怎么这会倒要起酒钱了,真是岂有此理。”
郭茂道:“那是以前,可就在今早,我刚刚改变了注意,因为我感觉,对待朋友,也不能叫自己赔的太多了吧,而且现在,我不仅要要,而且还要要很多,四坛酒四两银子。”
“什么?”齐鸣一阵惊奇道:“你要黑死我啊,早知道我就不喝那么多了。”
郭茂笑道:“正因为你喝了这么多,我才要乘机赚上一笔。”
齐鸣顾作气愤地说道:“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
说着,他便摇摇晃晃地从地上拿起了剑,别看他起来是摇晃的,但是他拿剑的速度却是极其快的,他握起了剑,似乎身子就不再摇晃,也许,宝剑就是齐鸣的定神针。
尚未等郭茂反应过来,齐鸣的剑已经架到了郭茂的脖子上,说道:“你是要钱呢,还是要命呢?”
齐鸣说的很镇静,他在笑,笑的也很随和,郭茂看着他。郭茂酿酒,自然他也看见过好多人醉醺醺的样子,不过,每一个醉酒的人都不像齐鸣现在这个样子,不是因为齐鸣是个例外,而是因为他根本就没有醉,刚才显得有些醉没,也是他装出来的,因为他剑拿的太稳,一个酒喝的太多的人,是不会将剑拿的这么稳的,而且剑还是那么的准。
郭茂道:“你没有喝醉。”
齐鸣道:“我要真的喝醉了,还敢与你开这样的玩笑吗?”
说着他便将剑放了下来,刚才也将夏紫然吓了一跳,因为她真的以为是齐鸣是喝醉了,喝醉的人,剑是没有眼睛,人也没有心,所以她很怕齐鸣失手伤了郭茂。
齐鸣并没有注意到夏紫然多变的表情,否则的话,他又要说那些风言风语了,他只是说道:“其实,我只喝下那么一坛酒,地上的这几坛,只是放在这里,并没有喝,你失望了吧,一两银子,难道你还要吗?“
说后,郭茂笑了,齐鸣也笑了。就在两人都笑的时候,夏紫然连忙说道:“那你来这里干什么?“
齐鸣道:“难道这个地方只许你来吗?”
听了齐鸣的话,夏紫然又显得有些愤然,她刚要说话,却听齐鸣压抑的一声,说道:“只是有些心情不好,上门讨些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