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诡案实录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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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突袭(1)

当然了,光从照片看,说他是我爹更靠谱,但问题是我爹我妈什么样我还能不知道吗?我也见过二老年轻时候的照片,尤其他俩一辈子务农,哪上过什么部队呀。我想给家里打电话,想问问我妈,这照片里的人到底是谁,可电话都攥在手里了,我又放弃了。我上学的时候就问过,我家亲戚有谁不是农民,当时我妈一句话把我闷没词了,她说我们家里全是贫农,连个坐办公室的都没有,还让我好好学习,打破这个局面。我估计今天我就算打电话问她,也不会得到什么答案的。

我叹口气又把电话放了下来,这期间大油走了进来,他心情不错,还哼着歌,看到我对着电脑屏幕发呆,他惊讶地呀哈一声,还往我这边凑过来,问:“干吗呢干吗呢?贼眉鼠眼的,看啥好东西呢?”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反正打心里不想让杜兴知道我看过这张照片,急忙一摁键盘,把这照片永久删除了。

可这照片被删后,电脑桌面一下露了出来,这桌面是杜兴弄的,是个外国老爷们儿的图像,正在显摆肌肉块呢。杜兴凑过来一看这桌面,忍不住噗的一声笑了,拍着我肩膀说:“行啊李峰,偷偷在这欣赏美男。”我没法解释啥,只好笑了几声,算是捏着鼻子来个默认。杜兴啧啧几声,又故意在我面前显摆他的肌肉块,那意思是以后别看桌面上的美男了,看他现场表演多好。当然了,他就是因为心情不错才跟我胡扯呢,可我哪有心情跟他逗啊,我就一转话题问了别的事。我问他:“大油,看你这么高兴,是不是炸弹内裤的事联系好了?”杜兴赞了我一句“聪明”,又说那炸弹内裤特意选了两个大号的,今天晚上下班前就能送过来,到时我俩可以试试,要是觉得可以,那就先穿上适应两天。

我一听心里就发怵,心说我还有闲心适应这个?那玩意儿叫内裤没错,不过带着炸弹的字眼啊,我要穿着它一不小心碰到火源了,那不得把我整个人崩到天上去?我又跟杜兴随便说了几句就结束了谈话。杜兴坐到他的座位上瞎看起今天的报纸。我独自琢磨上了,还时不时偷偷瞧了杜兴几眼。自加入二探组以后,我就能感觉到,自己身上以及自己周边发生了好多稀奇古怪的事,本来我一头雾水,但渐渐地,掌握到更多信息后,我觉得我有些明白了。我能从一个文员变成二探组成员,不是偶然,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说道,而杜兴和刘千手都跟第四人认识,只是一定有什么猫腻,他俩不跟我公开谈第四人。

这次接触枪煞的案子,从掌握的资料来看,那枪煞也很怪,他又养鬼又算命的,跟刘千手很像,刘千手不也是这么神神道道的吗?昨晚第四人突然过来对刘千手动武,要不是我在场,很可能出人命,我怀疑这第四人之所以这么对刘千手,一定跟枪煞有什么关系。大致情况应该跟我想的差不多,但具体细节嘛,得让我慢慢琢磨了。我顺带着也想到了小莺,我一直怀疑她就是第四人,反正现在有时间,我想去法医室套套话。我找个借口,说要去给法医室送资料,让杜兴看屋,就这么出了办公室。法医室本来有好几个法医的,但今天邪门,只有小莺在,而且她的举动挺异常的。她坐在一把椅子上,正隔着窗户向外看着,但她脸色很不好,还披着一件军大衣。法医室的室温不低,要换作是我披着这件军大衣,弄不好都得冒汗,我猜她现在的心里一定很冷。

法医室的门没关,我能进去,但我还是客气地站在门口敲了敲门,也算给小莺一个提醒。她扭头看了一眼,也没了之前的萝莉样儿,挤着笑问了句:“李峰,什么事?”这话让我敏感,她以前每次见到我,一口一个李逗比,这次竟然直呼其名。我能有什么事呢?说白了就是套话来的,但套话不是理由,不能摆在明面上,我客气地笑了笑,嘴上说只是想过来看看她。她没接话,又扭过头去,盯着窗外看起来。

一时间我挺尴尬的,站在门口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这时候我不经意地一瞥,发现有个桌子上放着一幅手绘的画,画旁边还放着一支铅笔和一块橡皮。我心里咯噔一下,我想到了第四人通过QQ给我传的图片。也怪我笨,以前一直没留意到这件事,小莺是法医,会点素描不是很正常吗?因为她会接触到犯人面部素描的工作啊。我很好奇这张画上画的是什么,就迈步走了过去。这画的是一把刀,而且很形象,就是昨晚第四人用的那把廓尔喀弯刀。我心里又咯噔一下,这表明什么?我觉得十有八九小莺是第四人的猜测是成立的。我又望着小莺,怎么说呢,我突然有种不认识她的感觉了,特意拿起这张画问她:“你有啥要说的吗?”小莺看了看我,她是回我话了,但很奇怪,有点前言不搭后语:“李峰,你不要亲自动手就好!”

我心说什么动手不动手的,我不就拿个画吗,但我又往深里合计,琢磨她说的意思,应该指的是枪煞,让我对阵枪煞,或者真有可能用枪指着枪煞时,不要扣动扳机吧。我一时间心里很澎湃,有很多话想跟小莺说,但还没等我开口呢,小莺又往椅子里蜷了蜷,说她累了。

这摆明了要送客,不想跟我聊天了。我一合计,既然如此那就算了,等以后赶上好机会,我俩好好聊一聊。我把那画放在桌子上,正巧她手机也在一旁,我就随手拿起手机,把那画压上了。

我出了法医室,慢悠悠地上楼,心里想着乱七八糟的事,突然间我手机响了,是QQ提示音。我掏出来一看,是第四人的QQ留言,一句话:“你浑蛋!”这是在骂我,他说的一定是昨晚的事。本来这留言读起来很好理解,但我一下又迷茫了。我急忙下楼,嗖嗖地跑到法医室。我没进去,隔远看了看,小莺仍在窗前坐着,那手机依旧压在画上。我一愣,甚至还不敢相信地再次看了一眼手机,确定这留言是从第四人QQ发过来的没错。

我心说这咋回事?如果小莺是第四人的话,那刚才给我发消息的又是谁?但要说小莺不是第四人,她怎么具备这么多跟第四人吻合的特征呢?我发现我智商真不行,刚才还觉得自己已经掌握大局了呢,现在一看,我还是在这迷局中蒙头乱闯呢。我最后也不纠结了,不然脑袋想得太疼,就先把这事放一放,又专心忙起工作来。

等到了下班时间,我和杜兴商量着去哪儿吃饭,本来我俩想叫着那瘦爷们儿,但我发现,这爷们儿不是一般的懒啊,压根不想出警局,一天都在会议室里窝着。其实我也能理解他,心理压力太大。杜兴想吃烧烤,就跟我说:“咱俩就近找个地摊整一口去,那瘦爷们儿不去就不去,咱俩吃完给他打包,带点肉串啥的。”我点头同意了。本来我没寻思喝酒,但到了地摊后,杜兴就嚷嚷着喝两口。我还劝他呢,说最近有任务,别喝了。杜兴却说没事,刘千手今天不是没来电话吗,今晚上就一定没啥重要事。

我也知道杜兴是军人出身,好这口,而且他分析的也对,我就没再劝。不过杜兴可真敢来狠的,跟服务员要了两小瓶烧刀子。这酒可狠了,有七十二度,要是喝不顺当了,一口下去人就得醉到桌子底下去。可杜兴说,吃烧烤喝它也是一种享受。我是没敢多喝,随意浅尝了几口,杜兴稍微喝得有点多。等我俩吃得差不多时,有电话响了,是杜兴的。杜兴本来懒洋洋地拄着桌子呢,把手机拿出来随便看了看,还咦了一声跟我说:“这谁啊?陌生号,大晚上找我啥事?”说完他就接了,我在一旁听着,虽然隔远听不清,但也想知道对方啥事。

杜兴问他是谁,怎么说话声那么小呢,对方回了一句。我发现杜兴听完诧异了,对着话筒吼:“什么?你说你是刘谦?是那变魔术的吗?咋了?央视混不下去了,就给群众打电话寻求支援来了?”我看他是真喝迷糊了,刘谦怎么可能给他打电话呢。我就凑过去把电话抢了过来。也该着运气差,我一听电话,对方正发火呢,合着杜兴乱说话,我却替他捡骂了。对方说:“好你个枪狼,这时候敢喝酒!我是刘千手,不是刘谦,二十分钟后,我派一辆面包车接你和李峰,在警局后院集合。”

二十分钟,这时间可够紧的,我俩是吃完了,可不还得往回赶吗?更得给那瘦爷们儿带饭。我就跟杜兴说别吃了,咱们撤吧。杜兴听我话站了起来,但走路有点打晃,没法子,我又不得不搀着他。算起来我俩真是紧赶慢赶。收拾利索后,刚赶到警局后院,远处就出现一辆面包车。这车可够破的,车体脏兮兮的不说,有些地方都漏漆了,锈迹斑斑的。我心说刘千手从哪淘回来的二手车啊?做个任务也不至于这么抠门吧?

其实我也吃不准这车是不是来接我们的,我和杜兴都没摆手,只是站在路边等着,静观其变。这破面包车吱的一声在我们面前停了下来,车厢门打开后,有个女子对我们直摆手,嘴上说:“警官快上来。”我一听警官这俩字就猜出来了,他们一定是线人,不然不会对我们用这称呼。我先把杜兴推进去,又自行钻了进去,随手一带门。

我看这车里就两个人,一个司机一个女子,刘千手并没在车上。我心里突然小小怀疑了一下,心说我们不会中计了吧?倒不能说我太敏感,现在是非常时期,啥事都不能马虎。那女子挺聪明,品出我的意思来了,她又拿起电话拨了出去,还让我接听。电话那头是刘千手,我俩随意聊了几句,总算是没出啥岔子。

我们是奔着市郊去的,看方向,是往红罗村那边赶。最后车停到荒郊的一个瓦房前,我看这瓦房附近还有一堆未清理的垃圾废品,估计这是个被临时征用的废品收货站。我和杜兴下了车,但那俩线人没动弹,女线人告诉我们直接去瓦房里找刘探长,他俩则躲在车里,监视着周围的一举一动。

我觉得这俩线人素质不错,打心里赞一个。等我和杜兴来到房子里时,我发现这里人也不少。这房子是里外间的,里屋空着,大家都在外面厅里待着,厅正中间摆个大圆桌子,刘千手坐在一旁吸闷烟,另外有两个彪形大汉,一左一右地站在一个男子的两旁。这男的跟刘千手面对面地坐着,看他贼眉鼠眼的样儿就不是啥好人,应该是刘千手逮回来的一个赌徒。

我问刘千手,既然抓了人咋还不审呢?刘千手一听我这话更来气了,对着那赌徒呸了一口说:“这小子身体真不知咋长的,身体素质竟然这么差,对他用刑吧,稍微狠一点就晕,但要不狠,他嘴硬也不招,我没法子了,把你和枪狼叫来,你俩审吧,把那进赌场的暗号问出来。”我听完也头疼,我会的招儿还不如刘千手多呢,尤其看那赌徒脑袋都是湿的,估计刘千手那捂着手帕浇水的手段也都用过了。

杜兴突然乐了,他倒很有自信,指着那赌徒说:“娘的,对付这种瘪货儿,我最拿手了。”

我们仨在这说着,那赌徒也听到了,他挺有胆儿,不满地嚷嚷一句:“你们是警察?凭什么抓我,我犯啥法了?”我看向刘头儿,也想知道答案,是啊,到底啥理由把人家抓来了?肯定不是在赌场抓的人吧?随随便便抓过来就上刑,确实有点不地道。

刘千手咯咯笑了,回应说:“犯啥法?你犯法犯大了,公然在路边嫖娼,我不逮你逮谁?”那赌徒愣了,我也愣了,我心说这哥们儿行啊,竟有这嗜好,嫖娼就得了呗,咋还在路边整起来了,这大晚上的,他俩也不嫌冻得慌。那赌徒缓过神后气得直哼哼,辩解道:“谁说我在路边嫖娼了,那是我女友,我俩情投意合,在路边亲热亲热,这都不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