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帮你!”胡银羽长啸一声,修长的手指在半空中虚点,想要暂时压制住泣血宝剑的魔气。无奈他似乎也低估了泣血宝剑的力量,一点之下居然没有压制住,宝剑瞬间离手,在半空中自然起舞,寒风阵阵。
那宝剑横空出世,怎可轻易服人,带着霸气直直奔着胡来而去,胡来吓得花容失色,尖叫着逃开,饮无极冲上前,挡在胡来面前,与那剑玩起了肉搏的游戏,胡银羽趁机抱起胡来,总算是有惊无险地躲避开来。
“银羽,我……我快撑不住了!”饮无极额头青筋爆起,显然连吃奶的劲都用上了。
“泣血宝剑的中间有一点朱红,那是它的生门,也是它的死门。就是说,你用力打到那里,宝剑会被你打碎曰你用血滴到那里,死门会被你的血填满,泣血宝剑再无缺憾,而你也就是它生死不离的主人了!”
饮无极大概明白了,他一狠心,掌心便对着泣血宝剑的剑刃推去,那宝剑似是明白他的用意,急急避开。几次偷袭均未中标。
“银羽,我搞不定它!”
胡银羽将胡来藏在桌下,命令她未经允许绝对不许出来,自己又对着那剑飞过去。剑锋在一瞬间倒转,胡银羽收势不及,马上便要得个撞剑而亡的厄运。
饮无极自然看在眼里,只有那半秒钟的停顿,他心中一狠,使劲咬破自己的嘴唇,感觉到腥咸的血味,便朝那剑身喷过去。
泣血宝剑“当”一声掉在地上,胡银羽扑了个空。
“出来吧,胡来!”他喊着,顺手擦掉了额头的冷汗。
饮无极脚一软也坐到地上,喘着粗气:“真是够玄的!”
“不过值得!泣血宝剑已经是你的了。”胡银羽抱住冲过来的妹妹,拍拍她的头,“我没事,你别再钻了,你的头发又乱掉了啦!”
胡来恶狠狠道:“我就钻我就钻,乱了我再请饮哥哥帮我梳理。哥,我刚才好害怕!”再去看饮无极,他满口鲜血,虽然伤口不大,却也怪吓人的。胡来很自然地走过去,凑近脸蛋,伸出丁香舌,对准他的唇舔过去。
饮无极本能地想躲开,却被胡来死死抓住,忘记了反抗。胡来用舌尖轻轻地描他的唇,他觉得唇角一阵酥麻,说不清楚是伤口的原因还是因为胡来这极其暧昧的碰触。说来也怪,快感渐渐消失后,伤口也在瞬间悄悄地愈合了。
胡来向后退开,饮无极却还保持着那个姿势,嘴巴向前撅,有些可笑。
胡银羽此时在看窗外的月亮,似乎根本没注意到这一切。
真正感受到泣血宝剑的威力是在得到宝剑的第三天。
这些天照例是在妓:中度过,有了胡来这个娇俏的性感美人,饮无极压根就绝了唤人来的念头。虽然不能有身体上的碰触,但只是这样定定地瞧她几眼,也比看那些庸脂俗粉强太多了。
胡来很黏他,逮到机会就在他一旁问东问西的。
饮无极经过深入接触也终于发现了一个事实,胡来真的是一个裹着成熟皮囊的小孩子,她的思想很单纯,少了狐族天性的狡猾。比方说,胡来若是说,“这天气怎么如此热啊,我真想把这些衣衫除掉”,那你也不要误会她是在暗示些什么,百分之百是她真的觉得热了,除掉衣衫对一只小狐狸来说,根本同礼义廉耻扯不上任何关系。
胡来到了晚上就极易疲倦。胡银羽解释说,胡来本来就是只尚未修炼成人形的小狐狸,之所以她能够提前幻化,完全是机缘巧合吃了一株仙灵草,平白无故多增加了百年功力的关系。这力量不是她亲自修炼得来的,所以用起来也不会那么得心应手。所以到了晚上,月亮出来的时候,胡来就会觉得很累,她的休息同时也是提升力量的一种捷径。
天黑后,胡来又和平时一样早早休息了。胡银羽悄悄拍了拍饮无极,示意他跟他走。他们一个前边跑,一个后边赶,不知不觉,居然跑到了某个隐蔽的所在。
胡银羽对他说,今天晚上要进行什么实战,这个小镇周围闹僵尸,而饮无极的任务就是猎杀到一只僵尸,年龄、品种、功力不限,只要是僵尸就成。
饮无极急了,有没搞错,他又不是茅山道士。
胡银羽一点不安之心都没有,理所当然道:“你手中的泣血宝剑就是最好的法器,你尽管壮着胆子去,找到目标一剑刺下去,什么妖魔鬼怪都能在瞬间化为一滩血水!”
饮无极怎么看怎么觉得胡银羽是在消遣他:“你同那僵尸有仇?有仇的话为什么不自己去?”
“我这是在锻炼你的意志力,少废话了,快点去吧!对了,我问过附近的朋友了,这里还住着一只僵尸王,你若是倒霉遇到了它,记得要拔腿就跑!我就在这里等你,搞不定就引过来给我,但是我可要提前同你打招呼,若你引的都是些小角色,我会嘲笑你的。”
可怜的饮无极只好硬着头皮朝着荒山“岭走过去,他简直想掐死那只幸灾乐祸的死狐狸,看他临走时送他的那记不屑眼神,明明是瞧不起他嘛。不就是僵尸一只吗?他饮无极可是小时候睡过乱葬岗,与孤魂“鬼住对门的非凡人物也。
搜索了大半夜,连根僵尸毛都没看见,“狼、“兔、“狐狸倒是遇到不少。
快三更了,真是羡慕胡来的好福气,自从遇到胡银羽后,他就没睡过几个囫囵觉,以前是半夜差遣他跑腿,现在则以训练为名看他的笑话。他还说自己是他的主人,我呸!
胡乱损了胡银羽一气,饮无极心里舒服多了。他知道胡银羽此刻肯定正用法术在暗中窥视他,所以,饮无极专挑偏僻、阴沉、黑暗的地方搜索。他想向胡银羽证明,自己是无所畏惧的!
正想着,黑暗中突然传来一声尖叫,是个大姑娘的声音。
有门了,总算是发生些有趣的事情来打发掉这无趣的寻找了。饮无极朝着声音的方向飞奔过去,黑暗中只有脚踩在软草上的沙沙声。没多久,饮无极又听到更为凄厉的呼喊声,很快一切便归于沉静。
看来还是来不及了!
空气中血腥味很浓,借助月光,他很快便发现一个人形物体抱着另一具躯体狂吻。
饮无极抽出宝剑,对准那尚在蠕动的怪物就刺。原本以为可以一剑了结的,没想到那东西反应超快,饮无极一剑落空,刺中了那倒下的尸体,身子尚温,果然是个未出嫁的大姑娘。
饮无极心里这个气啊,这什么狗东西,想吸血抓个男人好不好?再瞧瞧这姑娘长相还不赖,不禁一阵惋惜,男女比例失调的时代,重男轻女的观念已经导致许多男人打一辈子光棍了,这吸血僵尸罪不可恕。
饮无极愤怒了。
他觉得对面那只衣衫褴褛的怪物看着自己的目光充满不屑,他被这种藐视彻底激起了怒火。手中的泣血宝剑微微颤动,激荡的真气在他体内来回盘旋,与宝剑自身的真气合为一体。
那僵尸似乎也没有畏惧后退的意思,他发出一声悠远骇人的厉啸,一道劲风从饮无极的脑门上“嗖”地飙过,饮无极只觉得额头一阵撕裂般的冰冷,一团淡淡的白色气团直直向上空升腾。
心中暗惊,方才若未避开,恐怕这脑袋会像掉在地面的西瓜,四分五裂,肝脑涂地。
这僵尸并不放弃,他来来回回,前前后后,专找空隙攻击,也亏了饮无极反应够快,几次差点被他生了倒钩的手抓到,又险险避开。
每次听到绸缎撕裂的声音他都极度愤慨,这件黑色锦缎公子服可是得到了胡来声声赞叹的,才穿了一次居然就被这厮毁成了乞丐装。
这梁子结大了。
饮无极不再迟疑,瞬间连变三个招式,没想到那僵尸也不含糊,居然每次都给他躲避开去,俨然也是一个高手。
战斗进入僵持状态,谁都不愿意放弃,均想置对方于死地。
僵尸嘴里的风团在集聚成形,他的眼神让饮无极想到了农民伯伯收割时手中挥舞的雪亮镰刀。黑色的浓雾笼罩住僵尸的身体,那恶臭的气味几乎熏晕了饮无极。
这必是极厉害的一招,饮无极暗暗心惊。他脊背发凉,从头到脚地在发凉,这僵尸并不需要靠獠牙和利爪,就凭这种像发酵了整个仲夏的粪池一样恶臭的气体,也一样可以把自己削成两截。
饮无极屏住呼吸。
一张嘴,僵尸从他獠牙毕露的臭嘴里喷出了一股黑色恶臭风团,就跟龙卷风一样,高速内旋的气流组成了一个半月形的刀刃,一闪即没。“砰”的一声,撞在饮无极横在胸前的泣血宝剑上。
黑色气体被泣血宝剑的剑锋削散,飘飘荡荡洒落,喷溅到周围的植物上,那些植物立刻被腐蚀,发出“噼里啪啦”的一阵响声。
更可怕的还不止如此。那僵尸见一击不中,怒喝一声,腹部鼓得像个风袋子,另一道气浪紧跟着袭击过来,以毫厘之差,从饮无极左边脸颊擦过。
饮无极难以置信地转头看去,身后的茅草丛被齐刷刷地削平了一片,只剩几根狗尾巴草的穗子在空中飘着。
“有没有搞错,死狐狸叫我来对付这东西?”饮无极傻了眼,一时想不出什么对策。
僵尸高傲地打了一个响鼻,像是不屑,又像是在嘲笑饮无极的不自量力。他的目光像是苍鹰俯瞰大地,已经腐烂得不成样子的嘴唇向上翘着,似乎也很不理解,被他当成食物的人类中怎么就出了饮无极这个傻大胆。
这僵尸有种睥睨天下的气概,他饶有兴致地看着饮无极在移动,鼻孔不断地喷出浓黑的液体,浓如黑墨,翻涌不止。他身上的毛发像钢针一样竖了起来,看上去他也觉得有点厌倦了,准备试试面前这个猎食对象的老底了。
一声雷鸣,风卷残云,天边黑云翻滚。风雨欲来,一片肃杀。
忽然,那股黑气一卷,盘旋而起,径直便往饮无极而去,它速度极快,转眼即至。生死关头,饮无极脸色一沉,再不迟疑,也不见他如何作势,瘦削身子便霍地拔地而起,直插入黑气之中。几声闷响,黑气赫然止住,在饮无极身后盘旋不去,饮无极缓缓落下,但身后长袍已被撕去了一块。
饮无极怒道:“臭哄哄的,你弄坏了小爷的衣裳!”
这时原本一直盘旋的黑气中,一道深红色异芒在其中闪了一闪,刹那间这小小空地周围,阴风大作,鬼气大盛。
那僵尸的脖颈之中咕噜咕噜作响,却不答话,只听一声呼啸,红芒大盛,半空之中,腥臭之气大作。这时,鬼哭之声越发凄厉,似有无数怨灵夜哭,其间还隐隐有骨骼作响声,闻之惊心。
饮无极身子一软,他体力透支,心知自己绝对坚持不了多久。
他瞪着僵尸,一人一尸像两只斗鸡一样对视,僵尸歹毒的目光锁定了饮无极,在这种气氛下,饮无极的心倏地一沉。
没等他多想,僵尸突然向前冲刺,整个身躯猛地扑过来,在半空中他獠牙毕现,磷火一样的眼睛早已经被一片狰狞的血红色代替了。
这一扑,势若闪电,饮无极根本不知做何反应。逃,逃不过僵尸!打,怎么扛得下这石破天惊的猛扑?
生死存亡之际,突然听见远远地传来公鸡高亢的长鸣。
那僵尸却是一惊,一声凄厉嚎叫,身形停顿下来掉落地面,他似乎甚为恐惧地退了几步,周身红芒大为衰退,只有一双眼睛,仍凶光闪闪,似是极不甘心攻击被打断。
僵尸口中吐出一道漆黑如墨的黑水,饮无极闪身避开,沾到黑水的衣袖顷刻间变成了筛子。那只僵尸趁饮无极分神的功夫,敏捷地向后跳走,在肃杀的荒“上行走如云,快步如飞,疾速地靠近了一片黑树林。朦胧月色中,身形如影如幻。
天蒙蒙亮,僵尸回巢睡觉了。
饮无极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哧呼哧地喘着气。新鲜空气的味道真好,以前他怎么就没有觉察到呢。他苦笑一声,伸手向怀中摸索。手抖得厉害,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摸出了一颗红色药丸,约莫有指头大小,直吞入口中,嚼了几下就咽下去。
天空中飘起了雨,远处的大山耸立在风雨之中,朦胧神秘。
饮无极这才注意到自己所处之地居然是一个坟场,有好几处坟包,尸骨外露,想来是许多年不曾有人打理过。
那姑娘的尸首已经僵硬,脸上犹带着惊恐的神色,昨夜饮无极摸黑刺到她身上的那个伤口,已经漆黑一片。
打了几个时辰,体力透支得厉害。饮无极好不容易走到树下,在这个坟场唯一干燥的地方仰面躺下。此时他已是精疲力尽,舒展一下四肢,饮无极觉得全身的骨头都酸痛至极,真是累死了。胡银羽那家伙太不够义气了,让他一个人累死累活地对付怪物。
苍穹如墨,环盖大地。无边乌云压顶,冷风吹来,细密的雨丝从天空落下,点点滴滴打在脸上,寒到了心里。
饮无极仰望天空,半晌,才慢慢收回目光。
不一会,他居然打起了呼噜。
也不知过了多久,饮无极悠悠醒来,眼前一片模糊,耳朵里兀自嗡嗡作响,过了好一会儿才恢复正常,待他看清了眼前事物,顿时吓了一跳,张大了嘴合不拢。
他身旁放了只烧鸡和一坛子酒,隔着泥封饮无极已闻出那是上好的女儿红。旁边还放着胡银羽的一封亲笔信,大意是,如果宰不了僵尸他就不用回家了。
胡银羽肯让他吃一只鸡,显然是在他身上下了血本的。饮无极不觉精神一振,风卷残云地解决了食物后,他又小睡了一会,然后便盘膝运功,静待天黑。
不出所料,子时一过,坟场的气氛便有了些许变化。空气中总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臭味,和昨天那僵尸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