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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理想国》柏拉图

一句经典

正义就是有自己的东西干自己的事情。

——柏拉图

作者简介

柏拉图(Plato,公元前427~前347)出身于雅典贵族,青年时从师苏格拉底。苏格拉底死后,他游历四方,曾到埃及、小亚细亚和意大利南部从事政治活动,企图实现他的贵族政治理想。公元前387年活动失败后逃回雅典,在一所称为阿加德米的体育馆附近设立了一所学园,此后执教40年,直至逝世。他一生著述颇丰,其教学思想主要集中在《理想国》和《法律篇》两本著作中。

柏拉图是西方客观唯心主义的创始人,其哲学体系博大精深,对其教学思想影响尤甚。柏拉图认为世界由“理念世界”和“现象世界”所组成。由此出发,柏拉图提出了一种理念论和回忆说的认识论,并将它作为其教学理论的哲学基础。

成书背景

柏拉图生活在雅典民主制度由盛而衰的时代,他从青年时代起就决心献身于政治,认为只有在正确的哲学指导下才能分清正义与不正义,从而公正地治理城邦。

柏拉图对雅典的现实感到失望,但三次西西里之行试图把政治理想付诸现实亦以失败告终,在理想和现实的深刻矛盾中他不得不退而著书,探讨治理国家的学问,建立理想的政治蓝图。《理想国》就是在这样的历史背景下写成的。

思想品读

《理想国》是柏拉图重要的对话体著作之一。一般认为属于柏拉图的中期对话。本书分为十卷,在柏拉图的著作中,不仅篇幅最长,而且内容十分丰富,涉及其哲学的各个方面,尤其对他的政治哲学、认识论等有详细的讨论。在《理想国》中,柏拉图构造了他的理想政治社会的模式。

本书开篇就提出了一个十分重要的问题:“什么是正义?”正义是“将他人的东西归还给他吗”?正义是“将善给予朋友,把恶给予敌人吗”?苏格拉底一一诘问别人提出的关于正义的定义,更是详细地批驳和讨论了色拉叙马霍斯提出的观点,即“正义是强者的利益”。他认为,统治者有时是会犯错误的。只有当统治者具有使他免于犯错误的知识时,他才能统治自己和他人,正义的人所关心的不只是他个人。统治是为了被统治者的利益,而不是为了统治者的利益。

为了证明正义的生活是有价值的生活,在第二卷中苏格拉底开始讨论城邦的正义,认为城邦的正义与个人的正义是一致的。他从零开始一步步建立起其心中的理想国,首先讨论城邦里的必要组成成员,由自然禀赋和社会分工决定每个人的工作。柏拉图对劳动分工的分析对于经济学家是最重要的,两千年后,同样概念的分析成为亚当·斯密经济学体系的一块基石。但是两位作者对劳动分工强调的侧重点和提到分工时的上下文语境都有明显不同。对于柏拉图来说,最重要的是人类的不平等,不平等又导致专业化,分工和交换就成为自然的事情了。而亚当·斯密强调的是生产率的提高,这种提高来源于专业化。亚当·斯密关心的是“国民财富的原因”,而柏拉图则在寻求一个理想城邦的结构。

在柏拉图看来,每个城邦都有管理者、护卫者和劳动者。这三个阶层都各有其责,各有其美德。当这三个阶层的人各司其职、协调一致时,这个城邦就是具有“正义”美德的城邦。正义就是一条原则:“每个人必须在国家里执行一种最适合他天性的职务。做自己的事——从某种角度理解这就是正义。正义就是有自己的东西干自己的事情。”

同城邦一样,每个人的灵魂都具有理性、意志和情感三种因素,与此相应,也有智慧、勇敢和节制三种美德。当这三种因素在理性的支配下协调一致时,就成为一个正义的人。

柏拉图认为,正义的城邦或理想国必须具备三个条件:第一,统治者、护卫者应从有才能的人中挑选出来,可以是男人,也可以是女人;第二,统治者阶层应过公社生活;第三,国王应该是哲学家,或应该让哲学家做国王,因为只有哲学家才具备治理国家应有的知识。

关于公社生活,这里是最容易引起争论的地方,柏拉图在这里并没有性别歧视,相反,他认为男女应该平等。在人口生育方面,他认为应该由最好的男人和最好的女人结合,从而达到优生优育的目的,以此来提高人种的素质。

在第六、第七卷,柏拉图强调感觉和理性的区别及其在认识过程中的不同作用。感觉只能认识外部世界及其影子,只有靠理性才能把握事物的本质、认识理念。他对人类的认识作了如下区分:对外部事物的影子的认识是“猜测”;对外部事物的认识是“信仰”。在理智阶段,人们所认识的是较低的理念认识,如对“圆”和“三角形”的理念等的认识。理性阶段是人类精神活动的最高阶段,在此阶段,才能把握到最高的理念,获得真理性的认识。猜测和信仰不是知识,是意见。对理念的认识才是知识。柏拉图在著名的“洞穴”比喻中讲了一个人如何经历了猜测世界、信仰世界和形式世界(理念世界)的过程。这个人获得了关于理念的知识后,感到有责任教导那些还在洞穴中的人们。柏拉图由此指出,在一个正义的国家里,哲学家应该成为国王(或者把国王变成哲学家),凭责任治理好国家。

柏拉图在第八、第九卷比较了五种政治体制:贵族政制或王政(好人政治)、荣誉政制、寡头政制、民主政制、僭主政制。这五种政治体制是从好到坏依次排列,并在一定条件下转换的。王政由哲学家当政,是最善、最正义的政制;荣誉政制注重荣誉、胜利,崇尚武力战争,但统治者不是智者;寡头政制注重金钱,崇拜金钱;民主政制崇尚自由,但是极端的自由会导致极端的奴役;最后是僭主政制,僭主窃取了国家权力,用独裁暴力对付人民。

柏拉图描述了一个理想国是怎样一步步堕落到僭主政体的情景,其中有关于民主自由的精彩论断,表达了他由于老师苏格拉底之死,而进一步强化了对于民主体制的疑虑。

最后,柏拉图以大见小,五种政制意味五种人品,正义的人生活幸福、最快乐,不正义的人生活痛苦,死后还要受罚,有因果报应、前生来世的意味。

柏拉图对欧洲文化的影响极大、极深,从古希腊文化、中世纪神学乃至文艺复兴和当代文化中,都能时常见到《理想国》思想的若隐若现。另外,空想社会主义的理论直接或间接地来源于《理想国》的思想,它启发了莫尔、康帕内拉等一代空想社会主义者,并为人们在日后对理想社会的不懈追求提供了可供参考的蓝本。

影响与评价

奥地利哲学家波普尔这样评价《理想国》:“理想国不仅不是空想和梦幻,不是我们心中的理念,而且由于它的稳定性,比之所有那些处于流变之中,在任何时刻都是容易消亡的社会,是更加实在的。”

柏拉图的《理想国》不仅对他的唯心主义哲学思想作了最为完整系统的表述,而且在人类思想史上第一次提出了一个完整系统的理想国家方案,构成了以后各种作为社会政治理想而提出的乌托邦方案的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