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日日情伤
是夜!
月明如水,轻风似纱。
有佳人独立窗边,思绪如麻!
“娘娘,就寝吧!”怜心掩嘴,将哈欠咽回了口中。尽管皇后几次催她回去,但是,娘娘不睡,她又如何高枕?
“嗯!”叶蓁蓁仰头望着圆月,中秋了吧!
“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不该心乱如麻的?
偏生就是禁不起那一句逢场作戏的话!
“朕要你。朕夜夜要你,生死相许。”
明知道后宫的女子多如繁星,她亦不过只是其中一颗小星星,因了那短暂的恩宠而熠熠生辉。
还是会有奢望侵占心头,还是会期待那宠爱天长地久!
明知道天长地久有时尽,还是会对那些花前月下的幻境,盼望它永恒。
人心,为什么总是这么轻言信任?
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于她,是永恒的水中之月罢了!
长长地舒了口气,忘了吧,忘了罢!
今日的宠爱,明日便会不见!
可是为什么,会有隐隐的恨意缠绵心头,挥之不去?
恨那个男人的花言巧语,恨那个男人不负责任地滥情!
也恨自己,竟会被这虚妄的绚烂夺走了清明理智。
这宫中,岂能有永远的胜者?
唯一那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正是那个留恋花间的男人!
“怜心,明早,接了昌平侯的帖子吧!”
甄啸,对她而言,应该是一个陌生人。
然而,当看到那张酷似她的面容出现时,心,却是那样不受控制地动了动。
这个年及弱冠的年轻人,是她的弟弟呢!
“娘娘……”虽然娘娘宽宏赐座,甄啸却有些不安,总觉得这个娘娘似乎有点变化,不像是他的姐姐了。
“叫我姐姐吧!”叶蓁蓁微笑,她一直相信自己的第一眼,第一眼若看着顺,这个人她就认可了他!就像现在,她确定,她喜欢这个年轻人。“举起你的手来。”
尽管诧异,甄啸还是照办了,右手手腕上系着一根红绳。
“那是什么?”有点失望,也有点好奇,亦有些自嘲:太思念夭夭了吧,以为每个人都有可能是夭夭的投胎。
“是……是有人送给我的。”甄啸红了脸颊,期期艾艾。
叶蓁蓁笑了,年少时的青涩爱恋啊,总是值得怀念值得保存的,她的弟弟是个大人了呢!
“皇上让你承袭了昌平侯,你可要好好表现啊!”不是没有听说她家人的“丰功伟绩”,父子俩同时留恋青楼,争夺同一个女子。
“是!”甄啸低头回答,那种怪异的感觉驱之不散,眼前这个高高在上雍容华贵的女人,真的是和他一起长大的姐姐吗?
“家里就剩下我们姐弟两人了。”竟有些苍凉,是的,在这个时代,她举目无亲。
“是,姐姐!”那种熟悉的感觉突然降临,那声“姐姐”毫不费力地脱口而出,“不管再发生什么,我都会用生命保护姐姐的。”多次拜帖,只是想要确认一下,那个死里逃生的姐姐过得好吗?
那突如其来袭击心头的温暖,是叫感动吗?无语凝噎,有泪花浮动眼眸,望出去,恍如雾里看花,甄啸那真心的面容竟然看不真切。用生命?从昨晚到今朝,她从两个男人的口中听到了“生命”!是福气?是运气?还是虚浮的开端?
她拒绝了那个男人的“生死相许”,却把眼前这个男孩的“生命”收在了心底。
“姐姐记住了。”移步,伸手握住甄啸的手,那样修长的手指,那样温暖的手掌,传给她一份久违的亲情。竟想着拿起那手,贴在自己的脸上。
“姐姐!”是他的姐姐吧!应该是的吧!可是眼前的姐姐,不仅仅是那个疼他爱他的人了,还是一个需要他保护的女人!伸出手臂,轻轻拥抱着叶蓁蓁,“姐姐,多保重!”没有说出口的是,这后宫争权夺利,每一个温顺乖巧的女人,背后都有着不为人知的阴险算计,看似尊荣的背后,每一步都是在刀尖上踩踏过来的,都浸染了鲜血啊!
所以,当年得知姐姐入宫的刹那,他会哭得那么伤心。不是伤离别,却是心疼姐姐!
“你也多保重!”不需要说出来,她都明白。相拥的刹那,仿佛心有灵犀,她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明白他心里的疼惜。很想对他说,这昌平侯其实不要也罢,无官一身轻,带着自己的心爱的女人,五湖四海任飘摇!
可是,不能说,也舍不得说!
“姐姐,我走了。”
不得不走,一入宫廷深似海,即使亲人之间的探视,都是有时间规定了的。即使蒙君宠幸的皇后,也是无法破例的。
“嗯!”举起手,皓腕微露,戴在手腕上那个碧莹莹的饰物入了甄啸眼帘。有点诧异,却没有说什么,施了大礼后,尾随着怜心出了宫门。
叶蓁蓁立在长宁宫内,不知怎的,有不祥预感浮上心头。
仿佛是受了什么感应,眼角瞥处,竟是那个许了她“生死之约”的男人,满脸阴沉站在窗外。
心,重重地跳动,嘴唇蠕动,想解释些什么,终于无语。
越描越黑啊!
何况,她问心无愧!
男人悄立片刻,沉默地离去。
山雨欲来风满楼!
“娘娘,山西贼寇四起,皇上命昌平侯前去平乱。”怜心一五一十地汇报着。
果然!
那个小心眼的男人,冷落了她还嫌不够,还要赌上甄啸年轻的生命!
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即使能够回来,那个男人总有办法让他们永不再相见!
这就是帝王!
这就是伴君如伴虎!
拳头握得太紧,以至于那长长的指甲掐出了尖锐的疼痛。
“这样也好!”眼神反而冷静若斯,怜心打了个冷战,不敢看皇后的眼睛,那里面闪动的光芒竟令她胆寒。
是的,这样也好!
让她早一点品尝了凄凉,早一点看透了这世情,早一点释放她的恶毒,尽管也知道,恶毒不过也是折损了自己。
可是,必须学会了的啊!
“皇上驾到!”
卸妆的手微微停顿,怜心不安地望了望镜中那冷漠的容颜:“娘娘!”
摆了摆手,协同了怜心接驾,就这样素面朝天,青丝如瀑。
却反而勾引了男人的眉眼。
门在他们身后悄悄合上。
“你在怪我?”男人望着跪在地上的女子,那样的清冷淡漠,那样的遥不可及。
“臣妾不敢!”微仰头,鬓云欲度香腮雪,粉腻酥融娇欲滴。总是能够有意外的风情让他情难自已。
“为什么不起身?”
“皇上没有命臣妾起身,臣妾不敢!”
又是不敢?却是句句刺得他心里难受。
“平身!”
“谢皇上!”冷冷地站在原地,轻纱掩映下,遮不住曼妙的体态。
“过来!”怎么才能让心头那个愈来愈深刻的影子淡却?怎么才能让那抹影子不那么干扰他的饮食起居?怎么才能恢复从前的潇洒风流?
无言地依近,还是挺直了那孤傲的身形。
皇上伸出手臂,想要抱住那纤纤细腰,却揽了个空。
叶蓁蓁,依然是那般清冷,那般孤傲地站在他面前。
是的,他几乎忘记了,她懂武!
“你……”怒容乍现,这女人,真的以为他放不下她?
“皇上想把我打入未央宫?”知道未央宫已重建,是个好去处啊!至少她的自由不会受到牵绊。
曾经是想要肆意弄权的,可是久居这个男人身边,危险让她却步!怕到时候尸骨无存,一颗心飘飘荡荡不知所踪。
如今只想争得一席清静之地,必要时候,不如归去。怎么来,怎么去!漂泊江湖,她未必不能寻找夭夭!
不过是半年光景,她的心情,变了好多好多啊!
“你想去?”眼睛眯了起来,痛恨胸腔之中,那颗不受自己控制的心,难受得令他几要发狂!
“谢皇上成全!”盈盈下拜,那如花唇瓣,竟噙了一抹如释重负的笑,却又那么凄艳!
冰冷的宫殿,落叶风起风落,尘埃在这里永远擦不净。
“寥落古行宫,宫花寂寞红。白头宫女在,闲坐说玄宗。”
流水落花春去也,再无挣扎,只有接受。
是的,她接受了这般命运!
她本就是从这里出去的,再回来未尝不好!
只是,心,失去了曾经的平静从容!
她到底是定不住心底的风波啊!
晴昭仪,不晴婕妤又来探视她了!
却是带着满眼的哀怨!
“姐姐怎么了?”叶蓁蓁微笑着相迎,即使只是虚情假意,又有何妨?
“妹妹怎么如此命苦?”拟一把虚泪,命苦的人是她啊!皇后一入冷宫,皇上跟着性情大变,竟过起了和尚般的日子。昨日她真心地前去探视,谁知惹起皇上雷霆大怒,若不是她见机快捷求饶及时,只怕此刻,她亦需要和皇后相伴冷宫了。但即使如此,她的昭仪身份已经降级,如今只是婕妤罢了。
早知如此,还不如皇后在位的时候呢?至少可以雨露均沾!
“姐姐挂心了。”携了她的手,“姐姐长伴君王膝下,可要好生照顾皇上啊!”
“妹妹……”有泪往肚里咽啊,她哪来的机会长伴?皇上根本是一见了她就觉得厌恶不堪。
“姐姐不用为我悲伤。”明知道那泪流的是自己的心事,叶蓁蓁却依然释怀,至少这位熙凤般的人物没有断送了她的直爽。有泪尽情流,何必伪装硬装强!本来都是美丽的女人,却在这多变的宫里,硬生生地变成了妖孽!
她又何尝不是?虚与委蛇,虚情假意,虚张声势!
何苦?
“妹妹!”这一刻是真心地疼惜眼前的罹难皇后,“妹妹放心,终有得见天日的时候。姐姐只要有机会,一定劝说皇上。”
“姐姐挂心了。”也是感激的,感激刹那之间的真情流露。是那个男人毁了她们啊,若不是那个男人左右逢源,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目送晴婕妤离去,叶蓁蓁收敛的惆怅,忽然冷冷地说道:“你出来吧!”
“属下四品带刀护卫陶大发叩见娘娘!”一名魁伟的壮士从墙头一跃而下,英武不凡。
叹气,总觉得这个时代似乎云集了所有的俊男美女。
“谢谢你的保护,谢谢皇上的好意。”叶蓁蓁语带讽刺,“这日晒雨淋的,为难你了。”好几个日子了吧,从她入了这未央宫的那一刻开始,这个男人就如影随形地跟着过来了。
“臣理所当然。”陶大发躬身行礼,不敢直面那妖艳的面容。
“好一个理所当然!”抬手理云鬓,媚眼如丝,“你看我美丽吗?”
冷汗迸发,硬生生从毛孔内逼将出来。
“为什么不看我?不想看?不屑看?还是根本觉得难看?”
“臣不敢,臣不敢!”就差没有磕头谢罪了,心底腾起一抹怪异的思绪,这个女人,眼前这个妖艳的女人,其实跟那个女人毫无相似之处吧,可为什么,他竟会将这两个女人相提并论。
“不敢?我看你根本是藐视我的容颜!”厉声喝道,“抬起头来。”
下意识地遵守了懿旨,抬眼的瞬间,皇后手腕上那个饰物映入了眼帘,竟是这般熟悉。
“怎么?”压抑着突然奔涌的兴奋,顺着陶大发的目光,叶蓁蓁注视着手腕上的传家宝,“你见过这个?”
“臣,臣的确见过,不过不是在娘娘这里,是在……”
“谁?”真的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天可怜见,她已经明察暗访地寻找了半年了。
“陶夭夭!”无法抗拒那个焦灼的声音,无法抗拒那份我见犹怜的柔媚。这三个字脱口而出。
“真的是夭夭?”情不自禁地合手,向上苍祷告感谢。
“娘娘认识夭夭?”不会吧?这娘娘是出了名的恶毒和嫉妒,怎么会认识千里之外的夭夭?有点后悔轻易透露了夭夭的行踪,但愿不会闯下大祸!
“认识?”太轻描淡写了,她认识夭夭?这世上再没有比夭夭更亲近的人了!“她——好吗?”
“好!”刚刚生了个女儿,应该不错吧!
“给我讲讲她的事,越具体越好!”迫不及待地出手,准确地抓住了陶大发的手掌。
陶大发骇异地低头盯着那几根如玉如葱般的手指,他应该立即挣脱,立即下跪,立即高喊:“皇后恕罪!”可是,这一刻,竟是如此的熟悉,仿佛只是某天某时的重复而已。
是了,那一日,陶夭夭也是这样毫不避忌地握住了他的手掌,让他感觉到亲人般的信任和依恋,所以,他才会莫名其妙地沦陷了自己的情感!
难道还要再重来一次吗?
这,挣脱不了的桎梏?
忘记了此行的目的只是监视和及时地汇报,陶大发和叶蓁蓁随意地并排坐在台阶上,像个多年的老朋友似的,聊起了陶夭夭……
直到——
“如果朕不过来,你是不是乐不思蜀了?”
那个男人冷峻的身影遮住了已经昏暗的光线,那个男人暴怒的脸色唤醒了沉醉在回忆中的陶大发。
“皇上!”敏捷地下跪,“皇上恕罪,臣罪该万死。”
“那就去……”没有来得及说出“死”这个字,双唇就被一只带着幽幽香气的柔荑掩住了。
“不是皇上自己派陶护卫前来陪伴臣妾吗?”宛若娇莺初啭般的含娇细语,叶蓁蓁的玉臂环绕着皇上的颈脖,在他唇瓣吐气如兰,“臣妾谢谢皇上的用心。”另一只手在身后轻轻一挥,示意陶大发悄悄离去。
堵塞了心头的恶怒忽然不翼而飞:“你……”
“嘘!如此良辰如此夜,皇上不觉得说话太浪费了吗?”秋波暗送,百媚丛生。
不需要更多的暗示,皇上低头,含住了那美丽的双唇。
心底那丰盈的满足终于解释了连日来的暴躁和不安,那是空虚呵,陌生的空虚,可怕的空虚,挥之不去的空虚!此刻终于得到了完满的补偿!
叶蓁蓁闭了眼睛,蝶翼般的睫毛微微颤动。
这不是动了真情,这只是,抵挡不住美色的诱惑!
那么,就妥善利用这项武器吧!
“你真是叫朕捉摸不透。”
起来携素手,庭户无声,时见疏星度河汉。
是叶蓁蓁执意要欣赏夜色,那娇嗔痴语的儿女情态,竟叫他难以拒绝。
见了她那袅娜的背影,没来由地心生惧意:怕这个背影只是虚幻,怕刚才温暖的娇躯只是梦幻。忍不住上前,握住了她的小手,冰肌玉骨,清凉无汗。
“皇上,你看这明月,也懂得暗中窥人!”仰首,望着洁白的月色,夭夭,你,真的在这个时代!
“今夜的你,好像特别开心?”是谁的缘故?难以压抑的疑惑酿就了无边的酸涩。若果然是陶大发,他该怎么办?
“皇上亲自来探望臣妾,臣妾自然开心。”挣脱了皇上的手,在台阶上抱膝坐下。
皇上迟疑了一下,终于坐在她的身边,依然握住了她的小手。
“只是这个原因?”为什么总是抓住住这个女人的心?为什么明明就在自己的身边,就在自己的怀里,还是会有那么遥远的距离?就像这苍穹的星子,只能远远地看着,却摸不到,沾不着。
叶蓁蓁没有回答,只是侧了身子,微微靠在皇上的怀里,耳听得鼓声响起:“三更了!”
无言地拥紧了怀里的娇躯:“你——瘦了!”
越来越无法解释心头的一点微酸,怎么和她在一起,总有一种忍不住流泪的冲动?总有一种莫名的害怕!害怕这甜蜜的时光,太过匆匆!
“皇上怜惜吗?”以为怀里的佳人已经睡着,却隐隐传来低低的呢喃。
手指仿佛有湿气浸润,心疼更不可止。
“是朕不好,朕不该让你住在这样的地方!”温柔地吻去那睫毛上的泪珠,唯有这个女人,只教微微的一个举动,一点泪痕,便叫他的心无所依着,乱了方寸。
“宫珏!”声音几不可闻,然而他听到了,只是一个名字的呼唤,却带来那么巨大的幸福!他愿意这生这世,她都这样叫他,只许她一个人浅吟低唱般的呼唤。
“蓁蓁!”嘴唇缠缠绵绵地交叠纠缠,第一次不见****,只有疼惜,无尽的疼惜,碾过心房!
天亮了!
只是天边,微微现了一抹浅蓝,只是窗前,隐隐透了一线光亮。身边的男人就轻轻地起身,仿佛怕惊动了她的美梦。
她都知道!
还是不习惯两个人在一起的睡眠,只要他在,她从来都是半梦半醒。
应该走了,他却仍然固执地站着。
她能够感受得到,那两道灼热的深思的目光,在她的脸上久久探询。
良久,才感觉他动了,弯了腰在她的脸上,嘴唇恍若蜻蜓点水般碰了一碰,才终于起身离去。
他一走,叶蓁蓁就坐了起来。
愿意昨夜,只是一个华丽的梦境,梦里面的皇上温柔多情,只为她一人,仿佛真的可以生死相许!
只是,梦终究会醒,而且很快!
不管昨夜她有多么沉醉,现在她醒了!只是舍不得,舍不得那个梦里的男子!
沉静的脸上滑过一丝嘲弄,是嘲弄自己吧!居然羡慕庄周,可以这样任意地阐释梦境。居然会奢望:永远生活在梦中,不要醒来。居然会在那片刻的温柔乡里,忘记了夭夭,忘记了她来到这里的原因!
她真是活该万劫不复了!
抱膝静坐,下巴搁在膝盖上。
美丽的唇角时而微笑,时而撇嘴。
现在她该怎么做?
直接去寻找夭夭吗?
可以想象两姐妹见面时会产生多大的惊喜和激动。
唯一想不到的是,夭夭居然这么快就嫁夫生女,以她的个性,能够这样安定下来,应该是爱极了那个男子吧!
那么,她确定要去打扰他们吗?
原本的计划是找到了夭夭后,设法带她回到她们的时代,现在看来,即便她是想到了回去的法子,夭夭愿意追随她回去吗?这里,有她的家啊!
苦涩地一笑,夭夭,这个鲁莽的家伙,居然也有家了。
可是她,依然是茕茕孑立,形影相吊。这辈子,她都不可能像夭夭一样,拥有那样一个只属于自己的丈夫,和只属于自己的孩子!
她是不在乎的,不是吗?
为什么还是会有疼痛?尖锐而绵长,无法漠视也无法回避!
忽然有种感触:她和夭夭,莫名其妙地来到这里,根本只是为了男人!
夭夭是幸运的!
而她,注定了要凄凉一生,寂寞一生!
却也值得,哪怕只拥有昨晚的刹那芳华,竟也觉得无悔此行。
什么时候,理性如她,也会变得这般多情善感?也会暗暗地期盼,那样的男子,可以,再回到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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