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相识
“若臻，别再教他放弃这样难得的机会了，三年前他已为你错过一次了，这回——我不想他将来后悔遗憾。”院长亲手将邀请函交给她，慎之又慎，他爱才也惜才；尤其自己一手栽培出的优秀学生，院长不得不从她这儿先下手，“到了纽约去，他会得到更好的栽培，前途光明——他不该只停留在这里。”
“院长请放心，我不是自私无知的人，我晓得该怎么做……”
“别怪我狠心要棒打鸳鸯，若臻——”
“我知道，不过院长，我有一事相求……”
拖着沉甸甸的步子，缓慢的走出医院，秦若臻拿着最新的身体报告，纸张还是温热的，但她却感受到透心彻骨的寒。还有院长那一番话，原来，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已成了千古罪人。那么优异的他，自己真的不该再将他束缚在身边了……
自己的做法是对的吧，没有后悔的余地了，现在的自己该是时候挥剑斩情丝了。不容自己后悔，秦若臻快步坐上计程车；丝毫没留意到当车子一开动，后处一辆休旅车也缓缓跟上。
看着手表，破天荒的——她竟然迟到了？想着那个深爱的女孩，邵军忍不住微笑了，为他斯文儒雅的五官添了几分腼腆。
“想什么，笑得这么贼！”秦若臻远远就看到傻笑的他，学他一贯的动作，曲起五指，敲了下他的额头。
“哪有很贼，想你也不行哦！”牵住她的手，在这样的夏季还是薄凉的。河畔熏风，他几乎要醉倒其中了，眼前美人如玉，相恋五年，对她的爱从没减少过半分，而是越爱越深，不能自拔。邵军情不自禁的吻上她的唇，带着浓浓的爱意。
最后一次了吧，秦若臻含泪感受着，对不起在心里说了几千几万遍，用力回握他温厚的手，久久才放开。
“家里还好吗？你看起来很累的样子，有没有记得去复诊？”对于她的病情，身为医生的他一向了如指掌。
“还好……”看着他，美丽的眸子载满了哀愁和水雾，深深吸进一口气，秦若臻给了他一个最美丽的笑容，“邵军……我们分手吧。”
“别开玩笑，我会生气的哦！”
他逗趣一笑，她无声凝视。
邵军愣住了，看出了她眼里的认真，饶是他想装疯扮傻也混不过去——她怎么可以在彼此这么亲近甜蜜的时候，说出这样无情冷漠的话？
“若臻……”
“是时候了，你答应过我的……”
她哀求着，明明彼此之间有真爱，但却一定要分手！邵军心跳失速，别过脸去深深的呼吸着，眼神瞬间蒙上一层哀伤。话到嘴边，欲言又止，还能说什么？是他自己根本说不出任何话来！后悔当初答应她的糊涂事。
她说：我是个没有未来的人，只求有个好结局。就算彼此相爱，我们定然也不会长久，不是因为家人、金钱、地位等等的阻挠，而是她将命不久矣。
她说：我性情淡然，不会因任何事而动摇心神，所以，当我不因别的女孩送你情书而生气时，你别误会我不在意你。
她说：当我有一天很冷静的跟你说分手时，不是因为倦了或腻了这段感情，而是我的已病情容不得自己再自私的牵绊你；而那个时刻，你一定要笑着对我说保重。
这样理智而有个性的女孩，着实让他当场傻楞了，颇有英雄气短的气息。若自己不明白也答应她的话，那就请他不要继续追求；晓得她并不是欲拒还迎那种摆高姿态的女生，所以，他笑着答应了，以为那些话只是她用来戏弄自己的玩笑。但是，随着对她的认识，对她的了解，他越来越清楚，当初她的一番话绝非戏言。
“报告，我要亲眼看到你的检查报告！”恋爱多年，他从没对她大小声过，难得几次语气强硬，皆是为了她的病情。
为了让他死心，她递给他检测报告的同时，也把邀请函给了他。
“……我没骗你，我只有三年左右的命而已，转眼就到尽头了……还好上天垂怜，把你送到我身边，把我的初恋送给了你……就让我们的回忆留在最美的一刻，就算将来会被遗忘，也算是个美好的结束……邵军，现在该是你振翅高飞的时候了。”
“我不要去纽约，我也不在乎这个邀请！”
“不可以的，我的人生要到尽头了，而你的人生，正是绽放光芒的时候。”
“若臻，就算只剩三个月、三天、三个小时，我都要陪着你！”紧紧抓住她的手，邵军激动得顾不得这样的蛮力会抓疼她。
“邵军，我们一起五年了，分享过很多快乐；但接下来的日子，我想和我的家人一起——我想为我的家人今点绵薄之力。”
“你、什么意思？”
咽下一口苦涩，秦若臻忍住盈在眼里的泪，徐徐道来：“……我要结婚了，嫁给一个可以救我家人的男人。”
“……结婚？！你要嫁人！”他不自控地大声吼出来！
“那是父亲，身前订下的，古家今时不同往日了，那个男人我必须嫁……邵军，这次是我辜负了你，你恨我也好，怨我也罢……但我真的不要再牵绊你了。”
其实，他早该料到了不是吗——她是豪门千金，虽不得父亲宠爱，但企业联姻总是不会放过她的。况且，她从来不许给自己任何承诺，没想过彼此的将来；就如她所说，她是个没有未来的人，只求有个好结局。
“你总是这样……把一切事情都决定了再告诉我，还不许我不答应……你为什么这么任性？”心疼她的委曲求全，更恨自己无能为力！
晓得他是答应分手了，尽管他不甘不愿，但他成全了她的任性。还有很多很多的话哽在喉咙里，但就此刻而言，千言万语也只换来一声叹息。还是就此诀别吧，秦若臻强迫自己对他微笑，至少留给他的最后回忆，是自己最美丽的模样。
“你该笑着对我说‘保重’了。“
“……保重。”她不会改变主意的，不忍让她为难，邵军妥协了，只能把苦涩往心里吞。
悲伤袭来，在用微笑送走他的背影后，秦若臻不住泪如雨下；这个自己不顾一切的爱着的男子，从此之后，与自己再无瓜葛。和平分手，留给彼此最好的一面，是她想要的，但此刻自责悔恨的却也是自己。她知道自己刚才理性的表现有多么的伤害他，只有自己才知道，从容自若的表面，内心早已血流成河。
悠闲地坐在车里抽着烟，从魏逸昂的神态看来，仿佛刚刚才看完一部现场直播的电视剧。古颐恩死的时候她没哭，守灵时没有出殡时也没有，但现在，她因为与男友分手而哭了；哭得这么真切，楚楚可怜。真的这般相爱？她甚至还一直看着邵军离去的那个方向，是期望他回头吗？
他轻声地喃喃自语：“倒是个言而有信的人，没给我阳奉阴违……”从这点看来，她应该是可以相信的诚实人吧。
“魏先生，要不要请秦小姐过来？”
她看起来虚弱极了，一副随时要昏过去的模样，连他的司机都于心不忍了。魏逸昂还是若有所思地看著，似乎在研究她还能伤心多久，事不关己的冷漠旁观，他从来能演绎得淋漓尽致。漫不经心地瞄了眼手表，她已蹲在那儿哭了近十五分钟了，腿都不酸喔？
“不就失恋而已嘛，还能哭得像世界末日似的。”魏逸昂不屑地吭声，却拧着一双好看的眉，弹掉烟头后，动作迅速的立刻冲下车去——因为秦若臻正捂着胸口，神色痛苦地倒在地上。
“秦若臻！醒醒！你身上有没有药？”拍了怕她的脸，但他没敢用力，身平第一次有了害怕和担忧的感觉。
秦若臻已难过得快喘息不过来，神智模糊，眼神茫然；眼前这个男人，她真的不太认得出来，但是她却情不自禁地喊出了他的名字：“……邵、邵军……对不起……”
抱着她的魏逸昂闻之微愣，看着怀里的女子，顿时五味杂陈：“你应该是个真性情的人吧……”秦若臻，别叫我失望了。
她晓得自己昏过去了，朦胧间耳闻旁边有来来回回的脚步声，她想，大概是医生和护士吧。但这回却没闻到病房里有刺鼻的消毒水味和药水味，已有淡淡的花香，被褥也有清新的味道；很舒服，所以，她安心的继续沉睡。
不知道自己又睡了多久，总之，她是被吵醒的；隔着门，秦若臻还是能清楚地辨认出古颐雁的声音。
“你胡说！她只见过你一次，还没谈过半句话，小臻不可能亲口答应嫁给你！”
“你可以等她醒来后亲自问她真相，所以请你将音量收小，别把她吵醒了。你也了解有心脏病的人若从梦中乍醒，是很危险的一件事。”亏这女人一副花容月貌，嗓门却媲美那种可以将玻璃杯喊破的女高音。不放心地轻轻推开门往里看，秦若臻一是睡眼惺忪的模样醒过来了。
“魏先生？”
一觉醒来，她才发现这里不是医院，也不是家里自己的房间。正茫然着，他的出现勾起了自己昏睡前的记忆，是他救了自己，及时为她找来医生的。
“感觉如何？心脏还难受吗？”她的脸色还是很苍白，但至少情绪已平和了。
“好多了，谢谢你救了我。”
“小臻，我说了多少次，别自己一个人出门！这回要不是正好被他遇上，我怕就再也见不到你了！”古颐雁摸着她的脸，双手还是不住地颤抖，心有余悸；刚一接到电话时，她多怕自己赶来只看到不再呼吸的妹妹。
“对不起，让大姐担心了。我发誓，不会有下次了。”秦若臻抱了抱她，让她感受到自己的体温，让她相信自己还是活着的。
古颐雁瞪了眼旁边的魏逸昂，讨厌他不懂得适时的回避，竟还落落大方的坐到一旁的沙发上；那双桃花眼还似笑非笑地盯着她们姐妹俩。
古颐雁只能轻声伏在妹妹耳边问：“你跟我说实话，你私下见过他？还答应他的婚事了？”
“是的，我亲口答应他了，婚期就定在下个月四号。”
“小臻！你不需要这样做！你——你有邵军不是吗？”
“我和他分手了，就今天。”平淡的语调，轻描淡写地略过分手过程，仿佛刚才哭得肝肠寸断的女子不是她。
“别用云淡风轻的模样来欺骗我，是不是魏逸昂强迫你的？”
“不是的，我是自愿的。”
古颐雁说什么也不相信，非要问出个所以然来：“为什么要这样为难自己？”
“这不是为难，大姐，我一直很想为这个家出一分力，不止是坐享其成。你和姐夫的负担够重的了，我不该再躲在你们的羽翼下受庇护了。”
古颐雁立即就了解她为何会有如此想法了：“……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那晚，我和你姐夫的话……”
“那是原因之一……另外的原因，是因为邵军……我不想拖着他。这次的事情，不过是导火线，我和邵军，早晚是要分开的。”
“但你并不开心，你会后悔的。”古颐雁劝说着，但她晓得妹妹有执拗的一面，从来不是她能说服的。
“我只感到遗憾，后悔对他那么不公平，但绝不后悔与他分开。”
姐妹俩对看好一会儿，但见秦若臻眼神坚定，古颐雁也只能摇头叹息。
“这里是魏先生的家，你还虚弱着，就暂且好好休息；待晚一些，我再让你姐夫来接你回去。”
“好。”
古颐雁离开后，偌大的房间里顿时鸦雀无声。床上的秦若臻与沙发上的魏逸昂不约而同的凝视彼此，久久不语，仿佛是在用眼神角斗般，没硝烟的战火无声胜有声。其实没有敌意，但就是一股不轻易妥协的傲气，两人都不会示弱。
“还瞪？刚刚才谢谢我救了你，怎么现在就一副与我势不两立的模样？”
“你不是碰巧路过的，你跟踪我。”
“对。”他没否认，反而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你疑心真的很重。”
“一直是。”魏逸昂走到床沿坐下，神情自然地伸手抚摸她披肩的散发，对她眼底得抗拒视若无睹，“不过今日一看，你过关了，我对你的品性很赞赏。”
“我该叩谢龙恩吗？”
她明明说出一句讽刺的话，但她的神情确实疲惫和无奈的，让他突然好心情的大笑起来：“你很有趣！”
“你的事处理好没？”
“我可已经两个星期没传绯闻了，你不知道？”据他所知，这已是自己多年来的“异象”，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了。
“我从不看八卦的。”
“我从不说大话，只要是我亲自跟你说的，就绝不会骗你。”
这个举止轻佻的男人，一双桃花眼睛也有认真的时候；秦若臻相信他这样看似随意有随便的人，个性其实是说一不二，不屑说谎的：“很好，这回我该受宠若惊了。”
故意靠近她，魏逸昂让自己放出暧昧的气息都漫到她身边：“那你满意我吗？”
“……还不错。”他是在对自己调情吗？秦若臻镇定自若地与他对看，就不信他的桃花眼勾得了自己。
毛细孔都似触电的紧缩起来，秦若臻虽冷清自持，但他靠得太近了，彼此的脸颊都要贴在一起了；举起的双手正想要将他推开，却被他先一步单手擒拿住。
“你——”
“我们来接吻吧。”
“不要，我怕你有病菌——”
魏逸昂明显不是谦恭礼貌的人，不接受她的拒绝——吻着她的唇，秦若臻没有挣扎也没有回应，她甚至睁着眼睛与他对看；于是她看到他眼里的戏谑和野性，大概是自己此刻的反应让他猎心大起吧。时间尴尬地溜走，十秒了，两人的唇还是贴着，他没退开她没推开。这可是他第一次睁着眼睛与女人接吻，还这么没激情没浪漫没气氛，但他却真的越来越为她的清冷着迷。
半晌后，魏逸昂不敌她的坚定，终于退开；故意不满意地挑剔她：“你和男朋友接吻时可不是这样不配合的。”
“因为你不是我男朋友。”
“我期待和你的婚礼。”这是挑衅吗？很好，他接受了！魏逸昂发现沸腾的感觉让自己重新鲜活起来了！
婚事一宣布，秦若臻的小日子瞬间就“热闹”起来了。除了要应付登门拜访的客人，还有几乎每天至少三通的夺命电话，不是自称是魏逸昂的女朋友，就是自称与他有亲密关系的伴侣。挑衅呛声的，摆低姿态的，冷嘲热讽的，虚以委蛇的，连电视剧都不采用的台词和桥段，这几天来竟频繁在自己身边轮番上演，而且有越演越烈的趋势。
“叮呤、叮呤……”
电话铃果然准时响起，秦若臻干脆就坐在电话旁；一边闲情自怡的翻看手中的诗集，食指勾起电话，正要重复前几日不听就直接挂电话的动作，却突然被刚下楼的古颐雁一把抢去电话。
“你们这些不要脸的女人要是再打电话来，我就将你们逮出来枪毙！”根本不给对方说话的机会，火大的就摔了电话。
“大姐，我怎么不知道你会射击？”秦若臻故作惊诧的询问，可眸里却没掩饰捉弄她的慧黠。
“少给我不正经的！”古颐雁没好气的瞪她一眼，但还是关心的伸手摸上她微凉的额头，“才刚退烧，怎么不多休息一下？听兰姨说你今天可是六点就起来了，是不是睡得不好？”
“睡了两天已经够足了，只是昨晚忘了关手机，今早天没亮就响了，就被吵醒了。”
“什么！那些女人竟还找到你的手机号？”古颐雁气打一处来，抄起自己的手机马上拨了魏逸昂的号，“那混蛋，烂桃花一大堆却不处理！任凭那些女人骚扰你，真是欺人太甚了！”
“大姐……”秦若臻为大姐的愤怒而失笑，这时门口竟同时响起了手机铃声。
“难怪耳朵痒痒的，原来是大姐在记挂我啊。”魏逸昂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似出入自己家一般的自然，“刚刚那通电话是我打的。”
古颐雁双手抱胸前，面目狰狞地瞪着他：“你倒是逍遥自在，那些女人，你答应过会处理好的；没上杂志封面，不代表你做到你的保证。”
“这次的确是我不对。”他倒是颇诚恳的认了错，吓得古颐雁都愣在一旁，呆呆的看着他道秦若臻面前蹲下，“今天有空吗？”
“……嗯。”好难得，他竟这么有礼貌？秦若臻不动声色的正视他，想看出任何一丝端倪。
“走，我们去约会！”
“约会？！”秦若臻虽然诧异，但古颐雁却在一旁气得破口大骂，“外面一堆狗仔跟着，你非要拖着小臻在外面陪你丢人吗！”
“颐雁。”唐劲走过来用眼神制止她，然后转过来跟秦若臻说道，“小臻，今天天气不错，就和魏先生出去玩玩吧。”
看着姐夫，秦若臻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然后对魏逸昂淡若一笑，：“给我十分钟，我要换套衣服。”
“这是我的荣幸！”他虽然也是一贯的好傲慢轻挑，但笑容里有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凭什么她就那么听唐劲的话？真有几分不爽！
“阿劲！”古颐雁不敢置信，丈夫究竟怎么想的？
安抚的搂过妻子，但唐劲神情严肃的看着魏逸昂：“不管怎么说，他们都要结婚了，有些事该共同面对的。”这话隐含着对他的警告。
“我和她的事，我自有安排，准姐夫不必操心。”
见秦若臻下楼了，魏逸昂便迎了过去。欣赏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她清新休闲的打扮，素净的脸，印象中见她的几次都是没化妆的。目光落到她的帆布鞋上，他忍不住笑了。
“你似乎都不穿高跟鞋？”
“我不会，也没有高跟鞋。”还笑？刺眼又猖狂！秦若臻不高兴的瞪他，“还要和你出去逛，我一定要自虐吗？那我只好去跟大姐借。”
她竟还愿意配合？“不必了，我可不想折磨你的脚。”他朗声大笑，不知为何她每一种神情都能令他开怀；就连她冷若冰霜的模样，都能叫他回味久久。
驱车到了海边，情侣三三俩俩，气氛宁静而浪漫。脱掉鞋子，秦若臻倒走在沙滩上，看着自己留下的一个个脚印；魏逸昂在旁边看着，陪着她走，心情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之前来过海边吗？”
“没有，因为身体不好，我不常出门，就算外出也不会走太远。”秦若臻看着他的皮鞋，她认得这个意大利的名牌，“把鞋子脱了吧，别弄坏了。”
“不要，我不喜欢赤脚在沙地上走。”他嫌弃的撇撇嘴，但盯着她若有所思，“很难相信你能这么心平气和地对着我，不讨厌我了？”
“谈不上讨厌，只是我们相识的因缘不太好，却又因为利益而要在一起；就有了沉重的心理作用。”秦若臻对莞尔一笑，“但我真的没对你有任何负面情绪，因为你可以说是我家的恩人啊。”
“但我害你和男朋友分手了。”
“你在愧疚吗？”
“是好奇。嚣张如我，人生字典里可没像‘愧疚’这样卑微无能的词。”
他也太诚实了吧，姑且算是他的“优点”吧：“看得出来。”
就不信她真的能如此豁然大量，话锋一转，魏逸昂故意提起邵军：“他是搭明天的飞机吧，你要不要去送机？我可是很大方的，不介意送你一趟。”
“我不会去送机，那会给他希望。既然要断，我就会断得干干净净。”丝毫不诧异他会一清二楚，毕竟他的本事一向很厉害。
“他在那边的研究费用，全都是你资助的；住的公寓也是你付一半的费用，还有导师和赞助也是你请的，你能为他做到这种地步？只差没送他一个老婆而已。”
“那你有没有好女孩介绍？”
“你——”真难得，自己竟然也会有说不出话来的一天。
“感情不要这么计较，只要是因为爱，付出都是自己自愿的。”
“这么爱他？我不信。”
“那是因为你没爱过。”要抬杠要争辨，从容处事性情淡若的秦若臻可不会输人；只怕某人说不过她，反而气得脑充血。
“算了，不跟你吵。”恼羞成怒，就是没爱过又如何？那些女人还不是自己投怀送抱，迷恋自己出色的容貌和身份！左拥右抱，何必死守一朵花儿放弃整个花园，那样的男人才是想不开！魏逸昂的桃花眼里清楚的写着唾弃。
安静了一会儿，魏逸昂发现自己没听到她的声音，竟有几分郁闷。偷瞄她几眼，发现她娴静的侧脸还格外吸引自己。唉，这个看似清冷的女孩，却有一颗理性慧黠的心。
“那些女人会烦你……是我处理不当，真的对不起。”
“我不介意她们。就当她们在唱歌好了。”她才不在意毫无相干的人，浪费生命的事她从不屑做。
“婚礼场地和礼服我都打点好了，你哪天有空，我带你去看看。”
“好啊，我忘了问你，我们以后是同房同床吗？”
“你要求？”
“我身子不好，睡眠质量也颇受影响，常常在梦中乍醒。所以，为了不打扰你这位大忙人，最好是分房睡。”
“可以，我回去会安排好。”
“还有，以后无论我们会怎样，我都无法为你生儿育女的。”
“你不愿意？”
“是不能，我的身体状况不允许。”那是会死人的，秦若臻不住黯然神伤。
无所谓，魏逸昂倒不在乎这些繁琐的事，没有烦心的孩子更好：“我明白了。”自然的伸手为她理顺被风吹乱的发，语气前所未有的温柔，这个他相信的真诚女孩，也愿意照拂她：“不可否认，当初要娶你我是不怀好意，多少有为难你姐姐的意思，我的劣性子就是想挑衅惹事。现在，我要对你道歉，嫁我是委屈你了；以后，你可以当我是朋友，是兄长，我会尽我所能满足你一切愿望，好好照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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